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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血衣倩影望向門口，嘴角笑意更甚，「讓吾主的榮光重新落下的機會……就在眼前。」

撕裂空間，遁入超空間……甚至深入到虛空亂流之中。

可林誠卻知道，先生臉上的每一道皺紋所度過的歲月，甚至比他祖父的年齡都大。

不過，她比誰對這些充滿惡意的氣息都更加敏感，在消失的一剎那，就已經確認「洛煙」離開的事實。

「孩子，你們把這個地方建得很美……這些天來，我都看到了。」

林誠看得很明白，如今的先生已經無力去掌控破曉。

所以，這條關於「原初惡魔氣息忽然消散」的消息，沒有引起炎城的注意——之前西南側防線出現更強烈的氣息波動都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關注，更何況是「消失」。

「駁回，援兵稍後就到，頂住。」

「炎城裡多日徘徊的『原初惡魔』氣息……徹底消失了！」

「它並不大，沒法容納幾百萬人，但在那個蠻荒的年代，卻是第一個足以讓三千人左右生存下來的世外桃源。」說到這裏，先生自嘲一笑，「只可惜到了最後……連十個人都住不下。」

那段在無盡荒原之中拓荒的歲月依舊曆歷在目，不過數十年時間，當年參与過大拓荒的炎城高層如今還存活著不少。

新紀元里的很多天災與災厄現象，其本質就是「終焉」權能的演化，所以又有人把「終焉魔女」稱為「原初惡魔之首」。

無他，全都是「殆」級能力者帶隊的奢華陣容，確實有這樣的資格與底氣。

先生抬起頭，烏雲遮蔽了漫天的星光，但他卻依舊能從這些烏黑的間隙里窺見一絲一絲的璀璨，猶如許多年前的那個夜晚。

源自於「終焉魔女」的權能，掌控著毀滅空間的能力，權能終點能夠撕裂平穩空間與虛空亂流之間的屏障，引來滅世的風暴。

饒有興趣地回憶著記憶里嬌小的銀白身影，血衣倩影勾起一抹難掩得意的https://m.hetubook.com.com笑容：

他意識到，先生正在向他說出一個不為人知的秘辛，一個埋藏在炎城的古老秘密。

但在另一個層面上，這種說法也是對的。

他就這樣一步一步走著，似乎什麼都影響不了他。

血衣倩影眼底閃過一絲恨意，如果不是因為「絕死」蓄謀已久的背叛，「諸世之惡」也不會沉寂這麼長時間。

一位跨越了舊紀元與新紀元之間的界限，見證了人類的舊時代與新時代，一直漫步在大地之上的老人。

先生扭頭看了一眼「火種」高爐，眼裡閃過些許回憶，繼續說道：

漆黑的夜色里，連綿不絕的暴雨中，一道佝僂的蒼老身影漸漸浮現。

不過，他們所面臨的問題跟花綺玲很像，都是靈能充沛，精神卻岌岌可危。

隨著響起的，還有一道清冷的聲音。

在弗里克的記憶里，詳細地記載著「大先生」的能力。

「您來了。」

破曉這條大船，已經無法由一位在舊時代里駐足不前的老人來掌舵了。

「篤，篤，篤。」

儘管……這一切已經全都毀於在一場掩蓋真相的大火之中，與無數的哭嚎與悲鳴一同埋進了塵封的歷史。

「拯救世界……」

炎城的指揮系統勉強還能運轉，與萊因的戰術提議異曲同工之妙，採用的是全局固守加重點防禦，力求撐住更長的時間。

而且還不是普通的「終焉」，是與洛煙一樣，進階到終點的「終焉」。

「不，她並沒有離開，或許這是因為超空間撕裂……『終焉』的權能。」

「……已準備使用『殉道者』對西側防線進行支援，儘可能把敵方留在信號區域內。」

他背著手，站在林誠的身邊，與他一同望向遠方。

但事實證明，由「諾亞」出品的仿製儀器結實可靠，並沒有任何損壞。

林誠眼神複雜。

現在還沒休息恢復過來，就緊接著再次走和圖書上戰場。

