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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戀來自千年前

作者:鹿拾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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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你失蹤了三日

第九章 你失蹤了三日

他嗓音清澈溫柔,像林間流淌而過的清泉。
總而言之,他們終於順利入住了百里缺在宮外的府邸,這是這段時間以來,最好的消息了。
她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很相信她,篤定她一定會做好。
舒相宜抿了抿唇,起身走到他跟前,將他領口撫順,低呵道:「知道就好。」
她心中一動。
舒相宜把計劃告訴宋時歇,本以為他會和前兩次一樣袖手旁觀,沒想到他很是支持。
「不是我洒脫,而是這類事情在我們那兒可多了。」
她畫的,是台下眾生百態。
舒相宜皺起眉頭:「難道是落梅客棧的人?是跟蹤你嗎?他們想找麻煩?」
乍一看,百里缺白衣白裳的樣子的確很像她初遇宋時歇時的樣子。但仔細一瞧,明顯他們的五官、氣質並不相同,再加上穿著不同,熟悉的人很容易便能分辨兩人。
百里缺頷首,誇道:「你很襯這個名字。」
「怎麼了?」
至於她,暫時還沒有機會單獨和百里缺見面。好不容易百里缺來府里小住,她跑去找他,卻吃了閉門羹,畫師這身份比起幕僚,到底陽春白雪了些。
舒相宜一下子被他的表情震懾住,想了想還是打破沉默:「哎,你這深更半夜的,找我可是有事?」
宋時歇的果敢以及對時事的獨到見解很得百里缺的心,他如願以償成了百里缺的幕僚,百里缺很重視他,經常邀他過去敘話。舒相宜不懂那些政事國事,從不細問。
完美無缺的百里缺。
宋時歇微微怔住,這是他從未見過的畫風,本以為他只是萬花叢中的一角,沒承想整頁都是他。她畫得很認真很用心,用流暢的線條精心勾勒每一筆,她筆下的他眉眼彎彎,她筆下的他唇畔帶笑。
宋時歇戲謔:「我是主人公,還看不得了?」
……
看著他們打鬧,舒相宜忍俊不禁,軟了眉眼。
可能是今晚氣氛與平常不同,舒相宜的話也變多了:「我們那兒的明星……也就是知名的人,因為光彩奪目,會有很多喜歡他們、關注他們的人,這些人會默默在身後支持著他們,希望他們越來越好。但有的時候他們會遭遇『私生飯』。私生飯就是跟蹤他們,獲取他們的聯繫方式,想方設法介入他們生活的人。這類人很可怕的,嚴重的還會闖入明星家裡,報警……啊報官都趕不走。所以,若只是偷偷看一看你,沒有造成威脅的話,就隨他們去吧。」
舒相宜不由得想,是她低估了宋時歇,他一箭多雕,早在摘星城就做好了萬全準備。與其主動應聘,不如讓百里缺主動找上門來。
你高不高興……關我什麼事啊……
宋時歇思忖了一陣,搖頭:「應該不是,他們並沒有跟隨我,好像也沒有惡意。」
他輕輕搖頭:「我之前從未涉足王都,父母也不是王都人,如何與君上扯上干係?」
見他還是沒有反應,她保證:「你相信我,我不會不辭而別的。」
在王都最知名的茶館里,舒相宜在剛剛搭好的桌前坐下,旁邊小豆子幫著研墨。
她替宋時歇高興之餘,又不禁憂心忡忡。
震驚過後,舒相宜回過神來。
「成為明星啊,」舒相宜想了想,「長得好看,實力強,優秀的人。」
臨走前,宋時歇戲謔地笑:「這麼珍貴的東西,我一定和-圖-書好好珍藏。」
宋時歇抬眉。
……
「有事?」他低低重複。
昨夜下了一場小雨,將獨屬於夏的燥熱盡數壓了下去。
舒相宜頓時噤聲。
舒相宜欣喜萬分:「是。」
可奇怪的是,一路上遇到的每一個人都神情古怪,不住地拿眼偷瞄他們。
小豆子奮力掙扎:「你放開我!啊啊啊……相宜姐,救我啊!」
有人嗔有人怒,有人喜有人悲。
「唔,之前說過的,我用東西抵。」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裏總覺得有些地方很古怪,百里缺對宋時歇的賞識,真的只是因為摘星城之事嗎?
