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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百秋臉色猛地一沉：「顧阿寒，難道我又說錯了？」

就算那數頭混亂黑龍骸骨也有洞虛期的修為，卻怎麼也無法捕捉到那縷銀色，就算能夠窺見軌跡，即將轟殺之際，又會被她莫名地滑走，簡直就是條活泥鰍！

「所以他輸了，輸給了比他的劍更加硬朗的，洛葵的刀。」

「便是在那時，她告訴我，她知道自己是葉生，也擁有一切葉生的記憶。」

念及此，雲平便放下了手裡頭的可樂汽水，笑眯眯地道：「扯你的吧，你個玩法陣的，瞎吹個什麼勁？」

龍爪拍地，卻只能激起雪浪滾滾，銀髮少女的身影卻是兀然消失不見。

「果然你是不會放棄自己的徒兒的，夫君。」

老流氓捏了捏下巴，與太百秋一同看向另一邊的人影。

太百秋抬起頭，似是在回憶當年之事：「她赴死前，要借陣圖一用，讓我為她制了法陣，用以隔絕你的感知，此事你也知曉。」

雲平臉上的表情凝固，但仍故作鎮定道：「什麼事？」

雲平：「…………」

「我只是實話實說呀～」化身杠精的雲平嘿嘿地笑了笑。

雲平驚得險些從椅上彈起。

落天山雪原之上，劍影弓光文墨四起。

一切的一切，最終只為了一個猜測么……

「……」

太百秋：「……」

雲平擰起眉頭，聲音低沉無比：「她何時說的？」

「他劍裡頭的堅毅和果決全是裝出來的，劍里的決心和勇武也都是裝出來的，他的劍不硬，與之相反，和*圖*書他的劍太軟。」

箭矢刺透龍骨，其上附著的黑炎頓時侵襲那黑龍骸骨全身，但在不過幾秒后便被那黑骨吸收，傷口恢復得完好無損。

「有點意思。」

她伸出纖纖玉手，若有所思地輕啟嫣紅嬌唇。

龍吟九天。

碩大的黑龍骸骨被丟垃圾般甩在雲平身前，伴著轟鳴，雪色簾幕衝天而起。

怎麼這麼多年過去了，葉雨蟬這丫頭還是玩以前那套——打得過就暴打，打不過就開溜。

萬千鎖鏈牽起水面上懸浮著的煉魂大陣，漆黑無盡的深淵之底，一道與周邊格格不入的雪白身影微微搖擺。

懸浮在空，陣聖太百秋饒有趣味地眯起眼，對葉雨蟬讚嘆不已：「此女步法詭異莫測，弓術精湛通神，是個好苗子。」

他滿臉詭異地盯著陣聖太百秋，厲聲問道：「你說什麼？！」

太百秋注視著雲平，眼眶裡流轉出詭異之光：「我想，這一世便是她證明那所謂猜測的時候了。」

「什麼猜測？」

太百秋搖起了頭：「我問了，她沒說。」

見到這位白衫青年躺在搖搖椅裡頭默不作聲，他這才鬆了口氣。

雲平與太百秋同時望去，便見那雪地上猛然顯現出一道百米黑白太極陣圖！

二十一極致。

「太極陣圖他已領悟大半，萬象眾生之意恐怕也領悟了個七七八八，劍意凜然，堅毅決絕，我應該不用指點太多，他應當就有能力突破至聖人。」

永生的秘密。

「一樣。」雲平仍ｈttｐs://m•ｈｅｔuｂｏok.ｃｏｍ•coｍ是平淡地回應道。

面對太百秋的誇讚，老流氓則是直接吧白眼翻到天上去，「你懂個球，她那步法還叫玄妙？」

「嗯。」雲平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反應平平。

一化二，二化三，三化萬劍。

「你沒發現她其實就是一直在躲嗎？」

……

葉雨蟬一撇嘴，突地感到脊背一陣冷寒，腳步位移，身形當即模糊一片。

「錯了～」雲平默默地聳聳肩，目光落在江韶光身上，「前面說得沒毛病，可惜，你不懂劍。」

葉雨蟬彎弓搭箭，法器黑雨上拉滿銀色銳矢，黑炎附著之刻，箭矢破空暴音響徹。

坤玄、洪蒙的相助。

太百秋眯起眼，眼中仍滿是讚歎：「此子文意翻湧，想來也是繼承了你小子的道，修為已至洞虛，頭腦靈活，聖人潛力不低。」

「有你在，此行也不至於無趣了，呵呵呵……」

「雨蟬么……」太百秋目光落在葉雨蟬身上，看著那銀髮少女一邊低聲叫罵一邊極速閃躲的身影，神色突然變得古怪：「顧阿寒，她和那個女人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砰！

