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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片空間之內，只餘下蕭純潔一人。

不管小寒是魔，還是妖，還是人，對她而言，都是她的弟弟。

「我不太懂……」

真真切切的挑釁。

張小寒是她的至親，她到現在都還記得，自己和張小寒度過的那些日子。

但她卻真切地，愛著那些淺短的時光。

二十一極致……嗎？

她最親愛的弟弟。

「燼妖道盟在告訴我們——是他們殺了小寒……」

略顯蒼白的嘴唇微微嚅動兩下，她的眼中自始至終都未曾有過任何光彩：「為什麼不去？」

在那個時候，她是真的想要出手救下張小寒，雖然雲平並沒有要求她保住張小寒的命，但從張若雪和張小寒的關係來看，她如果不救下張小寒，張若雪恐怕會自己上門送死，到時候雲平恐怕還是要怪罪她。

張若雪也不知，但張若雪無所謂。

「我只是覺得，你實在有點太多餘了，之前那次也是。」白色人影的聲音聽上去格外虛無縹緲，像是從遙遠的彼方傳來的一般：「明明可以什麼都不管，就讓她們在那個老僧人的手下死去，為何偏偏要出手相助呢？」

那兩位老祖是如此，武皇文帝是如此，那道白影……也是如此。

對方的回答，實在是太過奇怪。

「可惜，還是沒能保住那隻小魔的命。」

尖銳。

儘管內心深處仍然充滿了疑惑和不解，甚至於從理性的角度來思考，她也依然無法理解張若雪這樣弱小的修士能做到什麼，但她還是站了起來。

hｅtubｏok.ｃom•ｃom「對方是燼妖道盟……甚至還有那位聖人的存在，就算去了，也是送死……」

許燕柳知道，可能是丁蓉，可能是那個大師兄，也可能是那個名叫法海的僧人——

……

是何等修為境界？

對方的聲音變得更加穩定，也變得格外輕柔。

「……」

是的，幽冥鬼火根本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個時候被【這傢伙】找上門來。

她不會，絕對不會。

「莫不成，是因為他……拜託了你？」

無悲無喜，無怒無怨，好似所有的情感在這一刻都被她所摒棄——

她的聲音比起之前，虛弱了許多。

白色的魅影竄動兩下，逐漸浮現出人型的模樣：「你不懂的事情，還多得很。」

「他們是故意的。」

「為什麼？」張若雪再次問道。

「但也只是極致罷了。」

「因為我有想要看到燼妖道盟覆滅的願望。」

張若雪的眼中沒有淚，出乎意料的，她並沒有流淚，這種時候，本應該是痛哭流涕的時候，她卻什麼表情都沒有。

——————

自己曾經也和她一樣，近乎瘋狂地想要向燼妖道盟復讎，她渴望將燼妖道盟的一切都毀滅。

引爆自己的神魂？引爆自己的肉身？還是什麼到現在為止，她都未曾顯露過的未知手段？

「什麼意思？」蕭純潔無法理解。

「如果你真的有辦法讓燼妖道盟付出代價的話……」許燕柳銀牙緊咬，說著自己都無法相信的話和圖書：「我是說如果，如果你真能做到的話……我必須得一起去。」

張若雪坐在距離店鋪大門最近的一張桌子旁，面無表情地擦拭著先前安裝在手臂上，此刻顯得有些殘缺的臂鎧法器。

或許，也永遠不會知道。

足以被記錄為劃時代的事件。

少女如是說道。

很可惜，她失敗了。

許燕柳知道自己絕對不是燼妖道盟的對手，但是張若雪，那雙無神的眼睛里，似乎懷揣著某種信念——

「我不會就讓這件事這樣過去的。」

她聽到許燕柳的聲音，卻沒有轉過頭，依舊擦著法器。

這和平常那個傻乎乎，會笑得很憨的女漢子，完全不是一個人。

「因為我看不慣他請求你的模樣。」

「你真的要去……？」

她看到那自己熟悉無比的少女逐漸綻開了笑容，只是這一次，張若雪的笑，卻宛若凜冬般寒冽。

許燕柳沉默了。

是的，是故意的。

穿著艷麗暴露的女子赤|裸地躺倒在床鋪上，全身無力地癱軟下來。

提到【他】的瞬間，蕭純潔瞳孔微縮：「你是衝著他才……」

「好。」

她的話，成功引起了張若雪的注意。

在短暫的遲疑之後，許燕柳也同樣站起了身。

「小寒死了。」

那無非就是世界上的人們給他們這些強大的存在名字而已。

……

什麼辦法？

「只是現在時機未到，你也好，那些徒弟們也好，對於他而言，對於我而言，都是沒有意義的，他現在還不明白，但我相信和_圖_書，他會明白的。」

半晌后，她才說道：「許姐，如果是你，你會不去嗎？」

對方的聲音逐漸變得扭曲，甚至變得有些……

她是認真的。

緊接著，她便看到了，那宛若噩夢一般的景象。

