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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最開始時，他們還沒有那麼清晰的感覺，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葉雨蟬等人能夠非常明顯地感知到自己體內靈元的流逝。

葉雨蟬眯起了眼，神色略顯遲疑。

黑眸中倒映出黑暗的煙霧，在某個瞬間，她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但問題就在於——

……

「遭遇怨氣化身卻沒有絲毫危險，這種話任何人都能編的出來，說這種話，有證據嗎？」

而那被箭矢所貫穿的頭顱……其傷口處，也如那二號一般。

流淌出的，也只是滾滾黑煙罷了。

「唱得還行呀。」

「看來我的腦袋還是挺好用的嘛……」

無論是發色還是五官亦或者是身材——都完全一致，甚至連神態都一般無二。

怨氣！怨氣！

而另外一邊，陸盈秋與寧許臣這對師徒對於古行卓也可謂知之甚少，除非某個怨氣化身當真暴露出了天大的漏洞，否則究竟是真是假，他們也判斷不出來。

……

張若雪一聽，頓時反應過來：「對啊，剛才四師兄救了我來著，如果他是怨氣所化的話，根本沒必要出手才對。」

「至少還能看得出來……」

而令人震驚的是。

……

咻！咻！

古行卓二號冷冷一笑。

對於她而言，倘若出現的是兩個完全相同的張若雪，興許她還可能有辦法辨別真偽。

他吊著和某個人極其相似的死魚眼，饒有趣味地望向那呆愣當場的古行卓——那同樣是怨氣化身的白髮少年。

古行卓一號的猜測完全沒有錯。

意和-圖-書料之中的情況。

古行卓此人雖是葉雨蟬的四師兄，可不巧的是，對於這位神秘的極致化身，她偏偏不怎麼了解。

的確如此。

「哪怕是被怨氣化身所影響，我認為，我們也不會當場受到生命威脅。」

而要說在場誰對古行卓最為了解的話——

這段沉默在二號看來，顯然是心虛的表現，當即便對旁邊的張若雪說道：「張師妹，現在還用懷疑嗎？那顯然就是……」

面對二號的質問。

一如先前葉雨蟬所見到的兩位「雲平」一樣，此時此刻，呈現在眾人面前的，便是如此詭異的事實。

「是的。」

古行卓一號向眾人發出了提問。

古行卓一號打斷了二號的話。

漆黑的陰雲之下。

葉雨蟬吊著死魚眼，無可奈何地伸手扶額，臉色說不出來的難看。

古行卓一號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古行卓一號冷漠地注視著眼前的古行卓二號，道：「所以你說的所謂救了若雪一命……也是不存在的，並不能作為根據。」

他緩緩道：「對於迷途死林，我們也知之甚少，怨氣化身是否真實，又是否會對人直接造成影響，這一點我們還不完全了解。」

弓弦鬆弛彈回的瞬間，兩根靈元箭矢向著兩個不同的方向飛射而出。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迷途死林豈不是絲毫沒有危險了？」

