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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舟穿過層層紫氣與黑霧，甚至跨越幾座黑潮，又路過修士一方的隊伍。

「已經很放在心裡了。」少女誠實回答：「我只把其他人當做花草樹木這般無所謂的事物，而你已在『身邊人』這一行列當中。」

蘇紫苑也學則夕恆的樣子用手摸了摸，倒是感受不到什麼特別，直接先一步進去。

夕恆未用這一做法，是因經天界周邊的虛空混沌，可完全不如之前行進的界外虛空地域那麼安穩。

「在這也可以烤的。」夕恆打了個響指，一些早已存在空間能力中的日常廚具一一顯現。

「……」

她也無所謂期望不期望什麼的，畢竟就算世界真正毀滅，自己也可以隨時回到最初的那一存檔中。

「怎麼沒給咱準備個護身符呀。」聲音更苦澀了。

幸好，所遇的這一隊伍中並無合道修士，夕恆只簡單施展空間之法，便遙遙掠過了修士隊伍所在區域。

「好似哪裡機場出口似的。」夕恆見此，下意識自語。

或是自行轉動，或在空中擺動輪轉。

「秘密。」

少女即便面對愈發嚴酷的環境與末日，心境依然如常。

而隨著上方圓環波動，這些裂紋一一排列穩定，後方蘊藏著災厄的裂隙後撤遠離，留下七個青藍色的空間裂隙。

「現在要去哪？」蘇紫苑眨眨眼。

至於城中景象與人文風情，則分毫沒去在意。

隨手揮動間，金光構成飛劍又發出虹光，自身直接踏入光輝之中朝東遁去。

隨著空間與光陰之力增速，飛舟徐徐進發，速率相比之虛空中的極速實在緩慢。

先費上八個月左右抵達有著傳送大陣的北方主城，再從那裡，花費經天點數傳送去中中部州主城。

經天界中央主城之一的夏溷也已在眼前，從內部的傳送大陣朝外望去，只見其模樣——相當平庸。

「嗯。」夕恆帶對方來此之前，已對經天界做過一定的介紹講解。

在虛空中增至極速后，短時間內可跨越的距離，在這裏需整年甚和*圖*書至數年才行。

回頭，是蘇紫苑在拍著胸口，迅速用靈光平穩起自身混沌過頭的狀態。

「是珍藏的龍舌肉。」

黑潮沒能襲擊她們，反而修士中的強者卻施來了幾種法術，將幽綠光線繪成蛛網形狀試圖攔截。

夕恆的本體帶著蘇玄華從璿霄界返回，通過靈火空間，又在經天界北州出現，並踏上從北向南的悠遠路途。

當年首次見面期間，夕恆朝對方散出殺意而出現的隔閡，也隨此徐徐消去。

「這什麼呀……」她嘟著嘴苦澀道：「元嬰以下的修者來傳送一趟，渾身血液肯定都要逆流、經脈都會爆開——」

邊用餐邊閑聊時候，總有種兩人關係也正漸漸溫和起來的感覺。

「希望如此。」夕恆反正不抱期望。

白髮少女哼著小歌收拾完眼前各種餐具，又回到飛舟控制台掌舵。

周邊冰天雪地依然，不過比起極北，這裏雪色明顯已更薄了些許。

如此即可輕易渡過南邊的大批災厄，一途順暢，而無需擔憂時刻會有敵人襲擊。

雖說，如果世界末日真的無法挽回，那麼她的最初存檔距離末日不過只有寥寥幾百年。

「說起來呀，掌控這經天界的大修，又會是怎樣的人呢？」女孩問起。

「所以規定金丹以上，或者準備好護身符才可用。」夕恆輕笑。

多層的環狀結構刻印陣紋，支撐在上下左右各個方位，運轉時隨著靈光催動，這些大小不一的圓環也會隨著靈光動蕩而運轉。

此次傳送之法並非只傳送來她們兩人，整座大陣中也一個接一個浮出其他修士的身影，或是安穩如常，或一如蘇紫苑那般因傳送的副作用難以適應。

因沾染了太多災力的身外化身已不屬修士範疇，此次夕恆直接以本體帶著蘇紫苑前往。

少女遞去碗筷，蘇紫苑則迅速從躺椅跳下，在烤盤桌邊盤坐起來。

