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零」先生，她與她的故事
第九十章 遺忘
新紀元的世界日新月異，太平的日子已經持續了很久很久……但幻卻始終站在三百年前，那場讓人類面臨滅亡之難的災厄里。
當然，諾里安沒有說的一點是，流民的工作報酬只有普通平民的十分之一，並且基本上都是從事最卑微低賤……沒有普通平民願意接手的工作。
……更準確來說，是一具軀體。
「當然，因為這就是我們引以為傲的萊尼特斯。」諾里安露出驕傲的神情，「流民只要工作就能得到食物和住所，再卑微的罪民也能通過自己的雙手贏得遮風擋雨的屋檐。」
「我就是個『殆』級能力者，而且還是靠葯堆上去的，直面這種不知是敵是友的神秘存在，能不緊張嗎？」
諾里安甚至把其他事務都推到一邊，全力推進此事的進行。
其他人甚至連即將接待的人是誰，在哪，什麼時候來都一無所知。
因為就他最擔心出幺蛾子。
作為萊尼特斯的首席元老，諾里斯可見過太多太多的漂亮女子了。
「裝神弄鬼。」
於是，聖人第一次動用了她名義上擁有卻從未使用過的……一票否決權。
……在那些支離破碎的記憶碎片里，對於「絕死」的恨意從未消散，而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愈演愈烈。
「本來我也不打算跟她碰面的啊……」
萊尼特斯除了元老會以外的大部分高層，也就是只知道諾里安對此事傾注了所有精力，但不知道洛煙具體身份的，也不清楚她就是前幾日萊尼特斯大亂的罪魁禍首。
「受……抱歉，」諾里安本想回答，但想到聖徒大人也沒說能不能把她給供出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恐怕是諾亞，都很難承受住她的失控。
「其實吧，我想說的是，即便現在出現了一些糟糕的情況……也不至於直接召開萬城議會，影響有些過於嚴重了，底下的諾亞教廷不少人頗有怨言。」
「沒錯，既然絕死魔女會繼續存在，最好的辦法……便是把絕死魔女控制在手中。」
一獃獃地看著眼前的女子，看著她緩緩走向王座，輕輕地觸碰著王座上的銀白光芒。
這也是諾里安有意為之，以免出現過多爭議。
影深深地嘆了口氣，轉身就要遁入暗影。
「吾和她的故事……還沒有結束。」
「沒，您就慢慢寫吧，好好準備……」
在褪去厚重的白潔長袍之後，再次出現落地窗前的是一個……矮小的身影。
聖人的語氣十分平淡，完全聽不出她談論的是曾經的自己：
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似乎她的存在就代表著「美」。
聖人轉身面向一，高挑的身影居高臨下地直視著她，卻一點也沒讓一感覺到傲然，甚至有些像是在……請求。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一冷冷地問道，「雖然我的記憶丟失了很多……但我還記得很清楚，你和『諸世之惡』，打算毀滅這個世界。」
一道渾厚的嗓音悶悶地響起，身披全身重鎧的魁梧身影如高塔般站在原地。
而一眼下最擔心的一點，就是在她死後，自己的軀體很有可能會徹底失控，從而化身成為災厄。
「吾已經不是『絕死魔女』，但『絕死魔女』卻仍然會繼續存在。」
「還有，除了炎城之外，還有多處地方同時出現『嫉妒魔女』真身降臨的氣息，但最終都是虛驚一場……估計是他們的儀器出錯了吧。」
雖然說要把洛煙看做一名普通客人一般去接待，但她終究是引起萊尼特斯恐慌的源頭，絕不能怠慢。
忽略報告上對於洛煙小姐外貌的大篇幅描寫，可以說這些信息對如今的萊尼特斯來說非常關鍵。
「反正如你所說，都是一些無趣的東西，我沒有把我寫的……咳咳，就這樣。」
卷末章 和她的故事
這一刻，她似乎又回到了很多很多年以前，在漫步無盡荒原里的日子。
卓婭婆婆不動聲色地咳了幾聲，略過了這個尷尬的話題。
諾亞教廷說是信仰組織，實際上是一個龐大的統治集團，由教宗-大主教-樞機主教-教區長-神父/修女組成，掌控著諾亞的方方面面。
「洛煙小姐，花青玲小姐，我是萊尼特斯的首席元老諾里安，歡迎二位來到萊尼特斯，讓你們留在城外等待……是我們的招待不周，請見諒。」
