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一次，也是唯一
北江拿出自己準備的禮物遞給南林：「生日快樂。」
南林似乎比南枳內向一點，打完招呼就頓在那兒不知道說什麼了。
南枳怔了下，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事情一說明白，北江更沒有不幫的理由。
他沒問南枳來找他是做什麼，十分自然地跟著南枳走出人群，順著人流在街邊慢悠悠地往前走。
北江往裡看了一眼，俞磊拎著他的行李箱站在大廳中央正等著他。
南枳也是支持他選擇理科的，這個回答北江一開始就知道。但他還是問了一遍，只是想讓自己人生中的重大事情有南枳的參与。
她忽而釋然一笑，抬手摸了摸南林的腦袋，語氣溫柔：「那你下次再問問他吧？你親口問問他。」
北江趕緊說：「我也沒比你大多少，你喊我北江就行了。」
雖然和南枳的接觸變少，但北江卻沒了之前的那種心慌。他之前總無端地擔心南枳會喜歡上別人，會跟其他人在一起。可是現在他認為，不管怎麼擔心都是沒用的，他能做的只有好好學習，考上俞大，到南枳身邊去。
他的衣服都是運動裝，正式的衣服倒是有一件黑色西服，是他在中考的升學宴上穿的。
話說到這兒，南枳忽然道：「差點忘記了，弟弟，我今天來找你是想找個幫個忙的。」
收拾乾淨這個屋子后，房子里的空間頓時多了一大半。現在這個樣子，就跟他剛來這邊的時候沒什麼區別，這麼看還有些懷念。
其實也沒錯，確實是路邊撿的。
Tomorrow：是啊，有院子跑肯定很高興。
他問：「姐姐，可以抱一下嗎？」
不過南枳卻是支持的，她說：「你現在確實應該將重心放在學習上，既然跟爸媽已經和好了，也沒必要跑到這麼遠的地方躲他們了。」
北江走過去，在小貓面前蹲下身。他伸手戳了戳小貓露在外面白花花的肚子，唇上含笑：「懶貓，一個月沒見就不搭理我了？」
是南枳的朋友圈。
後面的日子付素清看北江是真的將心思放在了學習上，也知道了這一次的努力不是三分鐘熱度。她還高興了好久。
北江外祖家之前一直沒養貓，這次幫北江養了只小貓也沒跟北江父母說，就說是他們路邊撿的。北禾知道是北江的，還是因為聽到了外婆跟北江的對話。
北禾雖然有這些奇怪的小動作，卻沒有問他什麼，北江也就懶得想了。其實就算她知道他也沒什麼好不能承認的，只是對於現在這個階段的他來說，能隱藏最好，藏不住也沒什麼關係。
小南瓜自從被送到北江的外祖家，一直是在院子里放養的狀態。它很懶，每日就趴在那裡曬太陽，也不愛跑到外面去玩。
北江走的時候南枳也來送他，和高一寒假他來俞大那一次一樣，南枳將他送到了安檢口。
他之前沒見過南林，倒是沒想到他長得這麼白凈。南林跟南枳長得很像，特別是那一雙眼睛，笑起來很是惹人喜歡。他的膚色很白，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唇紅齒白，更像是一個女生。
北江一愣。
南枳同時發來了一張月亮的照片，畫面很糊，但北江還是放大看了很久，最後按下保存，回了句——
北江慢吞吞地收回視線，單手插在口袋裡慢慢晃回家。
南枳說她是昨天回到俞峽的，今天在附中附近辦了點兒事，就順道來學校門口看看他。
得到肯定的答覆，南林低下頭，輕輕地將遊戲機放在自己蓋著小毯子的腿上，時不時去撫摸一下外包裝。
她是坐公交車回去的，北江陪她在公交車站等，直到她上了車，跟她隔著車窗揮手告別以後才離開。
北江剛剛摸了貓，顧慮到北禾，進屋前他先去洗了手，還用雞毛撣子拍了拍自己身上，撣去塵土和貓毛。
