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你和溫琥珀本來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你……我也不會阻止你和她……」

陸離見安百璃關上房門，正要拿出自家的鑰匙開門，忽然想起了什麼，目光偏移向右側姐姐家的大門。雅夢姐不是說今天要回來嗎？她已經到家了吧？陸離腦海中浮現了那一夜的白玉胴體與溫熱蜜語，心臟又砰砰躍動起來。

「打得就是你。」打了一下還不解恨，陸離又來了一下，「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消失了我能開心嗎？靜怡會開心嗎？」

陸離心中觸動，抱了抱安百璃：「放心吧，你一定會平安無恙的，我保證。」

好不容易止住啼哭的安百璃又哭出聲來：「別打我嘛……屁股疼……」

安百璃抽泣著問：「你……你為什麼知道了啊……」

陸離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給她揉了揉側臀：「下次還有這種念頭不？」

「好了，現在說說你的代價是什麼。咱一起想辦法解決。」陸離長出一口氣。他最怕就是這姑娘腦袋犯抽，搞什麼默默犧牲的戲碼。

安百璃太脆弱了，她就像精hｅtubｏｏｋ•cｏm.ｃｏｍ緻的瓷娃娃，一碰就碎。

「哦……你別凶我嘛……」安百璃不情不願地轉過身。

安百璃嗯嗯地點頭，反手擁住陸離：「我其實一點也不想離開你……一點也不想……」

「元旦假期過了后我帶你去醫院查一查。」陸離仔細想了想，這種涉及超自然現象的癥狀，現代科技不一定能解決，還得對症下藥才行，「百璃，你還有你媽媽的物件嗎？或者一些資料、信息都行？比如你媽媽以前是哪裡人，在哪工作生活過？」

「幹嘛……」委委屈屈地問。

「元旦快樂。」

安百璃又嗚哇一聲哭了起來，這次的哭泣不再是壓抑到極點的悲鳴，更像是情感的宣洩：「對不起……我、我不想讓你擔心……」

陸離下手頗重，安百璃嚶嚶一聲捂住屁股：「你別打屁屁，又不是小孩子了……」

「平時只是清咳，只咳過一次血。」安百璃不敢看陸離的表情。

陸離從兜里取出一包紙巾，為懷裡的百璃擦了眼淚和鼻涕，哭不好和*圖*書，哭只會讓愛她的人心痛。

陸離咬牙又給了她嬌嫩的屁股一巴掌：「你比靜怡還傻。人家靜怡比你懂事多了。」獃頭鵝只是對感情懵懂，但也是個曉事分輕重的，哪怕向陸離坦白心意，也還是反覆強調學業為重。如果換作安百璃，指不定胡作非為到什麼程度去了。

安百璃搖搖頭：「我一點也不想知道他是誰，我有你就夠了。」

「我又不是傻子。」尤其是他自己還頂著一個代價的情況下。陸離其實一直在擔憂此事，但他從未向任何人提起。

活著。這兩個字是世界上最頑強的字。無論發生什麼，都要活下去，為了愛她的人，為了所愛的人。

安百璃若有所思：「有一些媽媽的舊衣物，但都被法院查封了……爸爸……安顧來以前喝醉時提到過外公外婆……不過他只在喝醉時提過一次，那還是好多年前了。離，你是覺得我媽媽曾經使用過那個吊墜嗎？」

安百璃茫然地抬頭，淚珠連連：「為什麼……你不喜歡我嗎？」

「咳嗽？什麼程度？咳痰還ｈｔｔps://ｗwｗ.ｈeｔuｂook•ｃｏm•ｃoｍ是血？」

「轉過去。」他說。

他敲了敲姐姐家的房門，敲了七下，聽見雅夢姐的聲音傳出來：「誰啊？」

陸離心想，還好這是安百璃不是陳嘉寧，如果是小老虎，她鐵定要昂著腦袋，惡狠狠地嚷嚷「我才沒錯我才沒錯」。對了，還忘記給她回消息了，是不是不太禮貌？

安百璃回應陸離的吻，等到唇分時才嚶嚀著回答：「我……我覺得我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所以我想……我希望你這輩子能開開心心、毫無缺憾……」

陸離眉頭緊鎖，咳血其實是很嚴重的癥狀，安百璃的狀況比他想象要嚴重許多。

「轉過去。」

他捧住安百璃的臉蛋，吻住她的額頭：「不要犯傻，百璃。我們重生一次不是為了成全誰的。如果讓我再選擇一次的話，我不會想和你一起重生的。」

「我給你生不了小孩，可以靜怡可以……所以我希望你不要丟下她……」

安百璃本來想說靜怡會開心的，因為她能獨佔你了，可轉念一想班長不是那樣的女人，說和_圖_書不定到時候楚靜怡真會哭得一塌糊塗，心中一軟，便低下頭：「……對不起……我錯了……」

陸離想起了晚上八點半翡翠台播放的家庭倫理劇，女主身患重疾，但就是不告訴男主，她們總會以高尚的自我犧牲精神給自己洗腦，美其名曰為了他好。此類人或許和跳樓者是同一類人，他們總是選擇一條成全自我的道路，冷漠又自私地拋棄一切，用生命與衝動給自己塑上一層金身，好像有多麼清醒、多麼崇高。只是在他們死後，前任依然在和新歡夜夜笙歌，小人依然在門前吃著人血饅頭，仇人更是拍手稱快，只有愛她的老母親連眼睛都要哭瞎了。

安百璃喜歡哭，喜歡躲起來，還會一個人發獃。陸離曾經見過安百璃獨自一人時的模樣，眼神謹慎又怯懦，不停地打量來回的行人，好像身處叢林的幼獸，腰板都挺不直，他及時喊了她的名字，百璃便忽然明媚起來，急不可耐地奔向他，又像是放學時從幼兒園裡竄出來的小朋友。

陸離聽到這話，忍不住打了一下姑娘的屁股：「百璃你真是和圖書欠打了。」

二人卿卿我我一陣，眼看時間不早了，陸離又叮囑她注意身體，這才坐上最後一趟公車。到家門前，安百璃眼神中還有萬般不舍，她依依不捨地打開房門：「元旦快樂，離……」

「只有我……」她的眼神黯淡，「我只是一個小偷，一個本就不該存在的小偷。消失了就消失了，反正這也是我的報應。」

「很有可能。」陸離也拿不準，「總之這事必須得仔細地查一查。還有百璃，你的生父……」

「你去醫院查過了嗎？」

「我、我其實也不太清楚。就是老是犯困，還會有輕微的咳嗽……」安百璃猶猶豫豫地。

「不會了……」安百璃可憐巴巴地說。

陸離咽了咽口水，看來，今夜才剛剛開始。

「你曾經在夢裡喊過無數遍鄒雅夢……我覺得她是你很重要的人……如果可以……你也應該照顧好她……」

「因為我不想讓你再背負重生的代價。」他的嘴唇往下，「你應該像楚靜怡、雅夢姐一樣，自由自在地活著，承擔代價的有一個人就足夠了。」

「沒有……一個人不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