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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有找我。」李昀眯著眼，吐了一口白霧。

林森啼笑皆非：「不用啊，何況急診室也沒你住的地方。」急診室的床位萬年緊張。

其實就是，我想你了，晚安。

「死不了。」林森看他還是哭喪著臉，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頭。

「後悔？」林森自嘲，「現在不是我后不後悔的問題，而是這個世界上的生存守則我遵守不了，既然不能順從，那就只能逃避。」

「明天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她覺得兩人的確應該見一面談談了，當初燒得她心裏難受的那股勁，早隨著這每天同樣的甜言蜜語消失在銀河之外了。

她指尖在屏幕上點了點。

林佳一剛看完作者發來的一篇稿子，準備直起腰去接杯水喝，屁股剛抬起來，手機屏幕就亮了。

冬菇想你和圖書了，晚安。

「行了。」林森剪斷縫合的線，病人大腿上血跡斑斑，被醫院的白熾燈一照，觸目驚心，「記得過幾天來醫院拆線就行，這段時間記得上藥，別碰水。」

林森去換班，在更衣室換衣服的時候，接到了李昀的電話。

她看著屏幕，臉頰漾出淺談的笑意。這一個多月來，她和李昀的聯繫幾乎就是每晚他發過來的簡訊。

「對了，佳一還和你鬧脾氣呢？」時間著急忙慌地過去，距離上次的「東窗事發」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

林森拍著大腿，幸災樂禍道：「真沒想到啊，你李昀也有被人降服的一天，我還真得好好另眼相看我這個好妹妹了。」

她想了想又刪除了，兩人冷戰了一個多月了，突然坐在一起吃飯會ｈeｔｕbｏoｋ.coｍ.ｃｏｍ不會有些尷尬，李昀會不會覺得自己的小脾氣耍得太久了。

依舊是連續一個多月都沒有變過的內容。

李昀的聲音被煙熏得有些啞，一根煙燃盡，他隱藏在黑夜的眼睛才眨了兩下，最後「嗯」了一聲。

她剛準備發出去，末了又後悔了，把打好的那行字又刪了。怎麼著也算兩人破冰的一句回應，只問冬菇是不是太草率了，萬一李昀覺得她只關心冬菇不關心他怎麼辦？

林森唆了一口馬尿味道的液體，口腔被突如其來的刺|激激得眯起了雙眼。他咂摸一下嘴，然後說道：「那也比在外科舒坦。」

「那你作為男人就主動一點唄。」林森撇著嘴說。

「你能不能說點兒人話。」李昀不耐煩道。

她翻來覆去地寫了又刪，刪了又和_圖_書寫，最後一氣之下連人帶手機全都扔在床上了，她抱著被子鬱悶，忍不住腹誹自己。

這個患者的腿是被摩托車給軋傷的。

「冬菇想你了，晚安。」

她知道，對於李昀來說，這就是最大的寵愛了，他不把話說得多麼多麼好看通透，可是做的事能讓人暖到心裏去。

林佳一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別彆扭扭的了。

「我怕她不願意見我。」李昀沉默好久，才憋出這麼一句話。

「急診室的生活不好受吧？」李昀問道，拉開啤酒罐上的拉環。

夜色給了兩人充分閑聊的空間，把其他人隔絕在外。

她不回，他依舊每天都發。

兩人約在了林家附近的小公園見面，李昀拎著一打啤酒，兩人已經好久沒有聚在一起聊聊了。

立夏已過，空氣中帶有一絲炙熱的和圖書潮氣。

不行，直接一個電話打過去好了。

李昀吸著煙，不說話。這一個多月他每天都發簡訊，雖說是一樣的內容，卻蘊含著潛台詞。

「你有沒有好好地喂冬菇？」

在這裏，救人才是第一使命。

急診室是常年缺人的一個科室，在這裏沒有所謂的人員暗自爭鬥，只有每天奮戰在一線的醫護人員，在二十四個小時內為各種傷患進行第一手的治療。

「得得得，我閉嘴。」林森不逗他了。林森知道李昀這心裏也沒多痛快，一個奔三的大老爺們兒，初戀香消玉殞，好不容易正經談場戀愛，命運還要折騰他兩下，鋼鐵的心也禁不住這麼折騰。

林森主動申請去了急診室。

雖然每天只會更累，更苦，可是他覺得對得起自己身上這身白大褂，對得起握在他手上的這把手術ｍ.ｈｅtｕｂｏok•cｏm.ｃｏm刀。

「改天約出來把話說開就好了，佳一從小就這性子，直腸子，一通通到底。」林森良心建議，「她現在就是一個摸不清方向的一小屁孩兒，心掛在你身上了，卻不知道你對她的心思到底是怎麼樣的，難免不會胡思亂想，給她點兒時間吧。」

雖說這樣的職業生涯與林森最初要成為心臟外科一把手的規劃大相徑庭，不過好在成全了他最初學醫的初心。

「你不後悔嗎？」李昀喝之前先點了根煙。

「醫生，我真的不用住院嗎？」那人看著自己的腿，哭喪著臉。

「佳一，我準備和陳禾徹底說清楚。」

她又敲出一行字。

正準備一鼓作氣地準備把電話打過去，這時她收到了趙糖的簡訊。

橫豎都是一刀，還是乾脆利落點好，再說本來就是李昀惹她的，她有什麼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