北江靜靜地和_圖_書坐在座位上看著姐弟倆的互動，看著眼前的蛋糕，他忽然想起自己好像並不知道南枳的生日，也從沒見她過過生日。
北江一進去，外婆就神秘兮兮地朝他招手。
北江也懶得走過去，隨口說：「路邊撿的。」
北江一直都知道南枳有個弟弟，也一直很想看看南枳的弟弟是個什麼樣的人。上次他從北禾嘴裏套出話，知道南枳的弟弟雙腿殘疾，是坐在輪椅上的。但其餘的情況他也不清楚。
因為上課，北江自己可以安排的時間跟之前相比少了很多。回到臨安，他可以找南枳聊天的理由也隨之減少。現在的他只能偶爾以小南瓜為話題找南枳聊天。
中秋快樂，姐姐。
北江和南枳的接觸，變成了每周三言兩句的聊天、窺視朋友圈。很少，但北江已經知足。
這個時間的朋友圈也很熱鬧，不少人發了今日的晚霞照片，配上各式各樣的文案。
他揮手跟南枳告別，轉身過了安檢。
這段時間北禾待在家裡的時間都很少，假期不是去這裏玩就是去那裡跟老友見面。偶爾有一點時間待在家裡，她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有時還會不經意地在他跟前提到南枳。北江被她的話吸引，側過頭去看的時候恰好就跟她的目光撞上，像是她刻意在那兒等他一樣。
中秋快樂呀弟弟。
北江對這些意外之財從來不會拒絕，扶著外婆坐下說了好多好聽的話，又陪著聊了半天，外婆提起他媽媽剛剛在餐桌上提到的事情。
「沒事啊，反正碰上了嘛。」
因為北禾過敏，一家人提早回家。
不過他總不可能穿著西服去給南枳弟弟過生日吧？
他們也該回家了。
南林切的第一塊蛋糕是給南枳的，第二塊給了北江，第三塊才輪到自己。這個蛋糕上有兩個草莓，分別被南林分給了北江和南枳。
店長也沒說什麼，將工錢結算給北江以後，還跟北江說，要是以後到俞峽玩，記得來店裡坐坐，幫幫忙。
南林開心地看著姐姐笑。
北江走到他們桌前時，少年恰好回頭看他，兩人的視線撞上，少年彎起眉眼，靦腆地笑著，朝他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日落西山，窗外的餘暉照在三人身上，他們這才意識到時間已經這麼晚了。
她發了一張天空的圖片，看圖片邊上的窗沿，應該是在奶茶店角落的落地窗里拍的。
回到臨安后，北江開始了被父母安排好的暑假日程。
上傳，編輯，發送，一氣呵成。
北江收起手機，繼續往地鐵站走。
這個時間點正是晚霞最為絢爛的時候，周圍的高樓大廈紛紛染上了粉色。這個顏色的天空不管是在什麼地點看，都如同畫一般夢幻。
他記得走的那一天，擁抱過後南枳跟他說，「好好學習」。
他想，他們在不同的地方，看到了同一片天空。
南枳愣了下，而後張開雙臂，隔著柵欄輕輕地擁抱了一下北江：「天天開心，弟弟。」
北禾趕緊道：「沒事沒事，就一點點不礙事。」
北江回復「是」，藉此跟南枳聊了一會兒天。
他忽然想到上一次從輔導老師那裡下課出來看到的晚霞，他那時候還想，下次和南枳一塊兒看一次。
雖然北江很想就這樣跟南枳一直走下去，但他不想每次南枳都要多走一段路送他回家，所以他拒絕南枳送他回家。
北江猶豫片刻，還是對南林說：「你有不會的地方我可以教你，這些我都已經玩通關了。」
他回她：不用啦姐姐，本來就是參加生日聚會，送禮物是應該的。
說來「哥」這個稱呼他還真不適應，他的年齡在他的朋友里是最小的，那群人最喜歡開著玩笑喊他「弟弟」。雖然有時候也會有人在他的「壓迫」下屈辱地喊他一聲「哥哥」，但那聲「哥哥」https://www.hetubook.com.com和南林喊的意思卻是完全不一樣的。
