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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認吧,你也喜歡我

作者:正月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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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十月晚風滯留

第十章 十月晚風滯留

「就兩天而已。」顧淮文本來氣得不行,聽見夏晚淋軟軟的聲音,那個蓄滿氣的氣球無聲無息地就破了一個洞,然後一點一點地癟了。
倆人一起窩在地毯上打牌,奧蕾莎蹲在一旁打盹。夏晚淋連輸五盤,被丁小楠嘲笑智商。
他面無表情地把行李放下,慢條斯理地開燈。奧蕾莎從樓上慢吞吞地下來,看見是顧淮文懶洋洋地「喵」了一聲,當作是打招呼。
夏晚淋迷迷糊糊地答應了。
因為給夏晚淋雕翡翠腳鏈耽誤了正活兒的顧淮文,加班三天,混混沌沌地從工作室出來,迎面映入他眼帘的就是這麼一個不只奇形怪狀,連顏色都難以描述的類似花瓶的東西。
她站出去,用自己也不想相信的尖厲聲音,說了一句自己也覺得討厭的話。
「你明天還記不記得今天發生的事兒?」顧淮文問。
「不不不——」丁小楠一抖,「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夏晚淋沒多想顧淮文平日里是對她有多上心,才會看見她這動作,就知道她是要坦白從寬了,她只是感激顧淮文高超的理解力和觀察力,然後羞答答地開口:「其實……上次……不是……一開始我不是打碎了你初戀送的花瓶嘛……後來我賠了你一個。但是吧,那個賠給你的,當時我是說那是我做的,其實吧,那個不是我做的……」
「能不能稍微抑制一下你對顧淮文的垂涎之心?」夏晚淋翻了個白眼。
兩個鑽研暴富的女大學生,餓了。想來想去不知道吃什麼,最後兩人一致決定還是混學校食堂吧。二食堂三樓新開了一家小火鍋,據說好吃到讓人暴風雨式哭泣。
是王夢佳。
這麼說吧,一看就很值錢。
「傻。」顧淮文笑了,「我想你了,非常想你。」他溫聲說道。
「顧淮文的錢財是我的。」夏晚淋一提這個,急了,趕緊財迷十足地捍衛自己的權利,「他人是我的,錢財更是我的。」
奧蕾莎盤在樓梯拐角處,目睹一切,尾巴很是配合地搖了兩下,看好戲的時候到了。
「嘖嘖,現在的女大學生啊。」丁小楠說,「每天只想著暴富。」
「不行,你那凡夫俗子的手,也是能碰這腳鏈的?」夏晚淋說。
「我一點也不想你。」夏晚淋慢吞吞地揪顧淮文的耳朵。
「哎呀,放心。」丁小楠拍拍夏晚淋的肩,「我主要是垂涎顧淮文的錢財,跟顧淮文本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沒啥關係。」
顧淮文沉默了半秒,像是在猶豫是直接把這醉鬼扔在KTV大廳,還是順著她,背她。
能工巧匠•夏晚淋見顧淮文出來了,她羞答答地開口:「我送給你的禮物。」同時腳半踮著在地上畫圈兒。
她唱歌跑調,最討厭來KTV。自從上次校報錄音事件后,她就總被人若有似無地排擠,所以這次難得有同學請她一起來K歌,儘管心裏抵觸,但她還是來了。
顧淮文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同學之間在一起多探討探討學習,是吧?一起玩樂的朋友是不長久的。」然後沖丁小楠點點頭,拎著夏晚淋就往外走。
夏晚淋一想到這兒就覺得像是甜絲絲的蜂蜜順著心臟脈絡流淌一樣,慢悠悠地把一切腥味苦辣都浸染成了水蜜桃味的甜。
夏晚淋憑什麼可以讓顧淮文背?顧淮文怎麼可以這麼溫柔那麼平凡地,去背一個人?
