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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認吧,你也喜歡我

作者:正月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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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七月熱浪翻湧

第七章 七月熱浪翻湧

「你人生的缺憾都快多成蜂窩煤了,也不差這一個。」顧淮文拉著夏晚淋往外走,「再說了,是誰上次尖叫著葡萄架上爬了毛毛蟲,然後發誓自己一輩子也不碰那葡萄的?」
結果,他是步行來的。
夏晚淋心裏流下兩行滾燙的熱淚——關於那個她被中年富豪大叔包養的流言,估計這一輩子也洗不清了。
「我這世界級的腦子是給你當木魚敲的?」夏晚淋毫無威懾力地瞪了顧淮文一眼。
「既然是個有搭配能力的成年人了,」夏晚淋微笑著說,「討厭一個人的話,請你掩飾。當面硬『剛』都能做到,表面和平還不能做到了?」
「去你的。」夏晚淋笑著推了湯松年一把。
王夢佳可能是覺得自己背後人多,話語里明顯戲劇性、煽動性增多了。
是她爺爺夏國棟。
好吧,其實是湯松年那個前女友王夢佳太生猛了。
說完,夏晚淋目不斜視地走過王夢佳,心臟就像在蹦迪,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那個于婷婷是不是跟你走得挺近的?呃,剛開學的時候。我怕我記錯了。」
「別,我可不想遇見你。」王夢佳一甩長發,清高十足地走在了前面。
哎,我的天啊!
回家時已經深夜兩三點,顧淮文累得不行,洗完澡直接躺在客廳沙發上睡了。
「你肯定臭著一張臉一副『你想多了』的樣子否認,我早就摸清你了。」夏晚淋手上動作不停,溫柔地給顧淮文揉眼睛,「但是,隨便吧,我也不是揣摩別人心思的類型,反正我喜歡你就夠了。」說出來才覺得鬆一口氣。
還沒來得及細想,他身體先一步有了動作。等回過神來,顧淮文已經扒開擋在他面前的人群,迅速拉過夏晚淋護在懷裡,同時眼角也被那女生扔過來的什麼玩意兒擦傷了,火辣辣地疼。
並沒有玩過手機麻將的夏晚淋真的很疑惑。
「我來陪你上課啊。」湯松年笑眯眯的,「看你身邊都沒有人,怕你孤獨。」
「嗯?」夏晚淋沒反應過來,上一秒她不是還楚楚可憐地在說自己的遭遇的嗎?按理說,他不是應該柔情似水地安慰她嗎?
夏晚淋撇嘴,她當然不能這麼回答。
湯松年還沒開口,徐龍已經自覺地把傘遞了上來。他跟著湯松年一起趁大課間去見過夏晚淋,挺機靈的一個小姑娘。難怪湯松年整天對她念念不忘。
夏晚淋聽了顧淮文的話,有點不好意思地坦承道:「其實我之前跟你去雲南就是在躲。」
但料想中的疼痛並沒有來。
都這樣了,還漫不經心地開玩笑的,除了顧淮文還能有誰!
「下雨了。」湯松年的朋友徐龍說。
顧淮文嘆一聲氣,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於是他臉一變,又是那個嘴裏蹦不出好話的顧淮文:「我那話的意思是,給你找個台階,你順著下就得了。」
「再說什麼再說,還學會說官方用語了。」
「過不過癮?」
「你覺得整件事情你有做錯事兒嗎?」
不能。內心這麼回答她。於是夏晚淋叫住王夢佳:「學姐,你應該成年了吧?」
「逃避不可恥,但沒用。面對不想面對的事兒,除了去面對還真的沒有別的辦法。迎難而上才是你的作風吧?當初你是怎麼雄赳赳氣昂昂地住進我家的?」
「那就好,那就好……」夏國棟又說了很多感謝的話。
那是她和他一起去雲南得的靈感。
「現在女孩子打架都流行互相扔東西了嗎?我以為你們得扯頭髮呢。」
雖然顧淮文說只打中了眼角,但她怎麼看怎麼覺得倆眼睛大小不一樣,被打中的左眼明顯更腫一些。百度了一下說拿雞蛋揉眼睛有效果,所以顧淮文一走,夏晚淋連忙就去廚房拿電飯鍋煮了一個。晾涼了,顧淮文還沒回來。
