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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了眨眼睛，把眼裡的淚意眨下去，搖頭說：「沒有。只是我沒有在那裡幹了，您知道我電話的，他們什麼時候送貨過來，您就什麼時候給我打電話，我一定會過來幫您驗看。」說著，她還從包里翻出一張折得好好的紙，打開來遞給他，「這是我記得的一些判斷產品真偽的基本辦法，您拿著看，自己也可以對照著去判斷的。」

夏唯安十分不好意思，對著老伯都有些訕訕的，硬著頭皮和他交代了一切，末了說：「您放心，您其他的產品都是我幫著您去簽訂的，我打聽過，那些老闆都不會幹這種事，而且我也會幫著您驗貨的，一定不會讓您吃虧。」

夏唯安偏頭看了她一眼：「你真不走？」

「嗯！」

他家也就剩浴室這一塊了，按說門窗這時候，確實該裝了，可狗頭猛不丁來這麼一出，哪怕加急呢，怕也要一個月去了。

不過現在這樣也很好了，夏唯安是個知足的人。

老伯不由自主地贊了句：「這字真好看。」

烤雞她是不會，但是雞肉燉土豆她做得還不錯，把雞油剁成塊，過水，拿油炸得色澤金黃，盛出來后把土豆煎一煎，再把雞放進去，倒入調好的料汁，燜上一會兒，香噴噴的雞肉燉土豆也就好了。

晚上，夏唯安特意買了一隻雞——本來想買晏寧最喜歡吃的那家的烤雞的，太貴，到底捨不得，就買回家自己做。

開始的時候，他兒子還沒興趣，只是聽到最後和*圖*書，才抬起頭來，微微挑了挑眉：「你確定，她不認識我？」

「下一個牧曉奕？」

晏寧：「滾！」也不送她了，轉頭就回了店裡。

門窗賣不了還有其他，銷售不需要多高的門檻，她相信，她一定能再找到工作的。

「哇哇哇，好香好香！」晏寧一路叫，一見到是燉雞，她那麼自恃優雅的人也難得爆了句粗口，「夏唯安，你真是發大財了啊，捨得買雞吃啦？」

夏唯安在路邊等著公交車，天氣又轉涼了，今日沒有太陽，陰風慘慘地吹著，已有些寒意。

夏唯安的眼圈一下就紅了。

夏唯安摟著自己的包，呵呵一笑，離開了建材中心。

送夏唯安出去的時候，晏寧在她耳邊悄悄說：「真有你的，差點沒把狗頭氣死。」

「加油。」晏寧似笑非笑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夏唯安很不放心，自己也估算著其他產品的送貨時間，打算到時間了，就過來看一趟。

老伯看著她，倒是沒有太生氣，甚至還擔心：「你們老闆沒有為難你吧？」

男人等他走後，停了手裡的工作，想了想拿過手機：「上回救我爸那個小姑娘，查出什麼沒有？」

七寸在人家手上，這會兒不老實也不行。

被自己老爹批評是狗扒字，他也沒有什麼表情，倒是老頭興緻勃勃的：「這是那天救我的那姑娘寫的，你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呵，他們老闆背著她以次充好，拿假冒的雜牌來糊弄我老頭和圖書子，被她發現了……」吧啦吧啦把事兒一頓說。

她走後，老伯站在窗台上，看著她慢慢走遠。晚上回去，他拿了那張紙獻寶一樣給自己兒子看：「瞧瞧，這字好看吧？」

經常是夏唯安噎人的，這一回，她硬是被艾滿江給噎得無語，只好說：「可是我現在失業了，什麼時候找到工作還不一定呢。」

夏唯安並不知道，她為之愧疚的老伯家裡還發生了這一出，從工地出來后，她就去了銀行，看著屏幕上顯示的餘額，她默默看著，心裏還是很激動的。

老伯接過，第一眼就看到了一手漂亮的字。夏唯安的字，清秀漂亮，卻又筆鋒凌然，一筆一畫都十分清晰，半點也不拖泥帶水。

夏唯安點頭：「是的。我要做銷售界的女王。」

夏唯安笑，看著晏寧拈起一塊雞肉放進嘴裏，也遞了雙筷子給隨後進來的艾滿江，說：「沒發財，但是我辛苦了幾個月，也要犒勞自己一餐呀。還有，我也得謝謝你，晏寧姐，謝謝你帶我進入了這個行業，我打算一直幹下去。」

