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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話了。

「……」陳嘉寧忽然扭捏起來，她左顧右盼一陣，忽然說，「你把燈關了。」

「一會兒是多久？」

她只覺自己的心臟跳得很快，像是要炸了一樣。剛才陸離沉默時，她腦海里閃過了一千萬個念頭，如果陸離拒絕了她，她簡直尷尬得想要跳樓。可是，陸離沒有拒絕，答應得很快，為什麼？陳嘉寧胡思亂想著，陸離其實喜歡她，對嗎？不然不會對她這麼好，就連之前的開盒也可以解釋為狂熱的愛慕……是這樣嗎？

「不行。得等一會兒。」

「陸離，你對我真好。」

「不生氣。」

「我才沒有燒昏頭！」陳嘉寧給自己辯解，「我從來沒談過戀愛，都要死了，我連男朋友是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想在死之前，體驗一下談戀愛是什麼感覺……畢竟，畢竟投胎成了老虎后，就沒機會體驗了……」

聽到這話，陳嘉寧的低泣聲逐漸停了。

心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面，是那天陸離接電話的和_圖_書畫面，電話里那個女孩子的聲音很好聽，溫溫柔柔、纏纏綿綿。心頭浮現一絲疑惑，只是陳嘉寧並未細想，這絲疑惑也在一股莫名的喜悅中悄悄褪去。

陸離只能關掉頂燈，房間瞬間陷入一片黑暗，陸離只能藉著微光看到陳嘉寧的輪廓。有什麼事是必須要關燈才能說的嗎？

還惦記你那破老虎呢？陸離心中無力。他發誓，他從來沒有對陳嘉寧生起過男女之情。他和陳嘉寧的關係更像是知己、損友，上一世就是如此，至少他是這麼想的。陳嘉寧太矮了，身材不夠性感，臉蛋長得也太嫩了，性格也不怎麼好……如果要讓他列舉出缺點，能列出一大堆。

陸離端著晚餐到陳嘉寧房間，這姑娘穿著大碼的睡衣窩在床上，小臉蛋顯得格外嬌俏，臉色比白天好了不少。陳嘉寧毫不客氣地搶過保溫飯盒，大口大口地吃著肉食，這幾天一直在喝粥，難得見了油水，不嘴饞才怪。

「哎呀，要htｔps://m.heｔｕｂｏｏｋ•cｏｍ•ｃｏｍ你關你就關嘛！」

房間內一片寂靜，只有一對男女的呼吸聲，其中女孩的呼吸稍顯急促。這樣的寂靜未免過於曖昧，其內里蘊含的意味遠勝過千言萬語，就連擅長裝傻的陸離也有些坐立不安了。他屁股在柔軟的椅子上扭來扭去，怎麼坐都不舒服。他去打量陳嘉寧，陳嘉寧似乎也在打量他。黑暗中一次目光交匯，便讓陳嘉寧的呼吸更加急促了。

手按在胸口，能感受到那顆小心髒的熱烈的律動，這是陳嘉寧從未有過的感受。她對著鏡子說：「是陸離喜歡我，不是我喜歡陸離……是陸離喜歡我，不是我喜歡陸離……」反覆說了好幾次，心跳才逐漸平穩下來。

她做了好幾個深呼吸，也沒想好怎麼面對陸離。

「等多久？」

「我自己吃！你出去！」她的聲音有些尖。

陳嘉寧伏在桌上，心事亂飄。

掛斷電話后不久，就收到陳嘉寧的微信：「我醒了。肚子餓https://ｗwｗ•ｈｅｔubooｋ.ｃｏｍ•ｃom了。」這姑娘還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啊，現在裝都不裝了，死宅本質暴露無遺。

陸離只覺腦袋被人拿木槌砸了一下，好半天才回過神，他錯愕之餘忍不住伸手去開床頭暖燈，光芒點亮，橘黃色的燈光下，陳嘉寧臉頰滾燙，像是火燒，她猛地推開陸離，一把按下開關，只聽見咔擦一聲，光線遁去，室內又陷入黑暗。

「你不生氣？」

「你燒昏頭了吧？」陸離也在喊。

「那個……晚、晚安……」陳嘉寧之前從來不會主動說晚安，她睡前只會嚷嚷大喊「要睡了你走吧！」「困了困了……」

「退燒藥還沒吃呢……」

「關燈幹嘛？」

「等一會。」

「就是你答應幫我實現三個願望啊。」陳嘉寧掰著手指頭數數，「第一個願望你只完成了一半，第二個願望還沒實現，現在輪到第三個願望了。」

「什麼事？」

「你、你先出去吧。我困了……」

陸離也沒開燈，摸著黑拉開大m.hetubook.com.com門。陳嘉寧藉著開門的那股光線，隱蔽又快速地看了一眼陸離，見陸離臉上沒有不豫之色，她終於鬆了口氣。

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便宜陸離了……她又自戀地想，她長得很漂亮的，雖然個子矮，但從小到大都是班級里最漂亮的那個。陸離一定在偷著樂吧，找到一個這麼漂亮的女孩子當女朋友，現在一定在給損友們發消息炫耀……

陸離腳步一停，露出個自己都不太明白的笑容：「晚安。」哐當，大門閉上，少年的身影消失視線中，陳嘉寧終於開燈了。她趿拉著拖鞋，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中那個霞飛雙頰的女子，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臉蛋：「陳嘉寧你瘋了？」

就在陸離沉默時，黑暗中傳出陳嘉寧的嗚咽聲：「你以為我稀罕你啊？我只是、只是可憐自己……如果不是要死了，我才不會找你當男朋友……」又哭了。

「那你說吧。」

可能這就是上一世欠你的吧。陸離問：「現在我能開燈了嗎？」

晚上七點，www.hetubook.com.com陸離給姐姐回了個電話報平安，電話那頭依稀傳來安百璃的聲音，聽起來她們倆相處得還不錯？姐姐問他晚飯吃的什麼，吃了幾碗飯，疫情怎麼樣，問了一大堆問題，陸離耐心地一一解答后，雅夢姐才勉強放心。

如果不是因為快死了，才不會這麼急著找男朋友……才不會找陸離……陸離年齡比她小，還和她吵過架，除了、除了會照顧人一點，除了溫柔一點，除了長得好看一點、除了……除了……陳嘉寧的耳朵又紅了。

「不、不許開燈！」陳嘉寧竭力去喊，如果不是藉著黑暗，她哪裡有膽子說出那句話？

「陸離，你還記得你答應我的事嗎？」

吃完飯後，陳嘉寧忽然盯著陸離，眼睛都不眨一下，模樣怪瘮人的。陸離被她盯得發毛，拍了拍胳膊：「你幹嘛？看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好了好了，別哭了，我答應你。」陸離說，「在你投胎或者痊癒前，我就厚著臉皮當陳大小姐的男朋友，怎麼樣？」

「陸離，當我男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