他抬眼:「送給我。」
宋時歇繼續道:「若是此刻還在外面找你的小豆子知道你回來了,不知道得開心成什麼樣。」
舒相宜一凜,趕緊正襟危坐。
宋時歇好笑:「你哪來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怎麼不說,其實我早就知道自己的王子身份了,因為某種不便言說的原因,才選擇隱姓埋名呢。」
等了好一會兒,見她一直不停落筆,有個別好奇的賓客忍不住上台來看,看清的那一刻,他驚呼一聲。
舒相宜誠懇地對他道歉:「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被人畫出來,是這個樣子的。
以為他拿不出,沒想到他果真低頭去解腰間佩劍上的穗子。她聽花欲語說過,那穗子是他娘親在的時候親手做的。
台下賓客們本以為和往常一樣是歌舞姬上台獻藝,沒想到台上那姑娘在陣陣絲竹聲中,拿著筆不知道在做什麼。
「我……我就是有點事,所以出去了一趟。」她試圖解釋。
宋時歇答:「她最近並未回信。」
舒相宜有些迷茫,端著水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她試探性地輕聲喊他:「你怎麼了?」
頭一回見到女子在自己面前大胆自薦,百里缺愣了一瞬間。那個青衣男子阿雲自然看到了舒相宜在茶館里作的那幅畫,他湊前一步,沖百里缺耳語了幾句。
舒相宜警惕地問:「你沒有追過去吧?」
她不用抬頭就知道,他在笑:「但有的時候,你可以選擇靠一靠別人,這樣——」
宋時歇深深地看著她:「你到底來自哪裡呢?」
話音未落,他便瞧清了坐在屋內的舒相宜。
小豆子咧了咧嘴,一下子撲到舒相宜懷裡:「相宜姐,你去哪裡了!害我和時歇哥好找!」
聽他這麼說,舒相宜頓時也覺得自己很可笑。
「……」
宋時歇只好依言走到剛才的位置。
小豆子拿眼到處瞅,不時通風報信:「好像都是些普通賓客……」
2000年前的綏國王都。
宋時歇垂下眼睫靜默地看著她的動作,他倏地開口:「我知道,可能你們那裡的人習慣凡事都靠自己解決,不依附任何人。我很高興,看到這樣一個獨立的你。」
她沉著地落下筆。
宋時歇倒是很淡然,不卑不亢,並未有過多表情。
遠處一個小侍衛在呼喊宋時歇的名字,估計百里缺有事尋他。
她自知對不住他,也無法解釋清楚自己究竟為什麼失蹤,趕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舒相宜自言自語:「也不知道她在破月鎮怎麼樣了……」
舒相宜忐忑地抬起眼,看清百里缺的那一剎那,她卻猛然震住,想說的話頓時忘了個www•hetubook•com.com乾淨。
頭一回看見他穿成這樣,精緻的暗色錦衣華服,越發襯得他眉目清朗,值得世間最美好的詞彙來形容。樹蔭之下,星星點點的光斑落了他滿身,在他面前,滿園名貴花卉黯然失色。
舒相宜瞥他一眼,不說話。
舒相宜將速寫本和鉛筆、橡皮收了起來,慢吞吞往回走。
次日清晨。
於是在宋時歇的幫助下,舒相宜購買了帛和毛筆、硯台等工具。她再次忍不住感慨,還沒有發明紙的日子真的好難熬。
她本想畫自己擅長的水墨畫,但仔細一想,還是不要在這個時代過於大胆出格的好。她回憶著這個時期帛畫的風格,心裏的答案越發清晰。
「在下宋時歇,參見公子缺。」
小豆子眼睛忽然一亮:「哎,好像有幾個人走過來了,看起來錢袋裡錢很多……」
說了一會兒話,門被一腳踢開,小豆子垂頭喪氣地叫嚷著:「相宜姐不會真出什麼事了吧,我怎麼找都找……」
宋時歇受到百里缺的重用,真的是好事嗎?
她聽花欲語說過宋時歇的身世,他是土生土長的破月鎮人,自小吃百家飯長大,雙親都已經離世。
他嗓音極輕,輕到只有她能聽清:「我會更高興。」
舒相宜動作一頓。
遠遠地,舒相宜聽到公子缺在說話:「阿雲,可是他來了?」
小豆子拚命反抗:「我沒有偷!真的是撿來的!」
這麼晚了,他怎麼會突然站在這裏?是來找她的?
