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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成假丹，實力於火獄已達極致。

她之前保存凈火時，凈火白焰被判定為無根無源之物，雖是可以存下，但好像只要放出就會立即消散。

夕恆將臨死時身上所攜之物念想了遍，卻沒找到什麼想保存的東西。

只是看著夕恆先一步行去的背影，瞳中眸光微閃。

「我們，一起走吧。」

雖說她性情較為淡漠，但今日見此情景，還是心起好奇。

其中不少雖都是築基中期後期，但此刻卻是難以辨清這份氣勢究竟是何物。

她已有一二十年未回這一存檔，但依然熟記這聲歡迎之語。

「我來了。」

行走間，她的白髮也被染色、增長。

鎖靈陣受此擾亂，變得隱約虛實不定。

「這次將凈火保存下來，能有作用嗎？」夕恆默想。

灰色讀檔空間中，夕恆視線迅速掃過側邊的面板文字。

「我的一切，便交於你了。」

視野隨即扭曲，在變換與沖刷感中疊上層層昏暗。

這對她來說，已是相當大的數目。

咔——

心理年齡：90/2077

接著便是機械般的提醒：此為無根無源之物……

隨著心念流轉，一簇白焰圖案顯在其上。

「抱歉，不行。」她繼續行走。

七宗盟主左右分辨，無論以神識靈識還是其他感知，都只覺這股假丹之威實實在在。

「好熟悉的話。」夕恆看去。

「好。」殷萬鸞看出夕恆體內的假丹與凈火有關，與凈火的親和度已超過了她。

如今她已並非主導救世之人，只配合道：

大地轟隆隆劇顫，地震覆蓋整個火獄，巨大裂隙自凈火本都地表顯出。

「使命已經結束了，對吧？」

「請離開這兒……」

已經變成灰瓷姑娘般的夕恆作罷外界之事，便回眸同殷萬鸞道：

之前幾世她可以直接確定要保留何物，此刻就需要思索一下了。

最後需要注意的，便只有保存欄了。

她晉陞金丹前的所有境界提升帶來的壽命增幅，總計也不過只八百左右。

這金丹二字，她已追尋了數十年之久。

「赤鳳承天和*圖*書劍經可以使我化為火卵，待到未來涅槃復生。」夕恆同時催動這一功法，以靈力化出赤紅鳳火環繞渾身，接著說：「只是不知需要等待多久。」

對方聽聞，搖頭道：「赤鳳劍經修者較少，這點我也不知。」

待到十幾秒后，發縷已垂至地面。

終究退步，扭頭便朝己方修者沉聲說：

片刻后，她才意識到此時凈火已無法自然將她拉入，需要自己有意識地走進去才行。

「我身死之後，請帶上我的火卵前往這個坐標。」她隨手一彈，繪出了天淵域的位置。

夕恆沒看，毫不猶豫地確定保存。

而她無需以性命為代價，只要藉助體內假丹即可溝通。

四面八方，無論七宗盟、還是幽魆門的修者盡數停戰，皆順著氣息遙望而來。

「你現在該做的不是問這些吧？」夕恆歪了歪頭，語氣相當平靜：「還不讓路？」

夕恆將其一一存入儲物戒中，眼前怨獸也已癱倒，碎裂的身軀散成黑霧泛濫。

「總算……」她鬆了口氣。

殷萬鸞在旁輕輕點頭。

飛舟表面陣法顯出藍光，持續飛高。

他手中雷光也如人般失了氣勢，化作一團散亂電流散開。

殷萬鸞是以燃燒性命，才溝通白鳳翎羽，得到了凈火的操縱權。

肉身剛與白焰相觸，便傳來明顯的相連相通之感。

……

夕恆看到這邊，稍稍猶豫了下。

以假丹境界，白髮少女化成的靈光不過短短几秒便已抵達目標。

死境之中，屍海上方。

「一切完成後，我想與你一同乘飛舟離開此界，前去外域。」

便見得血海奔涌呼嘯，四面烈火狂躁沸騰。

以至於，心理年齡都已增長至九十歲。

夕恆測過一遍，確定了做法。

「大怨隨凈火離開，留下的怨氣已不足滅世……而修士給凡人帶去的鎖鏈禁錮也將慢慢解開，人們將會逐步尋找自身的存在意義與幸福。」

