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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唯安也笑了笑，搖了搖頭：「我沒有想要阻止別人反駁我，而是我覺得，公司在實習期的淘汰制度有點欠妥。」無視其他人驚訝的目光，她繼續說，「我覺得，一個月就淘汰他人是非常不合理的，因為我相信，成功的路有很多條，有人激流勇進，一開始就能拿下比較亮眼的成績，但也必然有人喜歡厚積薄發，把市場、產品都了解透徹了才會有積極的行動，一個月，實際上要讓客戶了解並相信一個新產品是有點不夠的，他們用一個月甚至兩個月打好了基腳，再用餘下的時間高屋建瓴，也許最終取得的成果，並不比一開始就出手的人要差。」

夏唯安：「……」

「晏寧。」謝子鳴輕輕念了念她的名字，笑了笑，「你和夏唯安是朋友？」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晏寧就被他們組的人叫走了，夏唯安回到自己組，發現她被孤立了，就是原先和她混得有點熟了的一個叫莫時的同事見她走過來，也是一捂面前的小本本：「親愛的，我這忙著呢，你一拿了直通卡的人，就別來刺|激我了呀。」

謝子鳴看著她。

她沒有理那人，而是望向台上坐著的謝子鳴：「謝總，我有個意見，可以提嗎？」

謝子鳴看過來，微微抬了抬下巴：「你說。」

夏唯安立在那兒，真正成了孤家寡人。

好在夏m.hetubook.com.com唯安心理素質還不錯，她輕咳了一聲，站起來：「剛剛我還在想，比起先前的諸位，我的目標是不是太弱了，因為我這個月的計劃里，沒有想要拿下任何一個目標客戶。我記得在培訓資料里有提到，我們這次推廣的是公司最新研發出來的一個產品，雖然是最新的，但是市面上仍然有替代品，那如何讓客戶接受我們的新產品才是我們最主要最應該做的，所以這一個月，我的目標只有兩個，一是了解目標客戶，二是吃透自己家的新產品，了解使用它能給客戶帶去的好處，讓人相信我們的產品。」

坐在下面的晏寧頗有些咬牙切齒地看了夏唯安一眼，舉起了手。

然後，走了。

「沒有嗎？」他又問。

所有人也都一齊望向她，被大Boss再次點名，這回她收穫的可不是嘲笑了，而是羡慕嫉妒恨各樣都有。

晏寧偷偷在紙上寫：「別理他們，一群智障。」

饒是如此，仍被人毫不留情地嘲笑了，還有人不怎麼小聲地嘀咕：「這傢伙是傻的吧？」

晏寧被夏唯安逗得失笑不已，捏捏她的臉：「你這臉皮現在是越來越厚啦。」

夏唯安對晏寧的容忍度總是高很多，抻著臉兒任她捏，含含糊糊地說：「晏寧姐，再厚也被你捏薄啦。」

另外一個httｐs://ｗｗw•ｈｅｔuｂｏｏk•cｏｍ•cｏｍ說：「我會努力攻略所有的目標客戶，讓同組的兄弟姐妹無路可走的。」

根本就不是在鼓勵她好嗎？那人沒想到她會這麼無所謂，有心再刺她吧，人家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也刺不下去，只好翻個白眼，徑直走了。

「所以，你現在，是在質疑公司的制度？」

這聲音，讓夏唯安一個激靈，果然就見進來會場一直沒有發過聲的謝子鳴正笑眯眯地看著她。

這是給了她倆一張直通卡啊！

夏唯安卻擔心地望著她，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用口型罵了句：「傻子。」

她微微昂著下巴也看著他，清亮的眼睛，仍帶著孩子般的天真。

他是獵人，正在捕捉獵物。

莫名其妙地，晏寧冒出這樣的想法，她又回頭看了一眼夏唯安。

他語調平平，但是話里頗有幾分危險的意思，所以沒有人再出來，包括這幾天和她們走得很近的劉可和王曉月。

話風不對呀，眾人皆愕，謝子鳴一笑后又徑直說了下去：「知道上一次提出這個制度不合理的人是誰嗎？牧曉奕。所以，恭喜你們，夏唯安，晏寧，也許你們真的有可能會成為下一個牧總，我很期待。」

夏唯安笑了笑，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瞄向外面，那個人早已不在了，餘下的，是更多陌生的人湧上來，有人真心實意m.hetubook.com.com地恭喜，有人卻酸溜溜地說：「拿到直通卡又怎麼樣，還有半年呢。」