宋時歇目光落在帛上——她筆下的每個人物都很鮮活,有人興緻高漲高談闊論,有人單手支頤昏昏欲睡,還有人抱著酒壺伶仃大醉。
舒相宜與宋時歇在百里缺面前站定,在阿雲的示意下,他們恭敬行禮。
怎麼搞得跟她送了他定情信物一樣。
他唇線緊抿著,眉眼裡罕見的沒有笑意,他看起來很疲憊。
而且吧,可能是相處久了,她覺得宋時歇要更好看更英俊一些。
「當然沒有。」
再加上腦海中毫無頭緒,提起筆,舒相宜手有些抖,她深吸口氣偏頭望了一眼站在台下的宋時歇,她害怕自己搞砸。
見她不言不語,宋時歇倏地笑開,他朝她走近,伸手彈了下她的額頭:「看傻了?」
「正是在下。」
「哦,我可沒說你偷東西了。」
舒相宜總結,好看的人果然都是相似的。
他淡道:「你失蹤了三日。」
「舒相宜參見公子缺。」
宋時歇很快岔開了話題:「你們那兒什麼樣的人可以成為……明星?」
宋時歇注視著她的背影,看著她一點一點展露自己的鋒芒。
舒相宜卻把畫往身後一藏,支吾道:「沒什麼好看的。」
「宋時歇,我聽說過你。」百里缺輕輕笑道,「摘星城拐賣人口一案,就是你舉報的?」
百里缺如傳聞中一般溫和:「兩位不必多禮。」
一踏入房間,便能聞到絲絲縷縷的暗香,層層疊疊的帷幔後面,便是她心心念念想見很久的百里缺。她歷經波折來到這裏的唯一理由,就是他。
宋時歇正要介紹她是同自己一塊來的,舒相宜卻先他一步開了口。她再度行禮:「舒相宜,參見公子缺。」
宋時歇失笑。
舒相宜在客棧房間現身,等那股眩暈緩解后,她換了衣服,舒舒服服躺進了被窩裡,很快便睡了過去hetubook.com•com
舒相宜把頭搖成撥浪鼓:「當然沒有,我只是個平凡的普通人。」
宋時歇也在看著她,他嘴角上翹,眼神溫柔。
百里缺留了宋時歇敘話,舒相宜不便打擾他們,先走了出來,百里缺和宋時歇的聲音斷斷續續落入她耳里。
靜了靜,她用另一隻空著的手不熟練地回抱住他,手掌在他後背輕輕拍了拍:「好了好了,這裏可是王都哎,君上住的地方,我能出什麼事啊。」
舒相宜回想了一下:「應該沒有。」
她叮囑:「好了,別動。」
次日早晨的空氣很是清新,再加上天氣晴朗,舒相宜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府里轉悠打發時間。
百里缺的目光終於落至舒相宜身上,他輕聲質詢:「這位是?」
宋時歇笑道:「你倒是洒脫。」
能被百里缺青睞,想必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吧。
舒相宜故意攤開手:「東西呢?」
想起花欲語,也不知道她最近怎麼樣了。
她知道憑藉宋時歇的能力,假以時日,必成大器。可是,綏國時日不多了,皇朝的鐵騎隨時可能兵臨城下,百里缺身邊極有可能危險重重。
青衣男子恭敬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公子缺有請。」
他們不再說話了,舒相宜專註于自己的畫,宋時歇則專註地看著她。
半晌,他再度開口:「你去哪裡了?」
「小豆子。」宋時歇打斷他,「你懷裡揣的什麼?」
他好似終於回過神來,側頭看過來。
百里缺思忖了一會兒,道:「府內畫師年歲已高,是該歸田養老了。既然如此,若是不嫌棄,姑娘暫且在府中住下,待我有空,定好好見識見識姑娘的技藝。」
舒相宜畫得很快,不忘與小豆子低聲說話:「怎麼樣?」
舒相宜下意識扭頭看宋時歇的反應,他卻有些怔然。
從沒在公眾場合作過畫,她活了十多年一直是個孤僻又怯懦害羞的人。自從到了綏國,形勢所迫,她真是……什麼臉面都不要了。
「多謝公子。」
但……
小豆子一下子從她懷裡掙出來,正色道:「我倒是沒什麼啦,你主要該跟時歇哥道歉,我從沒見過他那麼……」
宋時歇低斥:「小豆子!」
