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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蘭莫德七世的眼皮微不可察地抖了抖，「好歹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從溫蘇那隻老狐狸騰出身來，特地過來通知你們進行聖餐的！」

「你要是能把這一屆的聖徒——哦不對，逆行者候選全部殺光，對我們計劃的幫助更大。你知道的，聖域里的那位……」

「哈米德閣下，如果我能讓她心甘情願地跟我回到終亡眾神教會……」

不得不說，萊尼特斯之變的真相確實有些挑戰世界觀，但在見多識廣的維希看來，還處於可以接受的範疇之內。

「喚醒生息之神的資格，我會讓瑪莉提絲送給你。」哈米德淡淡地說道，「她會同意的，我保證。」

「宴會很麻煩，尤其是教宗冕下舉行的聖餐，更麻煩。」

隱約知道是由於某位莫名出現的少女引起，再具體一些，就不清楚了。

拋去變態的內心和扭曲的性格，溫華還算是一個富有修養的公子哥，談吐之間頗有風雅大家的氣質。

雷厲風行的赫姆立刻邁開步伐，向房間門口走去。

只要這些私心與顧慮不會涉及到整體大局，諾亞聖教以及諾亞教廷都不會出面干涉，因此在三大家族彼此之間，還是會存在著一些小小的爭鬥和競爭的。

「呵呵，似乎是一位涉世未深的可愛少女，我覺得我可以與她打好關係，甚至……更近一步。」

「等我把她帶回來，哪還有瑪莉提絲什麼事。」

「教宗冕下……日安。」

「我說哈米德閣下，你不會投入感情了吧？」溫華一下子就來勁了，「毫不猶豫地殺死所有同窗的冷酷殺人魔，也會擁有感性的一面？」

「對了，你在萊尼特斯里遇到的那個少女……」

出於感激，人們都把聖人發下來的食物叫做聖食，把這種發放聖食的活動叫做聖餐，久而久之就這樣流傳了下來。

只不過到了現在，聖餐的意義變了許多，從所有人都會參加，逐漸變成只有教廷人員才擁有資格。

幾百年過去了，終亡和-圖-書眾神教會一直沒能等到喚醒祂的機會。

只不過，在他消失的最後一瞬間，一雙不知從何處傳來的眼睛在他的投影里出現了一瞬，投向這一處不起眼的書房。

向來沉默寡言的赫姆保持著悲觀的態度：

「就這樣說定了，哈米德閣下。」

「我覺得會是壞事。」

而且，聖徒大人突然在炎城戰爭里出現，專門繞路去萊尼特斯，在離開萊尼特斯之後，又動用所有資源全速返回諾亞，這些行為相當可疑。

赫姆悶悶地說道，「但他弟弟屠殺了整整兩條生命線，上面有一半以上的諾亞人，僅僅只是因為生命線的呼嘯聲讓他難以入睡。」

把她騙到手，盡情品嘗她的美……溫華都覺得不過是一件手到擒來的事情而已。

這種來自於復刻於舊紀元的技術還沒能像視頻通訊和音頻通訊一樣流通開來，僅限於實驗品階段。

從絕死魔女戰爭結束以來，終亡眾神教會就已經無數次地嘗試過將祂喚醒，試圖讓祂從無盡的沉睡里再次醒來。

「這麼說的話，我們還得感謝他那個弟弟？」諾爾挑了挑眉，隨口揶揄了一句。

終於來到諾亞，終亡眾神教會中樞總部的他這幾日都在躍躍欲試，想做些什麼出來。

「舊紀元的技術，似乎很不錯。」

在外界流傳的消息里，這個神秘少女的身影幾乎不存在於任何情報之中。

哈米德低聲說道，「如果你見過她通徹虛空的手段，如果你得知了她曾聆聽的神諭……依舊可以保持現在的信心，我會對你表示支持。」

能夠聆聽神諭的少女，又不是沒有出現過。

顯然，他們和阿斯蘭莫德七世一樣，都是投影而已。

直到現在，聖餐的形式已經與貴族宴會相差無幾，只不過依舊保留了些許點滴的神聖意味，與普通宴會區別開來。

而諾爾歉意一笑，也一同消散。

溫華滿意地點點頭，內心卻暗道：

