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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和雨一樣。

「親自去了燼妖道盟。」

張若雪從未希望過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或者是大腦，或者是……

雨中，少女的聲音，無情至極。

是的，這是唯一能夠拯救張若雪的方法。

她似乎剛哭過一小段時間。

半晌后，她才開口，雨水滴在嘴唇上，滑進了嘴裏。

張若雪就這麼靜靜地望著，盯著那顆屬於張小寒的靈丹。

氣氛變得越來越不對勁，張若雪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她回頭望了一眼大叔，顫抖著說道：「只是去一趟而已……」

「……應該都已經……去了帝皇閣了……吧？」

「這就是……你體內的佛道審判消失的真相。」

那個白痴。

「我沒想到你會親自過來。」

「可能是燼妖道盟的人做的……」許燕柳的眼前浮現出了燼妖道盟那些修士的臉，語氣沉重：「專門……給我們看的……」

那一天，許燕柳的眼神也是如此。

大叔的表情倏然變得沉重，他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張小寒動手，但站在門外，那劇烈的魔氣波動，他就算是個傻子，也該明白過來了。

甚至……相當於變成廢人。

……

「來求死的。」

「許姐……」

許老六不想說，許燕柳也不想說。

見到大叔沒有任何阻攔的想法，許燕柳重重地點了點頭，緊接著，便和張若雪一起，衝出了藥鋪。

許燕柳的頭則是又低了幾分，額頭抵住桌面，整個人彷彿縮小了幾分似的，嬌柔的身軀不停地顫抖著。

張若雪深吸一口氣，目光獃滯地愣在原地，轉過頭——

在這兩種截然不同的結局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許燕柳站在張若雪旁邊，望著臉色煞白的張若雪，她不知該說什麼。

「廢人……」

這本身就是一場夢。

「但是——」

「說實話，我也沒想到和圖書，別說你們了，我自個兒到現在都沒緩過來呢，一時衝動唄。」

但他們都知道，他們必須得說，因為那是真實的，並非是一覺醒來就可以當做無事發生的夢境。

並且張若雪注意到——許燕柳的雙眼之下，似乎有未乾的淚痕，眼眶也泛起了絲絲緋紅。

張若雪回過頭，那雙眼裡，已經沒有了任何神采。

張若雪臉色一白，無法修鍊對她來說，絕對是不能接受的事實。

「她知道燼妖道盟和佛門的目標是她，而不是你們，所以她……」

「換而言之，你的修為將會永遠定格在……化峰期。」

許燕柳將腦袋沉了下去，臉色黑得彷彿快要滴出水來，左手死命地捏著劍鞘，彷彿要將其捏碎一般。

「……」

「昔日的先古天魔也會衝動？」

「……」

……

「小寒呢？他……他現在在哪兒？」

「好。」

「若雪……」

咔嚓——

那是懸挂在燼妖道盟大門前，被裝封起來的，一顆破碎的淡灰色的珠子。

「不是他抹除的……」

「小寒他……去哪兒了？」

屬於魔族的靈丹……其作用，就相當於人類修士的靈根。

「他將自己身為魔族的本源灌入了你的神魂里……」

她頓了頓，道：

簡單得有些想當然了。

「那就好理解了。」大叔瞭然地點了點頭：「現如今，天下皆以為佛門為天下蒼生而殺魔，但你也知道，現在無論是燼妖道盟還是佛門，都出現了一定程度的扭曲，光是我知道的佛門內亂的事，就不止一起，甚至還有叛離對的現象出現。」

「若雪丫頭！」大叔立刻叫住了張若雪，望著那憔悴的背影，道：「現在去了也於事無補……你不必……」

喝了下去。

這一次，他沒有再阻攔——

「你體內的佛道ｈｔｔps://m.hｅtubｏｏｋ•ｃom•ｃｏm審判也是如此，倘若佛道審判印記打在了一隻魔族身上，可能他會直接被審判得灰飛煙滅。」

骨骼錯位的聲音。

望著自家女兒那複雜的眼神，大叔愣了一下，他彷彿又回到了許多年前的那一天……

……

幽冥鬼蜮少見地下起了雨。

「怎麼？以我現在的狀態，我還能做什麼？」她嘲弄地望著他們，反問道：「你們應該還沒膽小到害怕現在的我。」

她的瞳孔，似乎不再是藍色，反而變成了絕對深邃的黑。

面對她的問題，張若雪點了點頭，並未對此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在她看來，這種身份根本是無所謂的：「這個……我知道小寒是……」

「去帝皇閣。」

「所以……」

「燼妖道盟的手段真狠啊……」

而張若雪則是獃獃地坐在原地，片刻后，猛然從凳子上彈起來。

她想知道的，便是這個。

張若雪深吸一口氣，竭力將眼睛里打轉的淚水憋回去，不由分說地便扭過頭，朝著藥鋪外衝去。

大叔將懷中的某個小東西拿了出來，將其遞到了張若雪面前。

藥鋪內，張若雪三人環在木桌旁，許燕柳坐在張若雪旁邊，用陰沉的眼神盯著自家老爹。

那是一個被扯下來的緋紅項圈。

「雖然感覺燼妖道盟的做法不太對，但這次應該沒殺錯吧，聽說那可是只先古時代的天魔勒！」

可張若雪什麼都聽不到。

「我跟你去。」

「走……」張若雪眨巴眨巴眼，嘴角苦澀地上揚：「走去……去哪兒了？」

面對這個問題，出乎意料之外的，沒有人回答他。

恐怕是因為大叔所說的結局與現在的結局完全不屬實，張若雪有些不安地捏了兩下拳頭——她現在並沒有被審判印記折磨的痛楚，反而全身都充滿了活力。和-圖-書

………

可張若雪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出來許燕柳哭泣的模樣，或許在她印象里，像許燕柳這般本身就帶著幾分瀟洒肆意的人物，是不會哭的吧。