「南側防線出現紕漏，請求加強能源供給，維持防線系統！」

一位傳奇。

但在這個暴雨淋漓的漆黑夜晚里，周圍什麼都看不清。

事實上這是不對的，「諸世之惡」是概念的集合體，沒有什麼首不首的區分。

他可以是破曉的創始人，可以是活著的傳奇，可以是他們的長輩，他們的家長，被他們恭敬有加，頂禮膜拜——

但林誠還是仔細地傾聽了先生的話語，然後彎腰恭敬地行禮道，「多謝『先生』的誇獎。」

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忽略了這個消息……

但唯獨……不能是領袖。

當然，讓破曉付出如此大的代價，炎城一方自然也是損失慘重。

唯有遠方不斷有焰火一閃而逝，昭示著這場戰爭的殘酷。

耗盡巨額資源，甚至透支未來的第二防線投入了炎城近八成的兵力。

雖然弗里克本人並不知道「大先生」能力的真相，但血衣倩影卻很清楚。

「弗里克」——或許現在這道血衣倩影已經無法被稱為「弗里克」了，從靈魂到意志完全被扭曲，連同軀體一併化作惡魔的奴僕。

「『諾亞』並不是第一座依靠『火種』建立起來的城市，曾經存在於此地的那個城市……才是。」

直到他出現在林誠和孫必武面前的時候，才輕輕地咳了兩聲，停下腳步。

「它的名字是……『拂曉之城』，它的出現，意味著舊紀元的永寂黑夜即將度過，第一抹拂曉即將出現……」

「火種」高爐。

一位從人類點燃「最初之火」開始，一直徘徊到如今星火不熄的老人。

負責監察惡魔氣息的調查科成員發現了這個詭異的現象，重複多次檢查之後，才確認無誤。

「可你的手下們卻在——」

一如既往的陰沉嗓音響起，卻帶著莫名的嘶啞與失真。

聽到這裏，林誠的呼吸忽然緊張了起來。

「就讓降臨的吾主……讓她繼續墮入這現實之間吧和*圖*書……」

炎城擁有著接近五十萬的人口，以六十比一近乎窮兵黷武的軍民比例，也不過近萬兵力。

「可拂曉沉沒了，如今只剩下孤零零的『沉怨璧』。」先生扭頭望向「沉怨璧」的方向，「曾經的拂曉之城擁有著幾十間『沉怨璧』來對抗災厄，但現在這是最後一間。」

不過，很快就能好起來了。

「來了……」

自從「幽靈小鎮」事件以來，「原初惡魔」的氣息就沒有遠離過炎城，一直以微弱的幅度瀰漫在炎城裡。

林誠瞳孔微縮，但很快他便想到了「沉怨璧」。

破曉方面同樣隱約察覺到炎城裡似乎出現了一些不起眼的變化，但別說是這個時候，就算是平時破曉對此也漠不關心。

「只可惜，絕死，洛煙……你們的所有努力都是笑話，她的出現，意味著你們徹頭徹尾的失敗啊……」

「弗里克科主任在嗎？我是秦雯。」

「消失了……難道，她離開了？」

除去防線本身的武備和軍隊之外，還有不少遊離力量進行支援，大部分都是炎城異能調查局的能力者。

——他不只是破曉的「先生」，更是屬於全人類的「先生」。

暴雨打濕了先生，讓他看起來有些狼狽不堪。

為了守住第一防線為第二防線的建立爭取時間，異能調查局投入了大部分力量。

只不過除了破壞以外，還有另一種用法。

但好在所有人都還維持著冷靜與有條不紊，不至於在大敵當前自亂陣腳。

聽出這一點的秦雯這樣想著，她推開了門，邁進這間昏暗的房間之中。

「如果她被你們成功放逐，吾主就徹底失去再次復甦的機會了……但放逐卻失敗了，她出現在了現世。」

但是……炎城現在手上能用的能力者並不多，「禍」級能力者七百人左右，「毀」級能力者僅剩下不到二十人。

這場戰爭走到這一步，已經成了一場血腥的拉鋸戰，對於作戰雙方來說都同樣如此。

調查hｔtｐs://ｍ.hetｕbｏok.ｃｏｍ•ｃom科很快便把這個本應重要但在這個時候又不那麼重要的消息上報過去，因為現在炎城正陷入一場戰爭之中，危機與危機之間顯然也有優先順序的區分。