「你的眼睛怎麼辦?」夏晚淋不放心地跟出來,扒著門框問道。
剛上了一節課,王夢佳就找上來了。
夏晚淋正在睡覺,夢見自己又回到了那個有桉樹和葡萄藤的小院子。樓下住著顧淮文,她在樓上看月亮,半夜站在陽台上叫醒熟睡的顧淮文。
他想聽聽,夏晚淋在他睡熟的情況下,還能說什麼話。
倒不是去醫院,他是覺得心裏挺不舒服,額角一跳一跳的,想出去透透氣。
眾人看著難得亮相的顧淮文,心想這藝術家就是不一樣,有個性,大晚上的還戴墨鏡,還從頭到尾沒摘過。
「我印象中的夏晚淋是個臉皮厚得跟年輪麵包似的人,是打碎了花瓶、炸了電飯鍋,自己有錯還胡攪蠻纏的人。」顧淮文把夏晚淋臉頰邊細碎的劉海捋到耳後,「換句話說,我印象中的夏晚淋戰無不勝。戰無不勝的夏晚淋面對王夢佳的攻擊,更有可能的是立馬反擊,她不會就這麼消極地躲在這裏。」
「我活到現在也就指著你了。」湯松年拍拍徐龍的肩,真誠地說。
晚上還有拍賣會,他雕的筍也在其中。顧淮文把夏晚淋送回家裡,就收拾收拾準備出發了。
但他沒那麼做。相反,他嚴肅地繃著嘴角,努力做一個沉睡的美男子。
想半天也沒想出來自己的意思是什麼,想了半天的顧淮文只想出了一個結論:他是真不適合當知心大哥哥。
「一般,其實還生氣著。本來一開始沒那麼氣,看到她拿手機砸你,還砸中了,我就生氣了。」夏晚淋說。
「幹得好!」夏晚淋啪啪鼓掌,「良知告訴我應該勸阻你,但我良心被那盆水潑沒了。」
「不了,我回家吃。」說完,她又解釋一句,「我下午沒課。」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夏晚淋真挺想給自己鼓兩下掌,這話說得多敞亮,多有力,多氣人。
「等一下!」本來乖乖任由顧淮文牽著的夏晚淋突然停住腳,原地轉過身,對著王夢佳說道,「剛和-圖-書才忘記糾正你了,一、湯松年跟你分手之後才遇見的我,你在那兒裝什麼受害者;二、別說他跟你分手了,就是正跟你交往,我也真看你不順眼,我也不屑於去搶你男朋友來反證自己的魅力;三、有這種想法的你,本身倒也確實只配貼些浮夸的亮鑽在手機上了;四、給個建議,求求你提高提高自己的思想容量吧,好歹看完一本……嗯,看完一本《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再來跟我說話吧。」
千鈞一髮之際,顧淮文走過來接了電話:「夏爺爺您好,我是顧淮文,雷邧是我師父。晚淋馬上要上課了,又捨不得掛您電話,只好讓我陪您聊兩句。她在這兒一切都好,每天生龍活虎的,您別擔心。」
倆人明明在這場「戰爭」里風頭出盡,但倆人都悶悶不樂著,各自生著各自的氣。
王夢佳不負眾望唯獨負了夏晚淋的期待地更加生氣了。
小戰士夏晚淋第二天在顧淮文的鼓勵下,去學校了。
這個湯松年。
本來聊得好好的,夏晚淋一聽爺爺問這句話,立馬想起了最近發生的一連串事情。
夏晚淋都不敢開朋友圈,看她們把她傳成了什麼樣子。更何況,去上學,就要面對王夢佳等人。
「夏晚淋,我跟你說過手機不要帶進來的吧?」顧淮文說。
上次雨天湯松年來接她,本來沒必要拉著顧淮文過來,有傘就一起走唄。如果是以前,夏晚淋絕對是這個反應。
「我還沒瞎。」湯松年懊惱地「嘖」一聲,他每回帶傘不下雨,下雨沒帶傘。
這麼不近人情的啊?
拿著創可貼的手明顯抖了一下,虛張聲勢般,夏晚淋大力地把創可貼按在顧淮文的眉角上:「趕緊走吧,快去快去,賣個好價錢,分我一半。」
他也是生氣,不過,氣的是自己。
「你還居然敢罵我呢!」夏晚淋單腳踩在椅子上,雙手叉著腰,跟只驕傲的小公雞一樣。
「唔……」夏晚淋突然想起來自己書包里有創可貼,連忙叫住已經穿好鞋要走的顧淮文,「等等,等我一下!」然後「噔噔噔」跑進屋裡,迅速拿出書包夾層里的創可貼,又「噔噔噔」跑回來,「用創可貼貼一下應該更好吧?」
嘖,你長這麼大該不會就被我一個異性背過吧?
腿伸不直,背也禁錮著。
這被上帝青睞般的好運氣啊!