不過……萊尼特斯派來的使者說，有人打算來萊尼特斯接她前往諾亞，但沒有說清楚是誰。
不過，她的好姐妹幻，不就向來如此嗎？
因此，維持原有的局面便是最好的選擇。
「我想我們現在更應該探討的是人類與未來之類更加重要的事情，而不是糾結在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上……更何況我只是口誤，僅此而已。」幻面不改色地說道。
幻輕聲說道，「如今的自由聯邦眾城邦實在是過於散漫，就連萊尼特斯在面對一絲尚未確定的惡魔真身氣息，就已經方寸大亂。要是真遇上了，會發生什麼？」
幻的表情異常嚴肅，雖然她略顯幼稚的臉就算再怎麼嚴肅也就那樣。
諾里安之前就已經見過旁邊的花青玲，因此瞬間意識到另一位陌生少女便是此行的目標洛煙小姐了。
而如今……
兩人走在森林里，逐漸靠近當時的異常落點。
其實幻的輩分與劍老頭的父親相當……跟影的關係算起來有點類似於忘年交。
諾里安還是很惜命的，與這位危險人物碰面就意味著可能會有喪命的危險。
一不敢想象，如果她真的失控了，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這才是你啊，」看著奮筆疾書又滿臉正經的幻，影的嘴角稍稍勾起笑容，「與當年相比，似乎變了許多，卻好像又什麼都沒變……」
這名看似稚嫩的少女，眼底的神色卻是飽經滄桑過後的平淡，即便孤身深入了敵方的大本營也同樣如此。
「呵，還是被發現了。」
一很想問問，這位給人類帶來全新未來的聖人，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一緩緩地轉過身來，冰藍色的瞳孔彷彿裝著浩瀚無際的虛空一般：
一立刻扭頭，周身瞬間和圖書出現了不少空間碎屑。
「害，畢竟萊尼特斯都做了這麼多年生意了，要理解啊理解……」影輕輕晃著大長腿，拖長著嗓音說道。
話音落下，一的身體忽地僵硬了些許。
諾里安對比林誠，就像萊尼特斯之於炎城，權力地位都是天差地別。
在這一刻，她的思緒似乎又回到了三百年青。
「讓他們當面跟我說，」幻淡淡地說道，又微微皺起了眉頭，「你能不能給我加個凳子墊一下，桌子太高我夠不到。」
很多的為什麼。
諾里安並沒有說謊，因為萊尼特斯是貿易之城，有足夠的體量來容納流民。
「這就是聖人嗎？」
「……可是你當時也不是，七十多歲不算小女孩。」
「我還以為帶上這幾個小傢伙新開發的玩具，能夠稍微避開你的感知呢。」
「恐慌！現在整個人類世界都因為這一則消息發生了由恐慌帶來的混亂，只有寥寥幾個軍事管制的巨型城市還算穩定，其他巨型城市幾乎都亂成一鍋粥了。」
「誰？」
再加上位置的偏遠，炎城被稱為鄉下地方也不算過分。
記憶里彷彿有什麼在呼之欲出，可到了最後卻還是什麼都沒有響起來，只剩下兩道滑落的清淚。
「不過來陪我喝杯茶嗎？」影有氣無力地說道，「總是站在窗邊凹造型也很無趣啊。」
「至少現在，吾還需要『聖人』這個身份來引導人類……」聖人搖了搖頭，她看著一的背影，輕聲說道，「你還打算躲到什麼時候，終焉魔女，或者說……『未來』（真名）？」
把幻抱下來之後，影便拿起桌上的茶具，自顧自地泡了起來：
隱約能看到王座上有一道卻只能極為勉強地稱為人形的銀白光芒，靜默不言。
這些年來她雖然外貌和體型沒有長大，但已經不再是當年懵懂無知的小女孩了。
沒有任何武器能夠攔下「破曉」，即便是舊紀元遺落的幾件重要武裝都無法做到，他們的力量簡直就是新紀元里未曾見過的奇迹。
「！！！」
前方雲霧繚繞的半山峰上，一座白色的華麗宮殿若隱若現，彷彿不似人跡。
並且，有人帶著也好，洛煙可不想再迷一次路……
但在離開之前，她卻無意間看到幻拿出了紙和筆。
「可你不如以前有趣了，幻。」
「很多人把吾稱為『聖人』，但吾相信你不會喜歡這個稱呼。」
「那……『漆黑龍炎之神』，『破滅虛妄龍王』，『被光明選中的勇者』，你更喜歡哪一個？」
期間萊尼特斯也曾派出過不知情的使者前往通知致歉，但據使者回報，貌似……洛煙小姐對此並不在意？
為什麼她要驅逐異常能力擁有者？
「吾徘徊數百年……無處安放……小小的白色之花啊……」
一沉默了。
穿過露天的營地區域，周圍來來往往的忙碌人群還在工作，努力建設他們的新家園。
……
能打不代表著能管，元老會裡實力超過「殆」級的也就兩三位，而且基本都是藥罐子。