銀髮的少女嘴角一咧。

「你絕對就是怨氣化身。」

理所應當，確實如此。

「畢竟怨氣化身的本職和*圖*書工作，就是拖延時間。」

「雨蟬……師妹……」

先前那一番言語說得鏗鏘有力的古行卓一號，他的眉心……也插著一根靈元箭矢。

「那你倒是說說，這迷途死林究竟危險在何處？若是怨氣都不曾有影響，那這迷途死林又為何有那麼多人有來無回？」

兩位四師兄。

一時間，張若雪也將矛頭對準了那位從一開始便出現的古行卓。

但這樣一來，其邏輯中似乎又有別的問題。

「果然沒猜錯啊……」

而得到的答案是——

葉雨蟬極速拉開弓弦，銀白箭矢之內激蕩著成百上千根鋒銳的靈元尖刺。

古行卓二號的頭頂眉心正插著一根靈元箭矢，其被洞穿的傷口處不曾有任何血液流出，反而是散出了縷縷黑煙——那是怨氣，純粹的怨氣。

同樣的容貌，同樣的姿態。

二人的話語，完全重疊。

但是——

「靈元在消散。」

兩位古行卓與對方對視一眼，神色同時一凝，進而不約而同地厲聲道：

在這樣的情況下，會被懷疑實屬正常，他也不會因此去怪罪任何人。

「不用懷疑，若雪，站在你身邊的那位，定然是怨氣化身。」

是的。

「身處在這片空間混亂的迷途死林內，真正折磨我們的不是怨氣，那充其量只是用來拖延時間的，真正會害死人的，是我們體內流逝的靈元。」

「他是假的！」

那黑煙，確實就是怨氣化身沒錯！

「當你問出迷途死林究竟危險在哪裡這個問題www.hetubook.com.com的時候，就已經證明了……」

眼下形勢相當不妙。

而這才是迷途死林的可怕之處。

「你們應該也感覺得到吧——」

「欸？！兩個……兩個四師兄？」

古行卓一號瞪大了眼眸，難以置信地望著那銀髮少女。

就好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吸扯出了體外一般。

古行卓一號的話語擲地有聲：「因為只有怨氣化身才不會注意到靈元的消逝，而你之所以不說，也是為了儘可能地讓我們晚一點意識到這個問題。」

沒錯。

但古行卓不這麼認為。

面對古行卓的言語。

古行卓與古行卓。

於是乎，眾人又將目光投射到了不遠處的那位古行卓身上，準備聽聽他要如何回應。

兩根！

在無邊無際的空間絕境之中，一邊陷入誰也無法相信的深淵里，一邊被整個迷途死林所吞食。

畢竟【遭遇怨氣化身不會有太大影響】這一點，只是他的一面之詞，葉雨蟬沒有經歷過，其他人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發出反駁，似乎也沒有這般的經歷。

「你們倆這雙簧……」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是在陳述事實罷了。」

葉雨蟬眯起了眼，似乎對這位古行卓一號的發言起了興趣：「你的意思是說，這迷途死林內，最危險的不是這怨氣化身？」

古行卓沉著臉，似乎也能夠察覺到周邊眾人那懷疑的視線，但他卻並未因此而感到不悅。

古行卓一號點了點頭：「事實上，我在剛才也遭遇到了怨氣化身……和_圖_書非常抱歉地說，我也受到了影響……畢竟對方化作了墨兒的模樣，我不可能置之不理。」

此時此刻，其眉心要害處都被葉雨蟬一箭命中！

葉雨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張若雪身上。

倘若只是光從外貌上來看，這兩位古行卓之間不存在任何差異。

望見此景，古行卓一號神色大驚，連忙向張若雪喊道：「若雪師妹，快過來！」

他似乎是認定自己便是真的，因而對張若雪身旁的那位古行卓有著極其強烈的敵意。

銀髮的少女表情冷冽，並沒有出現任何意外的表情。

白髮少年仿若勝券在握一般，死死地盯著眼前那神色一驚的「自己」。

與此同時，葉雨蟬也飛速彎弓搭箭，體內靈元凝衍成銀白色的靈元箭矢。

眾人不約而同地點了下頭，同意了他的觀點。

他只是突然詭異地笑了笑，旋即竅孔中浮現出絲絲詭異的黑煙。

……

「他是假的！」

以這丫頭的腦迴路，要是能分辨出來那才奇了怪了。

倘若繼續這麼下去，自己的靈元被吸干之後，恐怕就是吸食那足以作為靈元替代品的神魂了——

要知道方才自己身邊那位古行卓可是救了自己一命，要說他是怨氣化身，張若雪可不信。

「更何況，你作為師兄，卻選擇單獨行動，沒有選擇緊隨兩位師妹，若雪師妹可是險些受迷途死林蠱惑，若非我來得及時，恐怕若雪她……」

換而言之，這並非是失誤，事實上，到了她這般洞虛境的修為，又怎會犯下如此愚m.hetubook.com.com蠢的錯誤？

「但就算如此，除了神魂少許受了些顫動之外，便再無別的異狀。」

在那尖銳的聲音響徹的同時，眾人眼前所見到的，卻是難以置信的一幕。

這麼說來——

「欸？咋回事？這……這咋回事？四師兄……分身了？！」

迷途死林，怨氣化身。

張若雪哪兒敢猶豫，當即便閃身，拉開與那怨氣化身的距離。

他沒想到，葉雨蟬會在這個時候對自己出手。

白髮少年古行卓板著臉，神色尤為肅然。

對方的動作習慣，對方的語氣變化，以及那微不可察的面部微表情——葉雨蟬可是完全看不出來。

「沒錯。」

可咱們的若雪妹子這會兒正暈頭轉向，左右張望呢，臉上就寫著懵圈倆字。

古行卓一號所言，葉雨蟬也不敢確定是否為真。

但可以確定的是——

他又怎會察覺不到古行卓一號話語中的漏洞。

空氣在這一刻凝固。

兩個古行卓。

站在張若雪身邊的古行卓二號卻沒有反駁。

然而【自己】所指認的古行卓，卻面不改色地搖了搖頭：「這迷途死林之內怨氣深重，乃是會不斷地幻化成我們所熟悉之人的模樣，你說我是怨氣化身，那你可又有證明？證明自己不是怨氣所化？」

「也就是說……怨氣化身本身沒有多大的威脅？」寧許臣問道。

「雖然不太明顯，但以雨蟬師妹和張師妹的修為而言，她們一定是能夠感受得到的——體內的靈元正在緩緩地消散，以一種我們未知的方式。」

箭矢破空，劃破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