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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來自她曾經見過一次，之後便沒什麼機會見第二面的——雲天學院大弟子的信。

房間的四個角落不知為何都有半條斷裂的鎖鏈，那似乎是用來束縛什麼東西的，這兒整體也像極了囚房。

因為這些土塊無論形狀還是那誇張到極致的大小，都像極了她念想中的某個事物。

一聽到雲平提到那件事，老者滄桑的面容上頓時揚起几絲尷尬，他換了個比較端正的坐姿，但看上去還是很邋遢：「說實話，你這是搶劫。」

——三大天域。

察覺到老流氓神態不對勁葉雨蟬也皺起眉頭：「怎麼個意思？」

它似乎對自己的形體沒有任何感覺，緊接著，它看向了四周那片可怖的渾濁——儘管她不知道它是在用什麼器官來完成【看】這個動作，但她卻能感受得到，這宛若泥鰍般的扭曲之光正在觀察著這方朦朧的世界。

「求救信。」

「她跑了。」雲平像個沒事人一樣說著：「然後你就暈過去了，估摸著你是扛不住瘴氣，所以就先把你帶到這裏面來了。」

她好奇地望著它，似乎想知道它到底想做什麼。

隨著時間的推移，它似乎明白了什麼，它在那片渾濁中呆了很久很久，誰也不知道那是多麼久遠多麼漫長的歲月，但最終，它似乎下了個決定。

他的手指宛若舞蹈般舞動著，一陣又一陣詭異的波浪在這灰沙堆砌成的山丘中回蕩：「灰沙是我體內的精元，如果說灰土是肌膚的話，那灰沙便是我的內臟。」

——神他喵【稍微】有點能耐。

「我要變成沙https://www.hetubook.com.com雕了？」

回憶起先前夜璇秋對自己說過的話，葉雨蟬有些迷糊地晃了晃腦袋，說實話，她到現在都還沒搞明白對方的來歷。

老者點了點頭：「也是，那傢伙總不會這麼大方地把自己的目的全盤托出。」

同樣，也是一封——

像是身處宇宙之中，但四邊並未環繞有大量閃著耀光的星體，而是一片朦朧的渾濁。

「我們現在正在灰土的正中央。」

染血的天空，破碎的長袍，佇立山巔的墓碑……

「嗯。」雲平點了點頭，緊接著神色肅然地盯著葉雨蟬：「她有跟你說什麼嗎？」

意思很明確——

「帝皇閣……啊，是那個縛魂鎖……」

「啥？」

整個房間就像是沒有堆砌木柴的柴房一樣，不得不承認，光是那壓抑的總色調和稀少的傢具，就足夠讓葉雨蟬產生些許負面情緒了。

它一口氣張開了那形似【嘴】的事物，緊接著將周遭的一切渾濁都吞進了肚子里去——儘管那只是渾濁的一小部分，但它仍然做到了。

「地下……」

絕對的混沌之中。

因為它一上來就對自己那亂七八糟的身體感到很不滿意，自我扭曲，進而形成了一個高大的，全身上下都長滿了類似觸手的形態。

「你又不是沒被我搶過～」雲平嘿然一笑：「也不差這一次嘛，你說是不是？」

大概也是想到不拿出真實例子來，葉雨蟬是無法理解的——老者無奈地嘆了口氣，緊接著便伸手一甩。

四周的牆壁呈現出死態和-圖-書的灰色，牆壁的正中央還刻印著無數字跡端正的文字，只是那些文字看上去並不像靈澤時代的通用文字，應該有更為久遠的來歷。

「灰土……」葉雨蟬慢慢瞪大了眼睛：「那不就是二十一極致嘛？！」

「在你昏睡的這幾天里，鳶兒她們聯繫我了。」

而且——

「而且咱們得快一點。」

最原始的扭曲之光對此也並未有所不滿，反而通過這一次有趣的分裂實驗察覺到了什麼，它開始拼盡全力地吞噬著周遭的一切渾濁，緊接著讓那些不知名的渾濁在自己體內來回涌動。

「而且，誰也說不清那個女人會不會折返回來。」

那光團看上去比它要小上一倍，但奇怪的是，這看起來宛若分裂一般的過程，產生的另一個體，似乎擁有自我的意識。

她在這裏看到了很多。

三顆格外耀眼的仿若星辰的光點在這方混沌中誕生，緊接著，其中一顆星辰之光開始慢慢向外擴張，它開始展現出奇怪的形體，像是正在不停扭動的泥鰍。

她久違地睜開了眼。

「話說回來——」雲平帶著不知名的壞笑，眯著眼，飽含深意地望向老者：「之前跟你說的那件事，考慮好了沒？」

「林鳶師姐她們？」葉雨蟬神色一驚：「她們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女人……」

「嘶——」她倒吸了口涼氣，有些蒙圈地望向四周：「這……什麼情況？」

它一直在吞噬，也不管自己分裂出來的個體，繼續吞噬者，發了瘋地將自己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渾濁都吞噬進體內，緊www.hetubook.com.com接著——