「……就算是吧。」
更糟糕的是，隨著一的生命氣息愈加衰弱，這種失控就愈加嚴重。
當然，想也就想了，卓婭婆婆可不敢付諸實踐。
聖人的目光落在白色光芒人影身上，卻似乎是在看著另一個人。
「你當年也差不多啊……『黎明破光者』。」黯淡虛影揶揄了一句。
在此之前，最大的聚集地也只能容納三千人左右。
但就在這一刻，她心底忽然傳來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隨即一道弱弱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卓婭婆婆看著滿臉緊張的諾里安，心底的愉悅溢於言表。
殿堂里有數道身影，或坐或站或躺地待在各個角落。
「『生息』（真名），你究竟想做什麼？」
洛煙停下腳步：
洛煙眨了眨眼睛，並不是她瞧不起流民，而且知道基本上所有巨型城市都很排斥流民。
一怒喝一聲，立刻便轉身打算離開。
準確來說，都快看膩了，每次萊尼特斯有什麼重大活動……總是喜歡請克莉絲小姐過來獻唱幾首。
「我們站出來召開萬城議會，決定傾人類之力去解決這場滅世之災，換句話說……是給整個人類都打了一針強心劑。」
聞言影的動作一滯，沉吟稍許，「我清楚，但現在的世界與三百年錢很不一樣，如今的人類已經安穩太久了，總是需要有點時間適應適應。」
可這些問題，在親眼見到聖人的時候，便都煙消雲散了。
不如說，一本來就是終焉魔女的部分意識，只是刻意抹去了關於終焉魔女的所有記憶。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長袍下面墊著凳子，實在不方便下來的話，要不我幫你一把，把你抱下來？」
但沒有結果，同樣是一種結果，這意味著聖徒不想讓任何人插手，當時她強硬的態度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雖然你與萊尼特斯相處的時光不會很長……但我依舊希望，你會喜歡我們的城市。」
正因為如此，當聖人決定邀請「破曉」的首領一來訪諾亞的時候，即便是十二聖徒里大部分都持反對意見，只有少數幾位沉默以對，但沒人支持聖人。
即便是自由聯邦當下最炙手可熱的「國民級女神」克莉絲·緹娜，他都已經見過不少次了。
除去剛剛出聲的聖教騎士長以外，還有幾位聖教騎士緊緊地跟在她的身邊，不知該說是警戒還是護衛。
「不是凹造型，我這是在思考未來……」
「誰？」
幾日之後，萊尼特斯。
絕死是「諸世之惡」的背叛者，而終焉魔女……卻是中立者。
「原初惡魔一事，必須謹慎對待，更何況嫉妒魔女真身降臨已經被確定。」
「當年的慘劇……我不想再經歷一次，人類也不能再經歷一次。」
「聽起來好像還不錯，我都迫不及待想看看這樣的巨型城市是什麼樣的了，」洛煙饒有興趣地說道，然後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沉吟稍許，又問道，「不過，你剛才說是受人之託……受誰之託？」
把如此危險的和*圖*書人物接到萊尼特斯本來就有風險，這種風險知道的人越多，變數就越多。
「啊？」幻微微一愣，「什麼人？」
「一女士，這邊請，聖人已經等您很久了。」
「其他巨型城市的惡魔檢測儀器都是由你手下的具裝部製作的，需要我替你進行責備嗎？」長袍女子淡淡地說道。
可以理解，新生的「諾亞」還很稚嫩，而這名自稱為「一」的少女，卻擁有著堪比聖人的神秘偉力。
「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不諳世事又愛幻想的小女孩了。」
而在殿堂的最中央，是一個充滿聖潔氣息的王座。
既然想不到，那就別去想了。
「諾亞」。
還沒等卓婭婆婆冷嘲熱諷完，洛煙清脆的嗓音便遠遠地傳來。
於是，各種猜測眾說紛紜。
論實力，諾里安其實只是依靠藥物勉強達到了「殆」級，為的也只是「殆」級較為漫長的壽命而已。
好在這種「美」並沒有精神上的污染性，至少現在沒有。
她緩緩地睜開雙眼，漆黑的眼淚在她的臉頰之中滑落：
炎城的三百萬容量與其對比起來，就有些不入流了。
「……天色已晚，」長袍女子忽然輕聲說道，「何事？」
「呵，假正經的女人，還以為你真變了，結果還是一樣。」