炎城指揮中心裏，到處都充斥著緊張的氣氛，各種各樣的指令發出，竭盡所能地維持著第二防線。

或許是因為弗里克科主任這些天來連日勞累吧？

渾濁的眼神，虛弱的嗓音，與疲憊的身軀。

可他看起來很像一個普通的老人，因蒼老而皺巴巴的皮膚，灰暗的臉上滿是帶著死寂氣息的黑斑。

所以……血衣倩影的存在，並不能讓炎城到處都瀰漫著原初惡魔的氣息，頂多瀰漫周身一小片。

之前在第一防線就已經投入了三千以上，現在更是有七千士兵在死守第二道防線。

但話還沒說完，林誠卻抬起手，稍稍側臉，對著孫必武搖了搖頭，示意他別再說話。

「西側防線破碎程度已經達到百分之六十，即將被突破……該死，對方還藏著一支強勁的小隊！」

……

炎城高層已經無暇顧及這條消息了，破曉對第二道防線的進攻異常猛烈，已經開始破例地不計傷亡進行攻城。

先生低聲說道，嘶啞的嗓音里像是夾雜著一口濃厚的痰，刺耳且模糊不清。

她不是嫉妒魔女的化身，只是承受著嫉妒魔女的權能影響，而出現了扭曲的認知。

最後一位「先生」。

可就在剛剛，瀰漫的氣息在一瞬之間，毫無徵兆地全部消散。

因為他是這艘忒修斯之船里最後一塊老朽的木板，遲遲不肯卸下。

這一切來得太快，甚至讓調查科成員懷疑這些精密儀器是不是由於連續工作多日而出現故障。

此時孫必武忽然沉聲說道，神情裡帶著隱隱的怒氣。

林誠和孫必武卻依舊緊緊地盯著那個方向，落雨的喧囂聲掩去了一切，但還是有一道緩慢蹣跚的腳步聲，輕微卻清晰。

因為「終焉」權能……確實是破壞力最強的權能。

據前線的和*圖*書不完全統計，破曉至少有十名以上的「毀」級隊員陣亡，重傷則難以統計，但數量絕對不會少。

不過，對於炎城和某些暗中的存在來說，這一絲來自「沉怨璧」的漣漪他們雖然暫時沒能察覺，但隱約還能感受到一些其他的事情。

有幸見到這位活著的傳奇，即便炎城現在正在與這位傳奇的組織進行一場戰爭，林誠還是由衷地感到了榮幸。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萊因親自率領所有破曉成員艱難地在炎城核心區域推進著，竭盡全力靠近「沉怨璧」和「火種」的位置，尋找時機迸發出真正的力量，奠定勝局。

先生把這一幕都看在眼裡，但他卻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我聽過你的名字……林誠，是吧，你的父輩把拓荒了這裏，把這個地方命名為『炎城』……」

先生抬眼看了一下林誠，扯著嘴唇露出一抹不知該說是扭曲還是痙攣的笑容。

「……進來。」

雖然現在還沒有出現除了麥爾斯之外的第二位「殆」級能力者陣亡，但基本上每一位幹部都帶著不輕的傷勢。

即認為自身是「嫉妒魔女」的信徒，卻又以「嫉妒魔女」的意識進行思考。

「呵……都是些好孩子。」

林誠遠離戰場，沒有出現在炎城指揮部，也沒有在城主府上坐鎮，就是為了等待這位老人。

「一個卑劣的生靈，都已經死這麼久了，還是不肯安生，絕死……都是你留下的爛攤子。」

再加上依靠「火種」的各種強大武器，以及真正用於戰爭的第二防線，也不過堪堪扛住了破曉的進攻。

「你知道嗎？其實……在炎城之前，這裏曾經存在過一座城市。」

從得知他就在炎城的時候，林誠就知道，他一定會來這裏。

與此同時，「火種」高爐上，緊閉雙眼的孫必武和林誠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不約而同地望向一個方向。

先生又想起了她這具狂妄自大又惹人發笑的話，卻是認認真真地從她口中被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