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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郎

作者:威爾基.柯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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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故事由華沃特開始敘述 四

第一章 故事由華沃特開始敘述

沒有星星的夜晚,月亮顯得特別的圓。坡下的倫敦,在神祕的月光下也顯得非常遙遠。我想到市區的悶熱就不願回去,尤其是宿舍,一點空氣也沒有。最後我還是選了一條遠路,好享受郊外的空氣。
「不對!不對!」第二個人馬上接道,「我們發給她的衣裳,她扔在床上,她一定是穿她來時穿的那件。白色,警察,一個穿著白色衣裳的女人。」
「我沒有看到……」
「做了什麼事?她從我的療養院逃了出來。別忘了,是個穿白色衣裳的女人。我們走吧!」
我告訴她,我們必須再走一段路才能搭到車。然後我想把話題拉回康柏蘭郡。可是我沒有成功——她滿腦子想著乘車離開這兒。
他們及時勒住馬匹,離我站的地方僅有數碼的距離。
我手中緊緊握著一根樹枝,慢慢地回過頭來。
「沒有。我被你的『凌霧堡』給嚇住了,前幾天我的幾個朋友還提到它。」
她張望著前頭的路,把包袱換了個手,又問了我一遍:「你答不答應?」她的眼神淒楚而有點懼怕。
「太晚了,」她說,「我必須快一點,我要遲到了。」
「如果你或是你的同事看到的話,請你們把她抓住,送到這個地址,我們會有重賞的。」說完遞張名片給警察。
「你不會懷疑我是個做壞事的人吧?我沒做什麼壞事。只是發生了意外——這麼晚了待在這裡,實在是我的不幸。你怎麼會懷疑我是做壞事的呢?」
她轉過身,指著分叉路旁邊的樹叢。「我聽到有人的聲音,」她說,「我就注意看,是個https://www.hetubook•com.com什麼樣的人,一直到你在我面前走過,才跟上來拍你的肩膀。」
「你放心好了,」我說,「如果不方便的話,你不必多做解釋,我也沒有什麼權利問你。你要我怎麼幫你,只管說好了,我會盡力的。」
話一出口,她就很自然地攬著我的胳膊,「感謝主,還好你不是什麼有頭銜的人,我可以完全相信你了。」
收費員沒有往外看。「這兒是倫敦,」她說,「有沒有馬車?我好累,也好緊張。我想馬上跳到車上。」
「我現在不想談這些,我曾經被人殘忍地利用過,也被人中傷過……我們走快一點,我不再問你問題就是了。」
現在輪到我突然停住了腳步,眼前的這個陌生女人,竟然提到費弗瑞先生住的地方。
「你確定那位倫敦的朋友這麼晚了還會接待你?」
「他叫什麼名字?」
她誠懇而激動地說完,退後了幾步。我盡量地想穩住她的情緒。「我沒有懷疑你,」我說,「我只是不了解,你怎麼會在這時候出現在這種地方,因為剛剛路上還一個人也沒有,怎麼忽然間……」
「好,好,我是往那個方向走。」她喘著氣說道。我抓住她,發現馬車夫不像個壞人,才讓她上車。當她坐穩,我要求她為了安全起見,讓我送她一程。
她話還沒說完,我們就走到了收費公路的收費站。她的手緊緊地抓住我,焦急地望著前面的站門。
我站在路旁,凝視了十多分鐘,才邁開腳步。有好一會兒,我懷疑剛才那段奇遇的真實和*圖*書性。送走了她,我反而不知所措,忘了自己該做什麼了。
「康柏蘭!」她重複道,「我希望我也是往那個方向走,我曾在康柏蘭度過一段愉快的時光。」
「哦?不可能是我的朋友。費夫人已經死了,她的先生也死了,他們的女兒早該嫁人了。我不知道現在是誰住在堡內。如果費家還有什麼親戚住在那兒的話,我只能說,看在費夫人的面上才能愛他們。」
走到攝政公園附近,我發現一位警察在巡邏。
「不少……」她停了一下,「有沒有朋友是男爵的?」
「停車!」其中一人叫道,「前面有位警察,我們問他看看。」
「我確定,只要你答應到時候讓我走。答不答應?」
「哪一區?北區?南區?」
「你實在太好了,我真的很感激上帝,能遇見你這個好人。」她溫柔地說,「我從前到過倫敦一次,」她繼續說著,越說越快,「可是我對這一帶一點也不熟。可不可能租到馬車之類的?現在會不會太晚了?我不太清楚——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在哪裡可以搭到車子?你必須要答應我,不干涉我的事,到時候讓我走。我有個朋友在倫敦,會接待我的——你答不答應我?」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她緊張兮兮地回頭望了望。
