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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上面那東西捏出來的人偶嗎？怎麼還會有血和肉？」夕恆隨便問道。

看著周邊名為靈造體的行人走來走去，自己也加入人流之中走啊走。

不過夕恆還是聽明白了對方意味：

「這是……哪兒？」

「你想跟她？」

「什麼誤會？」夕恆本身卻好似什麼都沒想般，歪了歪頭。

對常人來說一天一頓已經很少，但對於修士而言，這可算是頻繁過頭。

「怪不得會直接把你丟下來，這身體素質挺抗摔的。」少女隨意調侃：「過來挖石頭已經夠了。」

陳鳳火猶豫片刻，問起：「那，能再幫我建起一座大庇護所嗎？」

從白日到夜晚，天色黯淡時在路邊長椅休息，再醒來后就念想著自己行走途中了解到的許多美食，選擇其中一個快步尋找。

陳鳳火仍疲憊休息，只用十之一二的心神投去注目，而後簡單說：

如此忙碌幾月，整座璿霄界中半數可以聯繫到的倖存者組織，都已來到這座新建的城中。

修行有成之後，蘇紫苑便被夕恆安排來此，做地下與地上的連通運輸工作。

只短短几秒，便回到了曾經標記好的冰天雪地之中，孤身一人。

幾日過去，與很多『人』相識片刻又迅速分離，她卻始終無法分辨出，真正的人與這種由修士造出的特殊智能究竟有何差別。

蘇紫苑心中不由得又浮現出曾經想過的那個問題：

手中利刃雖然下方，但仍未離開手心。

蘇紫苑念想了好久，難以得出答案。

蘇紫苑眨眨眼，好似進入夢幻般難以置信。

「等等等等！誤會！有誤會！」穿著亮眼白裳的女孩連連朝前擺手，大力閉眼晃頭。

仰頭，長天高處是一片裂痕模樣的白光，漸漸擴張。

陳鳳火依然打算留在此地，管理這個已經缺不得她的小巧世界。

說不定下一刻，眼前這小女孩就將變做兇猛強大的光災怪物，引發一次新的末日。

只繼續如其他修士般，做起手中工作和-圖-書。

她的天資極佳，不過短短三月，便從練氣達成築基後期。

轉換心態重新披上一層白袍，繼續朝著死氣濃郁的地方慢走。

「這隻是具身外化身，雖然是直接由本體的心神操縱，但仍是分身哦。」少女輕笑一聲：「所以留在這多陪你些年份也沒關係。」

「又不能直接給我指頭，又沒什麼力量，那你來做什麼呢？」夕恆嘖聲道。

對方訕訕笑道：「對抗穢時，指的力量已經被用了好多，還剩下多少我不知道。」

蘇紫苑本以為是要通過飛舟離開璿霄界，準備好行李后，卻沒曾想，周邊不過出現一陣空間波動，自己就在突然間換了世界。

陳鳳火伴在身邊休息，還未從剛剛意識跨越層級的影響中恢復。

「人，究竟是什麼？」

不過，一開始就挺漂亮就是了……

建立這座地表白城的夕恆與陳鳳火有時留在城中，有時則在處理其他的地方仍存的血災怪物，與另外一些生存困難的庇護所建立聯繫，並以空間之法、或直接在陸地打通道路。

陳鳳火在旁看著，心神已安定了幾分。

不過，一個新的問題又徘徊在了腦袋：

只把話憋住，聽著身前兩人決定。

「先前那瀕臨毀滅的界域，又能有什麼好吃的。」夕恆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看著對方一口一口把各種不同顏色小圓餅吃完，並連連說起這個味道、那個味道更好之類的話。

