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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的招牌依舊掛在那兒，經年洗禮也不會變。

人不斷在思考一個想不通的問題，我們極力想要追求的東西，到底是否真的存在呢？

醫院長長的走廊里有些陰涼，林森靠著牆壁，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半的成功概率，其實也就是二選一的命運。

季教授：「因為你很優秀，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優秀。」

可是季教授怎麼可能給他這個機會。

生活的重心除了愛情和家庭，那就是工作。

外科室的兩大領軍人在你一言我一句地為此爭辯，其他醫生只能默默地聽著，林森看著兩人都氣得開始紅了的脖子，默默搖了搖頭。

季教授反對：「這個病人有過在長時間手術中心臟因為支撐不住而造成術中心臟衰竭的過往案例，如果現在這個時候貿然做手術，成功的概率只有五成。」

林森搖頭說不知。

旁觀者再清，也不是做決定的人。

林森說的話基本已經定了結局，只要主任和院長報備一下手術人員的名htｔｐs://ｍ•heｔｕbｏoｋ•cｏm•coｍ單，自認就沒有任何的問題。

其實季教授說得沒錯，主任最近在外科室的勢頭不是很穩，需要藉助一台手術來贏得更多的支持。畢竟他在醫院混了這麼多年，無論是實際操刀還是醫學理論，都是在榕城醫院里有口碑的存在。

自從上次林森同時拒絕了兩位老師的邀請之後，他在外科室的日子其實並不好過，好幾台本來是他負責的手術都被兩邊安插的人臨時取代。

所有人的目光全向他投過去。

「老師，您冷靜點兒。」林森勸道，「小心身體。」

經驗老到的主刀，手法嫻熟的助手，在這場手術里缺一不可。

季教授哼道：「主任，我看是您是另有所圖吧。」

「您應該知道是為什麼的。」他只是想救一個本應該可以活下來的人而已。

「主任。」就在兩人爭執不下的時候，林森突然喊了一聲。

主任：「你……」

主任說：「這次手術，我m.heｔubｏok•coｍ•ｃoｍ準備讓林森當我的副手，他目前是外科室縫合技術最快的醫生，而且一旦手術中途出現出血等意外情況，林森也會協助我，手術的成功概率也就會更大一些。」

「你這是存心要和我作對是嗎？」季教授握著茶杯的手在顫抖，他咬牙切齒地說，「你可別忘了你是誰教出來的學生，現在這是要胳膊肘向外拐了是嗎？」

「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老師您好好休息。」林森彎下腰身，向季教授鞠躬，低下頭的那一瞬間他在想，也許這是最後一次作為學生向這個帶他入門，悉心教導的老師表達敬意。

他轉身離開辦公室。

其實這些事他也不是特別在乎，不管是誰來管，最終的目的都是治好病人。

而自始至終，其實世界從來沒有改變，改變的是人心。

「您不用為難。」林森說，「其實是我自己不適合這裏。」

「主任，我會做好術前準備，您請放心。」林森無視那些目光，甚至無視了季教授鎖在他身和_圖_書上略帶怒意的眼神，從容不迫地說道。

關於趙婷的事情，林佳一全部告訴了趙糖，至於之後趙糖會做什麼樣的決定，全憑她自己。

他在乎的是，為什麼病人成了他們科室里爭權奪政的手段？為什麼披上這身白大褂的人卻不能只是單純擁有一顆救人的心？

也許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林森心裏突然覺得有些悲涼，他看著季教授，一想到他曾經尊敬的老師如今用這番嘲諷的語氣來否定他，他就難受。

主任不服：「林森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季教授平復一下氣息，閉著眼說道：「林森，老師需要你一個合理的解釋。你不是明明不參与這樣的事情，為何突然倒戈相向對付我？」

林森最近有一台非常重要的手術需要跟進，據說這個病人曾有過一次心臟衰竭的情況，為此外科室特地開了一次緊急會議討論這個病人的治療方案。

突然被點名，林森一下子變得萬眾矚目。

還是事實本來就是這樣，只是他自己認不清。和-圖-書

是他錯了嗎？

兩人明裡暗裡較勁了這麼久，終究是沒有分出個勝負。

他說：冬菇想你了，晚安。

季教授的辦公室。

「我沒有要對付您的意思。」林森說。

辦公室里良久的沉寂，有幾縷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鑽進來，帶著微塵的氣味，鑽進敏感的鼻腔，與酸澀融為一體。

就這樣忙忙碌碌地過著，時間過去了大半個月。

季教授不屑道：「林森的實戰經驗怕是支撐不起這麼一場手術吧。」

「這場手術結束后，我會離開外科。」林森聲音有些哽咽，艱難地說道。

他依稀想起，當年剛剛考上研究生的時候，他被季教授選中成為關門弟子，在榕大的教室里和他說：「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選擇你嗎？」

何況，她和李昀的事情，還沒有得到解決，兩人之間的關係倒是不像分手，反而是一種長久的冷戰。李昀沒有來找她哄她，因為她知道他做不出來這種事情，但是每天晚上都會收到他的晚安簡訊，沒有過多的求和解的言辭，只是簡單的和_圖_書一句話。

當年的賞識，如今都成了笑話。

「你……」季教授的眼睛里盛滿了驚訝和無措。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所作所為竟然會逼走自己的得意門生。

「那……那你為何？」林森幾乎是這場手術里重要的操刀人員，因為這場手術是在與時間賽跑，要避免患者在術中出現心臟衰竭的情況，必須迅速進行切除和縫合。

有路過的護士向他打招呼，他只是微微睜開眼睛簡單地點頭示意。

主任依舊堅持己見：「綜合而言，手術對於病人來講，有成功的機會，藥物保守治療只會拖時間。」

「這場手術不是主任一個人就可以定下人員，要考慮綜合能力，同時也要向院長報備一下吧。」季教授不依不饒。

趙糖和林佳一就像約定好了一般，雙雙把那天的事情全部拋之腦後，兩人上班的時候盡情地工作，下了班便約在一起購物吃飯。

主任拿著病歷說：「這個病人需要儘快手術，不能再進行藥物的保守治療，時間拖得越久，他的心臟功能就會下降得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