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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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記得，我會認賬的。」驟然收了笑意，余宙低著頭，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有些話是要等時機的，現在還不是時候，你等等我好嗎？等到了時候，我都會和你說，你信我，我不會騙你。」
見他久不回答，林清頌又作出威脅的樣子：「快說！」
「當然！」林清頌答得肯定，她揚了揚下巴，滿臉驕傲，「我不會讓你的，我準備好了。」
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他話這麼多？
「你也加油。」林清頌笑著握拳和他輕輕對擊，「我們都加油。」
小貓生氣了？余宙忍了笑。
「等等……」
「林同學，你這是不是有點兒太大胆了？男女之防懂不懂，授受不親懂不……」
因為這件事情，林清頌好好嘲笑了她一頓。
宿舍樓前，月光下邊，他們對視輕笑，在收回手的那一瞬間，無聲中像是許下了一個約定，除了他們，誰也不知道那份約定是什麼。
「什麼叫踩和圖書著我？說得我和小矮人似的。」
夜光昏暗，給所有顏色都籠上層灰，可余宙看著她，能清楚看見她臉上那點薄紅。
「我看你是活夠了！」
這話聽著像玩笑，但在這個玩笑里，林清頌感受到了幾分真心。
對於這個消息，林清頌很驚訝。她比誰都清楚秦北梔的性格，秦北梔是一個外熱內冷的人，看上去大大咧咧好相處，但心裏是淡漠的，與人交往，要麼就在意到骨子裡，要麼就表面禮貌、事實上完完全全不在意，她在心裏把人際關係理得分明，很少這麼關心一個同學。
「嘿！」拍完以後，她立刻蹲下身去，抬頭看著余宙左顧右盼最後才想起來低頭。林清頌笑得像個傻子。
她心裏堵著，偏生余宙還嬉皮笑臉，她握著拳頭本想捶上去，卻在觸及他眼底笑意的一刻鬆了手。
興許在哪兒都是這樣，只要儘力準備、全力以赴，就沒什和-圖-書麼好怕的，她已經迫不及待想向前走了。
「叫你再躲。」余宙揉了揉被她打紅的地方，「萬一我一個沒站穩，回頭踩著你怎麼辦？」
他握著拳頭舉起來：「加油呀，我的競爭對手。」
林清頌咬著筆桿，回頭望余宙。
但是去北京參加藝考的人不多，聽說他們當時在一起，林清頌轉著筆，心說也許是那時候打下來的革命友誼呢……
趁她目光閃躲，他別過臉偷笑，她這副模樣實在是怪可愛的。
誰打岔了？我不給你捧哏呢嗎？
「這個……」他吊著一口氣，尾音拖了很久，「你猜？」
「別打岔。」他沒忍住彈了她額頭一下，「高考結束，我都告訴你。」
林清頌不滿地拍掉他的手：「高考結束，又是高考結束。這麼算下來，高考之後的事情，你可欠我不少。」
在晚自習結束之後，回宿舍的路上，林清頌從背後拍了余宙的肩膀。
林清頌對著和*圖*書最後的筆記和重點檢查了一遍，鬆了一口氣。大概是準備得早，這會兒她已經把所有的知識點都過了三輪。比起緊張，對於高考，她更多的是期待。她想起小時候媽媽和她說過的一句話，害怕長大的孩子會很痛苦，而認真長大的孩子，痛苦會少一些。
林清頌皮笑肉不笑：「您原來是設問句啊。」
「等等。」余宙叫停她，「你知道嗎？我其實有很多秘密。」
秦北梔回來之後每天都很忙，因為學習時間趕，林清頌和她也沒有像從前一樣每天聊許久。只是偶爾放鬆，兩個小姐妹談起心來，林清頌聽說秦北梔在幫穆淮補習。
林清頌使出連環拳，兩個人打打鬧鬧，邊捶邊跑。等跑到宿舍樓下，林清頌才想起來自己差點兒又錯過了重點。
反覆糾結于這些問題不是她的作風，她得去問個明白。
在高三的全力衝刺里，藝術班的同學到了三月中才回學校，半年多專註專hetubook.com.com業、沒上文化課，再回來，他們的身上是肉眼可見的壓迫感。林清頌對著一份筆記發獃，那是她為秦北梔整理出來的，她在秦北梔剛回學校的時候給了秦北梔。秦北梔也是傻，不知道這是專門給她準備的，怕林清頌有用，趕忙抄了一份又還了回來。
余宙有許多和林清頌有關的秘密，這是唯一一個和她共同擁有的。分明只是件小事情，可偏偏就是因為它，他忽然感覺，自己的世界里多了一個人。
余宙似笑非笑打量她：「也沒差多少。」
原先等著答案，在聽見這兩個字的瞬間，林清頌突然暴躁：「我猜你個頭！」
「放手放手，你提熱水壺呢？」林清頌小手亂拍，瞎掙扎了一通。
彷彿吃到了剛剛刨出來的綿綿冰，涼風過後，她一下子就沒了火氣。
余宙被短暫地打斷之後，又接回原來的話頭：「那些秘密有一部分和你有關……」
余宙緩慢地點點頭：「我也是。」
林清頌心www.hｅtuｂoｏk.cｏｍ•cｏm情不好，搶答得飛快：「我不知道。」
等等，在一起？又是在一起。
在余宙跑進男寢的前一秒，林清頌險險拉住他衣角。
然而下一秒，余宙就拎著她的后衣領把她提了起來。
余宙緩了緩，又笑開來：「倒是你，你還記得我們的賭約嗎？看誰是今年的第一。」
在距離高考最後三天的時候，高三停了課，改成了自習。和平日里不一樣，現在即便是下課時間走廊里也安安靜靜，無形中瀰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氛，每個人的腦子裡都繃著一根弦，大家除了埋頭複習之外，沒有別的疏解方法。
她煩躁地撓撓頭：「不說算了，我回宿舍了，晚安。」
「就你懂，就你懂！」林清頌又打了他幾下。
林清頌扯了扯書包帶，清了一下嗓子：「我有問題問你，就是，我……」她支支吾吾，末了一揮手，「我實在想不出委婉的問法，就不和你拐彎抹角了。你那天說，大學我們在一起，這個『在一起』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