「是啊，自從吞噬魔出現以來，燼妖道盟的勢力範圍越來越大了。」

許燕柳從凳子上站起，左手的劍鞘微微發著抖。

「你也知道，那小子是只先古時代的天魔吧？」

許燕柳不知道，她只是看到張若雪轉過了身，慢慢離開——

布滿淚痕，眼淚不爭氣地啪嗒啪嗒落下來。

「他再怎麼說也是先古時代的天魔，在這場廝殺中，終於還是活了下來，只不過那本源恐怕也早已重創了吧……」

——張小寒他到底做了什麼。

「是啊，確實不太應該……但我確實應該這麼做。」

唯一的方法。

「那是屬於魔族的本源，對於佛道審判印記而言，你的神魂和魔族的本源比起來太不值得一提，那審判印記第一時間便找上了那小子的魔族本源，並憑盡全力地要將其抹殺。」

「你是來做什麼的？」

「魔族還真是難做啊……」

……

「她是在房間里走的，先前為了不干擾她，我並沒有時刻看著她……走之前，將這東西留了下來。」

以張小寒受到本源重創為代價，換來的真相。

她之所以留在幽冥鬼蜮，為的就是提升自己的修為，這樣她便不是所有人裡頭，最差勁，最弱小的那個了。

大叔也陷入了沉默之中，雙手放在了木桌上，不安地交錯成十字。

依舊是沉默。

除此之外，便什麼都沒有了。

張若雪愕然回過頭來，望著許燕柳那張略顯蒼白的臉：「什麼……意思？」

少女如是問道。

許燕柳那比起往常顯得格外虛弱的聲音響起。

「這種事，誰知道呢？」

那讓人感到心驚膽戰的視線，那讓人m.hetubook.com.com不敢直視的視線，終究還是落在了許燕柳和許老六的身上。

「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而佛門的功法從最開始就是針對魔族的，因為創立佛道的那位聖人，雖有普度眾生之心，可當時魔族大多都生性殘暴，而那位聖人為了眾生安危，特意開創出了一條專門應對魔族的大道，其大道之力，能夠壓制許多魔族。」

她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平靜。

視線不停地在四周徘徊——

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許老六默默地舉起了酒葫蘆，往面前的碟子里倒滿了酒。

而代替他將事實全盤托出的，是她的父親。

許燕柳望著張若雪的背影，驚愕地出聲問道：「若雪！你要去哪兒？」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哪怕是一聲熟悉的狗叫都沒有。

「……」

沒人應答。

為了不連累身為人類的二人，所以張小寒他一個人去了燼妖道盟……

但這股平靜中，卻藏著讓許燕柳感到恐懼的東西。

「豁！天魔？！那可真是大功一件啊！那可是害死了不少人的怪物！」

張若雪捏緊了拳頭，身子顫抖著，頭也低了下來，不讓任何人看到她的表情。

這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

許燕柳不再說話，繼續低著頭——

大叔少見地沒有駕著腿，左手按住酒葫蘆，面對二人的視線，他的表情顯得有積幾分不自然：「若雪丫頭，你應該也知道，你的傷是佛道聖人的一擊留下的，佛道審判印記在你的肉身和神魂里都扎了根，倘若就這麼放著不管，你就算不死，也會變成廢人。」

她的眼神自始至終都帶著些許不滿與怨恨，但這抹怨恨並不是指向大叔的。

雙唇發白，打著顫，許燕柳抬起了頭——

或許是察覺到她那一閃即逝的痛苦，大叔出聲安慰道：「不用擔心，你現在的肉身和*圖*書和神魂全部得到了強化，而且你體內的審判印記，也完全消失了。」

雨水打濕了長發，浸濕了面龐，與那淚水汗水一起，融合在一起。

似乎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在她沉睡的那段時間。

她不要再做所有人的拖油瓶。

她攤開手，似乎根本沒有任何表情，對於她即將面對的一切，也根本沒有任何感覺。

「燼妖道盟的人，去了哪兒？」

「正因為佛道是專門為了抹除魔族的大道，所以他想到了如果想要讓你體內的審判印記消失的話，那麼只要讓這抹審判印記的功能失效就可以了。」

或者說，她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因此發生的一切都不會讓她感到驚訝或意外。

「消失……？」張若雪似乎對大叔的話感到不解：「剛才大叔你不是說，你不能抹除印記嘛？」

那是宛若大海最深邃的海溝底部一般的陰冷，如同無窮無盡的深淵，冷厲的殺意狂亂地扭曲旋轉著。

「我只是好奇而已……這不應該。」

「她……走了……」

她從這張桌子旁離開，轉而開始朝四周張望，四處走動：「小寒……小寒？」

她的眼前，自始至終，都只有一樣東西。

嘩啦啦嘩啦啦——

佛門……

「先說說，你的傷吧……」

沒人知道她的心情，也沒人知道她的想法。

酒水順著縫隙，從嘴裏滴落下來。

耳邊，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多。

「就是，這種歪門邪道，被燼妖道盟殺了，也是活該！」

燼妖道盟……

一場夜雨。

「但是實際上，我們的確能夠讓你不變成廢人，大叔能做到的，是幫你穩定你的肉身和神魂，雖然無法徹底抹除印記的存在，但至少也會讓你變得不那麼痛苦，但是相對的，由於印記的存在，你將再也無法修鍊下去。」

話講到了這裏，哪怕是張若雪，也該明白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