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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樂，親愛的。」安百璃笑眯眯地說，「我沒有準備禮物，先欠下好不好？」

「什麼病？」

失望只存在於一瞬，陸離並未將此放在心上，只當獃頭鵝訥于表達。

安百璃從禮物盒裡蹦出來，帶有幾分羞怯、幾分喜悅、還有幾分期待。陸離這才發現安百璃近乎赤身裸體，玉白胴體在燈光下彷彿寶玉一般流光溢彩，幾條紅色的絲帶勉強遮住了她的關鍵部位。安百璃有些彆扭地遮住身體：「還是有些不習慣……你門關緊了沒啊？」

細雨落在地磚頭上，淅淅瀝瀝，點點滴滴。此時明明入了晚秋，但陸離卻覺得眼前的風景比之萬物萌發的早春都清麗幾分。

「什麼？」

「我好像生病了，不想見你，也不想見百璃。明明你們都是我的好朋友，都是我重要的朋友。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呢？是吃醋了嗎？陸離，這就是吃醋嗎？」她茫然的表情讓陸離有些心疼，「我是不是不該這樣……對不起，我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心情才會好一點。陸離，你能告訴我答案嗎？」

那是什麼關係？

這才不是好朋友……笨拙如她，也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好朋友才不會難過。

這次倒沒有拒絕：「好。」

禮物盒動了動，忽然盒頂被推開，安百璃探出腦袋來：「你都猜到是我和*圖*書了，一點驚喜的氛圍都沒有了啦。」安百璃居然專門收拾打扮過，不但如此，她的頭頂還打了個大大的綵帶蝴蝶結。

「為什麼這麼說？」

楚靜怡想撐起第二把傘，被陸離阻止了：「就打一把傘夠了，你打傘太低了老戳我脖子。」楚靜怡乖巧地縮在陸離的黑色破傘下，良久才躊躇開口：「陸離，你說我是不是生病了？」

「別鬧，只是把她當妹妹。你一天天怎麼老愛吃醋？」

「我是不是喜歡上你了？」這話問得極為突兀，陸離忍不住低頭去打量只有他肩膀高的楚靜怡。只見少女茫然地看著她，眼神乾淨得像是秋日的天空，獃獃的，痴痴的。她懂什麼叫喜歡嗎？

安百璃望著楚靜怡的背影，輕輕戳了戳陸離：「你幹嘛欺負靜怡？她那表情我看著都心疼。壞死了。」

「不是說不想做你的同桌，而是……而是坐在後面看不見黑板，不太方便。」楚靜怡又解釋了一句，生怕安百璃誤會，「我坐在前面，下課後也一樣可以找你、你們玩。」

卧室里是一個大大的禮物盒，大到什麼程度呢？足以容納一個安百璃的程度。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

「她有事先回家了。」

楚靜怡羞紅了臉：「我就是想散散心。」和_圖_書

似乎是滿意於陸離的反應，安百璃的行為大胆了一些，她輕輕地解開纏繞在身上的絲帶，底下果然不著片縷。不，說是不著片縷是錯誤的，她用三張創口貼貼在關鍵點位，但第三張創口貼卻因濕潤而垂垂欲落。安百璃紅著臉，壓抑著羞意：「離，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封這份禮物呢？」

沒有回應。陸離猶豫片刻，緩緩推門，他覺得這就是安百璃的把戲。推開房門后，進到一處乾淨的客廳，右手邊貼著一張紙，上書：「請隨手關門(((o(*▽*)o)))」。果然是安百璃的字跡，她又在幹什麼？陸離將門關上，繼續朝房間深處走去，跟著貼在牆上的箭頭到了卧室前，表情逐漸變得精彩起來。

「生日快樂！離！這是我給你的生日禮物哦～」

陸離輕輕敲了敲鄰居的門：「你好，請問有人嗎？」

下午五點，陸離回到了廉租區，一眼就看到自家房門上貼著一張邊緣不整齊的A4紙，上面畫了一個大大的左箭頭。是誰的惡作劇嗎？姐姐還沒回來，只可能是惡作劇了吧？陸離順著箭頭所指看向左邊，只見隔壁的房門虛掩著，竟是有新的房客搬了進來。

安百璃則沒這些顧忌，她拉住班長，說起女兒家的悄悄話：「靜怡，你怎麼去了那麼久？」

安百璃心情複雜，哦了一和圖書聲也沒有回答。一方面她的確希望和陸離能有更多的獨處時間，另一方面是她也喜歡楚靜怡這個純凈的姑娘，對方現在的模樣就像走上了她的老路。當初看著陸離和溫琥珀越走越近，她也是這樣的心情。

