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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骨子裡還隱藏著少年血性的人，在這個難得團圓的夜晚開始釋放。

「我這才剛醒，你們倆就給我上演這種戲碼，是嫌棄我平時吃的狗糧還不夠多嗎？」林森搓了搓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一點。

「『雙截龍』，對打，我今天要把你按在地上狠狠地虐待。」林森大言不慚。

而林佳一就在那半明半暗的光影里，一直注視著李昀。

或者說，是林森收留了他的回憶。

林森和李昀走在後面，兩人悄悄咬耳朵：「你可別忘了剛才你說的話。」

這個時候，對作為哥哥的林森來說，無疑是自私的。除了林佳一，他什麼都不想考慮，哪怕今天這番話也許會傷了他與李昀多年的兄弟情分。

人的感情總是有很長的蟄伏期，在下一段感情開始之前也有很長的一段過渡期，李昀當年對趙婷的死心塌地，每一次的深夜買醉，林森都在場。他相信李昀不是一個對感情隨便的人，但是他不希望心裏裝著別人的人，還情不自禁地去接近自己的妹妹。和-圖-書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啊？」林森蹺著二郎腿，擺出審問的架勢。明明說要在家工作的人，在他眼睛一閉一睜的過程中，就出現在自己的家裡，這種感覺怎麼咂摸都有種被背叛的味道。

「媽，你老看著我朋友幹啥？」林森小動作不斷，在桌子下面捅了一下李昀的腰，後者沒防備，不小心咳了出來。

煙花節目歷年來在林家都是省略的項目，主要是林家父母不想折騰，而且市區嚴禁燃放煙花爆竹，所以吃餃子就是年三十最後一個項目。

林佳一害羞地低頭先跑了。

林佳一敲門，然後悄悄把頭探進去。兩個大男人，一個坐在床上，一個站著，四目相對。林森眼中流露出驚訝之色，她腦補了最近看的小說，又想起初次在機場的誤會，不禁打了個寒噤。

林森咬牙，這人真夠狠。

「你怎麼知道我沒想好？」良久，李昀說，「你怎麼知道我對她不是來真的。」

年長的人熬不了夜，二姨家的大孩子又是萬年不變的乖孩子，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與他們為伍，只剩他們三個夜貓子，躲在林森的房間熬通宵。

「你不是不來嗎？」林森斜眼看了一下他，「怎麼著，換個人請你，你就答應了？」

李昀默不作聲，喉結滾動了兩下。

兩人齊刷刷看向她，她被衝擊過來的目光嚇得差點後退一步。

「說吧，你怎麼在這兒？」林森瞅著兩人還抓在一起的手。

李昀扯著嘴角。

「嗯。」李昀收起自己嬉皮笑臉的模樣。

這還真是一個特別的新年。

飯桌上，李昀自然成了眾矢之的，他倒是沒在意那些帶有懷疑和探究的目光，一臉輕鬆地吃著碗里的餃子。

房間突然寂靜了下來，白色的光線大片地灑在牆壁上，有一瞬間，靈魂像是被重新洗滌一般，乾乾淨淨重新再出現。

「沒錯，我喜歡她。」李昀說，「而且準備來真的。」

「要不要來一盤？」林森拿著遊戲手柄發出挑戰。

可是後來，李昀離開學校去部隊報到時，留給了林森。

「屁和-圖-書。」林森不上套，「你倆到底怎麼回事啊？」

「你幼不幼稚啊。」林佳一為了躲避，直接逃出了房間。她想，自己反正也解釋不清楚了，不如還是躲起來吧。

「我不相信你沒看出來。」林森語氣突然嚴肅起來，「李昀，我知道你不是那種會玩弄感情的人。當年你喜歡趙婷我都看在眼裡，別人以為你是一時興起，但是我知道你用了全部的真情。」他頓了一下接著說，「佳一是個單純的姑娘，我是她哥，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感情方面的傷害。如果你還沒想好，希望你還是和她保持點兒距離吧。」

李昀看著林佳一笑了笑。

「那丫頭找你去了？」林森抬著眼睛問。

「你是說……」林森啞然。

「你看，他都消化不良了。」林森一臉得意地說。

「你看出來了吧？」林森意有所指。

林佳一用溫柔的眼光去看李昀：「一起吧，不用尷尬。」

李昀走近林森，然後嘆了口氣說：「木頭，你知道我說出口的話，絕對沒有反悔的可能。」

「我說，咱們能m.hetubook.com.com吃飯了嗎？」

李昀完全不在乎，瞅著他笑了笑，避開犀利言語，打著太極：「怕你太想我，所以特地來給你解解相思之情。」

「『魂斗羅』還是『雙截龍』？」李昀挑眉問。

林佳一把所有的小動作全部收在眼底，咬著餃子的唇瓣，不自覺地翹了起來。

這是當初李昀一直伴其左右的東西，可以說這是他童年唯一的念想，這可是他考上重點初中，李章送他的獎勵，還是少年的他高興了好久。

這算過去了？林森那小脾氣本來就直，他不過就是想要一個確定的答案而已。

「不是說了來見你，解你的相思之情。」李昀玩世不恭地一笑。

林佳一感受到目光，立刻鬆開了手，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餃子好了。」她說。

「哥。」林佳一被這架勢逼急了，「你別問了不行嗎？」

「我就問。」林森橫了她一眼，突然傲嬌起來。

「能不能正經說話了。」林森最討厭的事情就是在他一本正經的時候，對方滿嘴跑火車，偏偏對方是李昀，他治不服李昀。

林森和圖書在驚顫的餘味中，久久不能回神。

至於李昀，他是個聰明人，她相信自己最開始的說辭一定沒瞞過他，他會跟著她走，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讓她心頭一動。

林父坐在主桌，像泰山一般，說話都是字正腔圓地強調：「大家趕緊吃吧，來者是客，孩子別客氣，既然是林森的朋友，那就跟我們的孩子一樣。」

林森插嘴道：「他都不知道尷尬兩個字怎麼寫。」

聲聲爆竹已經響天徹地地開始叫囂，淹沒了世間萬物所有微小的聲音。

先主動說話的是林森：「走吧，吃餃子去，正好我睡醒了之後就餓了。」他摸摸自己癟下去的肚子。

李昀笑道：「你忘了我都不會忘。」他戲謔一般拍了拍林森的肚子，然後說，「把你的心揣肚子里，好好吃餃子吧。」

李昀以笑臉回應，然後在桌子底下伸出罪惡的手，狠狠掐了一下林森大腿最嫩的肉。

林森被無情地噎了一下。

夜色已經深如墨。

李昀目光深沉，一時間竟有些感慨：「你還留著呢？」

「你送的，當然留著。」林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