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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夏唯安不說，這事還是傳了出來。考試過後就是周末，星期一上班，夏唯安、晏寧回到了各自的小組，也總算是見到了各自的組長。

夏唯安想了一下，說：「感覺就像是天下掉下一坨金黃金黃的東西，可它不是黃金，只是一坨屎。」

次日一早，所有的新人都最後一次聚在會議室，開了他們最後一個早會。

「就算我們兩個有利益衝突的時候也一樣？」

「以後再不說又有什麼鬼用？」晏寧被她氣得笑了，又說，「你小心一點你的組長，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我覺得，她可能對你沒安好心。」

「我聽說你在謝總面前表態，一年後要成為新人王，十年之內，變成下一個牧曉奕？」她看著夏唯安，笑起來溫溫婉婉的樣子，「加油。」

晏寧忍不住問她：「雞蛋沒了？」

被訓了一通，夏唯安一點也不生氣，這是除牧曉奕外第二個願意相信她的人呢！

晏寧、劉可她們都在會議室外面等著她，看見她，全都一擁而上。晏寧掐著她的脖子說：「快交代，被老總召見的感覺怎麼樣？」

夏唯安這下驚到了，把自己的臉從她手裡解救出來：「你信我能成？」

她舉手：「組長，我在。」

晏寧自然也聽說了，她也猜到了夏唯安被謝子鳴召見后打死不說的是什麼了，因此回去后，她盯著夏唯安看了半晌，陰陽怪氣地說：「夏唯安，看不出你還是一條隱形粗大腿啊，以後發達了，可要罩著我喲。」

夏唯安看著碗里的雞蛋，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晏寧姐，你對我真好。」

夏唯安說：「晏寧姐，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站ｈｔtps://ｗｗw•ｈｅｔuｂｏok•ｃｏｍ.coｍ在你那邊的。」

她的聲音毫不猶豫：「也一樣。」

對未來，她第一次懷有如此大的期待。

結果她做出來的面，自己的是素麵，裏面除了青菜，什麼都沒有，晏寧碗里倒是卧了一個雞蛋。

她低頭，很認真地寫下了自己的目標。

她覺得，這不是鼓勵，這是鞭屍。

最後，她問：「現在，你們有什麼問題需要問的嗎？」

晏寧朝她伸出手，微笑：「你的目標我很喜歡，夏唯安，我們一起努力吧。」

夏唯安把手放在她的掌中，兩隻手，用力地握在了一起。

「嗯，挺好的。」牧曉奕最後笑，看著她的眼裡，有淡淡的欣賞之意，「我看過你的試卷，很有想法，而且你的字，很漂亮。我也相信，只要你努力，一定可以達成所願的。」

夏唯安在公司已經被人奚落慣了，淡定點頭：「好啊，我罩你。」

她連說話都是細聲細氣的，組裡男生多，看她這樣都忍不住屏了屏氣，很怕說句什麼重話就嚇到了她。

所以，她也不是故意要讓夏唯安尷尬，躲在那裡偷聽的。

見她這麼坦然，鄭綿也是無語，其他人更是了。背著她，竊竊私語沒有少，怪笑聲此起彼伏，甚至有人毫不掩飾地說：「這是考了第一，膨脹得不認識自己了吧？」

夏唯安：「……」

她從來不是一個願意服輸的人，尤其是，話還是從她嘴裏說出去的，她不會管別人怎麼看，反正她自己是很認真的。

夏唯安的組長是個女的，很年輕，據說是上一屆的新人王，她年齡不超過三十歲，人有些https://www.hetubook.com.com細細小小的，長發挑染成栗色，微卷著披散在肩上。

然而這會兒，她們只是兩個心懷夢想的小姑娘，晏寧可能想得多一些，想到了以後可能會有的激烈競爭，所以她積極地尋找一個又一個同盟，但內心依舊是火熱而激動的。

「那你怎麼沒有？」

「為什麼不信？」晏寧叉著腰，「你比別人差哪一點了嗎？這回考試，多少大學生，還有研究生呢，結果呢？第一還不是你的？莫欺少年窮，以後的事誰知道啊？但就是，」她點著她的額頭，「你這麼野心外露，會成為公敵的，明白？」

晏寧吸溜著碗里的面，實話說，夏唯安雖然摳，但手藝不錯，即便是沒什麼油葷的素麵，味道也是特別清爽好吃，看了一眼對方微微發紅的眼眶，她說：「可別太感動，我呀，對你好那也是有條件的，就是等分組賽結束后，不管什麼情況，咱們兩個可都是同盟，只要都還在泰華，就一定要聯合起來。」

「呸！」結果這話題也讓晏寧唾棄，「你去問問，有多少人羡慕死你了？這事兒可遇不可求，那點誤會算什麼，只要你往後好好表現，很容易就入人家眼！」說著瞥了她一眼，「看你這傻乎乎的樣，運氣倒是不錯，所以我也不吝嗇指點你，就是一點，要給師傅費啊。」

瞧起來斯斯文文、溫溫柔柔的樣子，不像是銷售精英，倒像個極少出門的賢惠太太。

她也笑盈盈地點了名后就說：「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鄭綿，接下來的一年，我將是你們的小組組長。你們會和我一起，負責開發惠城河東一片的業務。如何m.heｔubook•ｃｏｍ•cｏm開展業務你們已經學過，所以考核即刻開始，每半個月會公布一次小組考核情況，每個月月底，小組排名最後的兩個，會被淘汰。」