「那為什麼該你躲起來不見人?」顧淮文難得嚴肅地看著夏晚淋。
過了一會兒,夏晚淋才反應過來,憤怒地暴打顧淮文的頭:「你才胸小呢!老子這個比例剛好!」
「跟你說正經的,怎麼開始打麻將了?」湯松年揉夏晚淋頭髮。
夏晚淋咽下怒火,微笑著回答道:「早上好,學姐。我也很高興遇見你。」
相反,她被拉進一個帶著淡淡煙草味的懷抱,緊接著頭頂傳來「嘶——」的一聲。
要淡定。
夏晚淋開心得很,邊說邊對著空氣手舞足蹈半天。
夏晚淋撐著手看夠了他專心的樣子,就輕手輕腳地去鄰桌拿了紙巾,然後輕輕擦拭掉他額邊的汗珠。
夏晚淋這麼告訴自己,但心臟不聽她的話,兀自跳動得如同疾風中的風鈴;但臉不聽她的話,兀自紅得像吃了楊梅后的食指。
「噗——」湯松年又樂了,夏晚淋這人到底是什麼人間瑰寶,剛睡醒眼睛都沒睜開,接話就接得那麼順暢。
靠在門邊看著夏晚淋接電話的背影,顧淮文自己都沒察覺,自己嘴角已經浮現了一抹微笑。
湯松年長長地「嗯」一聲,手摸著下巴:「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其實只有王夢佳一個人跟自己對峙還好,關鍵她背後還站了一群人。
「……」夏晚淋撇撇嘴,無話可說。
然後也沒管背後人的反應,夏晚淋反過來牽住顧淮文的手,大步流星走了。
他剛跑出兩步,就看見夏晚淋慢吞吞地從對面教學樓下來了。
顧淮文沉默了兩秒,本來垂在一旁的手,這下終於撫上夏晚淋的背,輕輕地拍了拍,然後問她:「你信不信宇宙中有另外的有文明的星球,上面有外星人?」
「好端端的感恩之情,從你嘴裏說出來怎麼這麼噁心?」湯松年躲開徐龍伸過來要搭他肩的手,「我先撤了,你就撐著這把來之不易的傘,好好享受下雨天吧。」
「去吧,小戰士。」顧淮文說。
「我覺……覺得這主要還是你的問題……」夏晚淋猶豫了半天,實話實說。
反正他那麼有錢,就算給她一點兒零頭也夠花了。
「嘖,就這麼對待我的啊?」顧淮文似真似假地抱怨完,無奈寵溺地撐著膝蓋半蹲下來。
她到底犯了什麼罪,被人民群眾這麼痛恨?
找著感覺之後的夏晚淋繼續鏗鏘有力地說道:「我對來自你一個人單純地看我不順眼,一點意見也沒有,我也經常看不慣別人,然後打從心底討厭她。但是你討厭我就討厭我,你帶上別人幹嗎?有膽量討厭我,就有膽量單槍匹馬討厭我唄?還煽動群眾,扣上那麼正當的理由來討厭我……你活得也太可憐了吧。」
她鼻子酸得不行,想開口撒謊,別說內容不用辨別,光是聲音都會露餡。
沉浸於悲傷的夏晚淋一個沒注意,「吧唧」一下,正踩中一個水坑。
夏晚淋打心底里相信,如果這時候給她們遞一些菜葉子和雞蛋,她們會毫不猶豫地憤怒地朝她扔上來。
而那個叫顧淮文的男人,看了一眼窗外下得十分歡快淋漓的雨,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她話還沒說完,夏晚淋胸口就已經燃燒起了熊熊怒火。
夏晚淋驚喜地抬頭,正看見他的下巴,上面稀稀拉拉留著幾根沒刮乾淨的小胡楂,再往上是比她還長的睫毛,濃密地鋪在眼睛上方。本該是這樣的,但是現在,他正捂著眼睛和_圖_書,明顯是被手機砸中了。
聽她語氣里還真飽含歉意,顧淮文雖然挺想翻個身或者咳一下,然後順理成章地醒來。
「嗯。做出最不可饒恕的事情的人,往往都是最可憐的人。但仔細一想,普普通通生活著的人,也挺可憐的……有時候不能深究。推敲不了,有的東西。友情、愛情、親情,一旦開始邏輯嚴密地驗證推敲了,那離破滅也就不遠了。所以,大家都是活在飄忽的、不確定之中的、可憐的人……流動的情緒是如此輕易地就可以左右我們的選擇——那不能看出一個人的本性,那只是整個人類本性的一個橫截面。」
「但我有個疑問。」湯松年說。
「夏晚淋可以啊,我說她怎麼對湯松年不動心呢?搞半天有個更高更強更牛的目標啊。」
當天下午,師大朋友圈裡流傳了一段廣為人知的佳話:
「我還知道你半個月前路過女生寢室時,被潑了一盆水。」
但王夢佳讓她懸崖勒馬,警鐘長鳴。
他其實沒睡著。那會兒累了,想直接躺在沙發上將就一晚,但是顧淮文忘了自己從小就養尊處優,哪能真將就下來。
「你怎麼知道?」夏晚淋都驚奇了,現在學生會會長都這麼「體察民情」了嗎?連個人的選課信息都知道的啊?