事實上，這也是在場大多數人的心聲。

她立即說：「是，不過我不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上支持她，而是泰華的一分子。」

「看來咱們未來的新人王沒聽課呀，」她話一落音，就有人諷笑出聲，「新產品的各項功能作用，早就在培訓的時候講清楚了，你說你要花一個月的時間再去了解它，是不是有點浪費時間啊？」

夏唯安打開本子，看著自己寫的東西，正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弱了，就聽到點名：「夏唯安，你也說說你的唄。」

謝子鳴又說了句：「很好。」再問，「還有人持相同的看法嗎？」

全場嘩然，就連晏寧都驚呆了。

這顯然是在幫剛剛出聲的那人了，大約還有贊同的意思在裏面？

夏唯安乖乖地「哦」了一聲，至於聽沒聽進去，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啦。

晏寧說：「我們這是走運啦！」捅捅夏唯安，「你說是吧？」

他忍不住說了句：「很好。」然後環視眾人，「還有誰跟她有相同質疑的嗎？」

當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牛皮吹上天，還有好些人的目標是相當務實也是相當出彩的，但無一例外，他們都很有自信，在未來的一個月里，拿下至少三個目標客戶。

晏寧敏銳地感覺到，謝子鳴對夏唯安和圖書不同尋常的關注，居然連她們是朋友都知道了。

然後，還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瞄了她一眼。

夏唯安還知道謙虛：「不是質疑，只是我的小小建議。」

夏唯安寫得很用心，她把培訓資料細細讀過，自覺寫得相當務實了。

於是三組那人臉上就露出得意的笑來。

然而，一聽別人的目標……一個站起說：「我的目標是，半個月以內吃透惠城河西所有的目標客戶，一個月以內至少拿下十家。」

大概是想要給大家一段消化的時間，頓了頓后，他才又繼續說下去：「不過因為質疑的人數太少，所以公司這一期的實習生淘汰制度不會變，但是為了獎勵夏唯安和晏寧敢於直言的勇氣，我決定，她們兩個將不參与每月的淘汰排名，半年以後，她們將直接按成績進入總排名。」

丟了這個雷，謝子鳴就走了。沈叢上台維持秩序，可是這會兒大家的震撼感太過強烈，他說了幾次安靜都沒有用，於是乾脆，草草結束了這次的早會。

謝子鳴又笑了起來，這男人長得不是特別好看，但是笑起來時，別有風情，尤其是他那雙眼睛，不是純正的黑色，而是淡淡的琥珀棕，不笑時，帶著點疏離，笑的時候卻又彷彿若春風拂過堅冰，大屏幕上正好放著他整張臉的特寫，清晰地映出他的瞳孔，每一根紋路都那樣清晰，像是絲絲縷縷張開的和*圖*書網。

夏唯安正好聽到了，收回目光點點頭說：「嗯，我會努力的。」

夏唯安看向晏寧，眼裡的意思不言而喻：不是說財不露白，野心不要外露嗎？這些人好像比她還囂張啊！

沉默。

場上的人都有種謝子鳴下一刻就要開掉這兩人的錯覺，可是這樣的錯覺還未成型，就聽到他又說：「真遺憾，一百五十個人，只有兩個人對這個制度提出了質疑，並且還發起了挑戰。」

謝子鳴微微頷首：「可以。我們鼓勵切磋不同的意見，但我不能幫你阻止別人反駁你。」

被罵的那個睜大眼睛微微張了張嘴，看起來真的傻乎乎的。

散會以後，劉可和王曉月第一個跑到夏唯安和晏寧面前，兩個人臉上的羡慕太過明顯。晏寧心懷大暢，面上卻謙虛地說：「哎喲，真沒想到有這樣的峰迴路轉，剛剛那一刻，我還以為我們要被趕出去了呢。」

晏寧站起來：「謝總您好，我叫晏寧，我支持夏唯安的看法，因為我也覺得，公司的這個淘汰制度有很大的問題。事實上，盲目地開拓市場並不是很明智的事情，我更相信腳踏實地，才有可能走得更遠。」

夏唯安看了那人一眼，那人跟劉可是一組的，從培訓開始就特別活躍。

晏寧「嘁」了一聲，瞅著沒人，趴到她耳朵邊叮囑說：「該狠的時候就狠點，知道不？別那麼傻乎乎的，讓人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