於是，舉行一次聖餐便和_圖_書成了最好的選擇——也就是諾爾所說的，每一任教宗冕下對待重要賓客時都會做的事情，也算是一條不成文的規定。

在他看來，洛煙除了驚艷絕倫的外貌和一些比較特殊的能力以外，與他以前遇到的無知少女似乎沒什麼區別，只有可笑的天真。

但對於教宗冕下和三大家族家主來說，弄到手算不得難事。

就算他們各有所圖，最終的目的卻都是迎來眾神，毀滅人類文明。

「……溫華，有些存在需要尊重，有些禁忌決不能觸碰。」

但這些眼線顯然還沒到能夠達到緹娜和克莉絲的級別，也就無法接觸到萊尼特斯之變真正的核心所在。

溫華收回了窺探的目光，饒有興緻地說道。

不過，「教廷私生女」這種說法到底是誰腦補出來的，太扯淡了，感覺壓根沒來過諾亞教廷……

阿斯蘭莫德七世知道赫姆在這個時間段一定會在書房，所以就直接投影了過來。

不得不說，溫華確實是一個符合世俗定義的帥哥。

當維希提起這位神秘少女的時候，赫姆和諾爾紛紛都坐直了些許，他們心底可積壓了不少疑惑。

哈米德冷哼一聲，打斷了溫華，說道，「生息之神不過是在稍作休息而已，等到她重新蘇醒的時候，就是逆行者們的末日。」

維希依舊保持著優雅的姿態，臉頰上淡淡的微笑讓人挑不出毛病。

「時間差不多了，估摸著我們的教宗冕下……該召見我們了，這種場合必定會舉行一場不錯的宴會……哦不對，聖餐。」

溫華攤了攤手，又看似不經意地說道：

又嘟囔了幾句，阿斯蘭莫德七世的身形也緩緩地消失了。

而這名神秘少女，絕不會只是萊尼特斯傳聞中的「教廷私生女」這麼簡單。

但現在不一樣了，如一潭死水般平靜的人類世界終於迎來了數百年來第一次大規模事件——萬城議會。

溫華摘下了圓框眼鏡，溫文爾雅的氣質瞬間邪魅了不少。

雖https://www.hetubook.com.com然這算是一次不對外的秘密會談，但卻沒有選在多神秘的地方，這裏只不過是赫姆的私人書房裡而已。

溫華當然知道哈米德這些尖銳的話語是在針對誰，他聳了聳肩說道：

只可惜十二聖徒寸步不離聖域，即便理論上四五位聖徒就足以鎮守絕死魔女，還是足足動用了十位，剩下的兩位也從來沒有離開過聖域半步。

「我已經解釋過，因為這些昔日的同窗都是逆行者候選，他們的存在會延續如今的人類文明，殺光他們是為了阻止文明的錯誤延續，我對殺人沒什麼興趣。」

「還是說說龍城城主溫蘇吧，他可是一位難得精明的梟雄，若不是當年因為婦人之仁放了他那個瘋子弟弟一條生路，導致至今仍有不少爭論，恐怕現在龍城已經被他擰成了一條繩子。」

維希微微頷首，身形化作點點星光散去。

當時他在從洛煙口中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即便身為親眼直面過眾神的主教，哈米德仍舊避免不了意識潰散，信念崩塌，幾近陷入無盡瘋狂的結果。

「到那時，諾亞就真的只剩下孤零零的聖域還值得一提了。」

諾亞召集所有人類勢力舉行萬城議會，是為了針對終亡眾神教會以及站在他們背後的眾神，這些眾神教徒們又怎麼可能坐以待斃？

「她不是兵器。」

「見過教宗冕下。」

在龍城的時候，就曾用外貌吸引過不少無知少女，並在讓她們歡愉之時將其殘殺。

來了另一個可以聆聽神諭，甚至更重要的存在……瑪莉提絲還有什麼用？

作為目前為止唯一確認存在於世間的「生息之神」即絕死魔女，終亡眾神教會又怎麼可能會忽略祂的存在？

……

對於希望之神已經隕落的消息，哈米德沒有告知除了瑪莉提絲之外的其他人，包括另一位主教溫華。

諾爾先站起身來，指了指腦袋，「每一任教宗冕下都是如此，我已經習慣了。」

人類擔憂隨時https://www.hetubook.com.com可能蘇醒的原初惡魔，終亡眾神教會同樣在憂慮人類文明的漸行漸遠，擔心直到最終發展到與舊紀元並肩的高度。