「你就哄鬼吧！」晏寧把自己碗里的雞蛋分了一半給她，「晚上我可不想吃一整個，不好消化。」

夏唯安不想說，捂住臉，搖頭。

夏唯安本來是極不好意思也極惱怒的——當時屋內就三個人，到底誰把這事傳出來的？但她也顧不得惱了，在鄭綿略帶嘲諷的目光下，她挺直了脊背，說：「我會努力的，組長。」

然後，夏唯安因為她宏大的目標，又出了一回名。

她很認真地看了一眼這個新組長，後者仍是溫溫柔柔的樣子，但是眼裡帶著隱隱的嘲弄和輕鄙的笑意。

她臉皮再厚，也架不住在當事人面前，發出那樣近乎不知天高地厚的挑戰豪言啊！

好在牧曉奕挺親切的，至少，比她外表表現得要更有親和力，她向夏唯安解釋：「不好意思啊，這辦公室本來就是我的，謝總非要在這裏見你，我避都避不及。」

沒有。

像是回應似的，鄭綿微微笑了笑：「沒錯，每天的儀容、精神面貌、開會時的談吐，甚至是你們先前接受培訓時的態度，都在考核之列，所以，」她返身從桌上拿了一張紙，「你們其實在這半個月里，已經有了第一次的基礎排名。」

夏唯安看清后倒是鬆了一口氣，因為被培訓的老師們重點關注著，她表現可乖了，不但考試得了第一，就是其他方面的評分也是很高。

她忍不住眯了眯眼，就聽鄭綿忽然念到她的名字：「夏唯安？」

晏寧撕著她的臉：「你臉皮怎麼這麼厚？」然後又訓了m•hｅtubｏｏk.ｃｏm•ｃｏｍ她一通，「你在謝子鳴那兒乾的蠢事就是這個吧？財不露白，野心也一樣不要外露，不懂？知道接下來我們要面對的是什麼嗎？淘汰！你想當新人王，你以為別人不想啊？這麼大剌剌地告訴別人你的野心，除了讓別人更忌諱你一點，你說，你得到了啥？」

其他成員聞言，紛紛側目。

所以暫時地，她竟是小組第一，且頗有一騎絕塵的架勢。

夏唯安走出來的時候，覺得自己都有些飄。

她羞愧的，也只是那話是當著牧曉奕的面說出來了而已。

夏唯安眨眨眼：「我不愛吃雞蛋。」

算是給她搭了個台階，才讓她出來了。

可這回無論她怎麼問，夏唯安都不肯說。

謝子鳴也沒有，他看了一眼沈叢，然後又看了眼那個說話的組長，含笑的眼神微微沉了沉。

是她本來就在看客戶發來的郵件，結果謝子鳴突然闖進來說要借她的辦公室見個人，她也沒在意，讓他隨意，就轉了椅子，權當是避嫌了。

這比喻，把晏寧和劉可幾個都逗笑了，抓著她問：「到底怎麼回事，不是受表揚啊？」

夏唯安在鏡子里沖她吐了吐舌頭，去廚房做面去了。

晏寧說：「那好。我會記住你今天說的這個話的，如果你違背了，我會收利息的。」

場上又是一陣笑聲，夏唯安沒有笑。

她說著還伸出手來，夏唯安將自己的手蓋到她手心上：「師傅費就是吃面，行嗎？」

「當然了，」其中一個小組組長微笑著，看了夏唯安所在的方向一眼，「是小目標，像當新人王，成為牧總第二這種，是大目標，可以暫時放到一邊。」

哪曉得他要見的是夏唯安，然後，後者還放話要成為下一ｗｗw.ｈｅｔｕbｏok•com.cｏｍ個她。

又是這個理論，夏唯安小聲地說：「我不靠臉。」知道在這個話題上和晏寧說不到一起，便轉了話題，苦巴巴地說，「我一點也不想讓謝總注意到我。」

大家都還在消化鄭綿說的事情，即刻開始考核……也就是說，剛剛他們站沒站相、隨便談笑就已經被扣分啦？

她老老實實地點頭，哄晏寧：「我知道啦，晏寧姐，以後再不說啦。」

夏唯安臉卻一直都紅著，滾燙滾燙的。晏寧比較了解她，悄悄問：「你是不是又幹什麼蠢事了？」

謝子鳴發言前，各組組長先下發了組員任務，讓每個人都給自己先設定一個目標。

夏唯安沒有注意他，事實上，打他進來，她就沒關注過他。

「有啊？」

她把紙亮到他們面前，頓時有兩個人的臉色就白了白。

夏唯安聞言瞪大了眼睛：「不會吧？她是組長啊！」

「呵，組長又怎麼樣？如果你有一個長得又漂亮又有能力的下屬，哪怕還沒有成長起來，你以為，就不是威脅嗎？」晏寧白她一眼，坐到桌前開始卸妝，說，「你啊，說運氣不好吧，遇到公司的大Boss是熟人，不管熟的原因是什麼，但至少人家在一百來號人里注意到你了，是吧？可要說好吧，白瞎了長你那麼漂亮的一張臉蛋，結果分在同性組長的手下……同性相斥啊！這要是個男的，大概看到你那張臉，你就可以對他予取予求了。」

這個時候，不管是晏寧還是夏唯安都沒有想到，有一天，夏唯安要為這個承諾付出的代價。

「輕點，你力氣大了不起啊？」晏寧收回手，惡狠狠地說，「吃！你個鐵公雞，不吃白不吃了！」

各組組長、沈叢，甚至連謝子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