少女的肉體總是青春美好的，與記憶中的安百璃的身體有些出入，更加青澀，更加白|嫩，也更加誘人。腰肢如細柳，膚白如凝脂，向上便是雙兔迎月，向下便是林間山巒，她的皮膚因為羞澀透著迷人的粉色，臉蛋暈紅，像是醉酒的貴妃。陸離不禁看呆了。

「如果不是喜歡你，誰願意吃醋啊。」

「傻蛋，我一直跟著你的。倒是你不好好回家跑商業街幹嘛？還蹲在人家店門口，老闆一直在看你呢。」

陸離心中閃過一絲明悟，他想起大清早聽到的隔壁哐當聲，又想起今天安百璃的姍姍來遲。原來就是她大早上的在搬家嗎？

一天的課程很快結束，放學時楚靜怡走得很早，往常她都是最後一個離開教室，鎖門、檢查衛生、擦黑板這種事都是她來做的。陸離喊了獃頭鵝幾句，她就跟沒聽到一樣悶頭就走。

「百璃，你這是在幹嘛？」

陸離的耳朵悄悄動了動。

答案嗎？陸離沉默許久，與楚靜怡在細雨中徘徊，或許楚靜怡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那她又何必再問出來呢？

那不是故意欺負她和圖書。陸離心中辯解了一句。他打開楚靜怡送他的禮物盒，果然是一本嶄新的筆記本，一旁還有一支鋼筆，並不名貴，是學生超市三十塊一支的鋼筆。陸離心中有些失望，倒不是嫌棄禮物便宜，而是希望班長送他一些不一樣的禮物。一支筆一本書，但凡是個人過生日都能送，是十分沒有誠意的禮物。

「你怎麼也在這啊？」

楚靜怡是個藏不住話的主兒：「我、我去找班主任了，想……想換下座位。」

獃頭鵝沒有往家的方向走，而是漫無目的地在學校外的商業街漫步。這裏都是結伴而行的年輕情侶，言笑晏晏，唯獨她一個人孤苦伶仃。天空飄起毛毛細雨，獃頭鵝找了一家飯店，蹲在門口屋檐下躲雨，模樣可憐極了。她不想回家，也不想回學校拿傘，只想隨便走走，走到哪兒都好，只要見不到陸離就好了。

「嗯。」安百璃送不送禮物其實並不重要，能和她和好如初已經是最好的禮物了。不多時，班長查完考勤回到座位，神情有些懨懨，像是有什麼心事。陸離看了她一眼，終究決定把話憋回去，按捺住好奇心是男人保持魅力的方式之一，無需事事刨根問底更是一門學問。

那對情侶漸行漸遠，這幾句話卻依然在獃頭鵝心頭盤旋。就在她陷入沉思時，一道身影出現在她面前：「傻子，傘都忘了帶。ｈtｔｐs://ｗww•hｅｔｕｂｏoｋ.coｍ.ｃｏｍ」

「沒什麼！」

一對撐著傘的小情侶從她面前經過，女子對男友不悅道：「還說你不喜歡她？還給她帶蛋撻，我也要！」

陸離緩緩張開嘴，讓風帶走了少年的聲音。楚靜怡怔怔地聽著，不發一言。

陸離拉起獃頭鵝：「陪我過一下生日吧。」

楚靜怡背著書包，走到校門口，忽然才想起雨傘沒拿，可心裏藏著事兒，小姑娘又不願意回頭。她擔心回頭又看見陸離和安百璃卿卿我我，這姑娘本來對男女朋友這一概念沒有實感，覺得頂多就是一起上下學一起吃飯，這不和平時一樣嗎？可今天早上看到陸離無微不至地關照安百璃時，獃頭鵝只覺心中有什麼東西發酵了，像是雨天發霉的柜子，又像是廚房裡被打翻的腌黃瓜，那種難言的滋味縈繞心頭，久久難忘。

陸離撐著傘站在她面前，笑得很隨意，他將那把印有波紋的漂亮小藍傘遞過來，楚靜怡卻沒有第一時間去接，而是偏過頭去看跟在陸離的身後：「……百璃呢？」

是嫉妒。懦弱的她嫉妒了會表現出來，會胡攪蠻纏，反而是落落大方的楚靜怡嫉妒後會像個刺蝟一樣讓自己龜縮在角落。這般女兒家心事只有安百璃最清楚不過，她看了眼豎著耳朵偷聽的陸離，恨恨地擰了擰他的背心肉：「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