「趨利避害。」顧淮文說。
至於為什麼走得太急,這就得問冷淡自若、清高俊雅的顧大藝術家了。
「夏晚淋——」
不知道湯松年是什麼意思,怎麼突然提到于婷婷,但夏晚淋還是老實回答:「是啊。」
「你寧願花錢買把粉紅豹的傘,都不願意花錢買把正經拿得出手的傘!」湯松年也一臉不敢置信,甚至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認知系統出了問題,他居然跟這貨從小一起長大。
夏晚淋正要反駁,自己手機突然響了。
顧淮文樂了,伸手敲夏晚淋的頭:「我這國寶級的手是給你畫哆啦A夢的?」
「能不能好好說話?」顧淮文樂了,他屈起食指敲夏晚淋的額頭,「明知道自己穿的鞋淺,還走路不長眼地往水坑裡踩。」
「我好像沒聽懂……」夏晚淋說。
第二天,夏晚淋起得比雞早,精神抖擻地去上學了。
不管是看熱鬧的,還是真支持她,都給夏晚淋造成了很大的視覺衝擊,以及心理不適應。
「小沒良心的。」顧淮文伸手彎曲食指敲在夏晚淋腦門兒上。
也不管手裡抓的是什麼,只顧發泄怒火,王夢佳抓住東西,徑直朝夏晚淋扔了過去。完了王夢佳才想起來那是自己的手機,上面鑲滿了亮閃閃的細鑽,背後還是玻璃的手機殼。
「那隻能說明我和雲南緣分未盡。」夏晚淋說。
「沒有。」夏晚淋抬頭,真沒哭,只是眼圈有些紅,鼻頭也是紅的。像下過雨的黃昏,天上飄著的一抹一抹粉色的晚霞。
過了會兒,顧淮文掛掉電話,看見夏晚淋一個人抱著膝蓋蹲在門邊,腦袋埋在臂彎里。
夏晚淋垂下眼眸,手順著沙發上的花紋,一圈一圈描著邊兒。
「不加倍,不加倍,不加倍。」夏晚淋連忙擺手。
「啊!」王夢佳估計也沒想到夏晚淋好久不來學校,一來就這麼暴躁,她先是愣了幾秒,反應過來后開始狂叫咆哮,「你居然敢打我!」
走出教室了,一邊下樓,顧淮文一邊問夏晚淋。
憤怒的夏晚淋醒過來,正中湯松年的眼睛。
「也沒指望你能聽懂。」顧淮文說,「好了,先吃飯吧。」
「你確定不來救我嗎?」夏晚淋說,「湯松年,我去,湯松年來了,還帶著一把傻不啦唧的粉紅豹的傘!天哪,顧淮文哥哥——」
顧淮文聽完這話,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麼覺得悶,想出去透氣。
「人為的緣分未儘是要遭報應的。」顧淮文十分有耐心地教育夏晚淋,「強扭的瓜不甜,強拽的門得壞。」
夏晚淋正在微信里催顧淮文來送傘。
「收拾收拾行李,明天你得去上學了,再不上課你院長該找我談話了。」
臨出發前,夏晚淋看著這個住了半個月的院子,十分捨不得。
「這傘是小學妹送給我的。」徐龍沾沾自喜,「我長這麼大第一次收到女孩子送的禮物,必須得隨身攜帶。」
「你曠課多少天了,今天怎麼突然想著來上課了?」王夢佳說。
從在便利店門口遞給湯松年紙巾開始,夏晚淋一五一十把整個過程講了個明明白白。
「腦子是世界級的,怎麼膽子小得連校內賽都過不了?」
她以為自己動作夠輕了,結果顧淮文還是因此猛地顫了一下,然後一塊肉眼可見的沉香角就這麼「啪嗒」落了下來。
既覺得自己勇敢又覺得自己貨的夏晚淋沒注意到本該熟睡的顧淮文,聽到她的話,小指和無名指摩挲了好幾下,然後睜開了眼睛。
「有沒有打算讓我分擔一下?」
之前好像見過,湯松年是文學院學生會會長,之前辦書法展覽的時候來請過顧淮文,他當然沒答應,全國的書法展覽,他都未必會出席,更不用說一所大學。
顧淮文被她厚顏無恥的程度噎了兩秒,然後面無表情地說:「你說話不怕遭天譴的嗎?」
顧淮文揉揉夏晚淋軟綿綿的頭髮,示意她起來。
王夢佳回頭,一臉莫名其妙:「我看著穿得很土嗎?」
「先不說這個,我問你,我讓你別逃避,你就給我來這麼一番轟轟烈烈的場景啊?」
「我也信。」顧淮文看著她身後虛無縹緲的一點,聲音也很飄忽不定,「所以有時候想想,宇宙那麼大,人類能看見的、感知到的那麼少,那麼渺小的人類所生出的愛恨糾葛,對於宇宙來說又算得了什麼?也許在人類肉眼不可見的範圍內,外星人正秘密地觀察著我們,就像我們偽裝了攝影機,觀察著企鵝、螳https://www•hetubook.com.com螂一樣。這麼想的話,我們所說的一切、所做的一切,都特別可笑。于婷婷也好,王婷婷也好,你也好,我也好,都只是被眼睛耳朵圈禁的、自以為是的、可憐的人而已。」
「……」
顧淮文從沙發上坐起來,反手抓住夏晚淋幫他按壓眼睛的手,眼睛亮亮的,哪有剛睡醒的樣子,神采奕奕地看著她。
「我說什麼來著?」徐龍說。
她手裡握著顧淮文剛走就煮上的、現在已經微微涼了的雞蛋,也不是很涼,因為她一直握在手裡,就等著顧淮文回來。
然而夏晚淋撇撇嘴,覺得自己先不跟顧淮文計較這個了。她還沒有將委屈沒有發泄完,於是又繼續控訴:「我有天不是濕著回來了嗎?不是站洒水車邊上了,是回家路過女生寢室,被人潑了水。我後來才知道,潑水的就是我自認為的好朋友,于婷婷。」
「有。」夏晚淋吸一下鼻子,十分自覺地把頭埋進顧淮文的懷裡,委屈巴巴地告狀,「她們欺負我。」
「才不是,小時候我爸可樂意背我了,」說完,她又覺得自己反駁得不到位,「我從小到大異性緣可好了,大家都在爭著背我。」
當代男藝術家還輔修變臉的嗎?