南林「嗯」了一聲，說：「我們班同學經常聚在一起聊這個，我有了這個以後也可以跟他們一起玩了。」
他一回頭，看到南枳站在離他不遠處的位置。
坐在車上的時候，北江收到了南枳的回復，她問他小南瓜是不是胖了，看著比之前胖了不少。
玩了一天，北江也有些乏。
他受寵若驚，沒等南枳開口立馬應了下來：「好啊。」
他看了眼周圍，忽然扯著嗓子問：「阿姨，你看到我姐醒來了嗎？」
南枳點頭，說：「我給你發信息了，但你好像沒看到。」
沒等北江回復，對面又發了一句——
他笑著應下。
南枳叮囑完注意事項后，就催促著北江快點進去。
他用結來的工資請大家吃了頓飯，和俞磊一起將這邊的家裡收拾好。北江提前和外公外婆打了招呼，請他們代他收養小貓，二老寵外孫，對這點要求也應了下來。小南瓜和它的貓用品被一起寄到北江的外祖家。
北江活動了下筋骨，從兜里拿出手機，點開微信。
北禾的反應太過於奇怪，北江心裏隱隱想，猜她是不是對自己和南枳的事情有什麼猜測。但他不能確定，也不能去問北禾。
兩人隔著一個柵欄講話，身邊人群熙熙攘攘，不斷有路過的旅客要從他們身邊經過，他們只能小心翼翼地躲避著行人。
只是這會兒，他的情緒明顯比剛從教授家出來的時候好了不少，臉上也帶著淺淺的笑意。
南枳堅持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拗不過北江，只好答應他。
本來今天應該和南枳一塊兒多看兩眼晚霞的。馬上就要入秋了，後面的晚霞怕是不會再比現在更美了。
北江剛走出校門，就聽到了身側有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喊他的名字。
他到餐廳的時候，南枳他們已經在裏面了，時間還沒到飯點，店裡用餐的人並不多，北江稍稍掃了幾眼就找到了南枳他們那一桌。
聽到「遊戲機」三個字，南林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但又有點遲疑，不好意思收下，他把目光移向南枳，明顯是在詢問她的意見。
北江應了一聲「好」，手指勾起袋子的一瞬間，也觸碰到了她手上的皮膚。
南枳結完賬回來，還給北江多帶了一盒比薩：「這個辛苦弟弟拿回去給你姐姐吃。」
南枳注意到迎面走來的北江，抬起手臂招了招：「這兒，弟弟。」
住了一個月，突然離開，北江終究有些不舍。
他一口答應了下來，心裏開始琢磨到時候帶個什麼禮物過去。
「其實跟我弟弟有關。」南枳說，「過兩天是我弟弟生日，我準備帶他出來吃比薩。想找你來一起，可以嗎？」
他有些抱歉：「對不起，姐姐。」
付素清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改變嚇了一大跳，高一的後半程雖然北江也會學習，卻沒有像這般認真。開始她以為北江是受到了什麼刺|激，還特意去跟他聊天開導他，主動提出減少他的學習負擔。
北江垂眸，斂了斂眼中的情緒。
他能想到南枳想要把遊戲機的錢還給他的原因，無非是這一次生日他是被她叫過來陪伴幫忙的，送禮這件事不在他的幫忙範圍之內。但北江並不認為這是幫忙，他很樂意參加這一場生日聚餐。
見狀，北江哼笑一聲，從兜里掏出手機對著它拍照片。
遊戲機價格對他來說不貴，但他知道對於南枳來說，這是不菲的一筆支出。
等到許願環節，南林才在南枳的強迫下戴上那一頂生日帽，安安靜靜地合起雙手在蛋糕前許願。
北禾撇撇嘴，似乎是感到無趣，轉身回到屋子裡坐下。