「騙人。」夏晚淋掙扎著要下來,「真正的顧淮文才不會這麼說話。」
拿著顧淮文真自己親手雕的腳鏈,夏晚淋想了想自己之前隨便從陶藝館買的號稱是自己做的手工花瓶,十分愧疚。
但這是顧淮文送的。
顧淮文從雲南回來,本來是期待家裡有人亮著燈等自己,結果他推開門,別說燈了,連自己媳婦兒都跑了。
夏晚淋生日要到了。顧淮文親手給她雕了條翡翠腳鏈,很好看。
夏晚淋看著第十二個「歪瓜裂棗」從爐子里出來,她沉默了。
她都跟在顧淮文身邊耳濡目染那麼久了,連個手工花瓶還整不好了?
結果下了樓,王夢佳看見顧淮文背著夏晚淋出來,兩個人舉止親昵。
「真正的顧淮文要怎麼說話?」
夏晚淋還沒回答,一個尖厲聲音打斷了倆人的對話。
沒關係,這次是第一次送,下一次送肯定賣,賺錢也不急於一時。夏晚淋這麼安慰自己。
丁小楠的到來就像一把火,熊熊燃燒了夏晚淋的心窩。
「唉,沒事,繼續唱歌唱歌。」
怎麼個好看法兒呢?
其實味道怎樣,到底有沒有好吃到讓人暴風雨式哭泣,夏晚淋還真沒注意。她和丁小楠吃飯的時候,凈注意周圍人了。她倆成為朋友的基礎,就是倆人得知,對方和自己一樣,喜歡在吃飯的時候,偷聽隔壁桌的人講話。
無非有兩種情和圖書況——那個中年富豪包了別的女學生,或是中年富豪帶著夏晚淋一起來KTV。前者讓夏晚淋傷心,後者讓夏晚淋出醜。不管哪一樣,她都喜聞樂見。
他咳了一下,努力正了正臉色:「說吧。」
說出來誰信?
「這次這個,」夏晚淋指了指面前這個類似花瓶的東西,「才是我做的。但……但是,你也不能怪我啊,那會兒我求你幫我畫板報,你明明順手就可以做的事情,偏不答應我。我一尋思你肯定是在生我的氣,換我,我也不答應。我就想著給你道個歉,但我心裏也窩火啊,我也不是故意打碎花瓶的,結果你氣得橫眉豎眼的,所以就直接買了個新的給你……本來沒想跟你說是我親手做的,但一見著你,話不知道怎麼就變了味道了……我現在知道錯了。當時我剛剛高中畢業,整個人自大狂妄,以自我為中心,巴不得全世界都圍著我轉……以後不會了。」
「還用尊稱啊。」顧淮文笑眯眯的。
顧淮文腳步頓了頓,眉毛一挑,然後繼續往裡走,臉上倒是笑得和藹可親,跟丁小楠道謝。
顧淮文挑眉,腦子裡慢慢有了答案。
於是,夏晚淋真去陶藝館打算親手做一個花瓶送給顧淮文。
王夢佳突然覺得悶了一晚上的氣順了很多。她冷笑一聲,手敲了敲護欄欄杆,踩著高跟鞋,鬥志昂揚地下樓了。
他喜歡的這個女孩,連道個歉都這麼乖,讓人怎麼不喜歡?