「得了吧。」

……

說到這兒，老流氓還是覺得自個兒的教學方法肯定出了毛病。

三大源祖。

古行卓揮舞毫墨，掌中文字飛揚洒脫，飛速書寫著凜冽殺詩。

雲平沒好氣地瞅著正忙著躲閃的葉雨蟬，說道：「這丫頭就是怕疼怕死，所以苦心鑽研出的這所謂的步法，除了逃跑之外沒有m.heｔｕbｏｏｋ•ｃoｍ.ｃｏｍ半點卵用。」

佇立陣圖之央，江韶光一劍化萬劍，腳踏七星劍步，勇猛無常，只一劍刺出，便有萬道劍光閃耀。

他幽幽地盯著雲平看了一會兒，冒出一句：「顧阿寒，你能不能別有事沒事就來杠我一下？」

……

「此女倒是讓我想到了當初的掠天聖人，頗有弓聖的模樣。」

黑骨蒼龍雖已死，其骸骨經由污濁混亂污染，甚至能擁有比之生前更為蠻橫之力。

作為守護此地的龍骨，它們被夜璇秋與決暗賦予了混亂的生命，雲平等人降臨此地之時，便是它們覺醒之刻。

太百秋長出口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當年你遇見夜璇秋時，她的容貌……」

「夜璇秋知道自己是葉生，也擁有葉生的記憶。」

「！！」

說完，太百秋又看向雲平，見到後者不做言語后，臉上方才綻出微笑。

但凡有龍嘯襲來，他便使出多重手段，可進可退，可攻可守，墨雨環繞之下，一首首殺詩不斷出。

真是個瘋女人。

太百秋嘆了口氣，眼中含了些悲愴：「當年你沒有接受月夜聖葉生，其中緣由複雜無比，我是知曉的，所以你遇見夜璇秋時，便確認她便是葉生轉世，這才有了那段曠古絕今的愛戀。」

太百秋：「……」

雲平眯起眼，語氣中染上些許感慨：「他從以前就是這樣，喜歡把好的一面儘可能地表現出來。就算是內心愁苦無常，臉上也要掛著笑意。就算是天塌了，他也會一如既往地跟你和_圖_書說笑話。」

這地痞流氓模樣的戰鬥方式到底跟誰學的？

咻！

「大概是吧。」

「赴死前。」

「早著呢。」老流氓無奈地苦笑兩聲，「老四此生情緒淺淡，別看他書文洒脫，殺詩齊出，實際上情感欠缺。說白了，這樣的文道沒有靈魂。」

「怎麼？」太百秋緊皺劍眉：「有何不對？」

他沒好氣地瞪了眼雲平，接著道：「那再來看看你另外一位徒弟如何。」

「劍步凌厲，弓步精巧，千古步法向來全面，她這步法除了逃跑之外連屁用都沒，哪兒來的精妙玄奧之說。」

這回，自己說得可是一點沒錯了吧？

在喧囂的龍吟之中，太百秋突然似是想起什麼一般，突然問了句：「顧阿寒，你的弟子都知曉你的身份了？」

「她說此生足矣，還告訴我，她有一個猜測，一個足以撼動天地，亘古永久的猜測，但是那一世，她做不到，只有下一世或者下下一世，才有機會證實那個猜測。」

「落天潭的封印被破了……」

利爪裂天，幾道黑光蠻橫壓下，撕裂雪山，聲勢浩大。

「還帶修復的……嘖。」

「什麼意思？」

雲平突然無言，沉默下來。

「況且這小子不懂得抒情表意，為人是如此，寫詩也是如此，縱心頭有萬千情緒，卻難以抒發，想入文道，還不是時候。」

「她說她覺醒了，我不明白她覺醒了什麼，但那時她的表情很詭異。她說她覺得很幸福，能夠滿足上一世沒能滿足的心愿。」

「不錯，不錯。」m.hetubook.com.com

「尤其這步法，讓人琢磨不透，雖看上去缺少章法，卻能夠次次險而又險地避閃成功，倒還真多了幾分玄妙進去。」

太百秋聽完，臉色那叫一個精彩紛呈。

落天山的雪原上，聲勢逐漸湮滅不見。

太百秋稱讚兩聲，卻是沒敢繼續誇下去，而是先悄悄地瞄了眼雲平。

……

「老三的劍一點也不凜然，一點也不剛毅。」

「和那位葉生一樣吧。」

容貌一般無二的葉雨蟬與夜璇秋。

他說不出話來，而是靜靜地聽太百秋繼續說。

想起先前江韶光那根本不驚訝的表情，雲平猜測道：「雨蟬和老四應當是知道的，韶光他和洛葵去了趟北冰宮，沒準是從銀寒雪冰那兒聽來的吧。」

與此同時，龍嘯啼鳴，他不慌不忙，以劍御之，並借其力孕化靈元，反手便是含有尖銳龍吟的一劍刺出。

極東雪原。

空域之匙。

「但是有件事，你可能不知。」

場內。

猶如黑劍般的利爪自上而下地拍下，捲起簾幕般的白雪，恐怖駭人的嘶吼從狂顫黑骨間傳出，碩大龍首之上，兩點幽光凝衍成幽眸，殺意凜然地盯著擅闖此地的葉雨蟬等人。

飛揚的白雪間，一縷銀光極速驟閃，從骸骨黑龍的腳邊、利爪縫隙間穿過，並不斷地向四周瘋狂地傾瀉著靈元箭矢，速度之快，乃如長梭貫穿，幾個呼吸間便在這寬闊雪原上走了個來回。

太百秋早已料到雲平會有此反應，面露苦澀之色：「她本是不願意我與你說道的，但現在，我想說出來應當也無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