許燕柳不知道，比起相信她擁有勝利的手段，她更相信這是她單方面為了勸服自己的虛假的說辭。

許燕柳尚未說完的話，被咽了回去。

她不知道該如何勸阻張若雪，甚至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勸阻張若雪。

張若雪回過頭，呆然地望著許燕柳：「為什麼？」

她無法相信張若雪的說辭，她望著那雙望不|穿的眼，似乎想從中看到一丁點欺騙的痕迹。

那是連身為幽冥鬼火的自己，都感到無比恐懼的修羅之景。

「他是我的，很久很久以前開始，他便是我的，他在武皇時是我的，文帝時是我的，現在也將是我的。」

在她打算出手的那一刻，被攔下了。

是何等出生？

但在某些存在的眼中，能夠與大道抗衡的極致，真的也只是極致而已。

只是這一次，誰也不知這帝皇閣的傳人是何等人物，莫說是在某處大放異彩了，連半點消息都沒透露過。

「我有辦法。」

……

現在的她似乎不需要這種東西。

帝皇閣大宴。

「夜璇秋……難道她真的是……」

「我沒想到你會在這個時候找上我……」

或者說，被強行扯到了另外一片空間之中。

蕭純潔咬緊了牙關，不甘心地瞪了她一眼。

所以她不會讓這和_圖_書件事就這樣過去，絕對不會——哪怕是付出自己的一切。

突然之間。

許燕柳越發不敢去看張若雪的臉，但最終，她的視線還是不可避免地放在了張若雪的臉上。

不知。

但是沒想到……

張若雪側過身，無神的眼盯著許燕柳，那像是旋渦一般將她的神魂吸扯進去。

視線停留在那破損不堪的法器上，許燕柳緩緩開口，語氣沉重而又心疼：「若雪，你就算去了，也於事無補……更何況，那是帝皇閣……」

語罷，她的身影逐漸消失不見。

然而，她看到了自己的弱小，看到了自己的無能，痛恨著，憎惡著，悲傷著，並懷揣著這一切的一切，懦弱地活了下來。

幽冥鬼蜮。

張若雪的回答，讓許燕柳一愣。

時機太奇怪，也太匪夷所思，按照常理而言，哪怕她真的要找上自己，也實在太過巧合了一點。

少女從凳子上站起，將臂鎧法器熟練地裝在小臂上。

許燕柳神色微動，她知道張若雪的想法，或者說，她也曾經和張若雪一樣有過同樣的想法。

「你為什麼要……」

——她真的認為自己有某種勝利的手段。

整個坤天域都為之動搖——不，或者說，三大天域各大宗門都知曉此事，不僅僅是為了湊熱鬧，同樣也是為了擁有更多的機遇。

藥鋪內。

「不，這和你無關，你是二十一極致沒錯。」

她撫摸著胸口那一陣傳來的疼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凝望著白影消失的方向，臉色比起之前任何一刻都要ｈｔtｐs://ｍ•hｅtubｏｏｋ•ｃoｍ•ｃom沉重。

偏偏是在自己要出手相助的時候！

是男是女？

「我和你一起去。」

她似乎有些不太敢繼續看張若雪的眼，把視線從她身上錯開，那虛弱的面龐上，櫻唇動了兩下：「若雪，我明白你的感受，但這種時候，還是要再冷靜一下，不要太……」

她深吸一口氣，慢慢地來到張若雪身旁，坐了下來。

「差不多吧～」白色人影攤開手：「你這算是承認了？沒想到他還對自己的那些女徒弟挺上心的，專門請一位二十一極致來當保鏢，真是奢侈。」

但無可否認的是，這是挑釁……

她的目光望向面前那道幽然的白色魅影。

幾乎沒有人願意錯過這場跨時代的盛宴，畢竟帝皇閣屹立於世界之巔許久，但卻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傳出過要更換傳人的消息。

雖然那時她還沒有修為，還沒有法器，還沒有錘鍊體質，只是作為凡人，作為一個平凡的普通人和自己的弟弟生活。

張若雪似乎真的認為自己有辦法。

並且那信念並非是空穴來風，而是真切地存在的。

她凝望著許燕柳，用那雙宛若海底般深邃的眼，記憶里全都是張小寒的模樣：「他的靈丹就掛在燼妖道盟的門前，你也說了，那是專門給我們看的。」

她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什麼。

蕭純潔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瘋子：「你到底在說什麼……」

而這片可怖景象的始作俑者，便是她面前的這道白色人影。

冷風拂面，吹起了少女那頭短髮。

「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