夕恆是能夠利用左臂的嬗變之力隱藏自身，從北州上面籠罩的紫色嬗災離開經天和圖書，但難以在另外顏色所守著的護界大陣裂隙中再落下。

兩名少女站在大陣中央，任由大陣引起的空間波動泛在體軀。

「行駛這麼久卻還是冰天雪地……其他界域的北邊雖然也冷，但以現在這個速度，應該幾小時就能出去，這裏走那麼久卻都沒見環境變化。」

「誒？難道你的光陰法術還能把用完的東西修復好。」

飛舟行進間，常遇嬗災的黑紫氣息遊盪，也一閃而過了許多詭異惡獸。

「融合幾萬個界域也到不了這樣程度吧……」女孩好奇地站在艙房窗邊四望，看著四方化為幻影飛快退卻。

「但即便世上最為強大的修士，世上最為廣大的界域，也難以清理虛空中愈發泛濫的災。」

「機場是什麼？」言語被旁邊女孩聽到。

將手取出，見表面並無傷痕，點頭道：

「好大啊，這兒。」同在一座飛舟艙房的蘇紫苑替她將心聲說出。

「沒關係，在我這邊沒有浪費這一說法。」夕恆隨意道。

「感覺。」蘇紫苑自語道：「這世界就像是天上那些災一樣，有著自發增大的能力。」

又夾起一塊品味片刻，自然朝夕恆問起：「好奇特的魚肉味道……鮮味好足。」

「誰知道呢。」夕恆對這世界中各種神秘的認知仍不怎完全。

「但咱想吃烤肉……」對方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

這次，應該不會像是當年在天闕都傳送時那樣，被飄忽送到某個偏遠之地。

眼前世界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副瀕臨毀滅的樣子。

化身已在浮空城上，將個人界面傳給本體，自身繼續留在冰雪之地。

而且靈火空間也不算在外界的時間流中，世界並非只有循環。

掃描過標志著預定好的圖案，其中陣法又正巧到達催動時間，被夕恆趕上。

不過看周邊景象變換，卻也如穿越般迅速。

「諾。」

至此，已算是相當安全的區域，各個城池堡壘也不再過於戒備，時常可見道路人流，途徑城池多有繁華模樣。

和_圖_書她化作的虹光比城中其他修者速度更快，只經七日即至閬苑區邊緣。

途中趕上夕恆，又鬧著說要先提醒她一句再行動。

不過另外也有點可惜之處，便是速度較慢。

這傢伙似乎是很容易被安撫好的類型——夕恆心想。

先登上一座嶄新飛舟，又加以嬗變之力進行偽裝。

「差不多四十歲的孩子。」

「沒必要那樣，龍舌肉我這邊很多。」

也有另一做法，是將飛舟朝上駛向虛空，在虛空中行駛至目標地點落回大地，也可使速率大幅提升。

而在經天界內，則需時刻提供動力，即便如此速率也仍有極限。

越是向南方行進，飛舟表面的災厄便越發稀少。

飛舟回到正常高度，繼續朝目標的北州主城之一航行。

到第七個月時，飛舟航過一座冰湖上方時，可見下方堅冰被鑽出片片圓孔，有人影在旁匯聚同釣，四周還有釣具提供與觀眾圍觀，好似正開著什麼釣魚競賽。

「有點像是京城……」

還有……或許自己可在時間循環之中將修為境界精進至極，挽回眼前的末日呢。

因傳送大陣的使用權與身份驗證早已在許久之前定好，她只將飛舟落在傳送大陣周邊，走下，便拉著蘇紫苑來到定好的傳送陣前。

此地傳送大陣與之前在天闕都所見的傳送陣法大致類似，只其模樣更加完整些許。

「唔……要不要我先回去，等到了地方，你再開下傳送門把咱拉來。」

「行進四月，總算是找到真正的前線了……」夕恆心想著，默默收起飛舟表面覆蓋的大部分嬗災。

「畢竟融合了那麼多界域嘛。」白髮少女隨意道。

「是魚肉么？」少女淺笑。

「也可能是那位大修士還在閉關或者幹什麼，其實還未曾出手？」蘇紫苑樂觀猜測：「也許只要之後一出手，就能還天地凈朗乾坤呢。」

「一點沒感覺到。」對方繼續嘟嘴，不過聽到『身邊人』這三個字，還是沒再多言。

