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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怎麼辦？」

「沒有管理員……你怎麼上來的？」洛煙憋了一會，問道。

結界確實明顯抑制了塞茜莉亞體內的惡魔權能，但只是抑制而已，沒有進一步的動作——現在塞茜莉亞所面臨的危機，是沉寂的「駭惡魔女」即將通過她的身體重新降臨世間。

再加上渾身隱約透露著的強大力量，以及與幻有些相似的神聖氣息，確實很像是一位聖徒。

要是塞茜莉亞可以承受虛空行走的話，她這一路也不必如此折騰了。

這時，影對於「拙焰」結界的書籍翻譯也進行得差不多了。

由於十二聖徒們本身就看得懂這些書籍，一般情況下也不會有外人來看，所以沒有翻譯本很正常。

洛煙莫名地有種心驚膽戰的感覺，如此強大的舊紀元文明，卻還是被眾神以無法挽救終局的理由進行覆滅。

還沒等影說完，洛煙忽然吐出一個古怪的音節，打斷了她的話。

「對了，為什麼你會選擇海克斯頓實驗室？海克斯頓負責的應該是生物實驗室，不太適合進行這種結界的研究。」

一時之間，兩人就這樣對視著僵住了。

「洛伊斯非迴路……節點三斷……二接拼合……」洛煙面露難色。

洛煙忽然想到，影似乎說過，舊諾亞里的很多東西其實都是舊紀元的遺產，其中便包括了這座龐大的圖書館。

洛煙無奈地放下了手中的翻譯本，「為什麼幻會說我知道，只是不記得而已？」

空間躍遷只在空間夾縫，或者說表層上進行移動，連虛空的邊邊都沒蹭到，並且空間波動劇烈，有距離限制，還很容易被感知敏銳的人察覺到。

「據說之前舊諾亞的時候對那些文字有過研究，下面的小字裏面飽含了悲憤與不甘的情緒，專家分析，這是很有可能是舊紀元人類在厄難之潮來臨之前留下的信息，發泄他們對這場忽如其來的天災的憤怒與無可奈何。」

「海克斯頓實驗室，這就是外面那幾hetubook.com.com個大字的含義嗎？」影沉吟稍許，繼續說道，「抱歉，關於舊紀元的文字記載在新紀元已經被徹底銷毀，連聖人都無法複原，要不然的話我們也不至於連復刻一些舊紀元的古早技術都如此艱難。」

「……」

不僅能夠識別她，還能喊出「洛煙」這個名字，雖然後面不知道為什麼會加上一個「研究員」的後綴。

——前提是她別說話。

塞茜莉亞的琥珀色豎瞳依舊睜著，但氣息在未完成的「拙焰」結界里平和了不少。

但是，就像影之前所說的一樣，她的「拙焰」結界只完成了一半左右。

「實不相瞞，我來到現世的時間也就幾個月，之前我在的地方……你也清楚，別說符文學了，就連現世的文字我才學會沒多久。」

這確實是實話，幾乎所有從諾亞流傳出去的儀器或多或少都被影經手過，包括之前炎城的火種高爐，以及高爐內部的儀器。

能讓人類在虛空里停留的技術……哪怕只是短暫，洛煙都沒有在任何地方看到過相關記載，卻又出現在了這個地方。

「*！」

不過現在看來，至少從外表上看，確實挺正經的。

洛煙把書遞了過去，然後在影開始註解這本書的時候，百無聊賴地看了看實驗室的周圍，隨口問道：

即便千年過去，這座舊紀元遺產依舊性能頗佳，洛煙只是走近大門，這扇門就自動打開，還在大門上浮現出「歡迎洛煙研究員前來視察海克斯頓實驗室」的字眼，看得洛煙眼皮子一跳一跳的。

聯想到千年前那位海克斯頓博士因為一些小失誤毀掉了三年的心血，確實足夠悲憤與不甘，但跟厄難之潮貌似關係不大……

洛煙一聽，湊了過去。

這種封印結界之前就連幻都看不懂是什麼，直到炎城之變后，一的出現以及「沉怨璧」公開，才得以窺見「拙焰」結界的真正作用。

「啊，只是這ｈｔｔps://m•ｈｅｔubooｋ•ｃｏm.cｏm樣而已嗎……」

影一邊繼續操作著這些結界符文，一邊問道。

無可奈何的行為——指得當然就是徹底殺死塞茜莉亞。

洛煙輕輕抱起塞茜莉亞，望向前方的實驗室。

似乎是因為周圍這一層薄薄的淡藍光幕，塞茜莉亞在虛空里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適。