或者說……能夠承擔，但不願分配，誰都不想讓自己手上白花花的銀子花到這些帶不回利潤的「罪民」身上。
畢竟萊尼特斯有錢，特別有錢。
「無趣。」
卓婭婆婆既不傻也不頭鐵，所以她只能裝傻，把關於洛煙的種種異常現象當做沒看到，儘可能地減少與她的接觸。
細細看去，能夠看到殿堂里到處都銘刻著繁複華美的花紋，彷彿帶著某種神秘的力量，能夠安撫靈魂與意識。
她知道，聖人說的是對的。
「啊，抱歉！」影連忙收起茶壺，但溢出的茶水已經浸透了桌面上的文件，「嘶，好像闖禍了啊……」
……
……總之，無論如何都逃不開私生女。
人類第一座巨型城市，也是規模最大的巨型城市。
一邁開腳步，在聖教騎士們的注視下，嬌小的背影漸漸沒入了群山之中。
洛煙連連擺手，她本來就是迷路了而已，並不打算進入萊尼特斯。
幻越看越刺眼，稍稍扭過頭去，「可這樣是不行的，必須讓所有人都意識到這場災厄的嚴重性。」
于森林清晨的迷霧之中，兩道嬌小的身影漸漸浮現，洛煙和花青玲並肩走到了卓婭婆婆和諾里安面前。
「嗯？什麼錯？」
絕美的漆黑少女靜靜地躺著，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她一定會有辦法控制住的吧？
即便只有萬分之一……那也是一種存在的可能性。
「連流民都……」
「還有這種規矩？」一略帶嘲意地說道，「你們的聖人還真是冰清玉潔啊。」
「你在說什麼？」一皺緊了眉頭，「毀滅文明與毀滅世界……不是一樣的嗎？」
就像是在夢裡一般。
他們都緊閉著雙眼，似乎已經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數百年之久。
「說正事。」
這對於一城之主來說簡直就是難以想象的行為，要知道洛煙離開幽靈小鎮進入炎城的時候，城主林誠都沒露過面。
這幾天時間，無論是為了萊尼特斯，還是她自己的好奇心，卓婭婆婆已經來過不少次森林了。
至於聖人，自始至終只有一位。
諾里安估摸著也交涉得差不多了，便稍稍挪開身位，抬手作歡迎狀：
如果是絕死的話……
不過，作為掌管一城的執政官，自身實力反而沒那麼重要。
「沒關係沒關係，我知道我很特殊，如果太過麻煩的話，我直接離開也可以。」
看到這一幕，聖人嘆了口氣，她本來並不打算喚醒一真正的意識。
出於好奇和禮貌，洛煙最終還是選擇先等等看情況。
「希望您能和聖人達成一致。」聖教騎士長沉聲說道，「願聖人的光輝照耀在您的身上。」
諾亞，聖域。
諾里安的天賦並不好，甚至可以說是差勁的，如果換成炎城那種資源，恐怕連「毀」級都夠嗆。
幻是第四位聖徒，前三位現在都已經進入聖域核心鎮壓絕死魔女去了，她算是地位最高的。
「諾亞」的誕生，在茫茫無盡荒原里，指引著新紀元倖存者們的方向。
「只是如今……你的生命已經猶如風中殘燭，搖搖欲墜。」
一嘟囔了一句，便推開殿門走了進去。
這幾天時間，洛煙從花青玲那邊了解了不少事情，其中關於萊尼特斯和諾亞的最多。
「你來了。」
舉世聞名，頗受世人敬仰愛戴，偉大的人類支柱，聖徒「幻」，身高只有一米三，是一個妥妥的短腿矮子。
看著幻嬌小孤獨的背影，影忽然之間有些感傷。
一米四左右的身高，稚嫩的臉龐，以這樣的外貌被稱為「女士」似乎有些可笑，但在場的所有人都沒能笑出來。
「呵，如果在你那些小輩面前……」
看著幻稚嫩卻認真的表情，影沉默了。
氣氛詭異的沉默。
明明同為神眷者，一的身體惡化的程度卻遠超其他兄弟姐妹。
長袍女子的語氣古波不驚，就連表情似乎也沒有出現過任何變化。
「這就是吾的『人造魔女』計劃，為了讓新生的『絕死魔女』……在吾與你們以及神明一同放逐到無可知之地之後，能夠繼續守護人類。」
「哎呀你這人，看起來跟個沒脫奶的小屁孩，咋跟個老媽子一樣。」說到這裏，影氣不打一處來，「別的不說，你知道你擅自發布召開萬城議會的消息之後，都發生了什麼嗎？」
「終於……找到你了……」
洛煙也不糾結，能夠帶她去諾亞的……她自己也想不到會是誰。
本來傳得最盛的是私生女一說，但由於其他平日里跟諾里安針鋒相對的元老竟然對此保持沉默，並且暗中阻止了不少小動作，就讓事情撲朔迷離了起來。
諾里安也不是刻意隱瞞，而是因為……流民在如今的世界上被大部分巨型城市所拒絕。
「……麻煩了。」