再度望向舒相宜時,百里缺多了幾分讚許的笑:「聽說你還在畫上留了一句詩,淡妝濃抹總相宜?」
她不能事事依附宋時歇,既然已經如願見到了百里缺,那麼,她勢必要依靠自己的力量留下來。
舒相宜詫異地抬頭看了宋時歇一眼。
見圍觀之人太多,宋時歇索性上台來,護在舒相宜身前,不讓其他人擠到她。
話音剛落,他倏地伸出雙臂擁住了她,他抱得很緊,緊到彷彿他不這樣做,她下一瞬間就會再度消失不見。
舒相宜一哽,這才知道自己會錯了意。
看你長得好看唄。
百里缺像是高高在上的千山雪,時時刻刻掛著悲憫的笑;而宋時歇是肆意隨性的人間客,更有煙火氣息一些。
宋時歇背對著她站在走廊里,晚風吹拂,他的長衫有些濕漉,沾著屬於夜的露水。外面沒有點燈,他就這樣獨自一個人安靜地站在黑暗裡,幾乎要與黑夜融為一體。
宋時歇果真一動不動,站在不遠處噙著笑,眼神溫柔。
聽他這語氣……
宋時歇似笑非笑:「唔,那你說說看,他們為什麼要看我?」和*圖*書
他的聲音很輕地落在她耳畔:「我相信你,但我同樣擔心你。」
舒相宜張了張口:「我……我一直在房間里睡覺啊。」
很奇妙,她的心在這一剎那靜了下來。
「既然沒有惡意,就隨他們去吧。」
看宋時歇小心將畫捲起來收入懷裡,舒相宜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們那兒的女子都是自力更生的,若是我再厲害一點,可以靠這門本事掙很多錢……」
宋時歇微微鬆口氣:「那便好。」
舒相宜一默。
她撇撇嘴:「便宜你了。」
她越說越興緻勃勃:「說不定還真是這樣,你和公子缺呢,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機緣巧合之下重逢……哎,說不定啊,在公子缺的引薦下,你馬上就能見到君上了。」
她深吸一口氣,堅定道:「我很小的時候便開始學畫,成為畫師是我的夢想。我自信自己的畫工可以超越王都大多數畫師,若是公子信任我,願意給我這個機會,我定不辜負公子缺您所託。」
從來不知道,宋時歇居然會說這麼溫情的話,舒相宜嗓音不自覺變柔:「好,我保證,下次不會讓你這麼擔心了。」
宋時歇沒有笑,他很低地嘆息了一聲:「下次若是有事要走,提前說一聲,別再讓人擔心了。你可知道,這三日你害得……夜不能寐,一直在外面苦苦找你,為你擔驚受怕,生怕你受委屈,又或者是遭遇不測……生死未卜。」
舒相宜推了他一把:「我說,你再站過去。」
這次輪到宋時歇愣了愣,他眸光暗了暗:「真送我?」
三日……她暗自懊惱,她早該料到的,哪有那麼好的事——每次從博物館穿越過來都正好出現在消失的地方、時間上也無縫銜接。
一個時辰后,她忽然醒了過來,意識到口渴,她起身倒了杯水喝,卻忽然聽見房外傳來輕輕的咳嗽聲。
「這可不是免費的。」
舒相宜點頭認可:「也有可能。」
為了避免遠方的友人擔心,他們一路上都會給花欲語和郭五哥寫信。花欲語並未氣舒相宜直接離開,只反覆叮囑讓宋時歇好好照顧她,還叮囑她,千萬不要被宋時歇這個大忽悠給騙了。
小豆子訕笑一聲,捂住鼓鼓囊囊的胸口,頓時打住自己要說的事,他打了個哈欠:「我困了,先回房去睡了。」
舒相宜看著他走遠,臉一下子燒起來。
驚訝之聲此起彼伏。
「這幾日,好像有人在盯著我。」
宋時歇走過來:「給我看一看。」
他隨著舒相宜踏入房內,神色已經恢復了一貫的淡定,彷彿剛才那一剎那的慌亂並不存在。
舒相宜當然不肯依,這是她辛辛苦苦的成果,而且是第一次光明正大地畫宋時歇,怎麼能說送人就送人。
宋時歇笑了笑:「既然你非要送我,那我就收下了。」
她視線再度落在百里缺的臉上,令人不可思議的是,百里缺與宋時歇居然有七分神似。
「快站過去。」
聞言,舒相宜驚詫地看了宋時歇一眼,卻見他神情很是淡定。她心中疑慮重重,不由得暗忖公子缺為何會突然邀請宋時歇相見,他又是如何知曉宋時歇的?