雲平察覺到自家女徒弟的意思，淡笑著介紹道：「這老頭姑且就算是這兒的主人了，你叫他灰土就成。」

「啊……」老流氓無奈地扶額，緊接著晃了晃腦袋：「咱們先不談你到底是不是沙雕的事兒，比起這個，咱們可以準備動身前往帝皇閣了。」

熟悉的老流氓的聲音傳來，讓葉雨蟬那有些蒙圈的心稍稍平靜了幾分。

而且最重要的是，雲平發現自己居然還沒辦法反駁她。

是的，吐了出來。

「那是灰土，不是灰沙。」

或者說，動彈不得。

「說了很多，但是都是些奇怪的話……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葉雨蟬的視線終於還是挪移到了老者的身上，她感到奇異地望了老者一眼，緊接著有滿臉疑惑地轉向雲平。

老者對於葉雨蟬的驚訝並未放在心上：「那不過是虛名而已，真要算起來，我也只是個稍微有點能耐的老頭而已。」

視線一片漆黑。

所謂見怪不怪，便是這個道理。

她的腦洞到底是有多他娘的清奇啊？！

一動不動。

葉雨蟬下意識地想從床上爬起來，但右半邊身體卻倏然泛起一陣劇烈的疼痛，讓她不得不繼續保持平躺的姿態。

老流氓笑得相當欠揍：「是這樣沒錯～」

——完全意義上的強盜發言。

……

大量的灰色沙粒從他掌心憑空浮現，在地板上堆起了一個小小的山丘。

「所以……」

在它的體積膨脹到極為恐怖的程度的時候，它將其一口氣全部吐了出來。

因為被吐出來的，是三塊相互平行的，彷彿被和_圖_書什麼力量控制起來的凹凸不平的土塊。

「這兒是唯一不會被瘴氣影響的地方。」坐在破舊茶桌旁的老者駕著腿，淡淡地說道：「以你現在的修為和肉身，在上面支撐不了多久。」

老者的話讓葉雨蟬腦袋一疼，她的記憶里憑空出現了一些奇怪的畫面——

伴隨著那舞蹈的手指，地上的灰沙居然開始慢慢凝聚成人形，雖然看上去很是朦朧，但的確已然有了人類的形態。

「還不是你的事。」灰土瞥了眼葉雨蟬，不滿地哼了一聲，緊接著便惱火地指著雲平那張欠扁的笑臉：「這老混賬他娘的說要給你重塑肉身，跟我要三抔灰沙，真他娘的黑啊……」

她晃了晃腦袋，確認雲平還在自己身邊后，這才鬆了口氣，道：「說起來，那個自稱夜璇秋的女人她……」

提到此事，雲平的表情又凝固起來。

雨蟬妹子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奇異：「用灰沙重塑我的肉身，也就是說……」

緊接著，放在了葉雨蟬身邊。

「我大概明白了……」

以及一道熟悉的背影。

最終，那些尖刺尖端的液體竟然就這麼凝聚成了另一個小小的液體光團。

「醒了。」

「倘若真的要重塑肉身，區區灰土是不可能的，得要灰沙才行……」

白衫青年坐在葉雨蟬身邊，一邊將她攙扶成依靠著床頭的坐姿，一邊補充道：「準確地說，是在灰土的地下。」

葉雨蟬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望著兩位大佬之間的對話，遲疑了幾秒后，這才問道：「什麼事啊？」

不過那並未伴隨著任何胃液——

耳邊立刻傳來了老和_圖_書者滄桑的彷彿含著沙塵的聲音。

渾濁的內部，躺著她的身體。

「三抔……」葉雨蟬撓了撓臉蛋兒，完全不能理解地指了指頭頂：「咱頭上那灰土不是很大一片嗎，三抔應該不算多吧？」

身下的床鋪是最為簡樸的木床，雖然有些不太乾淨，上面還有一些說不清來歷的灰塵。

那似乎是一片視線無法洞穿，亦無法捕捉完全的空間。

「不。」

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暈眩感。

她不知道它在做什麼，而它似乎也無法觀察到她的存在。

「信？什麼信？」

她好像認得那些土塊……

它的身體繼續蠕動著，全身上下那被光芒所籠罩的區域泛起了一根根詭異的尖刺，尖刺上還有大量的不知名液體——

眼前的世界瞬間破碎成千萬碎片，斑斕的色彩終於回歸了眼球。

葉雨蟬瞭然地點了點頭，緊接著望向了雲平：「所以這灰沙會貴重，而這灰沙又是我重塑肉身的必要條件？」

這老頭誰啊？

…………

不過這回極致出場帶來的驚訝只持續了短短几秒，畢竟咱們雨蟬妹子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了，二十一極致雖然的確個個都是大佬，但好歹咱們也見過不少次了。

面對葉雨蟬的疑問，雲平將一封古樸的信封從納戒中拿出。

整個過程看上去有些噁心過頭，但她處於旁觀者的姿態，無可奈何地觀察著這一切。

雲平搖了搖頭，「她們用我留給她們的法陣，給我看了一封信。」

「跑了……么？」

而隨著老者的一聲響指，那由灰沙組成的人形瞬間崩塌，又回到最初鬆散的階段，散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