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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點倒是冤枉克莉絲了。

毀滅文明，斬斷眾神根基，從而阻止「惡意」的侵染和蔓延，這就是眾神對自身的掙扎與反抗。

……

或許是聖徒大人的扮演欲比較強烈吧……

「眾神的掙扎並沒有帶來任何改變，諸世之惡帶來的文明滅絕依舊無法突破困局，只是把這場註定絕望的終局一次又一次地延緩而已。」

「我是幻。」

因為這些事情即便是諾里安都不能知道，連知道「聖徒大人告訴了洛煙小姐一些秘密」都不行。

「已經是很久的事情啦，花大姐救了我，而且還教我服裝設計，讓我能獨自在炎城裡生活下去，甚至存下了一筆不小的錢呢！」安娜得意地揚起了嘴角，「過。」

「為什麼要把這些告訴我，」洛煙沉聲說道，「即便不告訴我也沒關係，我並不認識聖人，只是見一見遺體似乎也不必知道這些。」

幻輕聲說道，深邃的眼神望向了影：

然後所有的一切重新開始，新的文明將在舊文明腐朽的屍體上重生，又一次承載著眾神擺脫枷鎖的希望，周而復始，如此循環。

要是洛煙知道了安娜心底的這些疑惑，也得感嘆一句克莉絲小姐對陌生人真是格外的不友好，畢竟她曾經也有過這樣的經歷。

百思不得其解。

此時，在萬眾矚目的萊尼特斯里，諾里安帶著元老院的全體元老，還有一支軍容威嚴的儀仗兵來到生命線車站迎接聖徒。

剛才什麼人格啊什麼消失……都是扯淡，作為精神系能力者的洛煙當然看得出，從始至終幻或者說伊莉絲體內的靈魂與意識壓根就沒變過。

所以不僅是民眾好奇，就連訓練有素的儀仗兵都難免有些緊張。

所以，對洛煙和安娜不加掩飾的敵意是另一種原因……

「其實也差不多，整整大了我……行吧，我不說了。」

洛煙微微頷首。

沒辦法，為了人類的存續而鬥爭這種話喊喊也就算了，當www.hetubook.com.com真正落實到各處的時候，各個巨型城市同樣需要考慮自身的利益。

「但這些事情，不能說出去，相信洛煙小姐也很清楚。」

「誰？」

「你這傢伙……」

克莉絲用極不熟練的姿勢拿著牌，嘴邊還被貼上了幾張紙條。

「竟然還有這樣的故事。」克莉絲表面上依舊平靜，但拿著牌的手已經在微微發抖，「看來你和青玲姐……關係很好啊。」

「所以，她就選擇了背棄諸世之惡，成為了不是『魔女』的魔女？」洛煙輕聲說道。

除了巨型城市之外，一些大型的聚集地，各方組織，類似於劍宗與破曉之類的，也無法在這件事情上置身事外。

想到這裏，洛煙立刻站起身來，走向門口開門。

數百年未曾出現的聖徒對外界來說，已經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神秘面紗，要多高大上有多高大上。