「你看,你一不在,夏晚淋就勾搭那個中年富豪了,今天還是那個人送她來的呢。車都停在那兒的,車牌號01234,你醒醒吧,她只是在耍你。」
「你能不能消停會兒?」顧淮文真心實意地問夏晚淋。
丁小楠躲開拖鞋,卻看見夏晚淋腳踝上系著的腳鏈:「喲喲!這是什麼?顧淮文送給你的嗎?我瞻仰瞻仰行不?」說著就伸手。
王夢佳剛剛順了一點的氣又悶了。像是被不透氣的塑料袋矇著,外面有人拿著鎚子一錘一錘地往上面敲,震得她耳膜幾乎要破裂。
顧淮文微不可察地皺皺眉,抬頭面無表情地對王夢佳說道:「哦,你說那輛車牌號01234的車啊,就是我的。」然後繼續背著夏晚淋離開,人一靠近車門,車子自動解鎖。
王夢佳當然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生氣,更不能哭,所以她自動調出笑臉,一臉苦惱地說:「都說了我不會唱和*圖*書歌,非要讓我來,這下好了,給你們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於是,夏晚淋蹦蹦躂躂地去報名了。
準備去洗澡睡覺的顧淮文,剛上樓,沒走兩步,手機響了。
丁小楠氣得差點兒拿奧蕾莎丟夏晚淋:「能不能好好說話?」
她深呼吸一口氣,往下張望著,正巧就看見停在KTV樓下的那輛01234車牌的車。
她當然沒去洗手間,而是去了通道盡頭的陽台。
第二天一早,夏晚淋還在睡覺,顧淮文走過來趴到她耳邊說,他要出差,這幾天不在家,她自己在家要乖,注意安全,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開火,想吃飯就打電話叫外賣,或者自己煮點兒清淡的。
有的人雖然天資聰慧、長相優美,但還是會有一兩點不擅長的東西。夏晚淋默默地安慰自己。
「你煩不煩!」夏晚淋拿拖鞋丟她。
原來夏晚淋那小妮子不知道怎麼想的,跑去報名參加了什麼最強音,晚上非說得去KTV練練,於是拉著一伙人跑去K歌,結果就喝多了。
夏晚淋把丁小楠叫過來一起住。丁小楠一進門就大呼小叫,嘴裏嚷嚷著「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原來顧淮文家長這樣兒」。
但正如夏晚淋之前驚悚地發現想象的和畫出來的不相同的情況一樣,夏晚淋這次也驚悚地發現想象的和做出來的東西不是一回事兒。
來了必定就要點歌,她被起鬨唱一首。王夢佳拒絕了好幾次,後來那個請她來的同學有些不高興了,她心裏一縮,咬咬牙就唱了。
夏晚淋不信邪。
顧淮文卻沒動作,他看向夏晚淋。夏晚淋的眼睛一片清明,哪有一點醉酒的樣子。
結果大家發現眾人眼中精緻完美的王夢佳,居然唱歌跑調。
這麼想著的顧淮文手上卻用力地把杯子放在桌上,「啪嗒」一聲響。
他知道自己不能逼夏晚淋太緊,年輕人出去玩晚一點正常,他在這邊打電話追問顯得太老古板。
「哦——」丁小楠懂了,「原來你在吃醋啊。」
夏晚淋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忍住把它拿去賣掉換錢的慾望。她真的很喜歡錢,國內沉香雕刻大師親手雕的腳鏈,這得值多少錢啊!
那邊顧淮文抱著夏晚淋往外走,臉上面無表情。如果夏晚淋是醒的,她看見顧淮文這個樣子,一定會立馬躲得遠遠的。但她醉了,她賴在顧淮文懷裡扭半天,覺得不舒服,還十分囂張地讓顧淮文換姿https://m.hetubook.com.com勢,她要顧淮文背她。
丁小楠甩了甩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同學問她怎麼了,她說:「太可怕了,他一笑,我感覺他要咬死我似的。」
全場一片鬨笑聲。
「你能不能告訴我余嫣是誰?」夏晚淋也真心實意地問顧淮文。
「打牌你算一下好不好?記一下牌好不好?」丁小楠抱著肥滾滾的奧蕾莎,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地起鬨。
「明天是多少天?」
最後好歹在十二個「歪瓜裂棗」里挑出來一個稍微「小家碧玉」一點的,夏晚淋興沖沖地把它包好,拿回家,放在顧淮文工作室對面的置物柜上,準備給他一個驚喜。