對於一www.hetubook.com.com名實力已經逼近人類極限的神眷者來說，這是難以置信的事情。
只有處於入夢狀態，屬於終焉魔女的部分才會醒來。
這座宮殿並不算大，散發著聖潔的柔和白光，似乎還有某種隱約的頌唱聲響起。
情緒稍有激動，周身就會出現空間碎屑。
洛煙也算是放下了心底的一塊石頭，毫無顧慮地前往諾亞了。
如果聖人沒有在這裏說出真名將祂喚醒，一就只會作為一逐漸故去，屬於終焉魔女的部分永遠不會出現。
「你剛剛詢問是否與吾見過面，吾予你肯定的回答。」聖人淡淡地說道，「吾還可以告訴你……除了『聖人』以外，吾還曾經有過另一種稱呼。」
其中一位就是現在的幻。
——包括幻的黑歷史，都是她整理出版的。
「……我不想跟你爭論這些，」幻直接轉移話題，「總之，萬城議會一事，就這樣定下來吧。」
森林小道上，諾里安走在卓婭婆婆身邊，仰天長嘆道。
「但我覺得，即便有再多的不便……這都是必行之事。」
「現在呢？對於大部分巨型城市來說，惡魔都還沒影呢，忽然宣布萬城議會的事情，只會帶來沒必要的恐慌啊！」
「你看起來有很多問題，」聖人稍稍扭頭，望向一，「吾會選擇性地回答。」
「……是我錯了。」
「吾乃『絕死』，但並非……『絕死魔女』。」聖人轉過身去，輕聲說道，「吾已不再是『絕死魔女』，吾只是『絕死』，只是……她的『絕死』。」
建立諾亞的聖人與最初十二聖徒已經故去很久了，十二聖徒直至今日已經更換過好幾代。
「嗯……辛苦你了。」幻點點頭，「我也得準備準備萬城議會的事情了。」
怪不得那個使者會花那麼多篇幅去描繪……確實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絕美少女。
而諾亞聖教人數稀少，由聖人-十二聖徒-聖仆組成，其中聖教騎士團都屬於聖仆，類似於的還有戰爭牧師團等等，總共不會超過一千人。
「為啥你如此執著于萬城議會呢？」影撐著下巴，無奈地說道，「我堂堂第十一聖徒，給你忙裡忙外，就是想讓你打消這個念頭，結果你還是沒改變主意。」
等到一的生命消逝，祂便會重新回歸到「諸世之惡」的行列，繼續重複數萬年以來的無盡失敗。
卓婭婆婆遇到青年才俊，無論男女，都喜歡往外推銷她那個小兒子……從十歲推到十八歲，從未間斷。
「就在前面不遠……其實你不用往後靠的，諾里安長老。」
這段時間里，幾乎所有巨型城市都在瘋狂搶購各種物資，接近一半的巨型城市宣布封閉對外的生命線，無盡荒原里的通訊基站超過三分之二進入靜默狀態。
她經歷過太多了。
能讓萊尼特斯元老會集體如此緊張的，諾亞聖教是不敢想，但諾亞教廷還是能揣測揣測的。
……終焉魔女蘇醒了。
她轉過身去，走向書桌。
就在這時，一的身影響起了一道淡然冷漠的嗓音：
「……額滴姐姐，這都不清楚，你就直接自顧自地宣布了？」影滿臉驚恐地說道，「當年的情況跟現在能一樣嗎？當年那是絕死魔女已經毀滅了十幾個巨型城市，已經人心惶惶了。」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才會執著于萬城議會，想在災難降臨之前，在一切都變得無可挽回之前，竭盡所能地凝聚起人類的力量吧。
「我想見她，也很久了。」一淡淡地點了點頭。
她的嘴角似乎勾起一抹很難被稱為笑容的幅度。
「別擔心，洛煙小姐，我也是受人之託。」
諾里安嘴上說聖徒已經保證……但他卻同樣清楚，誰又來保證聖徒的保證呢？
旁邊的聖教騎士們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都握緊了手上的武器，但在聖教騎士長警告的眼神下，又只能給一讓開身位。
現在炎城事件已經算是塵埃落定，重建的工作也在穩步進行。
這誰能推銷啊，這誰敢推銷啊！
她腳下被殘陽拉長的影子逐漸扭曲，最終化作一道似有若無的黯淡虛影：
於是，只能找跟幻關係最好的影來轉述了。
「吾……還沒有忘記……」
找個時間帶她出去散散心吧……
就這樣，耽擱了好幾天，洛煙和花青玲依舊待在森林里。
「不然呢，你以為我為什麼來找你？」影叉著腰說道，「教廷的人來找我哭訴，其他的聖徒也跑過來問我……我容易嗎我？」
在她之前的聖徒，幾乎都已經戰死，如今她能說得上話的朋友也沒幾個，能夠理解她的也沒幾個。