花青玲一口氣把手裡的牌打出去，然後拿出一條白紙條貼到了洛煙的額頭上。

這還是諾里安在封鎖之後第一次來到七號禁區，未免有些緊張。

這本就是瘋狂的行為，背負著世界的存亡在向著不可知的未來狂奔。

花青玲則是在感慨林爺爺和厲爺爺是真的會玩，如此天馬行空的要求居然一聲不吭地答應了下來。

影沉默了。

部分存在的認知可能會牽扯到現實的改變，最實際的例子便是原初惡魔們，而洛煙可能也是這樣的存在。

在幻向洛煙講述這些禁忌知識的時候，影同時在諾亞里一直在關注著封印和聖人遺體的情況。

「她的外貌與絕死魔女一模一樣。」

絕美的銀髮少女輕柔的嗓音響起，還伴隨著白紙條被吹得獵獵作響。

「不能，這是遊戲失敗的懲罰。」

「最壞……是拉著整個人類一起陪葬嗎？」影面露無奈。

安娜也奇怪，她應該是沒有得罪過這位尚未謀面的國民偶像，為什麼對方會對自己抱有敵和圖書意呢？

好在洛煙是一名合格的傾聽者，這些知識並沒有給她帶來災難。

平時在對待他人的時候即便心底有再多不喜，至少也能在表面上保持禮貌。

而現在……很有可能意味著又一場「絕死魔女戰爭」即將出現。

「你問我作甚，」影攤手道，「我可跟這位洛煙小姐不熟，在我看來一個蠻好看的小姑娘而已……嘶，好像也不止蠻好看，但總覺得在哪見過……」

幻站起身來，走過去替洛煙打開了車廂門，「如果你還有什麼需要了解的，可以再來問我……希望這趟不算漫長的旅途中我們不會無聊。」

克莉絲更是覺得不可思議，若不是因為這件事情本身就是聖徒大人提出的，她都得懷疑一下炎城是不是把直面原初惡魔的戰爭當做兒戲。

洛煙微微皺眉，低聲問道。

但不同的是，終亡眾神教會選擇順應眾神的呼喚，繼續著這場持續數萬年的循環。

「無論對與錯，我們都必須做些什麼，在無可挽回的終局到來之前。」

事已至此，安娜作為炎城的使者參加萬城議會的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話就說到這裏，洛煙小姐，你回去準備一下，差不多我們就該啟程前往諾亞了。」

「嗯，」洛煙點點頭，「再見，伊莉絲。」

雖然克莉絲身為世襲貴族的嫡次女，但並沒有尋常貴族的臭毛病。

「洛煙小姐，能不能先把這些紙條摘下來再說……」

幻贊同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已經三思過了。」

超出認知範疇以外的知識會帶來災難，哈米德等一眾終亡眾神教會教徒就是最好的例子。

「順子，連對，飛機！哈哈，洛煙小姐你又輸啦！」

「我們不知聖人究竟是什麼心情，她在筆記上寫下了滿滿三頁的失敗。」

「沒有，聖殿里的封印沒有任何動靜，」影沉聲說道，「而聖人的棺柩同樣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門外響起熟悉的嗓和*圖*書音，幾人彼此相望，諾里安閣下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到公寓，他不應該還在迎接聖徒嗎？