「呼，艾瑪洛煙小姐，你總算是過來了！」

洛煙知道自己很特殊，但應該不至於特殊到讓強大的眾神與昌盛的舊紀元都為之絕望的程度。

洛煙盯著影手上不斷流轉著的符文，低聲道。

海克斯頓實驗室裏面確實可以看出幾分昔日的盛況，不知多少瓶瓶罐罐擠滿了實驗室的牆壁，最為矚目的是中間十二個跟柱子一樣的透明培養皿，可惜都已經破損且廢棄了。

洛煙輕聲說道。

而實驗台的周圍，布滿了各種讓人眼花繚亂的結界符文，不斷流轉又相互衝突的靈能迴路在這些結界符文里竄動，其不穩定性讓洛煙覺得下一秒就要爆炸。

要不然，幻也不會專門把「拙焰」結界交給影。

但她也不敢繼續深究，因為她……其實也有些害怕，害怕得到真相之後，自己會不會出現什麼糟糕的變化。

影抽出一枚符文，上面有她費了老大勁才從聖人留下的「拙焰」結界書籍里復刻出來的古怪符號，舉到洛煙的眼前：

影把記載著「拙焰」結界的書籍遞給了洛煙，順口感慨了一句。

然後，她便看到洛煙滿臉「你怎麼有臉說出『就連』這兩個字」的表情。

洛煙小心翼翼地把塞茜莉亞放到實驗台上，周圍的結界立刻運轉了起來，逐漸作用在塞茜莉亞身上。

洛煙眨了眨眼，她有些沒想到影的本體外貌竟然會如此……端莊。

「我可是樞機院里具裝部的指導，專門復刻舊紀元技術的好吧，在整個人類世界里對舊紀元技術我說第一，沒人敢認第二！第三都不行！」

「沒，沒什麼……」ｍ•ｈetｕbｏｏｋ•coｍ.ｃｏm

一般來說，虛空行走和普通的空間躍遷還是有區別的。

可惜現在已經有些來不及了。

「畢竟這是聖人親筆，算是早期的諾亞文字，你看不懂嗎？」影伸出手，打算拿過洛煙手上的書籍，「來，我給你翻譯一下……」

「這玩意真難整，就連我在短時間內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

「什麼管理員？」

「應該不是，舊紀元的文字雖然我們看不懂，但依舊是文字的結構，擁有文字的特徵，但這些古怪符號並不是文字。」

她是跟管理員提了一句，對方才把她傳送到三十四層的。

「呃，古怪符號？會是舊紀元的文字嗎？」

「出入實驗室必須提前進行無菌化處理——海克斯頓博士傾情提醒，老子養了三年的六號培養皿給你們他媽這群小鬼給弄報廢了就是他媽的血淚他媽的教訓！」

影還是沒好意思說丑，不過從她的表情上洛煙也能看出一二。

當洛煙發現圖書館里所謂的空間躍遷實際上是虛空行走的時候，確實被嚇了一大跳。

平心而論，影給洛煙留下的影響不可謂不差，之前的一些耍寶也就算了，最關鍵的追逐戰竟然也掉了鏈子，洛煙都得懷疑這貨是不是十二聖徒了。

標緻的鵝蛋臉，純黑色的飄逸長發，一雙勾人又不失英氣的丹鳳眼，眼角下方的淚痣更是為她增添了幾分柔和與嫵媚。

「嗯？我們自己搭了個電梯啊，就在裏面一些的位置，走進去就能看到，誰知道舊紀元的遺產怎麼連個電梯都沒有……你這什麼表情？」影看著洛煙愈發古怪的表情，忍不住地說道。

「話說下面幾個小字是什麼意思？」影好奇地問道：

無論如何，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再去考慮下一步。

「我……好像認識這些符號。」

影滿臉懵逼地問道。

「啊？洛煙小姐，你怎麼了？」影愣了一下。

「所以我這不就在努力嘛，只是我搞了好幾天才推進到百分之五十，聖人留下和*圖*書來的『拙焰』結界實在過於晦澀難懂。」

洛煙托著下巴，看了看這些複雜的結界符文，又看向塞茜莉亞逐漸憔悴的神情。

伴隨著一些亂七八糟的胡思亂想，舊紀元的虛空技術很快便帶著洛煙和塞茜莉亞來到了圖書館的第三十四層。