顧淮文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又看了一眼窗外的雨……有時候的雨就是看起來大,其實真走出去還好。是吧?
「你說應該怎麼辦?」顧淮文心情很好地蹺起腿,腳尖一晃一晃的,很是期待夏晚淋接下來的回答。
「那不挺好嗎,多拉風。」顧淮文微笑著,同時腳已經穿好鞋子,「咔嗒」門鎖聲響,是他出門了。
「沒有。」
「我陽台上的花開得正好呢,」夏晚淋哭唧唧地拽著門不肯走,「我要走了,誰給它們澆水?」
「挺有詩意啊……」夏晚淋沉默了三秒,幽幽地開口。
「你沒來之前,它們不也活得好好的嗎?」顧淮文牽過夏晚淋的手,拉開正和院子門做深情告別的她,「快一點,待會兒趕不上飛機了。」
她真的很懷念那個在她手腳不利索時,對她柔情似水的顧淮文。
那邊夏晚淋正夢見顧淮文溫柔款款地注視著自己,倆人看對眼兒了,即將進入下一項,準備來個激|情四射的吻時,一隻啄木鳥怎麼在啄自己的臉?
「爭當愛護小動物先鋒模範唄。」顧淮文說,嘴角含著一抹笑。
湯松年看了一眼那把傘,又看了一眼面前深不可測的水塘,說:「我一直都在疑惑爸媽送給我一雙兩米長的腿是用來幹嗎的?今天知道了。」
年紀輕輕的女孩子最容易被「拉風」給迷了心智,他受了師父的囑託,要好好照顧夏晚淋。
「戴墨鏡遮一下得了。」
「你沒說實話。」顧淮文輕輕摸了一下夏晚淋的頭,「你不可能因為一個王夢佳就躲在家裡不出門。」
顧淮文:「……」
你哪裡懂我的傷悲,就像白天哪裡懂夜的黑。
放到現在的年輕人裏面,算是修養素質高的。
標準的哭泣姿勢。
要淡定。
「我想吃蒜蓉干煸豆角、錫紙花甲粉、干鍋雞排飯和酸辣烤冷麵。」夏娃林從顧淮文懷裡抬頭,眨了眨酸澀的眼睛。
設計學校的人,不知道該誇他們地理學得好還是不好,總之生生地把每棟教學樓無比精準地對準地勢低洼的坑,一下雨教學樓就是被大海包圍的孤島。
夏晚淋用尖尖的虎牙咬一下自己的內嘴唇,然後輕輕地把自己放在顧淮文的背上。就像雲朵輕飄飄地把自己放在桉樹的樹梢上。
她今天換了件湖綠色背心,下面配著肉粉沉灰色短褲,腳上是一雙深卡其平底廣口單鞋,配著霧蒙蒙的雨,像是從文藝復興的畫里飄下來的人。
「我聽到了,不許反悔。」
顧淮文站在卧室窗口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啞然失笑。
「那個潑你水的,就是于婷婷。」
「被中年大叔包養就是牛啊,連著半個月沒來上課也沒事。」王夢佳「熱情」地跟夏晚淋打招呼。
她上午滿課,大課間休息的時候,湯松年帶著一群男生,在眾目睽睽之下來到她所在的教室。
濺起的水花,像剛剛脫離高考的孩子,自由歡快地蹦上顧淮文白花花的褲腳。
湯松年正樂著,他第一次看見女生醒過來時,眼睛在冒火的。關鍵下一秒夏晚淋看見是他,那熊熊燃燒的火苗立馬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串幾乎要浮出頭頂的問號。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原諒我了。」夏晚淋說。
只要涉足有湯松年出現的地方,夏晚淋腦子裡立馬響起一串地震逃生演練時的警鈴,身體也十分配合地以最快速度撤退。
「沒事兒。」顧淮文握住夏晚淋無處安放的手,牽著她往外走。
顧淮文生硬地移開目光,等了幾秒又拉著夏晚淋站起來,坐到椅子上。
深秋的下午透著一絲涼意,但顧淮文還是穿著那件寬大的系襟黑邊白褂,而且額角居然還冒汗了。
然而顧淮文的關注點只有一個:「誰讓你給湯松年遞紙巾。活該。」
「你活到現在也就是指著我了。」徐龍從書包里掏出一把粉色的傘,上面還印著一隻粉紅豹。