門口站著的確實是諾里安閣下，旁邊還有跟著卓婭婆婆。

難不成有什麼緊急的事情？

此時洛煙已經滿臉都是白紙條了，她的運氣似乎不是很好，十有八九都是輸的。

這是十二聖徒在數百年以來第一次以正式的身份訪問一座巨型城市，當幻出現在萊尼特斯的時候，整個自由聯邦都為之震驚。

「我說呢，怪不得這麼好看，」影一拍腦袋，「總之，帶她去直接去見聖人遺體的行為還是冒險了一點，幻，我覺得還是應該三思而後行。」

「你真的只是一個普通平民嗎？不是什麼貴族之後？這種事情看起來很像是在鍍金啊……一對A！」

如此重要的事情，炎城竟然就隨隨便便派了個人過來。

「數萬年的掙扎卻只有失敗的結果。」幻輕聲說道：

在得知安娜為什麼會跟著聖徒一起來到萊尼特斯的原因之後，即便是洛煙也覺得有些荒謬。

「不，你需要知道。」幻搖了搖頭，說道，「在擁有事實認知的前提下，你可以看到更多的東西。」

「我是第四聖徒，才沒那麼老。」

路上安娜嘰嘰喳喳地纏著花青玲，也時不時跟安靜的洛煙扯幾句話，更令人驚訝的是，三言兩句就已經跟怕生的塞茜莉亞成了朋友。

當然，之後的一系列事情都跟洛煙沒什麼關係，趕在大部隊到來之前，洛煙就帶著安娜回到了七號禁區。

而聖徒們，正如被終亡眾神教會教徒所稱的「逆行者」一般，想要跳出看不到未來的絕望輪迴，在這一季文明徹底解決一切的根源。

「影，有出現什麼異常嗎？」幻扭頭問道。

在現世她已經待了幾個月時間，已經掌握了不少現世的知識，不再是幽靈小鎮里不諳世事的少女。

但是，當他看到門后的景象之後，就不緊張了。

「如果你與某個人不和*圖*書認識，在茫茫人海中的相遇並不會給你留下什麼印象，但如果你們已經彼此見過，偶然間的碰面就會被稱為緣分。」

上一次絕死魔女戰爭，可是一次大洗牌……不少巨型城市就此沒落，還有一些藉助鯨落而崛起的新興巨型城市。

「無論有沒有反應，都不算意外。」幻輕嘆一聲，「真的會如我們所猜測的，她就是眾神被『污染』的來源嗎？怎麼看都不像。」

「是我，諾里安。」

「嘿，壓死！」花青玲立刻打出手牌，接著克莉絲的話說道，「實際上，安娜以前是流民。」

各大巨型城市終於不得不開始認真思考起戰爭的可能性和可能會出現的後果，不僅僅是城邦存亡，甚至戰爭之後的利益都被擺在了檯面上。

洛煙點點頭，心底卻在嘀咕著聖徒大人真是奇怪。

克莉絲抖得更厲害了，怎麼覺得她潛在的競爭對手有好多。

到底誰對誰錯，至少現在還沒有答案。

影齜牙咧嘴地低呼道。

就在這時，公寓的門鈴忽然響起，打斷了幾人的打牌進程。

回到公寓之後，因為在等待出發前往諾亞的時候太過無聊，於是安娜便拿出了她的撲克牌，幾人愉快地玩起了四人版本的斗地主，只有塞茜莉亞在旁邊看著。

洛煙等一眾接機的是來了早一些，在消息公布之前就已經到達了車站，要不然的話花青玲的牌子還真能用得上……

這些禁忌的隱秘知識相當危險，除了聖徒之外，幻基本上沒有跟任何人說過，貿然接觸會帶來不可想象的後果。

「唉，就陪你賭一賭吧。」影的神情有些無可奈何，「真是的，現在清醒的聖徒里就你是老大，我還能說些什麼呢。」

「當然。」

「影，不要忘記了，我們的使命是讓人類的文明擺脫著數萬年的絕望循環，而不是像眾神一樣逃避。」

但是，她還有一個疑問。

聖徒們在某種方面上和終亡眾神教會很像，都曾接觸過真相和-圖-書，知道眾神與諸世之惡的關係，清楚文明即將面臨的終局。

聞言花青玲和克莉絲都微微一顫，前者是因為安娜能存錢，後者……不言而喻。

「何時，諾里安閣下。」

雖然心底這樣想著，但洛煙也沒有再說些什麼，轉身便走出了車廂門。

「放心，我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幻淡淡地說道。

該說的事情，不該說的事情，洛煙還是分得清的。

「是聖人，」幻補充了一句，「無論過去的身份如何，對人類來說，她就是聖人，是讓舊紀元文明得以延續的救世主。」

他們接觸了污染眾神帶來的真相，看到如此恐怖的真相和只剩下絕望的未來，便完全淪為了眾神施展計劃的棋子。

極其恐怖的社交能力.jpg

這一趟的主要目的是幻想在那節使用特殊方法隔絕外界的車廂里告訴洛煙真相，接機什麼的倒是其次，不如是個借口。

「……好吧，幻大人。」

「如果我們只顧著保守現狀，和諸世之惡的做法又有什麼區別呢？」

本來還在對萬城議會將信將疑的巨型城市，都在此時紛紛召集高層們進行緊急會議，並同時密切地關注著來自於萊尼特斯的消息。

待洛煙走遠了之後，幻的影子里逐漸成形，化作一道女子的剪影坐在沙發上，作思考狀。

任誰看到一群美少女臉上全都貼著紙條都會綳不住……

唯有克莉絲，安娜幾次試圖想搭話，但總覺得克莉絲小姐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善，便識趣地閉了嘴。

因為萬城會議邀請的不僅僅只是巨型城市而已，各方首領也都收到了邀請函。

因為聖徒們上一次離開諾亞，還是在絕死魔女戰爭時期。

幻猶豫了一會，又繼續說道：

「是不錯，之前青玲姐和安娜還合作幫我做了一套衣服，雖然現在看來似乎有些過分羞恥了。」洛煙點點頭，收起手中的牌，「過。」

而在車站警戒線之外的地方，不少民眾翹首以盼，等待著聖徒大人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