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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晚上吃太多了，噎著了。」說這句話時，腳趾緊緊倒扣著。

陳嘉寧不說話了，這句話打死她也不會再說第二遍了。她腦海里浮現一首歌：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

「那個女孩子是誰？」陳嘉寧問出這個問題后，心中的大石頭終於卸去一半。她把這個疑惑憋了一天，無數次試圖說服自己那個女孩只是陸離的親人。

這是正話還是反話？陸離又迷糊了。他是真的分不清陳嘉寧的本意，唯獨對她如此。

「回去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陳嘉寧眼眶有些紅，親都親了，你這是在說什麼話啊？陸離你真以為我的初吻不值錢嗎？

那個女孩？陸離一瞬間沒反應過來。

「她是我喜歡的人。」

你去哪兒了？很想問這樣的問題，可陳嘉寧強迫自己咬緊牙關，用最後的骨氣不去追問。

陳嘉寧很反感那些動輒十幾季的電視劇，那些電視劇所有的精粹往往在前幾季便盡數釋放，剩下的全是編劇絞盡腦汁想出的家長里短、倫理糾紛。她才不想看小團體https://www.hetubook.com.com內部誰出軌了誰，誰又睡了誰，她只想看主角團邦邦地錘怪獸。這些靠著資本續命的垃圾劇集往往會在日漸走低的收視率中被停播，編劇只來得及給曾經輝煌的傳奇主角們一個草率得不能再草率的結局。

不願去想象他現在的活動，但光是這樣的念頭都會引發細微的胃痛，腦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現那一對男女的手牽手的畫面。最後是護士端來了營養餐，伙食很精緻，但陳嘉寧吃得不多，胃口並不是很好。點滴換了一瓶又一瓶，等到天黑，陸離才終於回到了這間病房。

她想起在網上衝浪時看到的渣男語錄「哎呀我只把她當妹妹，你別想太多。你怎麼事兒這麼多呢？有點起碼的信任好不好？」陸離會不會拿出一樣的話來誆騙她？陳嘉寧決定，如果陸離也這樣糊弄她，她寧願單身一輩子也不要再求陸離半點溫柔。

「才不會有下一個……陸離只有一個……」她哭著說。

陸離鬆了一口氣：「我還擔心m.hetubook.com.com你太投入其中了。」

「沒聽清，你說什麼？」

「回酒店？」她的行李還留在酒店呢，今早換下的衣服還扔在床單上。

他揉了揉小老虎的腦袋：「好了，別生氣了，如果我做了讓你不開心的事，你可以告訴我嗎？我有點笨，有時候惹你不高興了，你大人大量原諒我一下好不好？」

可見到小老虎那昂首挺胸好像誰都欠了他八百萬的樣子，陸離還是讓自己別多想，自作多情不是個好習慣。小學時他懵懂地喜歡一個女孩，起因只是因為吃了她一口辣條，便以為對方對他特別照顧，初中時才知道人家只是樂於分享罷了。

這個回答讓陳嘉寧的心臟像被人用力攥住一般，不但被攥住，那人還在用力擰轉，好似要把心血給榨乾凈。很難受很難受，曾經那個體貼入微的陸離一瞬間遠離了她，就如同她從未曾擁有過一樣。朋友？是白天那個女孩子嗎？

回去？這裏距離酒店有半個多小時車程，沿途還要經過兩個封鎖區。

陸離看著抿著嘴死死瞪著他hetubook.com.com的小老虎，不知道哪裡又惹了她，這確定不是甲型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為什麼還不開心？從晚上一進房間他就發現了，陳嘉寧對他的態度很不善。是不是醫生開錯葯了，打點滴打到內分泌失調了？

「放心，我一向很拎得清的。」她死要面子般嘴硬，「我還擔心你年齡比我小，到時候因為我受了情傷可不好了。現在見你……見你這麼淡定，我也……也……也……釋然了。」話到最後，竟有些抽噎。陸離連忙上前查看，卻被陳嘉寧推開。

陸離高興地一連給她削了三個蘋果，還讓她多吃點蘋果，對身體好。直到最後，陸離也沒有再提男女朋友的事，好像二人之間的這段關係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嗯。」

陳嘉寧換上了一身病服，護士說她還需要留院觀察三天，三天後沒問題就可以出院了，而且也要注意戴口罩，勤洗手，少去人流密集處，不要剛治好了流感又得了甲型。陳嘉寧等了好幾個小時，等到肚子都咕咕叫了，也沒等到陸離回來。往常這個和圖書時候陸離都會敲開門，樂呵樂呵地問她餓了沒，可今天他遲到了。

陸離好像根本沒在意一樣，自顧自地問她醫生怎麼說，好像白天忙到沒時間關注她一樣。明明只要花點心思問一下護士，就能知道她得的只是流感而不是甲型，可他沒有。陳嘉寧冷漠地告訴他是流感而不是甲型，陸離便露出了喜出望外的表情，這讓小姑娘心中終於有了些許慰藉，好歹陸離是真心盼著她好。

她的眼眶紅了：「……不許走……」聲音太小了，陸離沒聽清。

還挺像她和陸離的。

陳嘉寧嘴唇微微抽動，什麼話語都被堵死了。

這個回答過於直白，聽慣了網路上各種拉扯的戀愛故事後，陸離這個回答就像斬斷一切拉扯的大刀鐵槍。

「你見過靜……你見過我朋友了？」

陸離這才後知後覺地皺眉，陳嘉寧不會是吃醋了吧？她不會在那個只是權宜之計的男女關係中投入太多了吧？上一世陳嘉寧好像也有過類似的反應，應該不是吃醋吧？畢竟陳嘉寧說過很多次，他不是她的菜，一點戀愛感覺也沒有。前世說和*圖*書過，這一世也說過。

「我才不吃醋。陸離，你不會是把我們男女朋友當真了吧？」陳嘉寧終於還是開口了，「那只是因為我擔心自己要死了才不得已請求你的，雖然很謝謝你的體貼，可我其實一點也不喜歡你，完全、徹底、全須全尾、百分百地不喜歡你。我生氣只是因為你下午沒有來陪我，我下午被護士一共扎了四針，你都不在場！」

「你要去哪兒？」陳嘉寧終於憋不住，問出了今晚第一個問題。

這就是最草率的結局，這就是被腰斬的垃圾電視劇。陳嘉寧心想。

陳嘉寧愣在原地。

「酒店太遠了，我去我朋友家住幾天。」

「你……吃醋了嗎？」陸離在感情上是個很直接的人，倘若能讓親密關係之間少一點誤會，他寧願多問十句廢話。

陸離最終選擇相信陳嘉寧所說，轉身離開了。等到陸離走後，陳嘉寧才悲傷地躺在病床上，眼淚不爭氣地往外流。一直在門外偷聽的護士小姐姐為了安慰她，放了那首「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

男孩走向男人的第一步，就是學會不要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