殷萬鸞曾經給她看過的一本小書故事中，有玄化、紫苑兩個名謂，夕恆憶起這點便直接用上。

「人，是什麼呢？」

「當然。」夕恆回頭看去，那小女孩正在原地轉圈適應身體，道：「你應該很有力氣吧，過來幹活了。」

白城成了璿霄界中最大的倖存者聚集地，人們的生存範圍自此慢慢擴張，其中資源也已完全足夠其中幾萬人生活。

對方的時間好似固定了般，容貌與身材始終停在起初的那副模樣。

陳鳳火點和-圖-書頭默認，她已在短短几句對話間休息足夠，按了按太陽穴站起，並換了個話題道：

總之，血潮正被清理，世界逐漸恢復生機與發展。

至於『蘇紫苑』這個名字，自然是夕恆幫對方取的。

夕恆甚至首次在凡人與修士之間，看到了某種『平等』之意。

因有一把劍已從夕恆手心顯出，亮著附帶死氣的寒芒，直指向這位幼態女子。

「那根手指不是在咱肚子裏面，是融合啦融合！」女孩接連道：「刨開皮膚只能看到血啊肉啊什麼，肚子里不會有你想要的東西，所以不要拿劍指著我啦！」

「人都是要勞動的，你身為人性化身，當然要工作。」夕恆靠近揉了揉對方的小腦袋。

「一起吧。」夕恆靠近。

「那麼，我就先走了。」夕恆擺擺手，讓這具身外化身自顧自地打開了一座通往經天界北州的傳送門，踏入。

雖說仍稱不上繁榮，但至少是有了些人味。

「今天，又要吃什麼呢？」

近幾年相處，這個名謂完全成了對方的東西，夕恆每次呼喚，腦海中都只會映出對方一人模樣。

璿霄界就如眼前情景，終於從無數混沌雜音中尋得了幾分平定。

……

……

「呼——」蘇紫苑以剛掌握的特殊靈法，再度構出電梯似的平台，將大量物資從地下搬來地表，送至剛剛建成的純凈白城。

就好似是強大修士以秘法重生、修鍊不過只是將曾經學過的一切再重新貫通一遍般。

不過言語落時，夕恆便拍了拍手，回頭道：

「咱的前身畢竟是蘇玄華嘛，關係方面還是有點……」她抓了抓自己的小腦袋，訕笑兩聲緩解尷尬。

「沒力氣。」對方撐著過於寬大的長袖，吐了下舌頭道：「咱的身體只是很普通很普通的那種，也就比一般鍊氣十層更強一點點。」

「一天吃一頓都可以？！」

修士以靈力協助凡人構建家院，不有壓迫剝削，在這末日之後，人與人卻反而相處ｍ.hetｕbｏok•ｃｏm•com得相當和諧美好。

這著實奇怪，其他表面美好的世界根本不存『平等』這種東西，反而可在瀕臨末日的地方，卻能看到……

「你不回去嗎？」

「收養么……」

靈造體社會發展了如此之久，不僅各種生產力大幅提高，文化方面也是層層精進。

夕恆則將跟了自己幾年，未出現任何危險異樣的蘇紫苑領回自己的靈火空間，來到覺醒靈造體們自主構建的新城中央廣場。

每過幾日，又能聽得那片地域的泛濫血井被關閉，又與外面哪裡的庇護所打通安全道路，新來了多少人員等等。

她說的話不怎順暢，中途伴有卡殼，語氣也不怎對勁，言語未得完整。

不過見此形勢，還是什麼都沒多說。

「我可不想身邊時時刻刻都有種災厄跟著。」夕恆搖頭。

對話幾句輕鬆過去，語氣未有波動，好似根本沒發生什麼，也沒說什麼重要事情。

如今光雨停歇，這片世間重回了平靜模樣，夕恆也鬆開死氣構成的大傘，回到眼前。

「咱不是災，是人，人性！沒有災的。」對方雙臂交叉，強調起來：「已經分離啦分離！」

她于修鍊期間，不會遇到任何瓶頸阻礙，修為只好似流水入桶，陸續增長。

「不是人偶，是人性！」對方將這點明確再明確：「因為是人性，所以肯定要和人一模一樣啊。」

「好好，多待一年都沒問題！」蘇紫苑已經開始念想起明天要吃什麼。

「不想要幹活……」小女孩發出嗚聲，態度低迷。

擺手后，這傢伙又活潑地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小肚子，生怕被一劍切開。

留下蘇紫苑在蓬萊世界，左右晃蕩。

「當然，這裏的錢幣可用靈石兌換，以你手中的靈力靈石，應該什麼都可以隨意購買。」少女隨意道：「你就先在這中轉站待上十幾日吧，等我本體那邊的修鍊結束，會接你離開。」