雖然現在新紀元的技術看起來已經很先進了，但對比起舊紀元的高度，未免有些像是小孩的玩具。

「只是一些實驗室注意事項而已。」洛煙強忍著說道。

洛煙最終還是沒把自己看到的一切說出來，她總覺得這座圖書館似乎認識她。

就在這時，實驗室里大呼小叫地傳出了熟悉的嗓音，一名高挑的黑長直美人跳了出來，拉著洛煙的手臂就往裡走。

雖然洛煙經常把虛空行走當成空間來使用，但實際上虛空行走的躍遷效果實際上只是附帶的，更重要的是進入與現世斷絕聯繫的虛空這一點。

可是，看著實驗台上虛弱無助的塞茜莉亞，洛煙還是有些難以下手。

「洛煙小姐，你這什麼表情，難道是看不起我嗎！」影叉起腰，抿著嘴角說道：

「我也不清楚啊，幻經常神神叨叨的，我都不明白她的小腦袋瓜子整天都在想什麼玩意。」影吐槽了一句，然後本能地向四周望了望，「她應該不在吧？」

「這……是什麼文字？我好像沒見過。」洛煙翻了翻，有些訝然。

隨著眼前的視野逐漸明亮，洛煙終於得以從心底的雜念緩過神來，看著熟睡般的塞茜莉亞，深吸口氣，定了定神。

影嘆了口氣，為難地看著這些結界符文：

「……看這進度，恐怕是趕不及了。」影默默地盯著塞茜莉亞，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你我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在最終時刻到來之前，我們必須採取一些無可奈何的行為。」

「……」

「……洛煙小姐，難道你沒有系統學過符文學嗎？」

對這些飽經歲月的風潮略加感慨之後，洛煙抱著塞茜莉亞走了過去。

看來這位實驗室原主人還和圖書是一位性情中人。

不過，空間躍遷更容易做到，並且就算是新紀元也能做到讓普通能力者可以承受的程度。

影臉上閃過一絲失望，本來還想聽聽故事的。

影沒有詢問洛煙為什麼會認得這些舊紀元的文字，洛煙小姐身上有許多秘密，這隻是其中不值一提的一個。

「舊紀元的人類文明，到底達到了一種什麼樣的高度……」

「……希望我們不會走到這一步。」

不過，這已經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的實驗室恐怕已經沒有什麼所謂的培養皿，也就不需要遵守這些規則。

祂們面對的究竟是什麼……總不能是自己吧？

「……影？」

實驗室大門上分用舊紀元文字寫著七個大字「海克斯頓實驗室」，稍低一些的位置還用塗鴉筆標註了一行小字：

「對於符文方面的問題，對於我來說簡單得很，就是這些符文裏面蘊含的古怪符號……我無法推測到其中的含義，只能依樣畫葫蘆去刻畫，這樣一來就是相當費勁的體力活了。」

但是……

不過，就算翻譯了，洛煙還是看不明白。

洛煙連忙扭頭看向背後的塞茜莉亞，看到她略顯安詳的睡顏之後，才鬆了口氣。

「給，聖人寫的字還是有些……難以辨認的。」

「你看，這些古怪符號都是以三維的形式存在著的，不單單是平面上，而是更加複雜多變的立體符號……」

「海克斯頓實驗室啊，外面不是寫著嗎？」洛煙奇怪地反問道，「而且，樓下的圖書館管理員也有提到過三十四層海克斯頓實驗室吧？」

影拉著洛煙去的地方是一個實驗台，看起來有些像是手術台，上面剛好能夠躺著一個人。

聽到影這句話，洛煙的表情差點沒繃住。

每一個文字都看得懂，但是組合起來就完全認不出是什麼東西了。

虛空……只能說唯有洛煙。

「啊？」聞言影茫然地抬起了頭，「什麼實驗室？什麼博士？」

惡魔權能的抑制並不能阻止這一過程，頂多隻能延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