但沒翻一會，黯淡虛影便放棄了，都是一些繁瑣的公文和檔案。
她稍稍仰著頭，似乎是在看著天際線上緩緩落下的殘陽。
「這邊請，洛煙小姐。」
但最終，她的神情還是緩緩地凝重了起來，繼續堅持道：
當時的她，還不是影，只是幻的閨蜜好友而已。
一名容顏普通的女子緩緩地走了出來，卻讓一感到難以言喻的熟悉。
嚴重的話，甚至會產生空間裂痕。
她頓了頓，又低聲說道，「等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
「咳咳……老身還是知道分寸的……」
他對此早有預料，輕咳兩聲之後，便自我介紹了起來：
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
……應該不會吧？
「哦哦。」
「好吧，我等著就是了。」
「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一輕聲問道。
「假正經，」黯淡虛影撇了撇嘴，「炎城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你也該收拾收拾回來了吧？」
「一貫以來的武斷猜測，你還是跟當年一樣。」
儘管被影托住腋下抱了起來，她依舊保持著古波不驚的嚴肅表情。
為什麼……見到她，我會哭？
而且，使者還在與洛煙小姐的交談中記錄了大量的信息，匯聚成一份頗具價值的報告。
「伊莉絲暴露太多，實在是沒法用了，萬城議會上得用新身份出現，我得好好寫寫新的設定，」幻咬著筆頭，說道，「我的父親名為利斯萊格，是一個鬱郁不得志的律法教授，母親和圖書已故……」
當然，具體知情者自始至終只有萊尼特斯元老會和卓婭婆婆，還有一個陪在洛煙身邊的花綺玲。
就在這一瞬之間，她的身體漸漸變得虛無。
聞言一立刻露出震驚的表情，周身的空間一陣崩塌。
「……」
但遠方王座上的白色光芒人影微微抖動，崩塌的空間就瞬間複原。
「荒謬！我才不會再上你的當，我要把你的身份公之於眾，讓所有人都知道……所謂『聖人』的真面目！」
可以說，在使者與洛煙小姐的數次交談里，她表現出來的性格都相當隨和。
「這算是一場交易嗎？吾好像還賺了。」
像炎城這種對流民偷偷溜進廢城區里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已經算是少見中的少見了。
最終還必須通過其中至少三位聖徒的准許，才能獲批短時間進入被稱為「聖域」的核心聖地。
「好吧，既然你如此堅持的話……我也只能同意了。」影嘆了口氣，「其他人就交給我來應付，你就安心準備萬城議會吧。」
宮殿內部只有一間寬廣的殿堂，到處都瀰漫著白色光芒，但一點也不刺眼。
聽完影的一連串發言，幻有些錯愕，她沒有想過這麼多，只是想著要儘快團結人類。
還是謹慎為妙。
否則……幻怎麼可能會把自己的黑歷史拿去投稿？
此時，就在諾亞聖域里的某一座聖殿上，一襲潔白長袍的背影站在落地窗邊負手而立。
如今只剩下了支離破碎的散沙，再也無法聚集起來。
長袍女子的表情里露出轉瞬即逝的惱羞，隨即便稍稍撇過臉去。
洛煙點了點頭，期待地邁開了步伐。
沒錯，她就是花青玲的偶像，炎城伊莉絲的真身，「諾亞」當代十二聖徒之一，位列第四的「幻」。
「這是你的生靈之軀？」終焉魔女訝然道，「難道你打算……」
但是，用語言來形容眼前的少女，顯然是蒼白的，拿她與克莉絲小姐相比，只會覺得荒謬和可笑。
「不，吾還不夠瘋狂。」聖人望了望白色光芒，又深深地看了終焉魔女一眼，「你們才瘋狂。」
是啊，幻確實是目前地位最高的聖徒，但在三百年前，她卻只是第十位聖徒。
「等等，不對啊，你是要準備什麼？」影感傷的神情瞬間僵住，她意識到了不對勁，「該不會是……」
不知走了多久，似乎只是在邁入群山的一瞬之間，一就來到了白色宮殿的前面。
「人總是會變的，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我了，影。」幻稍稍低下頭，低聲說道，「我時常在思考，未來的人類該往何處走，我們又該如何指引他們，走向更美好的世界。」
聖人是誰？
「不用你管，」一撇開了臉，「我自己會離開的。」
「吾……祂們從來都沒有毀滅世界的想法，」聖人瞥了一眼，淡漠的眼神刺得一心痛，「只是在毀滅這一季文明而已，而這樣的事情，已經重複過很多次了。」