南枳只稍稍思索了下，就點了點頭：「你收下吧。」
十一的時候，南枳從俞峽回來了。
中秋回北江外祖家和圖書的時候，她還不停地在二老面前念叨這件事，唇角都快咧到耳後根了。她欣慰地說，北江真的長大了。
南枳見他這副模樣，有些忍俊不禁：「收到遊戲機讓你這麼高興？」
臨安十一的天氣還很熱，人人穿的都是夏裝。南枳穿著白色短袖T恤和淺藍色牛仔短褲。短袖T恤上的圖案是一隻巨大的藍色蝴蝶，北江記得暑假剛去俞峽找南枳的那一天，她穿的也是這身。
等他出了地鐵口，他收到了南枳發來的信息——
南枳就坐在旁邊看著二人。
聽到這話，北江有些愣。
北江趁著他招呼的時候端詳起他的臉龐。
南枳推著南林走出餐廳準備回家，他們家離城區較遠，南枳說要去坐地鐵回去。北江家就在附近，走兩條街就能到。
他早上十點去父母給他找的教授那裡上課，一直到晚上六點結束。之前他還嘲笑俞磊的假期生活被他家人安排得很滿，沒有休息的時間，結果現在自己也被安排得滿滿的了。
「爸媽你們哪兒弄來的貓啊，怎麼還讓進屋呢？過敏可不是小事，吸入過多是很嚴重的。」
但選科當天，他還是發信息問了南枳。
南枳頓了下，隨即「撲哧」笑出聲，樂道：「我什麼都還沒說呢，你答應這麼快乾什麼？」
他站在原地目送南枳推著南林進閘口，旁邊有工作人員注意到他們，上前去幫忙。
南枳一直都相信他的借口，以為他是跟爸媽吵架躲到這邊的。
正當他疑慮時，下一秒，南枳像是看透他心中所想，主動解釋起這件事：「那個，我弟弟有點特殊，他常年坐在輪椅上，也沒什麼同齡的朋友。往年生日都只有家人陪他過，但今年我正好回來了，也想帶他出來吃吃飯，讓他和同齡人過一次生日。」
「禾禾呀？她一大早就已經出去了。」
「遊戲機。」北江話一頓，又說，「遊戲卡我也一塊兒買了放在裏面，你裝上就可以玩了。」
南林的五官和南枳很像，兩人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眉眼都很柔和；而北禾和北江這對親姐弟長得卻一點都不像。
假期結束，附中迎來開學季，北江也升入高二。
北江一一回復后，退出聊天界面，點開朋友圈。
南林點頭：「很開心。」
Tomorrow：弟弟，謝謝你今天給我弟弟送的禮物。他很喜歡。遊戲機的價格應該不便宜，不要你破費啦！我發給你呀。
和南枳邊走邊聊了一會兒，北江忽然意識到這條是往他家的路，看南枳的樣子，她似乎是打算送他回家。
等他坐下后，南枳開始給他介紹起他身側的男生：「這是我弟弟，南林。南林，這是我昨天跟你說過的哥哥，叫北江，快跟哥哥打招呼。」
南枳則拿起手機對著南林拍照，記錄下這一刻。
她正思考著怎麼回復的時候，身旁的南林忽然喊了一聲：「姐姐。」
南林的生日就在北江和南枳見面后的第三天。
北江稍頓片刻，反應過後也回應似的笑了下。
這是他們第二次擁抱。
他想起寒假時的那一個隔著柵欄的擁抱，上一次那一個擁抱，堅定了他的內心，也確定了很多很多事情。
北江收了手機，抬頭看漫天的晚霞，艷紅的餘暉是一幕難得的盛景。
南枳的眼神一下溫柔了下來，唇角彎起：「小林，今年的這個生日，你過得開心嗎？」
「哦哦，好啊。」北江站起身，走到南林身邊坐下，跟他一起拆了遊戲機的包裝，開始一步步地教他。
北江瞬時回過身，視線朝南林看去：「怎麼了？」
北江聞言從兜里拿出手機，十幾分鐘前南枳給他發了自己在附中門口等他的信息，但他沒看到。
這是南枳第一次找他幫忙，從前都是他麻煩南枳。
北江撓了撓後腦，小聲回了句：「姐姐要