「我來是想告訴你,」笑過之後,湯松年正了正臉色,認真地對夏晚淋說道,「現在坐在你周圍的這些男生都是我的朋友,你在學校受委屈了,我要是不在,就找他們。保證幫你討回公道,加倍。」
「信。」夏晚淋說。
和顧淮文在一起太甜蜜了,即使被嫌棄也覺得甜蜜,於是夏晚淋決定不去上課了。
結果一時的樂於助人,惹來了這麼個斬不斷情思的湯松年。她也很想罵自己一句活該。
「嘿嘿……」她訕笑兩聲,忙不迭地出去接電話了。
然後他蹲在夏晚淋面前,抬手輕輕擦掉夏晚淋眼角、臉頰邊的濕痕https://www.hetubook.com•com
儘管對方並不知道吧。
夏晚淋覺得顧淮文這話是在暗示什麼。
「顧淮文,你明明挺氣人的,有時候恨不得把你拽出來揉成團放在桌子上,當高爾夫球似的打,但為什麼每次我有麻煩了,都是你陪著我,幫我解決的呢?你是不是暗戀我?」
要是沒招惹上湯松年,王夢佳根本不會注意到她。
「沒有。」
「我們都是可憐人?」
經過半個月的精心調養,夏晚淋的腿腳終於利索了。
緊急關頭,夏晚淋根本想不起來躲,只本能彎著腰護住頭,同時心裏反省自己下次還是說話溫和點兒。
夏晚淋看著顧淮文的脊背,像看一座安穩的大山,她本來一輩子也爬不到頭的,本來是那樣,但那座山現在自己降下來了。她覺得自己的每一根頭髮絲兒都飛揚在風裡,都可以開出一朵名為開心的五瓣兒小花。
「你有故意要去刺|激或者整別人嗎?」
「你畫個哆啦A夢都能打發掉他。」夏晚淋說。
女生生氣了還能怎麼樣,要麼單打獨鬥自己發奮努力,他日回來再戰,要麼發動群眾上演深情戲碼,惹得眾人群起而攻之。
是她悲傷泛濫成海出現幻聽,還是世界就是這麼殘酷,顧淮文就是這麼冷漠?
然後夏晚淋就來了。
顧淮文閉上眼,再睜開眼又是知心大哥哥的模樣:「我的意思是……」
認真打算著的夏晚淋,認真看著顧淮文心無旁騖地拿著半個巴掌大的沉香旋轉著雕,不同粗細、不同大小、不同角度的刀具在他手上轉換自如,碎末如細雪緩緩落在工作台上。
「對不起啊,又給你添麻煩了。」夏晚淋看著熟睡的顧淮文,一邊輕輕拿著雞蛋給顧淮文揉眼睛,一邊默默道歉。
她乾脆一心躲在顧淮文的工作室里,幫著做一些打磨拋光的善後工作。
這被神開過光一樣的眼睛啊。
「什麼是人類本性?」
「沒什麼。」
顧淮文嘴裏像含了鶴頂紅一樣毒地嫌棄完夏晚淋之後,又遞給她一個無奈的淺笑,然後慢條斯理地蹲在她面前:「上來吧。」
剛才他從校長辦公室出來,走到她上課的地方,剛要打招呼,就看見夏晚淋神氣活現地立在人群中央,看那氣勢肯定是佔了優勢。
「你寧願蹚水都不願意跟我共用一把傘!」徐龍驚訝地扯住已經走了半步的湯松年,一臉不敢置信。
「五十萬,沒了。」
儘管整個事件跟她們並沒有半畝花田、三米陽光的關係。
「你現在身後有我。」顧淮文看著夏晚淋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
當時顧淮文說她不背單詞的話,就看《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夏晚淋盯著封面,萬念俱灰。兩小時之後,她終於讀通了書名。
最近不怎麼樣,也沒去學校,不知道適不適應。
「小晚啊,最近怎麼樣?在學校還適應嗎?」
簡直就是財神爺沉重的嘆息。
「丟臉的是她們。」湯松年握住夏晚淋揪著書包帶子的手,「那個寢室的人這半個月被夜檢了七次。潑你水的那個人,這一年別想參加什麼活動,得什麼獎學金了,保證她在第一輪刷掉。她最好天天準時上『兩早一晚』,不然我發現一次記一次,扣到她操行分為負分為止。」
「嘖。」顧淮文看著夏晚淋腳上那雙深卡其平底廣口單鞋,有些疑惑,「你的鞋一開始有花紋嗎?」
誰跟他打麻將了?