那一張紙，她把他定製的所有產品的判斷方法都寫在上面了，排版整齊、條理分明。

晏寧「喲」了一聲，還挺感動的，心想這平素難得拔一根毛的鐵公雞，這回真捨得了？就見夏唯安從中拿出五張一百的遞過來：「給你。」

她時間把握得相當好，菜出鍋的時候，晏寧正好帶著艾滿江回來，兩人進門就聞到了濃和圖書郁的飯菜香味，立馬丟了東西循著香味跑進來。

老伯的兒子三十多歲，俊眉修目，一副冷清樣，坐在沙發上正在查資料，聞言抬頭瞥了一眼，淡聲說：「還行。」

夏唯安被老伯偏移的重點弄得哭笑不得，怕他不上心，走時還一再叮囑：「您要記得，他們送貨來您就通知我呀，自己不要隨便簽字收貨，您簽了字，就等於承認了，萬一有問題就麻煩了。」

「什麼還行，沒眼光。」老伯不滿意，「比你那手狗扒字可是強多了。」

沒有新員工，狗頭也未必肯放人。

嘆口氣，又誇了一通，見他兒子全沒反應，老頭也泄了氣，嘟嘟囔囔地進房裡去了。

艾滿江老大不高興的樣子：「我不想幹了。」他的理由也是讓夏唯安噴飯，「我想跟你一起，和你在一起，我有安全感。」

掏出手機，她翻出家裡的賬號，然後把三萬塊一股腦地寄了回去，自己留下了3800元。

晏寧沒有說錯，這一行，是個摟錢的活。

夏唯安點頭：「我付。」打開包包，從裏面翻啊翻啊翻出一個小錢包。

然而對兒子他是越來越不滿意了：「我說人自戀也得有個度啊，人家幫了我，你不感謝她就算了，還覺得她沒安好心。這年頭，只有怕老人碰瓷的，還有怕救人的沒安好心的嗎？我就覺得你這思想有毒，難怪這麼多年了一直找不到老婆，敢情就是疑心病重鬧的！」看一看那張紙，更滿意了，和_圖_書「這姑娘多好呀，長得好，品德也好，字也寫得好，這字正呢，所以人肯定也是正的……」

這也是她手上擁有的，最多的錢了。

托建材中心百家聯盟的福，托老伯的福，她這幾個月，賺得很好。

她雖然自覺挺堅強的，可是出來至今，她真是難得聽到一句善意的關懷，尤其是，在她還犯了這麼大的錯誤之後。

「啪！」老頭將手上的紙蓋到他臉上，「要點臉！你以為你是誰啊？有點臭錢了不起？」扔了紙又覺得心疼，立馬將它拿回來，仔細看了看，見沒有爛，才小心翼翼按原樣折好了，準備收回去。

路上接到艾滿江的電話，他剛剛不在店裡，出去發傳單去了，回來就聽說她辭職已經走了，在那頭嚷嚷著：「小安，你怎麼走了也不說一聲啊？」

「你想在那兒干就繼續干唄。」她其實懂為什麼狗頭那麼差勁，但晏寧一直沒有換下家。店裡留不住人，狗頭不得不倚仗晏寧是一回事，還有一個，狗頭因為經常干以次充好的事，給的提成是整個建材中心最高的。

老伯仍是那副不緊不慢的樣子，笑眯眯地說：「知道啦。」

晏寧一口雞肉差點噴出來，瞪著她：「你的目標還真偉大！」

晏寧懶洋洋地沖她翻了個白眼：「我們都走了，要是一時找不到工作，房租你付啊？」

她可是看著夏唯安吃了幾個月的饅頭的，便是之前拿到了其他家的提成，夏唯安也只是多買了兩個肉包子犒勞自己和_圖_書。

艾滿江做事有些慢半拍，在別的店裡他難得搶到生意，在狗頭那兒，倒是勉強可以混下來，而且他又是男的，也不怕狗頭對他做些什麼，所以夏唯安走，她勸了晏寧，卻還真沒打算拉著艾滿江一起。

也是夏唯安看起來太小了，自家兒子配不上，不然他都很想來個拉郎配，把她招為自家兒媳婦。

艾滿江問：「那我怎麼辦啊？」

她裹了裹衣服，說：「那我現在跟你說一聲，我走了啊。」

狗頭氣得咬牙，卻還真拿夏唯安毫無辦法。

夏唯安見他是真聽進去了，這才緩了緩臉色，特別誠懇地說：「我知道你不放心那錄音在我手上，所以為了安你的心，我把那手機寄給我一個堂哥了。他在外地，又不認識你，拿到手機也只以為是幫我保管而已，只要我沒事，那個錄音就永遠都不會流傳出來，你也不用擔心我會給別的人聽到。」

他雖然押著獎金不發，但也不是真的不發，有了那麼幾個月，他又把前面的賬清一清，哪怕真辭職走人呢，鬧一鬧，錢總還是能鬧到手的。

33800元，如果加上狗頭吞了的應該給的那部分獎金，加起來有差不多五萬了，月入一萬的夢想，她真的差一點點就實現。

老伯今日也在，工人們在給他家浴室貼磚呢。他是個做事特別實誠的人，房裡只要有工人施工，他就一刻不停地守著。

就這麼和艾滿江說著，夏唯安上了車，去了老伯家在的工地。

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