和-圖-書我做什麼都可以啊。」他想到前面南枳跟他說，南林一直沒有同齡的朋友，所以才會想要他來參加他的生日。北江能想到，南林或許是在學校被排擠了。從他剛剛說的話可以看出，他本人一直渴望朋友。
而北江卻沒在飯桌上聽見，吃完飯後他早早離了餐桌，溜到院子外去尋小南瓜。
北江手指上的動作也停住了。
北江應了下來，他知道自己過不了多久就會來一次。
小南瓜尾巴動了動，卻沒掙開北江的動作，反而抬頭「喵」了一聲，十分敷衍地回應了北江一句。
雖然他早就知道了南枳弟弟的情況，但當他親眼見到時，心裏還是忍不住觸動了一下。
他剛走近，外婆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紅包，迅速塞進他的口袋。末了還輕輕一拍，說：「別告訴你爸媽，你和姐姐一人一個。」
北禾不知道是屋子裡有貓毛還是什麼原因，身上忽然起了小疹子。付素清說，大概是貓毛過敏了。
這一幕像是回到了從前，好幾個她來學校門口接他的場景。她每次都來得突然，沒有提前通知，都是這樣在人群中喊一聲他，而他也總是能精準捕獲到她的聲音。
南枳得空回身朝北江揮揮手，示意他回去。
北江抬頭，目光再次移向天空。只這麼一會兒，天空的顏色就比剛剛暗了一點。
「最近學習這麼用功，江江真的是長大了。不過還是要注意休息，勞逸結合。要是太累了你就跟外婆說，來外婆這裏玩幾天，外婆給你做好吃的。」
他聽進去了。
進入高二后，北江主動要求去上輔導班。
「真的嗎？北江哥，那你現在能教我嗎？我第一次玩這個，你能教我一下基本操作嗎？」南林興奮地問了句。
北江瞭然地點點頭。
南林的性格比他想的還要內向一點。今日雖然是南林的生日，但大部分時間都是北江和南枳在聊天，只有偶爾提到南林的時候，南林才在旁邊應和兩句。
北江跟朋友打了個招呼讓他們先走，自己則是去找南枳。
南枳收回神，側眸問：「怎麼了？」
不能穿得太正式，起碼也要看著乾淨整潔一點。
阿姨將衣服熨燙好給了北江，北江換上後跟阿姨打了個招呼就匆匆出了門。
收到北江的信息，南枳有些愣神。
北江先送他們去了地鐵站，南枳去買票時，北江站在南林身邊陪著他。沒了南枳，也沒了遊戲機，他們之間又恢復了開始的安靜。
他正盯著扶梯處發獃，突然，他的衣袖被人扯了一下。
得到北江要提前回俞峽的消息，店長和南枳都有些驚訝。
俞峽晚霞的顏色比臨安的要紅一些。
他得找個時間問一下南枳。
在臨安，人們通常在下午五點到六點半之間吃晚飯，北江下課的這個時間正是小區大部分居民飯後散步的時間。行人三三兩兩聚在一塊兒，有聊天的，也有沿路散步的。
一如往日，放學的時間點校門口都是熙熙攘攘的。這周是假期，附中校門口的人比平時多。
北禾因為對貓毛過敏，此時離他有一點距離。
北江也揮手回應，直到看不清南枳他們的身影后才離開。
暑期的末尾，北江同往日一般到點從教授家出來。
南枳的笑容一僵，但很快恢復正常。她溫柔地揉了揉南林的腦袋，笑著說：「玩遊戲也不要耽誤功課。」
暑期的時候學校就已經下發通知，讓馬上升高二的學生考慮文理分科的事。北江毫無疑問是要選擇理科的，他理科成績比文科更為突出。
「姐姐。」北江喊了一聲。
蠟燭吹滅后，南枳問南林許了什麼願望。南林沒說，願望這東西是要保密的。
「這貓是你從哪兒帶來的？」
北江一早就從床上爬起來，打開衣櫃，站在前方端視半天。其實就是個普通的生日聚餐，但或許因為對
和_圖_書方是南枳的弟弟，北江也想給對方一個好印象。朋友圈刷新，多了一條他發的天空照動態。
北江剛出單元樓時抬頭看了眼天空，停下來短暫地欣賞過了這屬於夏日的天空后，他收回視線，繼續朝小區門口的方向走去。