「他們當初未能抵達，我打算藉助凈火作為靈氣能源再試一次。」夕恆淺笑。

她的物品欄里，已有了凈火的和_圖_書根源——白鳳翎羽。

被舉起時，大量死氣從中冒出，失去威勢。

「這兩者一同保存，應當就算是完整的凈火了。」她伸指碰在保存欄。

「邁向你我所想要的自由。」

半個城池般大小的飛舟顯現，盛滿的泥土與碎石如雨散落，建築殘骸四灑墜地。

怨獸終於拔出自己的劍，正欲竭力朝夕恆壓斬，又見深紅怨火盪來。

宛如悶雷的陣陣轟鳴，帶著明顯吱聲，將地裂迅速擴大。

之後，她盤坐下來平息心神，待到精神圓滿，再伸手點去讀檔按鈕。

「沒關係，總有辦法的。」夕恆只說，任由周身赤火將她包裹，醞釀。

「這是……原本天淵宗所願前往之處？」殷萬鸞認得。

但夕恆不受影響，動作始終順暢自然。

片刻后還是不願就此確定，又聯想起自己近死之時，周身都有何物。

殷萬鸞略有困惑：「可你已被死氣環身……難道準備了復生之法？」

「話說……我怎麼還沒進死境？」少女自語道。

她有無數次讀檔機會，哪怕浪費一次也無所謂。

遠端修士也認清戰況，有少許甚至在盟主出言之前便已朝後退去數百米。

夕恆無法確切形容這般感觸，硬要她比喻的話，大概只能說出——像是有根數據線將手機與電腦相連，並互相開放了訪問授權一般。

外界，藏於凈火本都地底的龐大飛舟徐徐撐起。

她心有靈犀地捏動指法，催出律令。

「似是死氣的限制，果然還是要再將死氣掌控在手才行么？」夕恆在凈火當中默想。

整座鎖靈陣的控制權也被她完全經手，只需念想一會即可開啟陣法外門、亦或施展傳送、幻法。

「這世界，已經不需要你我了。」

甚至她自信只要再多做出幾個操作，即可使鎖靈陣破碎——就如當初殷萬鸞得到白鳳翎羽時那般。

隨著一個好似風動的清澈聲，片刻后，她便已身在滿是骸骨的荒原之中。

「假丹之法？」七宗盟主焦急問出：「你何時成的？怎能成得？！」

「既然想要和圖書拯救世界，總該用些特別的辦法。」夕恆隨意回答。

殷萬鸞的虛影從白光表面徐徐浮現，淡金色的眼瞳落目而來：

「不過，還是能感到一些僵硬與限制……想要將散落四方的凈火分體與本體合二為一，便需要打破這重限制。」

這把附帶無窮死氣，本該強悍至極的大劍竟被一道砍擊壓碎，自中段斷裂。

此時命令傳來，自然鳥飛獸散。

「倒也並不多。」夕恆念想了下，轉移話題道：「總之，先將該做的事情完成吧。」

前頭，有紫袍修者緊抓雷霆長刀朝她直指道：

同時間，殷萬鸞分身自外界趕來，飛奔靠近，為本體提供肉身。

假丹之威隨即迸發，四面燃燒的烈火忽地一顫，即好似迎上了大風般朝外倒去。

接下來又幾道劍氣將它的龐大的軀體斬成碎塊，九顆晶核被接連取出。

待到距離拉近，一個溫熱女聲落在耳邊。

夕恆點了點頭，抬手朝山丘下方散出死氣，挖掘起藏於地下的白鳳翎羽。

夕恆欣然接受，任由死氣透過衣著，將肌膚染成順滑的淡灰色。

夕恆回答。

略過姓名、便可見境界一欄，掛上了顯眼的『靈修（金丹境）』幾字。

不消十幾秒，便不再有敵方修士攔路。

「唔……」

圓形的耀白火焰憑空產生，走入即可離開死境，返回已升至高空的飛舟上方。

只有七宗盟盟主第一個反應過來，愕然在場，難以置信地說出兩字：

之前要完成這種目標，需要用盡她與殷萬鸞兩人的性命才可勉強做到。

巨大裂隙將怪物肩頭至腹間撕裂，兩顆漆黑晶核凋落。

腳步越來越快，直向殷萬鸞所在的那座山丘。

凈火本都中央，成功與其他分體融合的凈火伴隨夕恆控制，與飛舟法陣相連並成為其能源。

「哦，我之前隱藏了修為。」夕恆隨便找了個借口，便轉移話題道：「去凈火那邊吧，你的本體還在等著我。」

夕恆轉眸望去這片空間灰濛濛的長天：

而這一次金丹晉陞，便直接漲了三百。

到了半ｍ.hetｕbｏoｋ•cｏｍ•coｍ途，死境所存的大量黑霧便開始以她為中心持續湧來。