百里缺早已吩咐過了,府里的人都知道她是新來的女畫師,對她恭恭敬敬的,再加上宋時歇成了百里缺的幕僚,連帶著小豆子的身份都水漲船高。
宋時歇湊近她:「你和_圖_書說什麼?」
「宋時歇?」
「……」
舒相宜問:「花欲語最近有回信嗎?」
舒相宜想了想,另起一頁,邊畫她邊感嘆:「哎,你和公子缺長得這麼像,不會是君上遺落在民間的兒子吧?」
百里缺的園子打理得很好,各色花朵爭相鬥艷。正畫得入迷,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姑娘這是在等人?」
那些賓客果然被他們驅散,領頭的一個青衣男子大步跨上台來。
舒相宜猶豫了一下,只好翻開速寫本給他看。
他蹙了下眉:「你遭遇過這樣的人?」
舒相宜一扭頭,就見宋時歇立在不遠處笑看著她,他輕輕挑唇:「姑娘可是在等我?」
明知故問。
要他用東西抵,只是開玩笑罷了,他幫助她這麼多次,她怎麼可能收他這麼貴重的東西。
舒相宜小聲解釋:「這是素描……所以畫得久了一點。」
舒相宜挪開眼,揉了揉額頭,不理會他的打趣,她輕聲自語:「果然是人靠衣裝。」
他靜默地注視著宋時歇,彷彿對目前的狀況早已瞭然。
夜色中,宋時歇目光驚疑不定,似乎沒料到她會突然出現,半晌又歸於沉寂。
舒相宜暗恨自己畫蛇添足,她在心裏磕頭向蘇軾先生謝罪,然後厚著臉皮給自己貼金:「是我根據自己的名字作的。」
「你幹得很好,要知道,其他人可沒有這個勇氣。」
小豆子一個哆嗦:「我是說,一看衣著打扮就不是尋常人。」
「你回來的時候有沒有人跟著你?」
不料那個青衣男子並未細看舒相宜,而是將宋時歇上下一打量,一拱手,尊敬道:「這位,想必就是宋時歇宋先生了?」
宋時歇挑眉,三兩步抓住他:「讓你去找相宜,你是不是又手癢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輕舒一口氣,招呼宋時歇:「好了,畫好了,你可以不用站在那兒了。」
這個擁抱來得猝不及防,舒相宜手指一抖身體僵硬了一瞬間,險些把手裡水杯里的水灑出來,她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個擁抱。
舒相宜掌心冒汗,既興奮又緊張。她覺得百里缺這個名字真的很有意思。百里缺,缺什麼呢?他實在是個完美無缺之人。
見他反應奇怪,其餘賓客也按捺不住好奇心,紛紛上前觀看。
這種場合,顯然不適合直接跟百里缺說「您爹想害死您」這種話,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
他們長相神似,這肯定只是巧合而已。
他沒反應。
先前那個青衣男子阿雲回話:「啟稟公子,他來了。」
端坐在前面的百里缺一身乾淨到一塵不染的白衣白裳,眉目清俊,眼尾含笑。
她阻止他的動作,忍痛割愛:「送你了。」
宋時歇輕輕笑了一聲,鬆開了這個懷抱。
宋時歇似乎並不驚訝,他不卑不亢應道:「正是在下。」
舒相宜心中一喜,面上卻不動聲色。
舒相宜開玩笑:「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她組織好語言,鼓起勇氣道:「聽聞公子缺歷來重視人才,所以相宜大胆,想推薦推薦自己。」
公子府很大,分為供百里缺居住的東院、侍衛隨從們居住的下人房和若干個單獨的小院子,還有一個偌大的花園。
走累了,舒相宜便坐在涼亭里歇息,她讓人不用上前伺候,然後將隨身包袱里卷好的速寫本和鉛筆拿出來,對著百里缺的園子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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