他一直沒見過南枳的弟弟，南枳說想讓他一塊兒去陪她弟弟過生日，北江沒有什麼意見，就是有些奇怪。
雖然只僵了一瞬間，但北江還是清晰地捕捉到了南枳的變化。
聊天界面上除了玩得好的那幾個朋友在群聊里約著晚上打籃球的時間地點，就剩下俞磊他們問他下課了沒有。
現在也是，北江一走到院子，就看到那一隻趴在花圃旁邊「躺屍」的貓。見到北江來，小南瓜懶懶地抬頭看了眼，隨後又倒了下去，尾巴輕輕一掃，像是並不在意北江。
南林一直盯著她，眼眸中透著期待。
阿姨熨衣服的時候，北江就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打發時間。
他謝絕了服務員的引路，快步朝南枳那桌走去，但等他走到一半路程時，他的步子卻慢了下來。
再往下滑也沒看到幾條有意思的朋友圈，北江興緻索然，剛要點退出時，屏幕下滑停在了一個人的朋友圈。
南枳今天穿了一襲白色的連衣裙，在她對面坐了一個背對著北江、坐在輪椅上的少年。
「北江哥你好。」
南枳見他答應，頓時鬆了口氣。
北江原以為今年十一南枳不會回來了，還想著自己要不要去俞峽一趟，沒想到南枳特意調班回來了。
「咔嚓」一聲，畫面定格，北江垂眸看著手機，手指按下右下角的「發送」。畫面一跳轉，變成了他和南枳的聊天界面。
南林扯了扯他的衣服，迫使他彎下腰。就在北江的耳朵湊近南林的一瞬間，他聽到南林說了一聲「謝謝」。
Tomorrow：對了，弟弟，今天中秋，吃月餅了嗎？
南林一臉疑惑地接過：「這是什麼？」
他喜歡坦坦蕩蕩。
南枳的弟弟現在讀初一，跟北江也不算是同齡人。只是相對而言北江已經是她認識的和弟弟年紀最接近的人了。
北江嘆了口氣，認命似的從衣櫃中抽出短袖和運動褲，拿到客廳讓家裡阿姨給他熨一下。
對於北禾過敏這事，外婆也很愧疚，趕緊說：「你們來之前我還特意打掃了好幾遍，就怕屋子裡有貓毛讓禾禾過敏,沒想到還是中招了。以後給貓在外面弄個小房間，讓它在院子里活動。」
北振林也拉著付素清打圓場：「沒事沒事，這不就一點嗎？我們今天早點回去帶禾禾去看看。」
她好意的建議卻被北江回絕，他說並不累，是他自己想要學習。他想考俞大。
走了百米遠后，北江忽然回頭看了眼公交車駛去的方向。車水馬龍的路上，公交車的影子早已消失。
北江也抱住了她：「你也是，姐姐。」
南林說完那一聲「謝謝」，就撒開了拽著他衣服的手。恰好這時南枳買好票回來，手扶上輪椅的把手，跟北江說：「弟弟，今天謝謝你啦，你快回去吧，不用送我們了。」
男生或許對遊戲機就是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興趣，南林雖然是第一次接觸遊戲機，但這一下午都在興緻勃勃地跟北江研究這個遊戲機。
南枳定的餐廳是一家連鎖比薩店，裏面的餐點價格都不算便宜。北江前兩年就在這兒過過一次生日。
他舉起手機，找了一個好角度，對著天空拍了一張照片。他幾乎沒有猶豫，拍完照的下一秒就點進朋友圈。
擁抱依舊很淺，不過短短几秒鐘就分開了，但即便是這樣，北江也已經很滿足了。
北禾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北江的動作一頓，緊接著拍了拍身上的灰站了起來。
他話頓了下，唇瓣抿起，好半天才說：「姐姐，今天陪我過生日的那個哥哥，是我的朋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