不過，上限也已得到了不小的增長。

「為了這枚假丹……你定然付出了很多的吧。」殷萬鸞認真躬身道：「多謝，我已欠你太多太多，願以此生相報。」

化成火卵后已是半死亡的狀態，等待復生的歲月沒有心理活動，便不算心理壽命，她只需靜待涅槃之時即可。

山丘下方，屍骸大地已被挖出深坑。

怨獸受痛尖嚎，才剛從地面抓起屍骸大劍，又一道劍氣朝它腹部橫斬而去，再斬開裂口取出另外兩枚黑晶。

「撤吧……」

「存檔機會也多增了一個。」少女將目光下放，點了點頭。

她這一世，好像沒有特意準備所需保存之物。

不過今日，比之前稍有不同。

少女深吸一口氣，手指按下。

隨後，轉眸與殷萬鸞的虛影四目相對，稱道：

她通過這重感知，清晰體會到了其他凈火分體的所在位置。

怪物只能嘗試放出怨魂應敵，可空中怨火不過兩三斬擊，便將其消減殆盡。

眼白染灰，少女純粹的黑瞳遙望去山丘上的那抹白色光團。

天上烏雲裂開藍光炸雷，悶響持續。

「這根翎羽雖也是凈火源頭，但畢竟突然外來，並非此世火源……還是需要掌控死氣怨氣，並拿到此世凈火中的羽毛才行。」

一道紫光在夕恆身側泛開，逐漸化為幽魆門聖女的模樣，問來：「你……明明方才還只是築基前期，現在卻已至如此，如何做到的？」

對方張了張口，卻已無聲發出，好似一口氣憋在了腹中難以平息。

「好像除了凈火，就沒別的東西了。」

「不然把衣物保存下來，當做日常更換如何？」她嘖聲道。

「金丹境……」

好似無窮的死氣已開始蠶食她的生息，哪怕身為假丹修士，時間長了也會身死。

她試著捏出自己物品欄中的白鳳翎羽，操縱凈火的順暢度因此增了幾分，但限制依然存在。

「你來了，我就知道……會是你。」

天上轟隆響徹的雷光頓住，雜聲消減數成。和_圖_書

夕恆從腰間取出無刃劍柄，以深紅怨火化為琉璃長刃。

她瞬步抵達山腰，下一刻便踩在了白光外緣。

片刻后，夕恆將其接過，突破死氣限制，得到了凈火的完整操縱權，隨即便催動外界的凈火分體與本體相融。

凈火有了根源補充，就不再是空中樓閣。

而後，她將手伸向殷萬鸞。

所選存檔，自然是最後一副有著血海與焚城烈焰背景，雷法修士在前攔路的存檔畫面。

地表不過片刻便崩潰，鎖靈陣也隨之響起碎聲，諸多裂紋使陣法解離破碎。

剛走幾步，便有一個細語聲自前方傳來：

夕恆於是轉身回來，抬手朝側邊輕揮，敞開死境與外界的大門。

還沒過幾秒，濃郁的黑霧忽地顯在眼前，其中凄慘的尖銳哭嚎重疊，惹人心生冷意，怨獸的形體從中顯現。

而她不過平靜收起長劍，繼續走向遠端山丘頂部。

緊接著，她便將腰間佩戴的障翳符摘下，展露出自身如今的境界氣勢。

「你比我想象的，還要更加特別。」

它猛將屍骸大劍下壓，空中又有無形大劍顯現，承接怨火顯出巨大模樣，直斬在屍劍之上。

「回頭吧。」

隨手拍死凈火聖壇之前站起的優雅屍僵后，她便登上燒得焦黑的石階，踏足入凈火當中。

而現在有了假丹，她一人即可完美達成。

「再不讓開，爾等便是死路一條！」

這一世，她要以自己的辦法，來保住殷萬鸞的性命。

「……嗯。」黑袍女發出細聲，沒再多問。

散著白光的翎羽從底部徐徐上漂而來。

並且，這份操縱能力比當初的殷萬鸞也更上一層。

可幾后，這口氣還是被咽了下去。

「比起之前更多了三百余年，果然提升大境界所得到的增幅遠超小境界……」

一瞬過後，夕恆徐徐睜開雙眸。

天地間只一片灰色，區別只有上方是淡灰，下方則是無邊屍骸構成的深黑。

夕恆打了個響指，周身白焰扭轉，使她身影逐漸淡去。

一劍揮出，血墨便將初現的怨獸的半個身軀覆蓋。

金髮少女輕聲回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