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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蒙厚愛,久等了

作者: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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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心不能亂,人也不能跑掉 1

第九章 心不能亂,人也不能跑掉

1

她以前不管做什麼,從來都不會這麼逞強,總是一副鬼機靈的樣子,晨跑不管能不能堅持,都會找借口從隊伍里脫出去,系鞋帶、抽筋、肚子痛,幾乎能用的借口都被她用完了才肯乖乖跟在他屁股後面跑完全程。
她去案發附近的兩個村莊走訪了一遍,果然問出一條好幾年前就被封掉的泥土路,以前柏油路還沒有通往村裡的時候,大家進城都從那條小路走,後來路修通了,漸漸地也就沒有人再去了。
姜思念冷冷笑出聲,她努力控制著情緒,平靜道:「我第一次接刑案,你出現在警局,說是路過;第二次在現場,第三次在現場,你是恰巧碰見;第四次,在停車場,警察我都沒本事叫來,卻把你叫來了,第五次第六次,無數次……」
昏暗的視線里有個身影從不遠的地方朝她走來,慢慢裝進她眼睛里,從模糊不明到清晰可辨。
鍾書伸手幫她擦掉眼淚,她沒有躲,眼睛濕噠噠地看著他,一動不動。
她頓了一下,臉色更加冷然著說:「你出現在我身邊,及時到我懷疑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你的追蹤器,今天呢?桑秀的死和當年的礦洞坍塌案有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因為跑步會出汗,她不喜歡,但在從前每個炎熱的夏天裡,她都會堅持來球場看他打球,這大概是她那時候堅持過最久的事情了吧。
其實,姜思念也好不到哪裡去,這大半個月來,她幾乎每天都在東奔西走,去到的大多地方都交通不便,出去一天有超過一半的時間都在走路。姜思念強打起精神,回他:「算是找到了,但沒有證據。」
自從上次在主任辦公室分開之後,他們就沒怎麼見過,這段時間她忙著查案,幾乎每天都m.hetubook.com.com外出,早上她走時,他還沒來,晚上她回來時,他已經走了。
打車到小區入口時,已經快要九點了。這附近的建築都不高,幾乎全是別墅,地廣人稀,到了晚上四周都沒什麼人。
終於還是忍不住,他把她攬進懷裡了。
她頓一下腳步,什麼都沒說就徑直走進去了,只留給後面的人一個稍顯疲憊的背影。
案發以來,警方和她都被困在了常理之中。
聽她說完這一長串的話,周明倒一下來了精神,他笑道:「姜律師還真和我父親說的不差樣兒。」
「撒謊!」她看著他,眼淚就這樣毫無徵兆流下來。
一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就從裏面跑出來,看樣子是個能溝通的人,姜思念又和他重複一遍剛才的話。
鍾書怔住了,很多時候人的心其實沒有看起來那麼堅強,就像現在,他能感受到她極力壓抑的情緒,這種情況下說兩句刺人的話也正常,可不知怎的,她出自本能的閃躲還是傷了他的心。
周明搖搖頭,沒有向她解釋的打算,直接回:「放心吧,我會注意的。」
此時的雲層恰好挪開,月光傾瀉而下,兩個人影在地上交織為一體,她的睫毛被淚水打濕,一簇簇地攏著,鍾書動動拇指,捻去她掉出來的眼淚。
想起上次去程曉家,內鑲在衣櫃鏡子後面的一個小夾層被上了鎖,她當時找得急,拉了一下沒打開就換了目標,現在想想,沒準那個儲存卡就在裏面也說不定。
陡然提高的音量在四周靜謐的環境里顯得極其尖銳,她因為用力而微微發抖的指尖垂在身體兩側,眼前這個人此時此刻在她看來,竟然陌生到讓人心生恐懼。
走到律所門口時,她和*圖*書和鍾書迎面遇上,他也像剛從外面回來的樣子,看見她就停下來,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望向她沒說話。
「程先生?」那人一時也有些蒙,想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一樣回她,「你是說之前這個房子的主人吧?他上周已經搬走了,這裏被我爸媽買過來了。」
姜思念微微側過身子,躲開他打算攙扶自己的那隻手,她看著面前這個人,眼神卻沒有焦點,木訥道:「你又來了,這次是巧合,還是……路過?」
有了這個發現,她開始朝新的方向追查,出城的必經路段上連兩人的身影都沒有發現,所以只能是小路,或者是已經被封掉,幾乎沒有人會走的路段。
鍾書看著那道背影,輕輕嘆了口氣。
真好,天很藍,雲很低,可惜她卻沒有時間駐足觀賞,意識到自己不自知間慢下來的行走速度,她反應過來后加快了步伐。
他沒花心思琢磨她字裡行間的意思,只是緊緊盯著她看起來虛弱到不行的身體。她側身,他就再往前一步,在手差一點扶到她的時候,她猛地往後一退,提高了音量道:「別過來,別碰我。」
因為沒有人會選擇走路去一個近乎荒廢的地方,首先需要耗費的時間久,這中間發生變故的幾率也會大大增加,如果一個人有預謀的要殺害另外一個人,是絕對不會選擇這種愚蠢的方式的。
姜思念疑惑著按響門鈴,兩三分鐘后,出來一個金髮碧眼的女人拉開門用不標準的普通話問:「你找誰?」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好像變得對每件事都很堅持,尤其是面對這些案子。