「又在看你那個好不容易才弄出來的兵器？丟了就丟了，別心疼了。」

哈米德撇了溫華一眼：

之前在目睹龍城到訪諾亞的現場里，溫華已經觀察了偶然出現的洛煙好一段時間。

作為萊克伊斯塔的一員，克莉絲和緹娜沒有對她們的家主，同時也是姐姐和大姨的維希，隱瞞在萊尼特斯里發生的事情。

溫華挑了挑眉，「她很弱，即便神眷者的權能完全爆發，頂多也就毀滅一個巨型城市而已，還沒辦法復用。」

話音落下，幾道絲狀的光線憑空出現，逐漸凝聚成人形。

萬城議會的召開或許威脅到終亡眾神教會的存亡，但同樣是一次破除現有局面的機會。

大家都是聰明人，既然維希不願意再提起神秘少女，諾爾和赫姆也就默契地不再避開了話題，但都對此留了一個心眼。

「或許是好事也不一定。」維希輕輕一笑，「比如萊尼特斯里的那場……呵呵，看來你們都不清楚。」

但這些……對於親身經歷過的人來說，卻算不得秘密。

龍城城主到訪諾亞，這可是大事，無論雙方如何明爭暗鬥，在面對面的時候，總是會給足彼此的尊重。

喚醒沉寂的生息之神，勢在必行。

聞言哈米德立刻睜開了雙眼，猛地望向溫華，「你想打她的主意？」

瑪莉提絲能在終亡眾神教會坐穩主教之位，不就是因為可以聆聽神諭嗎？

最終現任教宗冕下阿斯蘭莫德七世現身在三人面前，咳了兩聲說道：

但本身他的生命就是由眾神的偉力挽救回來，意識和靈魂完全是用眾神之力縫合起來的。

「赫姆先生……嗯？你們怎麼都在？」

「似乎與瑪莉提絲女士有些相似？很好，我更感興趣了。」

哈米德低聲說道。

瑪莉提絲與洛煙一樣擁有聆聽神諭的能力，自然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和-圖-書，但溫華就不確定了。

至於能不能把洛煙帶回來，這不是溫華擔心的事情。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對於洛煙的存在，萊尼特斯和炎城都不約而同地儘可能進行了弱化。

溫華微笑著說道，「更何況，你把那個兵器送給她，不也是在討好她嗎？」

三位主教齊聚諾亞，本身就是一個極為危險的訊號。

諾亞教廷的宴會叫做聖餐，最早是由聖人和十二聖徒舉行，在那個物質匱乏的時代，把手上最好的食物分配給參加諾亞建設的所有人。

諾爾立刻恰到好處地彎腰行禮道：

「教宗冕下，我們馬上就去準備，有勞了。」

就算溫華對眾神不如其他兩位主教虔誠，更執著于毀滅與破壞。

「教宗冕下辛苦，我也回去準備了。」

就算是裏面最年輕的一位教廷高層，都可以抱孫子了，怎麼可能還會有未成年私生女。

得知這個消息會出現什麼後果，是未知。

任誰都知道，聖徒肯定不是去到處旅遊的，她的所有行跡里同樣都伴隨著一名神秘少女的出現。

溫華眯起眼睛，試圖看清遠方酒樓里的那抹銀白。

因為他從小就是跟他的哥哥一樣，是被當成城主繼承人培養的，所以在這些方面上不輸于現任城主溫蘇。

哈米德遙遙地盯著某個方向，直到那抹粉色消失在他的視野里，才緩緩地合上了雙眼。

至於希里斯和亥姆霍茲兩大家族……萊尼特斯何等地方，近百年來炙手可熱的貿易之城，當然布下過不少眼線。

只不過，維希似乎並沒有打算繼續詳談下去，只是微微一笑，輕輕扭轉了話題：

「我是人類，人類就會擁有感情。而且……唯獨你沒資格說我是殺人魔，溫華。」

雖然說諾亞的三大家族共進共退，但並不是一條心的，都有自己的私心與顧慮。

諾亞教廷裏面最講究資歷，幾乎所有高層都是離墳頭半尺遠的老頭老太太。

「再不錯的技術，走向錯誤的方向，只會越陷越深，直到最終無可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