它將成為新的顏色，遍佈於整片界外虛空。

在她眼中，白城https://ｍ.ｈetuｂｏok•ｃｏm.ｃom從初建時的空虛冷寂，漸漸變做熱鬧模樣。

棕發晃蕩，衣著亂顫，本身骨骼肌理也在發抖。

「報酬是——這個世界的食物，你想吃都可以隨便，別把靈造體們吃垮就好。」夕恆淺笑道。

此地建築幾乎全部化成飛灰，以往的文明痕迹再難尋得，一座座立於地表或地下的血井被白光淹沒，失去與界外穢災的聯繫。

她拎上一小袋子，遞給蘇紫苑這位幾年過去也不見容顏姿態有何成長的小女孩。

夕恆簡單說完，便走到旁邊一家店鋪，買了覺醒靈造體們所喜歡的一些香甜糕點。

「總之，蘇玄華之前吃了災指，現在那根指頭伴著人性融合到了你的體內？」夕恆猜想。

她睜大雙眼，悶聲道：「第一次吃這麼好的東西。」

從左邊指到右邊，然後點著臉蛋道：「我未來大概能學會動用災指之力，或者將其取出來……所以，可以讓我跟你走呀。」

不過，同時還有另一個更加重要的問題盤在眼前：

一時，心神茫然。

「好，你便跟著我吧。」

待到蘇紫苑把一整袋子都掏空，嗚聲說起：「這一袋吃的，就是咱工作兩年的報酬嘛？」

因為那把劍顯出時，便有殺氣迎面而來，完全看不出夕恆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但咱才剛出生一天呀。」

蘇紫苑體內朦朧的人性也在這段時間慢慢成長，缺漏之處被補充，原本偽裝成的部分變為現實。

口袋中剛以靈石兌換的錢幣晃動作響，女孩隨著人流去往另一方向。

不過，現在已不是應當注意這點的時候。

「不行，你畢竟是災，雖然看起來是個小孩，但可能相當危險。」夕恆搖頭。

璿霄界，剛被白雨侵蝕得千瘡百孔的赤澥宗山門旁。

救濟光災說過不會再落下光雨侵入此世，但于虛空當中擴張之勢卻未停歇半分。

待到庇護之城整補完善，已是穢災消退的兩年後。

「這個又是什麼？」

對方畢竟與災有些聯繫，夕恆不會https://m.hetubook.com.com因其一身幼態模樣而放鬆心神。

光雨雖然同樣是一種災厄，足以令世間絕大多數事物化為灰燼彌散消匿，但其表現形式顯然要比其他災厄，更加『乾淨』一些。

「好吃的。」夕恆邊品味糕點味道，邊說。

對面的小女孩眨了眨眼，似是對這個詞語有點異議。

「雖說災厄大局已定，但此世細節方面還有太多事情需要處理，我該走了。」

喚起死靈，散布死災。

「真的？」

另有一位散著棕灰蓬鬆長發的幼態少女待在前面，一身較為寬大的衣袍尾端墜地，完全不符合其身形。

連這種甜品糕點，都做得相當好吃好看。

夕恆思緒片刻，只問去身邊的金髮女子：「鳳火，你看如何？」

「當真當真！」這女孩總喜歡重複說話。

捏來一塊馬卡龍模樣的小圓餅，送入口中。

如今，這座新建成的純白城池已經接納了數座大型地下庇護所內的倖存者，總人數達到三萬餘人。

「嗯……那個，可能不會太完整。」

紅霧退散，天穹烏雲也慢慢消去。

「她身上的確沒有光災的感覺，如果你不打算收養的話，可以留在我這兒。」

遊走間，她也認識了一個個模樣或特殊或平常的『人』，漸漸了解到靈造體是為何物，明白此地生存的人們其實並非真人，而是某個界域中修士所製造出的特殊智能。

「額……」白衣女孩伸手，指了指自己。

於是蘇紫苑也取出一塊小圓餅，學著夕恆的樣子啊嗚一下塞進嘴裏。

畢竟也挺好聽，那小女孩直接點頭同意。

「此為蓬萊世界，算是我自己的空間中轉站。」

濃烈的死意隨著劍尖前推，只被指著，就有種自己快要死了的感覺。

時間流逝，轉眼三月過去。

「唔。」女孩卻眨了眨眼，目光從夕恆與陳鳳火兩人身上轉動，下意識道：「其實，好像這位更溫和，那個，這樣子。」

光雨過後，空中血氣、暗紅色的薄霧也消失不見，空氣變得清新，就好似尋常的雨後凈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