等紅燈的時候,夏晚淋偏了下頭,腦袋無力地搭在副駕駛的椅背上,顧淮文把她的頭扶正。
「……」
從小接受美感熏陶的顧淮文,陡然看著這麼個東西,都嚇精神了。
還真是冷清得感天動地,說句誇張的,這冷清程度,讓顧淮文都覺得說不定方圓幾千里都沒有什麼人煙。
結果你說巧不巧,顧淮文到的時候,夏晚淋酒又醒了一點。顧淮文推開門,看見的就是夏晚淋在台上發光發熱,她穿著米黃色背心和軍綠色短褲,激|情澎湃地唱著《失戀陣線聯盟》。
已經六月了,居然還涼颼颼的。
但同時也真的很喜歡這條翡翠腳鏈,或者說,她其實一直都欣賞不來這些雕刻的東西,在她看來,有個好看的花邊兒看著就很牛,好多顧淮文扔掉的廢料,她撿起來看著還覺得十分好看。但顧淮文說哪兒哪兒哪兒沒雕好。這條腳鏈也是,在夏晚淋看來,其實它跟顧淮文雕廢的那些邊角料沒什麼差別。
我的個蒼天無眼,日月無光啊,這是怎麼樣的「能工巧匠」才能做出這麼個——玩意兒?他找了半天也沒找著適合的賓語,只好擠出「玩意兒」一詞。
顧淮文揉了一把夏晚淋的頭髮,把人橫抱起來,放在床上,接著自己也躺下來,聲音里全是倦意:「夏晚淋,陪我睡覺。不許鬧,不許出狀況。」
還真來了一個,學校要舉辦「百事最強音」。
「哦,原來你的觀察能力已經低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啊。」
王夢佳感受著終於歸來的、來自同學的善意,鬆了一口氣,又覺得有些悲哀,所以借口說自己得去洗手間。
夏晚淋一個翻身,避開,寶貝得不得了。
他喜歡的這個女孩,看著不靠譜,但其實知錯就改,連道個歉都這和-圖-書麼乖。讓人怎麼生得起氣,怎麼不喜歡?
夜裡的燈火比星星亮,一簇一簇地盛放在街道的兩側。王夢佳想到自己居然要靠嘩眾取寵的方式來換得人群中的溫暖,就覺得悶,即使到了陽台都還是覺得悶。
夏晚淋緊接著說道:「你如果是真的顧淮文,肯定這麼說話。」
「謝謝你啊,陪晚淋玩到這麼晚。」
他載著醉酒醉到人事不省的夏晚淋揚長而去。
王夢佳不瞎,即使隔著迢迢夜色和影綽燈火,她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顧淮文臉上的厭惡。
夏晚淋心想,顧淮文真正的家在一座山上,爬上去累死個人,第二天腿酸得碰一下都疼。
「你怎麼這麼久才回來?」她聲音軟軟的,可能是喝酒的緣故,不復從前的清亮,而有些啞,像早上剛起床的聲音。
聽完夏晚淋磕磕巴巴的解釋,顧淮文哭笑不得。
顧淮文臉都沒洗一下,直接開車去KTV接夏晚淋。
就是個唱歌比賽,百事可樂辦的。獎品是什麼,她和丁小楠也沒怎麼聽清,但可以肯定的是,當時現場肯定特別熱鬧。
反正最後的結果是顧淮文嘆一聲氣,他把夏晚淋放下來,扶著,然後指揮著這個小醉鬼站好,艱難地把人背上來。沒走兩步,耳畔邊突然傳來溫熱的氣息。
顧淮文看著安靜躺著的雨刮器,紅燈過了,前面的車一輛一輛慢慢地啟動,像平地上斷裂的珍珠項鏈,一顆一顆井然有序地移開。
醒來時,屋裡空空蕩蕩的,她發了一會兒呆,然後覺得好冷。
「……現在夏晚淋正躺在沙發上人事不省,麻煩……麻煩您來接一下吧。」好好一句話,丁小楠說得磕磕巴巴的,十分膽戰心驚了。
顧淮文眼睛一眯,看著夏晚淋不自然的肢體動作,知道面前這個人是要開始坦白什麼事兒了。
顧淮文一愣。
「我想你大概是酒喝多了,產生幻覺了吧?」夏晚淋突然開口。
台下小年輕男生們,看她的眼神就跟蘸了幾噸蜂蜜似的。
今天也不例外,夏晚淋手法熟練地往自己的鍋里打了一個雞蛋,耳朵也一點沒閑著,十分勤勞地探聽著四面八方的小道消息和八卦。
因為這樣,本來對她若即若離的眾人,一下子樂了,熱情很多地招呼著她。
「哈哈哈……」丁小楠乾笑兩聲,她總覺得這句話很有深意,「您太客氣了。」
接起來一聽,電話那頭是吵得不行的背景音,顧淮文感嘆自己是真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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