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夕陽的酸度
第二十三章 新年禮炮
相較之下,安百璃就顯得平凡且幼稚了,她舉著一根煙花棒,嘴裏發出擬聲的烏烏聲——她是在單純地享受放煙花的快樂。
新春的第一發禮炮劃破長空,宣告了世間萬物洗凈舊塵,迎來新生,也將過去一年的陰霾與不愉一掃而空。陸離不知道是誰大早上在放禮炮,但他心底還是對那個膽大妄為的傢伙道了聲感謝。
時辰尚早,陸離不打算吵醒她們,讓她們多睡一會吧。他想去看看雅夢姐起床沒,於是便躡手躡腳地進入雅夢姐家中,正好看到雅夢姐坐在書桌前在束馬尾,她穿著一身寬鬆的運動服,看起來是打算去晨跑了。
陸離笑了兩聲:「我也沒多少樂趣,就這點小愛好。」
「我……哪知道。」不說還好,一說陸離也納悶起來。琥珀自決定放棄在安柏家享受的一切和他「私奔」后,就甚少會和運動會那陣一樣表露自己的心意了,她重新當回了她那高傲的小貓——只是這次是家養的小貓罷了。
陸離看著面前這個面色潮|紅,上衣因他大手肆虐而衣衫不整的女子:「那雅夢姐你打算怎和圖書麼請罪呢?」
「哦。」爸爸回不來很正常,聽說他又陞官了,現在是整個國家最接近核心的那幾人之一,對他來說,或許從來沒有真正意義的假期吧?
「媽媽呢?」楚靜怡茫然地問。
「換一種鍛煉方式也行啊?」陸離拉著她往床上退,那個能夠捏彎鋼管的女人柔弱得像是蒲葦,被陸離推倒在床上。
雅夢姐最是誇張,她能左右手各拎著一架陸離雙手才能拿穩的煙花加特林,在路人震驚的目光中,雅夢姐腳踩橫杆,兩挺「加特林」對準高空,在燦爛的煙火中放聲大笑,宛若從戰場降臨的女武神。陸離想,如果現在是冷兵器時代,以雅夢姐那不講道理的蠻力,說不定真能被稱為女武神。前天和姐姐去買年貨時,他們撞到了不長眼的蟊賊在年末沖業績,雅夢姐上前喝止,那小蟊賊情急之下隨手抄了一根金屬管砸向雅夢姐。
「今天過年誒,你也要跑步嗎?」
她撇過頭,一直問陸離:「點著了嗎……點著了嗎?」其實無須陸離提示,她便能自顧自地一撒手將打火機和_圖_書丟掉,捂著腦袋往回跑,等了好半晌沒有動靜,才懵懵懂懂的意識到根本沒點燃火線。
雅夢姐是懂誘惑的。陸離暗暗豎起了大拇指。
「任重而道遠。她不會同意。」陸離說。
「小姐,楚先生來過電話了,他說今年太忙了,沒時間回來過年。」
「這樣請……」
陸離只記得電光石火間,雅夢姐就單手將那金屬管接下,一腳——毫不誇張,真的只是一腳——踹飛了那蟊賊,然後才溫柔地看向陸離:「我是不是太粗魯了?」事後陸離檢查那金屬管,才發現雅夢姐捏過的地方有明細的形變。
雅夢姐內疚地說:「那還是別問了,要是又把她嚇跑了,我就真是罪人了……」
空曠的小院里,只有寂寥的金屬摩擦音。
每天晚上和琥珀、百璃擠在一起,香香軟軟的少女體香宛若最有效的春|葯,總是讓他在夢中邂逅一位又一位星宿上的女神。陸離起床這陣,恰逢少年人的晨醒,血氣最是旺盛。
雅夢姐也沒阻止他,任憑心愛
和*圖*書的弟弟揉捏:「跟我一起去晨跑嗎?」陸離悄悄地來到雅夢姐身後,想捂住她的眼睛給她來個驚喜,或者說,幼稚的把戲。可他剛伸出手,雅夢姐恰好扎完馬尾,利落地起身,陸離的兩雙大手便一抓握在那兩團罪惡上。
「我情願去跟著約瑟夫·祖布科維克從頭開始學水彩。」這個小洋妞傲嬌地說。
「夫人……她說過,在楚先生沒有道歉前,她絕不會再回來的。」王姨艱難地說。
順帶一提,為了滿足一床睡三人的偉大成就,陸離在床邊架了一條摺疊床作擴容,鋪上兩層軟墊,睡起來和大床毫無區別。
是嗎……楚靜怡輕輕踢了踢草地,千秋便咔吱咔吱地晃蕩起來。今年是一個人過年啊……第一次誒……
「對了,她到底是什麼想法?」雅夢姐按住了蹭來蹭去的小陸離,「百璃是個跟屁蟲,老爹是個混賬還去坐牢了,她唯你馬首是瞻我能理解。可琥珀呢?她好像是外國一個什麼安什麼家族的千金大小姐吧?聽說還是住城堡的那種……她怎麼願意被你禍害的?」
「下次……我問問https://www•hetubook•com•com她?」
陸離昨晚和百璃、琥珀,雅夢姐在津江大橋上放煙花,他拿的是那種加特林樣式的煙花筒,把安百璃樂得又蹦又跳的,活像只小猴子一樣叫叫嚷嚷。溫琥珀則有些「謹慎」,說謹慎是過分體恤了,其實琥珀點煙花筒時打火機距離火線還有十厘米遠便不敢靠近了,好似那不是火線,而是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
遠方不知是誰在大白天放了發禮炮,響得全城都聽見了。楚靜怡獃獃地看著遠方的天空,不發一言。
漫延的思緒收回,陸離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生活已如此美滿,何必非增添苦悶?苦中作樂不應該才是男子的擔當嗎?陸離回頭看了一眼床上,金髮的琥珀和黑髮的百璃還窩在被子里。琥珀的睡姿很端正,就是頭髮太長,陸離夜裡老容易壓到她的秀髮;百璃的睡姿就難登大雅了,她從豎著睡變成橫著睡,又從橫著睡變成倒著睡,陸離夜裡沒少被她踢醒。
所謂的年味,是漫天煙花和煙火留下的彌鼻煙霧,是人聲嘈雜,是提著紅色禮品袋的人影交錯。
他將錯就錯,手指收縮,嗯
https://m.hetubook.com•com,雅夢姐穿的內衣一般都戴鋼圈,手感並不好。如果雅夢姐穿的是和百璃靜怡一樣的柔軟小背心就好了,手感會更上一層樓的。
「嘶……」
「鍛煉身體必須持之以恆,這是一種習慣。」姐姐認真地說,「當初誰說的要和我一起晨跑的,才堅持了多久就食言了?」
她眼中流著水:「這過年早上……梨子你就圖這個嘛?」
川海,楚家宅院里。楚靜怡獨自一人坐在鞦韆上,眼神空洞地望著某個方向。在她身後,負責家政的王姨陪伴著她。自從楚家三人搬到川海以來,王姨便在此做著家政工作了,她也算半個看著楚靜怡長大的長輩了。
雅夢姐咬了咬他的耳朵:「下次要不要拉上溫琥珀一起?我,溫琥珀,和百璃……」細語如煙絲,繚繞在陸離心頭。他不由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溫琥珀不情不願地被雅夢姐和安百璃架開大腿,空門大露,臉上一臉嫌棄。
陸離當時是出於對代價的擔憂而開始鍛煉身體,可後來他明白了他的代價不可能是和百璃一樣的身體上的癥狀,更像是某種不可知的因果,於是便逐漸被床給封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