這樣的聲音,乍聽起來竟有一秒讓她覺得極致溫柔、悅耳。
兩腳突然變得虛軟,姜思念停下來,連邁開腿的力和*圖*書氣都像沒有一般,一陣風刮過,竟然吹得她有些站立不穩。
鍾書眼裡的訝異不過一秒就消失了,他重重嘆口氣,原來是因為這個,她才寧願放棄辯護也要逼他退出這樁案子。
她下車時,一陣涼風吹過,吹得她瞬間有些眩暈,往前走了兩步才緩過來。
「不客氣,你……」
看起來是很有教養的孩子,姜思念以為他是看自己神情有些恍惚才問了這麼一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沒問題的,快進去吧,你朋友叫你了。」
這樣也挺好。
他知道這中間有千絲萬縷的關聯,所以才幾乎不放過任何一個靠近她的機會,千方百計要成為她的搭檔,好名正言順跟在她身邊,是在怕她什麼時候查到些蛛絲馬跡,將當年那場慘案掀開讓他鍾家背上罵名無數嗎?
姜思念驚嘆程曉果然不是個簡單人物,竟然能鑽出這種匪夷所思的空子來。
姜思念原本已經往後退了兩步打算走,但聽他還有話要說的語氣,就停下了腳步。
到底,還是想聽他親口說。
姜思念去警局見周明,他的頭髮已經剃掉了,整個人罩在寬大囚服里,比上次見面的時候瘦了一大圈,臉上也是疲態盡顯。
「what?」那女人回頭朝屋裡喊了句什麼。
所以所有人的關注點都放在了來往的車輛中,追查的重點完全放錯了地方。
離那條被封掉的小路大概兩百米遠的地方有一個監控設備。
走到離程曉家還有一段距離時,她看見那棟房子上下兩層都燈光通透,裏面有人。
他見到姜思念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兇手找到了嗎。
作為嫌疑人,還是被上訴的嫌疑人,警方對他的輪番審問每天不知道要重複多少遍,這種精神上的壓迫有時候比什麼都和_圖_書來得可怕。
這是姜思念近一個星期以來發現的唯一有價值的東西,可偏偏那個設備是裝內存卡獨立運行的攝像頭,而裏面的儲存卡在案發當天丟了。
怎麼回事?
回律所的路上,秋風涼爽,地上散落著些枯黃的楓葉,她這時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這個城市的秋天。
大概是這段時間強繃著的一根弦,在知道程曉搬走後終於斷了,努力了這麼久的東西變得什麼都沒有了,今晚的姜思念顯得比平時脆弱很多,她哭著說:「你這麼費盡心思接近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前兩年那裡被路障封住了路口,姜思念問到當地人才找過去,果然是被封住了,但如果是人跨過去,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打擾了,請問這裡是程先生家嗎?」
小伙回頭看那個異國女孩兒一眼,又回過頭來朝她點點頭,才關上門回去。
小伙看她臉色蒼白的模樣,撓著頭問:「我是說,你這樣回家沒問題嗎?」
他收回手,低著聲音說:「夜裡風大,我們先回去。」
姜思念這天一直在律所待到晚上八點,她怕李寞擔心,騙他說同事生日,有聚會。
「怎麼了,那裡不舒服?」他問。
「我的目的,從始至終只有一個,」他雙手捧住她的臉,「就是你。」
鍾書看向她那雙隱忍到有些發紅的眼睛,靜默一會兒,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他看她緊閉著眼睛,額頭上密集的細汗在昏暗的燈光里看不見,可他往她額頭探去的手,伸回來時掌心一片潮濕。
姜思念一步步往回走,每走一步,剛剛被壓抑住的情緒就放出來一點。
傻子,這麼多年沒變聰明多少,認死理的本事倒學得不錯。
不用腦子想也知道被誰拿走了,很多時候她不得不承認,和-圖-書她這個表哥除去一身的狠勁之外,還不算傻。
他忍著想擁抱她的衝動,終於開口回了一句:「我明明是現在才知道的,從你嘴裏聽說。」
「鍾大少是覺得我的問題不值得回答嗎?」
鍾書反應有些跟不上,他連忙用兩隻手托住她的身體,著急叫了一聲:「阿念……」
再走近了看,竟然是一堆年輕人在裏面開著派對,拉開一半窗帘的落地窗里人影雜亂,音樂聲站在最遠的圍牆外都能聽見。
姜思念只覺得頭重腳輕,她不是不想躲他,只是沒有躲的力氣了,腳下一軟,整個人像失去支撐的人偶,軟綿綿地往下滑去。
「打起精神來。」姜思念起身靠近,隔著一道鐵欄盯著他,「雖然沒有證據,但離開庭還有兩周的時間,這兩周我會繼續去找,也會把現有的東西整理出來,如果到開庭那天沒找到新證據,我會盡全力爭取延期審理,所以庭審時你千萬記住,不要亂說話,回答問題時聽清楚問的是什麼,如實回答就好,其他的聽我安排,明白嗎?」
程曉搬走了,他肯定是察覺到什麼才會搬走的,這樣一來,自己這麼多天查到的那一丁點希望和可能都消失了,已經被驚動的蛇,怎麼可能還會讓人捏住他的七寸?
她有兩秒愣怔,但還是馬上禮貌道:「這樣啊,打擾你們了,謝謝。」
周明好像並不關心她後面說的話,只是有些恍惚地重複念叨:「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到底,是什麼樣一個可怕的人。
這幾個小時里,她一直想怎麼樣才能再進到程曉的房間,硬闖?還是悄悄溜進去?不管怎麼樣,先過去看看再說,等了這麼久,程曉估計早就走了。
「什麼?」她有些跟不上他跳轉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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