「在這種時刻,你胃口好得像個正常人。」顧淮文好笑地站起來,原地鬆了松蹲麻的雙腿,不知道該誇她心理素質好,還是該損她傷心也維持不了三分鐘。
為什麼要教夏晚淋別逃避呢?其實逃避了也不會怎麼樣,不想去讀書就不讀了,他也不是養不活她啊。活著挺苦,他不做好她的避風港,反而教她直面風雪。錯的是他。
「她先來找我麻煩的……」夏晚淋喃喃自語,手扯著顧淮文的衣角絞來絞去,心裏是真擔心顧淮文的眼睛,「我們先去醫院吧。」
顧淮文想起來去二樓卧室,但身子又很沉,半天下不了決心真站起來。
這件事在朋友圈裡傳得撲朔迷離,而真相卻十分一言難盡。
顧淮文倒是想說話。
「那那……那怎麼辦?」
「什麼?」
然後大約一個小時后,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慢吞吞地、輕手輕腳地冒出來了。
「假話。」
這一下砸中的話,夏晚淋不傷也真是世上出奇迹了。
「總之,真的不用。」夏晚淋也正了正臉色,認真地對顧淮文說,「我能受什麼委屈?我看著像被人欺負了,就乖乖像啞巴吃黃連的人嗎?」
夏晚淋踮起腳,努力夠上顧淮文的眼睛。顧淮文存心整夏晚淋,也不順從著低頭,只站得筆直。就看夏晚淋在身前蹦躂,但就是夠不著他。
「那是我後面有爺爺和雷邧爺爺撐腰。」
她蹦起三尺高:「誰?我?怎麼可能?區區個師大,能難倒我?」
事實證明,王夢佳也確實被氣著了。
夏晚淋跟看到救星似的奔向顧淮文,以為早就是富人階級的顧淮文好歹得開輛車來接,順便也洗清一下謠言——關於她被一個炙手可熱的中年大叔包養的謠言。
夏晚淋手揪住書包帶子:「這麼丟臉的事情,就讓它隨風飄散好不好……」
夏晚淋就手握著雞蛋,蜷在被窩裡等。
他正一邊目瞪口呆,一邊好笑,站在夏晚淋對面的女生就扔了個什麼東西過去。
結果王夢佳把這理解為一種宣戰:我不僅有湯松年喜歡,不僅被中年富豪包養,我還有另一個更牛掰的顧淮文在身邊候著。
「跟你有什麼關係?」夏晚淋說。她心想,幸虧王夢佳沒有開口第一句就是「你居然還敢來上課」,那才真的是中二遇上殺馬特,狗血淋漓一齣戲。
夏晚淋以為讓顧淮文來接自己就是表明一個https://m.hetubook.com.com態度了:我對你的前男友、大家眼中的好學長——湯松年,真的一星半點半粒塵埃的興趣都沒有。趕緊散了吧。我招誰惹誰了?
回到家裡,顧淮文打開窗子透氣,夏晚淋坐在沙發上發獃。
是夏晚淋。
「大哥,有個東西叫作『水漬』,主要出現在下雨天穿著單鞋的女性身上。」
「你下午不是有一節選修課嗎?」
夏晚淋也低頭看。
湯松年邀請夏晚淋共用一把傘,夏晚淋不為所動。正當所有人都以為她是故意矯情的時候,一個氣質不凡的神秘人風度翩翩地拿著一把大黑傘來接夏晚淋了。
「嘖,來接你就好了吧,話怎麼這麼多?」顧淮文推了一下夏晚淋的頭,他怎麼可能坦白自己是走得太急忘了開車這回事兒。
「身體最重要嘛。」夏晚淋有些羞澀。
「什麼意思?」
「哭了?」顧淮文問。
「傘傘傘……淋濕了喂!」
「信不信?」
真可愛。
嘁,老虎不發威,當她是加菲貓啊。
「誰給你的底氣,讓你說出這句話的?」夏晚淋在第二個「你」上加重兩倍語氣,配上瞪大的雙眼,身體力行地表現著自己的不可思議。
裝睡的顧淮文冷漠有餘地在心裏接話。
呵,並沒有。
一進學校,夏晚淋就碰見了王夢佳。
再也找不著理由賴在雲南的夏晚淋,總算和顧淮文踏上了歸程。
臉被壓著了,在手臂上擠出一坨肉。湯松年心情很好地戳了一下那坨肉,軟軟的。於是,他又戳了一下。
「湯松年——學長?」夏晚淋一臉驚嚇,差點兒直呼其名,「你怎麼在這兒?」
即使這樣,還是沒能讓王夢佳滿意。
當晚拍賣很順利,顧淮文雕的那根筍最後成交價格是750萬人民幣。
