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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子要持續多久？」

「好的，好的，明白了。」陸離掛斷電話，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搜索「木蘭市」的新聞。剛才是川海一中的帶隊老師在給他打電話，說是其餘學生和老師都被封鎖在郊區別墅了，讓他呆在酒店不要走動，酒店的物資十分充足，等待學校的最新通知。至於學科競賽？現在不是搞比賽的時候。

那是一段十幾秒的視頻，視頻里三四個青年男子正走在路上，像是中了邪一樣忽然接二連三地倒在地上。視頻的標題是「木蘭市出現致死性病毒！大家轉發一下！」

剛掛了電話不久，便有酒店工作人員敲門，說是情況特殊，各個街區都被封鎖了，如果有什麼物資需要請聯繫他們，他們會從倉庫中取出送貨上門，如無必要，請勿外出。說完這一長串話后，那工作人員便又火急火燎地下樓了，好像還有更重大的任務一般。

「楚叔叔，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陸離現在也沒工夫去安撫她，讓陳嘉寧一個人冷wｗｗ.hetuｂooｋ•cｏm•ｃom靜會後，他便走出房間，來到過道間給龍秘書回撥電話。打了三次，都佔線，就在陸離要放棄時，龍秘書主動撥過來了，電話那頭說話的卻不是龍秘書，而是楚曉東。

「沒有。」

「回不去的。所有的出城方式都被封鎖了。連川海一中的學生都沒辦法回去，更何況普通人？」陸離冷靜的聲音讓陳嘉寧焦躁不安的內心逐漸平靜下來。她又問：「到底發生什麼了？網上說木蘭市鬧黑死病了，我們……我們是不是都要死在這兒了？」

鋪天蓋地的消息無不在聲明一件事：木蘭市變天了。

「我不知道。」

「還有，你看這個。」陳嘉寧拉住陸離，把手機放到陸離面前。

陸離找了一件外套穿上，便往酒店外走去，一邊走，一邊給陳嘉寧發消息：「你現在在哪？」

「不是黑死病，是某種新型傳染病，官方還未正式命名。」陸離索性也坐在地毯上，與陳嘉寧面對面，「現在你www.hetubook.com.com只能住在酒店，但好消息是起碼不用擔心食物和水的問題。」

熱搜上掛著的全是和木蘭市相關的話題，諸如什麼木蘭市出現喪屍，木蘭市有鼠疫，等等各種亂七八糟的猜想。陸離好不容易才看到一條正經的消息，一個網友貼出了一張醫院的照片，說現在有一種急性傳染病在木蘭市蔓延，讓大家不要外出，配合政府管控。

「好。那你不要走動，就留在你們學校給你安排的地方。每天給你龍叔叔的賬號發一次體溫信息，我這邊一有機會就會讓人去接你回來。切記，不要接觸任何木蘭市的本地人！」楚曉東的語氣極為嚴厲。

陸離一打開自己的房間門，便急忙來到電腦前，登陸車票平台，想看看能不能買到回川海的車票。此時此刻，他心裏最挂念的是在川海的親人、朋友，是雅夢姐、安百璃和楚靜怡。很遺憾，木蘭市的車票、機票全部停售，私家車要出城都極為困難。

「我之前在站台等車，和_圖_書等了好久也沒等到公交，然後突然就看見有急救車亮著燈在馬路上橫穿直撞，我心裏害怕，就想走回學校。可走到街區盡頭，又被兩個警察攔住，他們拉起警戒線，讓我測體溫，又要我登記身份信息，還說現在不讓離開……可我只是回學校啊……」陳嘉寧將心裏的碎碎念全部都抖出來了，小臉煞白，看來是真的被嚇壞了。

「你接下來仔細聽我說。」楚曉東深吸一口氣，「你現在有發燒、頭痛、咳嗽的癥狀嗎？」

「木蘭市出現了新型病毒，預計要鎖城至少三個月。我現在正飛往首都，參与對策討論，其他的東西我也知之甚少，一有消息，我會馬上告訴你的。對了，接下來幾個月，你要注意個人衛生……」說到後面，語音已經斷斷續續了，看來楚曉東那邊也忙得很。

陳嘉寧的語氣帶上了哭腔：「早知道不出來了，乖乖待在學校多好。」

木蘭市本地人？陸離突然想到了陳嘉寧……

「小陸，你在木蘭嗎？」楚曉東的語速比平時快和_圖_書了三分，旁側還有亂糟糟的環境音，像是在什麼人流密集區。

「就在你住的地方的外面。」

這麼嚴重嗎？……陸離心裏一咯噔。

「不知道，我才剛睡醒，腦袋還一團糟。」陸離看了看掛鐘，現在是晚上十一點。

「你在木蘭市有家人或親戚嗎？」

陸離掛斷了電話，心裏還在琢磨楚曉東說的木蘭市「本地人」到底是個什麼概念。他回到房間，見陳嘉寧還坐在地上，正要招呼她起身，忽然看到這姑娘捂住嘴，發出了幾聲艱澀的咳嗽聲。

「沒有。我是一個人來上大學的。」陳嘉寧好不容易才把目光從手機上挪開，「我已經給家裡打過電話了，他們都要我快點回家，不要留在這裏。」

陳嘉寧捏住陸離袖子的手不禁用力，揪得袖口有些變形：「怎麼辦？是不是真的出大事了？人好端端地走在路上，怎麼會突然暈倒？你說他們是暈倒了還是、還是死了？」

木蘭市忽然之間成了一座孤島。海里的魚蝦螃蟹還有鯊魚都胡亂地圍著這座孤島遊動。

和-圖-書陸離甫一抬頭，便看見陳嘉寧那小小的身軀和大大的銀色行李箱，她被保安攔在門外，模樣可憐極了。陸離和保安解釋了一會，便直接領著陳嘉寧往酒店五樓去，他們的腳步都極快，好似被這座城市緊張的氛圍感染了一般。

網上看到有人吃了退燒藥，開著車走小路出城的。被困在木蘭市的人們想盡各種辦法突破政府的封鎖，又引來其他城市居民的口誅筆伐，一時間整個網路環境混亂不堪。一些彈幕網站上還在刷成片成片的「見證歷史」「見證歷史」……看得陸離有些心煩。

「你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看得出來陳嘉寧很緊張，小嘴叭叭個沒完，「我的天……」

陸離回頭，只見陳嘉寧傻傻地坐在地上，正捧著手機不斷刷屏，手機屏幕上或藍或白的光芒將她的臉蛋映照得陰鬱憂傷。

「我不知道。」陸離覺得有些煩躁，這種超出掌控的事會讓他覺得不舒服，「這個視頻不一定是真的。你先放寬心。」

「是。」陸離回答得很冷靜也很簡潔。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