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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

「你平時經常照顧這些流浪貓嗎？」

「這是什麼貓？」她開始沒話找話，「一起走一段吧，這次總不會拒絕吧？」

「靜怡你為什麼要幫她下台？」

安百璃哼哼唧唧地問：「鄒雅夢什麼時候回來？」

「下次吧……我還得把遊戲數據統計一下，對了，我會儘快把立繪的報酬給你結一下的。用神州的貨幣可以嗎？」陸離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孤獨地走回活動教室，並不急著收拾書包，而是坐在畫布前，看著粗糙畫布上斑斕的色彩。過去這個時候，陸離會在放學前來一趟活動教室，和她聊一些繪畫相關的問題，有時候二人會進行天馬行空的幻想，對人類的未來與過去指點江山、激揚文字。這是她每天最開心的時候。

川海一中的學生們幾乎都走光了。

陸離撐著傘，抱著小奶貓：「靜怡的鑰匙忘在教室了，我回來幫她取。」

「陸離……」溫琥珀下意識地笑了，「你……你沒回家？」

「……不，並不經常，只是偶爾。hetubook.com.com」提到流浪貓，陸離想到一些並不美好的往事，「而且不止是流浪貓，流浪狗也照顧過。最開始我會收留它們，可後來我發現我根本照顧不好它們。」

傳到橋頭自然直嘛，陸離乾笑兩聲，不知怎麼作答。

雨聲滴滴答答，雨水淅淅瀝瀝。溫琥珀忽然看見雨中的世界里一方燈火破開雨幕出現在他們的視野里：「前面是超市，我去給它買一點羊奶粉。」說完，不等陸離回應，金髮少女便向超市小跑而去，渾然不覺自己的皮鞋被雨水浸濕。

「不知道，過年吧。」雅夢姐每周日都會和他聊天，多是談論一些訓練日常，二隊管理比較嚴格，每周只有一天能玩手機。她也不確定今年還有沒有長假。

「好啦，別怪靜怡了，是我答應的，和靜怡沒關係。」陸離捏住了安百璃的耳垂，將張牙舞爪的安百璃拉到身邊，「別向靜怡撒氣嘛，你要怪就怪我吧。」

說不喜歡的是你，現在試圖拉近關係的也是你https://m.hetubook.com.com，平時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是你，現在強行擠出一張笑臉的也是你。

川海的雨充滿哀愁的詩意，有些黏稠，有些孤獨。和她再配對不過。

六點半。川海開始下雨。淅淅瀝瀝，天空陰暗，世界毫無希望。溫琥珀撐著傘，並未叫專車，而是破天荒地用那雙從不沾染泥水的圓頭皮鞋踩在潮濕的瀝青路面上。

楚靜怡委委屈屈地說：「對不起嘛，我看溫琥珀同學很可憐啊。她一直在叫陸離，可陸離沒理她，所有人都看著的，我從來沒見過那麼難堪的溫琥珀同學。」

溫琥珀獃獃地看著三人的背影，只覺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麼很寶貴的東西。她忽然想起了過去坐在活動教室角落，默默看著三人打鬧的平凡日子，那樣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心裏湧現一股煩躁，卻不知這煩躁來源何處。

放學時，陸離、安百璃、楚靜怡在操場上散步。安百璃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靜怡，溫琥珀明明是要和我們搶男人，你怎麼還讓她把和-圖-書陸離拉下水？」

「那……那我們走了哦，拜拜，琥珀同學……」見陸離和安百璃轉身就走，最善良的楚靜怡禮貌地向溫琥珀告了聲，這才小跑著追上二人，「等等我嘛，今天我可以去你們家玩嘛？」

「喵……」巴掌大的小奶貓，花色比較雜，是川海常見的流浪貓。

溫琥珀，你還和過去一樣冷靜理智嗎？你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麼嗎？

她一直以為世界太無趣，人生已在她眼中再無秘密，此刻她才意識到，她甚至從來沒有弄懂過自己，遑論他人。

「它現在又冷又餓，得給它找點羊奶喝。」陸離心思全放在小奶貓身上。

想法？說沒有是騙人的，但陸離答應下來的原因更多是來自於楚靜怡。

他一左一右抓住兩個女孩的暖乎乎的小手，一邊晃蕩著，一邊說：「有你們和姐姐，我已經很滿足了。」

那人憐愛地摸了摸貓貓頭，將小奶貓捂在懷裡，起身正好和溫琥珀打了個對照。

「川海也有流浪貓嗎？那貓媽媽呢？」

她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左手，想起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遊樂園那天，她究竟是出於什麼心理去握住陸離的手呢？

安百璃齜牙咧嘴：「你也是的，溫琥珀只不過是喊了兩句，你就心軟了？你是不是對溫琥珀還有什麼想法？」

「也許被保安打死了，也許被趕走了，也許是走丟了。」陸離說，「流浪貓的命運無外乎如此。」似乎是聽懂了陸離的話，懷裡的小奶貓發出虛弱的喵聲。

安百璃小聲說：「到時候看你怎麼和靜怡解釋鄒雅夢的事。」

在臨出門時，她聽到花壇中傳來一些微弱的貓叫。前方一個撐著雨傘的身影比她更快反應過來，那人直接穿過雨幕，蹲在花壇前，小心翼翼地從花壇底下抱出一隻小奶貓。

陸離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這隻是普通的小野貓。無家可歸的小可憐而已。」

平時只有陸離去活動教室找溫琥珀，她從來沒有主動去找過別人。除了今天。

溫琥珀有些失落，她還以為陸離是來找她的。

「然後我只能將它們送走。有時候，甚至只能無視。」陸離想起自己人生中第一隻狗。

和-圖-書「那……好吧，報酬其實不需要……對了，我們今天去活動教室組織社團活動嗎？」這是溫琥珀第一次說「我們」，她試圖讓自己融入三人的小團體。

你到底在幹什麼……陸離微微搖頭，他不知道溫琥珀到底哪來的執念？為什麼就非得找他陸離不可？她難道不知道這樣對一個曾經喜愛過他的男子來說過於自私、殘忍嗎？是出於高高在上的愧疚嗎？是為了施捨她溫琥珀的憐憫嗎？

溫琥珀笑得很假：「一起為運動會做準備嗎？要不要練習一下兩人三足和乒乓球？我聽說陸離你很擅長乒乓球？」

可是時鐘走到了六點，天色昏黃一片，陸離也遲遲沒有出現。他在和其他女孩一起，或許會說曾經和她提到過的話題，或許會把曾經對她說過的那些俏皮話講給別的女孩聽，又或許……

就在三人慢悠悠地散步、聊天時，一個曾經讓陸離魂牽夢縈，如今卻唯恐避之不及的身影出現在前方。她總是像個幽靈一樣嗎？突然地出現，又無聲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