夏晚淋鄰座的女生要叫醒她,湯松年搖搖頭,止住了。他脫下自己的外套,輕輕地披在夏晚淋身上,然後招呼著自己的幾個朋友找空位置坐,他自己則坐在夏晚淋身邊,撐著手,直勾勾地看著熟睡的夏晚淋。
「沒事兒,孤獨是生命的禮物。」夏晚淋隨口接了一句。
她知道今晚拍賣的壓軸之作就是顧淮文雕的筍。
感謝顧淮文,她才知道了尼采寫過這本書。
夏晚淋:「……」
王夢佳選擇了第二種,然後那個「之」指代夏晚淋。
果然更加不友好。
夏晚淋翻了個白眼,默默回想自己最近幹了什麼缺德事兒,能讓上天這麼懲罰她。
就這麼拖拖拖,拖了一個多小時。
「為什麼不可能?」夏晚淋問。
能忍嗎?夏晚淋叩問自己的內心。
想著反擊但又沒想好該說什麼,就這麼認被她拎著教訓也太膿包了,夏晚淋氣急之下,拿著桌上的書就往王夢佳身上扔。沒選手機是她心裏尚且存了一點人性,書打下去沒事兒,手機砸下去可能會出人命。
「他哭得挺慘的,我反正身邊有,就順手遞一份唄。誰知道他那麼容易就傾心於我,也是怪我過分美麗。」夏晚淋嘴上不認輸,其實心裏也後悔自己那天多管閑事。
「你沒事兒吧?」夏晚淋焦急地要去扒顧淮文遮著眼睛的手,想看看被砸成了什麼樣。
晚上睡覺前,顧淮文問她什麼時候去上課。夏晚淋沉默半天,擠出一句:「再說吧。」
但湯松年能得到顧淮文額外注意的一點就是,他當時拒絕得並不委婉,甚至因為起床氣,語氣十分不耐煩。但湯松年從頭到尾都沒皺一下眉頭,客氣尊敬到底。
顧淮文坐在她身邊,拿起遙控器關掉電視,把夏晚淋原地轉了90度,正對著他。
看著站在一旁戰戰兢兢的夏晚淋,顧淮文突然樂了,笑過後把手裡的刀扔下。然後整個人往後仰在椅背上,兩手交叉枕在腦後,好整以暇地逗夏晚淋。
夏晚淋有些不好意思,但她梗著脖子不承認,乾脆惡人先告狀:「誰讓你不開車來的?」
師大最大的特點就是女生多,這些未來的人民教師,在過一天少一天的學生生涯里,攢著勁兒地幼稚、八卦、浮夸,一點都看不出未來教師職業道德地利用高超的觀察力,從各路官方非官方、民間非民間組織里得到消息:那個神秘人,就是那個只活在紀錄片里的、傳說中的顧淮文。
「跟我沒什麼關係,但跟大家有關係。我今天這麼說你,不只是因為我一個人,而是你就是我們女生最噁心的那種人,搶別人男朋友,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合著全天下稍微好一點的男生都得是你的,你才甘心唄?這樣就可以證明你魅力大了嗎?年紀才多大,心思就這麼多……」
她平時跟夏爺爺說話肯定也這樣活潑生動。
其實說實在的,這真的是夏晚淋第一次對異性告白。
「浪漫的雨中散步是指毛毛細雨,或者滴滴答答的小雨點,不是這種砰砰哐哐往下砸的。」
「你長這麼大該不會就被我一個異性背過吧?」
「你煩不煩!」夏晚淋踢了一腳顧淮文,「蹲一下會死啊?」
相比別的正常損失的細碎邊角料,這一塊落地的聲音是如此沉重。
不比不知道,這一看湯松年的粉紅豹雨傘和他的整體形象氣質,真的完完全全比不過那位神秘人,難怪夏晚淋……
「我還沒吃上葡萄呢,我垂涎好久了,每天都只能坐在葡萄藤下面看……不吃上一顆,我以後的人生會有缺憾的。」
「雨中散步多浪漫。」顧淮文笑呵呵的,一手拿著傘,一手插著褲兜,裝作沒聽懂夏晚淋的諷刺。
鄰座女生面上一本正經地看書,心裏卻想著:不是你讓我不要叫醒她嗎?你確定這麼戳下去,她不會醒?
上完課,湯松年說請夏晚淋吃飯。夏晚淋很想吃白食,但是想了想恐怖的王夢佳,她求生欲很強地拒絕了。
將來畢不了業沒有學位,就跟著顧淮文混吧,當個小助理。
「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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