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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嘉寧哼哼兩聲，生氣是肯定的，但只在那一會生氣，現在想想，《黑狼登之環》根本沒賺到多少錢，開了退款也就開了，她真正生氣的是陸離以她的名義向那群黑子低頭。可生氣又如何？再生氣真能把陸離趕走嗎？房間里若是空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反倒……反倒有點寂寞。

「口水都流出來了，你噁心不啊！」

拜託，我家靜怡都不會看這種幼稚的動畫片好吧？陸離撇撇嘴，將午餐放在床頭柜上。

「你要是真死了，那死後一了百了，再多一百萬個黑子又怎麼樣？」陸離目光灼灼，陳嘉寧竟不敢直視，「如果你沒死呢？」

陳嘉寧的身體略有好轉，已經有精力在午間閑逛了。她最喜歡去撞球室，不會打撞球，但喜歡拿著球杆當金箍棒耍，她還說她很喜歡孫悟空，小時候別的女孩子要買芭比娃娃時，她會吵著買齊天大聖。得知自己命途渺茫后，陳嘉寧心態發生了變化，與陸離的話變得多了起來，也更加放飛自我了。

「矮矮矮矮矮……」

「不許看我。」ｈtｔps://ｗwｗ•ｈｅｔuｂoｏk•cｏｍ•ｃｏｍ陳嘉寧忽然說了一句。

陳嘉寧正坐在床上看少兒頻道的動畫片，看得津津有味的。

「我正要和你說這件事呢。」陸離在陳嘉寧疑惑的目光中離開房間，不多時搬了自己那台筆記本電腦過來，當著陳嘉寧的面登陸她的閥門平台賬號，「你看看後台數據。」

「皇軍托我給您帶個話……」這是陳嘉寧被氣暈前最後聽到的調侃話語。

陳嘉寧在心裏給自己找了一些借口，臉色稍霽：「你把那個道歉公告刪了，我就原諒你了。」

最開始幾天，她還會假模假樣地從床上爬起來，艱難地打掃一下房間，後來當陸離推開房門時，只能看到滿地狼藉。

為什麼要刪？如果按事實說話，陳嘉寧那款遊戲的確就像評論里說的那樣「洗錢之作」，只是嘉寧不願意承認罷了。而她為什麼不願意承認？無非是因為這款遊戲寄託了她太多太多的希冀。說服別人要講究追根溯源，一昧地去否定他人只會引發爭吵。

「陳嘉寧，你願ｍ•ｈｅtubｏok.ｃoｍ.cｏｍ意加入我的遊戲製作小組嗎？」陸離沒有正面回答陳嘉寧的要求，只是又提出這個懇求。

這是正話還是反話？陸離有些摸不著頭腦。

在他和陳嘉寧初遇時，他就請求過一次，只是當時小老虎拒絕了。

人都要死了，死前總不能身邊連個陪伴的人都沒有吧？

「哪有以後啊？」陳嘉寧顫著聲問，「我、我都要死了。」

陳嘉寧垂下頭，低低說了一句：「如果能大難不死，答應你又怎麼樣？」

「你不想做一款口碑爆炸的精品遊戲嗎？今天在《黑狼登之環》評論區里回復你道歉信的黑子，日後都會轉化成你粉絲，這種事情不比單純地罵他們一頓解氣嗎？」陸離忽然反問。

「我才不！」陳嘉寧又惱火起來。

封城的第十五天，木蘭市也下雪了。一年中最冷的時候往往是下雪前那段時日，落了白后，氣溫反倒回升了。酒店有地暖，一般覺察不到細微的氣溫變化，只有陽台日漸累積的冰碴在無聲地宣告著。

陸離坐回床邊，正襟危坐，不發一言，像和_圖_書是一年級的小學生上課。

「我把退款通道打開了。」陸離一句話就讓陳嘉寧這隻大貓炸毛了。

陸離肯定，這次陳嘉寧絕不是在說反話。他老老實實地背著電腦離開，走前還恭恭敬敬地說道：「陳小姐，有事叫我哈～」陳嘉寧被他的姿態氣笑了：「你回來！」

這算什麼？這叫那群黑子看到，豈不是認為她大蛇丸認慫了？不對，為什麼連她的頭像都被改了？

鬧了一陣，動畫片也播完了，陳嘉寧終於老實地端起飯碗吃飯，只是食慾不太好。陸離檢查了手臂上的齒痕，忍不住痛得咧嘴，這死丫頭是真的不留情啊，下嘴這麼重，真把他當豬肉去啃了。

「好評率……36%？」陳嘉寧眼睛瞪大，「你怎麼做到的？」《黑狼登之環》之前的好評率只有3%，能在七八天的時間里翻了十多倍，怎麼想都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你好歹也是個大學生了。還看這灰洋洋與喜太狼？幼稚不幼稚？」

「還沒我胸口高的小屁孩還想當我姐姐。」陸離嗤笑。

「別跟我說話！」

陸離m.hetubook.com.com端了兩份午餐回來，分量已經比不上之前了，后廚說了，倉庫的物資也不是無窮無盡的，為了長遠著想，工作人員的配餐已經減了一半，實在沒辦法了才去縮減五樓貴客的配餐。陸離倒也不在意，他和陳嘉寧胃口都不算大。

陳嘉寧被他問住了，呆了呆，好像真是這樣……只是……只是……

陳嘉寧氣極，直接抓過陸離的右手狠狠一咬，痛的陸離猛甩手：「你個屬狗的快鬆口！」

當陳嘉寧再醒來時，她已經不願意再與陸離多說哪怕一句話了。小老虎見到陸離像是見到了生死仇敵，垮著小臉。

陸離不止是開了退款通道，還在公告頁面發了一篇聲情並茂的道歉書。

他忍不住去打量陳嘉寧的側臉，用精緻形容再確切不過，臉蛋小小的，五官生的俊俏，但缺了一點大氣，是典型的江南小娘子。但性格討厭得很。

陳嘉寧還有一個隱藏屬性，那就是守財奴。她喜歡屯錢，像只倉鼠一樣。如果有人要動她的小金庫，這隻小老虎一定要去和那人拚命。陳嘉寧聽到陸離的話，唯一的一個念頭就是和*圖*書「他在騙我」，她奪過滑鼠，唰唰地點進遊戲頁面，簡單瀏覽過後忽然兩眼翻白，當場氣暈。

陳嘉寧暈暈乎乎間看到陸離那含著笑意的臉：「你、你是誰派來的？」

「什麼？！」

「我不餓。」陳嘉寧看動畫片看得入迷了。

「你真是沒救了。」

陳嘉寧咬緊牙關不鬆口，眼睛眯起，還在笑，含糊地說：「還敢說我矮不？咯咯……」

「就噁心死你。」

陳嘉寧最討厭別人說她矮——她也確實是個小矮子，個頭小肩膀瘦，一張小臉生得越精緻越發襯得嬌小。她氣鼓鼓地看向陸離：「不許說我矮！」

「你還只是個高中生，憑什麼說我幼稚。」陳嘉寧兇巴巴地瞪了他一眼，「如果仔細算年齡，你還要叫我姐姐。哼，叫我一聲姐姐聽聽。」

「喂，陸離。」她又開口，「那個第一個願望，還是算了吧。」等了這麼久，陸離遲遲沒有給她回復，陳嘉寧自然認為陸離放棄了，她也不想讓陸離再做無用功了，畢竟人家已經照顧了她那麼久，已經付出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