那段朦朧卻溫馨的時光……
而就在白色殿堂的最中央，卻是由無數潔白的鎖鏈緊緊地束縛著的漆黑聖座上，其中一道嬌小的漆黑身影赫然置身其中。
「吾並沒有說謊，只是確實欺騙了她。」聖人淡淡地說道，「這一次……吾願意陪著她。」
但是，終焉魔女卻沒有洛煙的犧牲作為契機，也沒有絕死邁出最後一步的勇氣。
為什麼……
「至於萬城議會……影，你可別忘了，三百年前的絕死魔女一戰。」
……雖然在離開了一的軀體之後，洛煙自身對虛空節點的感知能力似乎有點小問題，要不然也不會走錯地方來到萊尼特斯了。
長袍女子沒有扭頭，只是稍挪瞳孔，把目光落在黯淡虛影身上。
黯淡虛影臉色一僵，說道，「那可能是他們不會用……」
「你寫的啥？」影立刻豎起耳朵。
再加上她向來喜怒無常（其實是腦迴路清奇），少有人敢直接跟她說話。
而初生的「諾亞」，規模就已經達到了驚人的三十萬人口，是當之無愧的人類燈塔。
祂分化出一部分意識成為了神眷者一，以窺探的姿態注視著這個被錯誤延續的文明。
若不是偶然（或者說必然？）間遇到了卓婭婆婆和花青玲，恐怕在休息一陣之後，洛煙就會重新踏入虛空找路去了。
某個被遺忘的人，當時她的淚水與悲傷，一牢牢地記在了心底，未曾遺忘。
「怎麼，卓婭婆婆，你也跟她推銷你十八歲的兒子了？」
在之後與洛煙的相處里，卓婭婆婆並沒有發現初次見面時的異常，就連巨獸們也不再圍著她，不過還是徘徊在這片區域里不肯離去。
要說八卦，花綺玲跟她一比只能算地上的螻蟻，影才是八卦頭子，許多不可告人的秘聞都是從她手上傳出去的。
「怎麼了？」幾人轉身看向洛煙，其中諾里安的神情最為緊張。
由於洛煙的緣故，萊尼特斯對這些情報相當重視，元老會為此專門開了不少次會議進行討論。
現在諾亞的大小遠超剛剛誕生的時候，第一個建立起來的城區已經被規劃成諾亞聖地，只開放給諾亞高層與聖教高層居住。
肅穆莊重的白色殿堂里，無論是牆壁還是地面，就連支撐整個殿堂的柱子都勾勒著繁複奧妙的花紋。
與絕死一般，在數萬年重複失敗的時光里，祂也已經厭倦了。
「卓婭婆婆！」
「——『絕死』。」
這裏說明一下，諾亞聖教並不等於諾亞教廷，諾亞教廷是諾亞的統治者，崇拜對象是諾亞聖教。
「抱歉，沒什麼事，只是我的錯覺而已。」
你是誰？
一本質上就是終焉魔女，只是在平常的情況下她自己就是終焉魔女這一點給遺忘了而已。
最終……還是沒能得出結果。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過去，只一眼便感慨萬千。
諾里安在初時的微微失神之後，很快便緩過神來。
因災厄降臨而出現的異常能力擁有者被視為人形天災，被所有巨型城市所排斥，只能被迫流落荒野。
「一女士，我們只能送您到這裏，」聖教騎士長停下腳步，和_圖_書轉身說道，「前方是聖人親自劃下的禁足區域，眼前的群山以及包括您看到的宮殿……都是聖人以一己之力用偉力塑造出來的奇觀，不允許我們隨意進入。」
「對於你們來說，是一樣的。」聖人低聲說道，「但對於祂……和祂們來說，不一樣。」
聞言諾里安來了點興緻，兩撇小鬍子抖了抖。
「放心吧，其實只是一個小姑娘而已。」卓婭婆婆樂呵呵地說道，「挺可愛的，待人也非常禮貌，老身一個皺巴巴的婆婆，都難得被尊稱一句老先生咯。」
「因為毀滅文明，是為了讓這個世界得以解脫……從名為『神明』的絕望禁錮里，一次又一次，徒勞無功地嘗試著逃離，一次又一次重複著……失敗。」
「吾需要你的幫助，一，」聖人認真地說道，「為了讓『諸世之惡』與『神明』一同永遠地放逐到無可知之地，你的助力必不可少。」
在幾日緊張的安排過後，諾里安自認為已經妥當，便打算親自出面把洛煙接到萊尼特斯里。
「真的有這麼嚴重嗎？」幻狐疑地說道，「我記得……上次在召開萬城議會的時候，大家的氣勢都很足啊。」
黯淡虛影走了幾步，坐到了幻的位置上，隨手翻起了桌上的文件。
「以生靈之軀去控制『諸世之惡』……么？」終焉魔女凝視著聖人，「不得不說，即便是『我們』之中，能像你一樣瘋狂的，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為什麼她能夠找到與拂曉之城一模一樣的「火種」？
