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古行卓咳嗽了兩聲，雲平的實戰轉播有點刺|激，他有點頂不住。

為了防止有外敵來襲，他們是不會睡覺的。

他覺得現在應該抽一根煙來維持姿態，但由於沒有這玩意兒，所以老流氓從虛空中掏了根棒棒糖來充數。

自從他將這小子從那粗陋的墳里挖出來開始，他便看得出來，古行卓的內心只不過是個怯懦脆弱的孩子，這一點，時至今日也未曾改變。

熟悉的聲音從斜上方傳來。

他們有自己必須要去完成的事，因而沒有必要留在城中。

【死人也是需要休息的】

「我是不需要休息的……畢竟已經死了。」

所以他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呆板姿態，哪怕內心活動豐富，也無法表現在臉上。

都會在兩天後揭曉。

這對他們而言，無疑是一種莫大的磨練。

「真要算起來，若雪這丫頭在面對生死這方面上，比你要勇敢得……」

……

「雨蟬試圖反擊，開始瘋狂地揉捏若雪的胸！怨念好像很深啊……」

古行卓眨眨眼，雲平突如其來的提問，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死人就不需要休息嗎？」

雲平又怎能察覺不到古行卓的迷茫，他走上前，拍了拍自家和*圖*書徒弟的肩膀：「現在在的你，就是活著，存活在這世上，以古行卓的名字而活。」

雲平慢慢將酒碟內的晶瑩的酒液一飲而盡，從屋頂一躍而下。

張若雪要找的人就在那裡。

他搖了搖頭，沒有繼續想下去，因為現在再怎麼思考都是徒勞的。

古行卓抬起頭，沉默許久，方才猶豫地開口：「那……她呢？她算是活著嗎？」

夜晚。

發覺雲平突然不作言語，古行卓抬起頭，不解地問道：「怎麼了？」

「好像還是若雪更能把握雨蟬的敏感帶啊，她上下起手的野獸派作風很厲害呀，雨蟬好像已經快不行，好像要丟了？」

雲平所言的沒有必要防守，並非是指方炎等人。

興許是為了更加方便製造屍傀，因而魔朝將本營駐紮在了碎木城城外那偌大的墓場之上，先前張若雪便就闖進去過一次，但也只是抵達了墓地的邊緣，並未有機會踏入其中看個仔細。

「不能逆轉這事兒，倒是說得沒錯，但死生真的有別，陰陽又真的相隔嗎？」

「記住咯，死人……也是需要休息的。」

……

……

早些時候，身為將軍的方炎給他們下達了命令和*圖*書，那便是在身後的三城壁壘和傳送法陣建立完畢之前，絕對不能踏出碎木城一步。

【防守的事兒和四血煉獄的事兒都交給我】

墓地。

和張若雪等人不同，他們的職責是死守這座城。

古行卓從納戒中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寫滿了墨字的紙，望著其上娟秀的文字，抬起頭，仰望那湛藍幽靜的圓月。

滿月將至，清風拂面。

雲平咬著棒棒糖，眯起眼：「死人和活人，有區別嗎？」

白髮少年僵硬的面龐上，泛起少許的惶然。

老流氓嘿嘿一笑，倒也不去管自家倆女徒弟的百合大戰，轉過頭，對古行卓說道：「為師能跟你說的，就這些了，剩下的，就交給你自己來判斷。」

「交給我……」

雲平若無其事地將目光側移到方炎的住所內，視線仿若是能夠穿透牆壁一般。

「咳咳……」

他漫無目的地四處緩步徘徊，正如內心一般。

說出了這樣的話后，方炎自然也不可能繼續讓張若雪等人留在碎木城中。

雲平語罷，便轉過身，留下一句。

……

古行卓對雲平的突然出現有些意外，只是神色依舊不變，轉而淡淡地回答一句：

「只要還有人hetubook.com.com記得你，你就是活著，撐死了就是不能說話不能動，男人不能雄起，女人不能來親戚而已。」

抽（？）著棒棒糖，雲平輕聲問道：「我說老四啊……」

古行卓不知該如何回答雲平，或者說，他根本聽不懂雲平所問的話的意思。

一道人影百無聊賴地行走在皎潔的月光下，純凈銀光潑灑在側臉，映照出那宛若死者一般蒼白的面頰。

「老師……」

他回過身，發覺那一襲白衫不知何時坐在屋頂，右手捏著酒碟，溫潤的酒水泛起一層清波漣漪，倒映出半空那一輪圓月。

他來得很突然，走得也很突然。

古行卓要面對的人就在那裡。

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也不知道該如何判斷。

「差別在哪裡？能否行動嗎？能否說話嗎？還是說一個人死了，就連他的存在都要被抹去？」

「無論是人也好，還是別的什麼東西也好，如果真正要被定義為【死亡】的話，只有當他被世界上所有的生物都遺忘，並且再也影響不了其他人的時候，才能被定義為【死亡】。」

「你是怎麼看待生死這事兒的？」

雲平的話，聽得他有些雲里霧裡。

空氣裡帶著點點和_圖_書水霧，腳下的石磚地潮濕得很，雖還未傾落，但卻是下雨的徵兆。

而是說張若雪和古行卓。

他閉上眼，默默地將此言銘記。

至於他們底下那麻煩的四血煉獄……他們沒有去過問，方炎也沒有說。

「生死……？」

「嗯……我現在正在看女人打架。」

「……啊？」

畢竟若是魔朝和先前一樣，突然發動襲擊的話，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只能在保證自己不會死的情況下儘可能地守下碎木城。

月明星稀。

——你是生者，還是死者呢？

「這一點，得交給你自己來判斷。」

方炎的住所外。

古行卓：「……」

儘管方炎很希望雲天學院的人能夠幫助他們防守碎木城，但老流氓卻親口說了——

一切的一切——

古行卓：「……」

雲平沒有回答古行卓的問題，而是抬頭四十五度望向天空。

「現在是若雪佔上風，哇哦……若雪現在壓在雨蟬身上開始掐她的大腿。」

「沒有嗎？」

王霄墨的身影。

古行卓望著雲平遠去的背影，腦內回蕩著他最後留下的一句話。

望向那眼中浮現出少許不解的古行卓，雲平倚靠著方炎住所外側的牆壁，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https://www.hetubook.com.com。

死人……本來就不需要休息吧？

「雨蟬繼續揉胸，一直在揉……她怎麼對胸的執念那麼大呀。」

他們的目的地自始至終都是遠方那魔朝大軍的本營。

寒風入骨如刀割，護嵐軍本營那空曠的場地上空無一人——大多數護嵐軍都已進入各自的區域修鍊。

「若雪也不甘示弱，開始了開始上嘴了，哇！若雪厲害啊，咬脖子這技巧，嘖嘖嘖……」

但一閉上眼，腦內卻又不自覺地浮現出一道自己晝思夜想的身影。

古行卓不再言語。

老流氓說到這兒，突然一頓，接著露出了略顯驚訝的表情。

他動作輕盈隨意，落地的瞬間便將酒碟一甩，納入虛空之中。

老流氓走了。

「這麼晚了，還不休息嘛？」

似是琢磨出了什麼別的東西，但又似是琢磨不出來，獃獃地愣在原地，不作言語也不作動作。

「休息嘛……」

「墨兒……等著我。」

古行卓：「……」

他沉下頭，思索片刻后，才開口道：「陰陽兩隔，死生有別……不能逆轉。」

古行卓是二十一極致之一的死生無常，但也正因如此，曾經面對過一次生死的他，興許是因為死過一次了吧，情感在很大程度上極難引起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