夕恆很快從超遠距離空間和-圖-書轉移的恍惚感中走出，接著，後面又有女孩出聲咳嗽。

「很久，在這修鍊來消磨時間吧。」

但對於仍存凡心的夕恆來說，幾百年也已足夠。

地震似的響動覆在耳邊，空間于震蕩間裂開道道裂紋。

夕恆緊跟其後，剛進入便有種陷入狹小管道、又被黏稠冰冷的液體沖刷似的感受。

「感覺你這傢伙，完全就不把咱放在心裡。」甚至吐槽道。

將入場票據連帶材料一股腦地塞給對方后，夕恆身影又產生隱約閃爍，隨空間波動離開此地，再去這片區域的交易所聯繫起光陰石母的持有人——只留蘇紫苑在此晉陞。

在界外虛空中，沒有空氣這一阻力，只有些微塵埃作為阻力來源——只需一次加速即可航行相當長久。

油脂嘶嘶出聲，醞出肉香氣味。

飛舟啟程后第八個月零七日，夕恆終於到達其內部有著通往其他州地傳送大陣的北方主城——夏溷。

一餐之後，蘇紫苑拍著自己鼓起的小肚子又回到躺椅上，放開拘束任其徐徐晃蕩。

至少，以夕恆的神識靈識，根本感知不到邊界。

經天界外充滿了各類詭異災厄，互相交織又互相爭鋒，不斷朝護界大陣鑿出更多裂口。

「看起來還算穩定。」

再過十日，來到晉陞法陣預定之所，以早已預定好了的編號圖案兌換入場票卷，順便在晉陞場地周邊的時常為蘇紫苑補齊了各種成就化神所需的主材副材。

夕恆看向最中間的那一道，手指點在其上。

其中房屋建築、路徑規劃與環境綠化都並無太多特殊之處，青檐灰牆，古樸陳陳。

差別似乎只有，這裏比之大趙的各地城池，都寬廣了不知多少萬倍。

順便開了個用以為室內通風透氣的空間小孔，又從物品欄中取出些許新鮮水果與早已切好了的龍舌肉片。

夾著咬下一口，下意識就念出好吃兩字。

夕恆邊想邊說：

「如果不是許多修士合作管理，而是由一人獨攬大權的話，那或許此人便是現今所和*圖*書有修士間的最強者了。」

人流身穿的也大都是長衫衣袍，修士穿著道袍或是勁裝衣裳，無論容顏身姿，大都融進環境之中。

「也不會等太久啦。」少女安慰半句。

過去不久。

「真是大忙人呢……」棕灰發色的女孩抬起手中靈光票據看了片刻。

她打開從身外化身那邊拿來的經天界個人界面，再點擊地圖指引道路。

「我們要飛多久呀……」而蘇紫苑說著說著，就已有些無聊了。

於是目前只選擇更為安全的做法——在界域之內行駛。

「晉陞大陣是在東邊的閬苑區，嗯……還要走上許久。」夕恆先前定好的交易之地，也是夏溷城閬苑區中央地帶。

她也上前，進入成就化神的晉陞場所。

時間，在窗外景象的極速變換間流逝。

待到再經過一座不小的山城，便將飛舟完全恢復到了原先購買時的樣子，不留一點災的痕迹。

「咱還只是個孩子嗚……」

「蛙肉？蛇肉？」對方也品嘗過其他肉食，推測道。

感知閃過，幾乎只一眨眼，自身又離開了那過於狹小的空間中轉站。

蘇紫苑愣了一秒，才變做白光追上。

空間時而凝固時而緩和，好似人的肌肉收縮放鬆，而後又發生顫抖。

「居然常備著廚具和調料？」

夕恆揉了揉對方的小腦袋，領在前頭先離開這方法陣。

空間猶如湖面般被指尖點出波紋，手指又有種浸入流動冰水中的感覺。

「死氣？」莫名間，她察覺到幾縷熟悉氣感。

「有著空間能力或大儲物戒的修者，一般都會隨身攜帶許多用得上或用不上的東西。」夕恆捏來一片新鮮龍舌肉片，落在正均勻受熱的烤盤。

猜測過後，又搖頭道：

「你不是已經元嬰了么。」白髮少女隨意作答。

四周景象渙散又重聚，變為中央部州疏屬之城內部。

「龍的舌頭啊……」女孩毫不忌諱地又夾來一塊，順便說起：「天地間的龍都已經那麼少了，其身每處都是珍貴材料，單單用來吃好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