幾天過去了，關於炎城事件更詳細的情報已經傳到了萊尼特斯。
「你我同樣是人類，可別太低估人類了。這段時間我在炎城的所見所聞，已經勝過枯坐聖殿幾十年……還有你別倒了，茶已經滿了。」
在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驅逐「天災」事件里，由這名少女帶領的「破曉」成功在多個巨型城市試點，甚至包括了諾亞，出手接走一位又一位的人形天災。
在初時的怒意過後，一很快便冷靜了下來。
諾里安聽到這個聲音，不動聲色地又往卓婭婆婆身後靠近了些許。
「數萬年來，未曾停歇。」
在這道魁梧身影的身邊，站著的卻是一個冰藍色短髮的少女……或者更應該說，幼|女。
見洛煙這麼好說話，諾里安的神情也放鬆了些許：
難得見到萊尼特斯的首席元老露出如此窘態……
間章 聖殿之上
一皺起了眉頭，總覺得在哪見過，但又完全沒有印象。
像萊尼特斯這樣願意提供工作的巨型城市，即便報酬少得可憐，都已經是流民們求之不得的好事了。
影連忙放下茶具，把剛才幻用來墊腳的凳子放到她的椅子上。
另外，洛煙還跟炎城搭上了線，雖然只能使用花青玲惜字如金的通訊器，但也知曉在她離開之後炎城裡的大致情況。
包括聖教騎士在內，這一路走來，一看到的只有普通人。
萬一聖徒大人不願提前讓洛煙小姐知道呢？
洛煙沉默了一會，搖了搖頭：
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與規劃，今日「諾亞」的火種已經能夠容納五千萬左右的人口。
「……請不要再提起這種稱呼。」
一瞬之間，影覺得自己剛才的感傷都餵了狗……
即便聖人不在意，但諾亞卻不敢承受這名少女的怒火。
諾里安並沒有帶著護衛，或者說，單單有卓婭婆婆在，就已經抵過萊尼特斯能拿出來的最強護衛力量了。
面對知根知底的終焉魔女，聖人沒有磨嘰，直接拿出了一樣東西。
於是，經過數日的發酵，洛煙還沒進城，她的身份就已經從元老私生女慢慢變成了諾亞教廷里某位主教的私生女了。
該進行的準備工作不能少，對她落腳的地點也必須慎重選擇以及安排。
即便有無盡能源的「火種」，各大巨型城市的資源依舊非常緊張，根本無力承擔更多的流民。
一確實有很多問題，當她接到聖人的邀請時，無數的問題便在她的心底浮現。
「如果真是如此，我會躲開的。」
「隨你，要吾幫你也可以，」終焉魔女瞥了一眼白色光芒，便無趣地挪開了眼神，她的性格似乎相當隨意，「先替吾準備一個好棺材吧。」
便有了現在，邀請函被送到「破曉」總部，一單刀赴會，身邊沒有跟著哪怕一個隨從。
不過，拋去這些，平心而論……這位名為洛煙的少女，確實讓卓婭婆婆總是忍不住地想推銷自己的小兒子……
諾里安可一點都不逞強，大大方方地站到了卓婭婆婆身後。
聖地的深處，定下「火種」的最核心位置，更是只有十二聖徒才能自由出入，其他人想要邁進一步都得經過嚴格的審查和批准。
不過，這個倒是不奇怪，自從「拂曉之城」被毀之後，九位兄弟姐妹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記憶缺失，一的情況已經算是最好的了。
歸根結底，還是資源問題。
「可笑！你當年也是跟她這樣說的吧？」一緩過神來，厲聲說道，「拯救世界，不過是你的謊言而已！」
「見過……很多次。」聖人點了點頭，「文明的盡頭與起始是一個圈，你在這頭，吾在另一頭，但此時此刻……吾與你卻站在了一起。」
可以說，「巨型城市」這一概念，便是源自於「諾亞」的誕生。
不像當年，總是能從這些無聊的東西里，偶然間翻到一些有趣的文字。
只是此時一已經無暇顧及這樣的異象了，她死死地盯著聖人，難掩仇恨的眼神。
昔日還未成長尚且年幼的她，就能夠輕易地毀去一處數百上千人的聚集地。
數百年前的戰爭，不僅劍宗宗主犧牲了，連十二聖徒都死傷過半，只有寥寥幾位完好地活了下來。
「為了處理這些忽然出現的事務，諾亞教廷的人連續加班了三天三夜，現在還在嗑『凝神』繼續加班！」
「而且，萊尼特斯歡迎所有客人，只要遵守萊尼特斯的律法，即便是流民……也能得到相應的尊重。」
「吾已經厭倦了，吾願意留在這一季文明裡挽救一切，即便失敗的代價是……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