我們終於看到了房子,走近了衛斯理大學。
對這位深夜出現的幽靈,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卻先說話了。
「你聽到沒有?」她說,仍然是又小聲,又迅速,又焦急。「我問你,這條路是不是通往倫敦?」
凌晨一點多,我們開始朝著倫https://m•hetubook.com.com敦的方向走去。伴著我的是個身世不明的神祕女人。彷彿在夢中,我懷疑自己是否名叫華沃特,我懷疑腳上踏的就是那條聞名的假日大道。一小時前我不是才離開母親?我覺得自己的情況有點狼狽,不大好意思和她說話。倒是她先開口,打破沉寂。
「我想問你一件事,」她突然開口,「你在倫敦認識的人多不多?」
一個全身上下穿著白衣裳的女人,神色慌張地出現在路的中央,像是從天而降。
「因為我希望——你不認識他——他是個男爵。」
白天悶了一天,晚上還是這麼熱。
凌晨一點鐘,我仔細地端詳她的臉——蒼白、年輕,一雙無神的大眼睛,嘴唇緊緊地閉著,稀少的頭髮呈淡褐色。她的態度很好,很有禮貌,看得出來她是在克制自己,卻不能掩飾她那份憂鬱和疑惑。她的聲音小得我幾乎聽不見,帶著顫抖。手中提著個小包袱,戴一頂白色的帽子,著白色的披肩、白色的曳地長裙。身材苗條,比一般女孩高一點。以上是我在這特殊的情況和特殊的光線下所觀察到的。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為什麼出現在這午夜時分?我猜不透。
我們走了一會兒。一輛馬車在我們前面十米處停住。一位男士下了車,我向車子招了招手,她抓著我的手拼命地跑著。
這個孤獨、無助的女人感動了我。
「不!我生在康柏蘭郡。湖?我不記得有什麼湖。我倒想去看看凌霧村的凌霧堡。」
我能做什麼呢?站在我前面的是位完全無助的陌生人。前不著村,後不著店https://m.hetubook•com•com的,我只能花點時間,問她一些問題,然後才能決定該怎麼幫她。
車子消失在路的盡頭——帶走了白衣女人。
下了坡就是分叉路,我機械地拐到通往倫敦的那條,一心想著費家的小姐。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全身一震,起了疙瘩——一雙冰涼的手輕輕地拍著我的肩膀。
「對!」我答道。
「是的。」我回答,「就是這條路,它一直通到攝政公園。對不起,我沒馬上回答你,我是被你嚇到了。現在還有點緊張呢!」
「很多。」
「答不答應?」
「差個十萬八千里,我只是個美術老師。」
我奇怪她為什麼會問這種問題。
「全身穿著淡紫色的衣裳……」
我遲疑了一會才回她:「不全是。」
「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女人從這兒過?」
漫步在寂靜的夜裡,腦子空空什麼也沒有。往下坡路走時,由於路旁景色平平,思緒開始回到了自己的興趣、職業。當我走完坡路,整顆心已浸入了康柏蘭郡、費先生和我即將教授水彩畫的兩位小姐那裡。
我們加快了步子。走了一個半小時,一句話也沒說。由於不能問話,只得偶爾瞄一瞄她的臉。她的表情一成不變,嘴唇閉得緊緊的,兩眼直視。
「我能相信你嗎?」她問道,「你不會因為我說的『意外』而以為我是壞人吧?」她有點困惑地停了一會兒,換了個手拎著包袱,輕輕地嘆了口氣。
「不!不!」她馬上拒絕,「我很安全。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還記得你答應過我的話,我會叫他停車的。謝謝你——謝謝你!」
這已是她第三次問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了。這回她一面問,一面伸出冰涼的手上前扶著我的肩膀。我想到自己的年齡,想到她是個女人,便把她的手給推開。
「答應。」
一輛馬車從我旁邊經過,上頭坐了兩個人。
我們一家人臨別依依,「最後五分鐘」不知說了多少回,出門的時候已是午夜時分,夜闌人靜了。本來想抄條近路回倫敦的,可是走了幾步,我被眼前的夜景給迷住了。
「都是有身分和地位的吧?」
「這條路是不是通往倫敦?」
「收費員是不是在看我們?」她問道。
我試圖揭開這個女人和我之間的面紗,「你大概是生在美麗的湖邊吧?」
我的手扶著車門,她親了一下,然後把它推開。車開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好想叫住它,當我開口時,馬車夫已經聽不見了。
「如果你不是朝杜克路去的話,對不起,我不能載你們。」馬車夫對我們說。
「你住在倫敦?」她又開口了。
「北區——康柏蘭那個方向。」
「為什麼要抓她?她做了什麼事了?」
跟上來拍我的肩膀?為什麼不叫我?奇怪。
「為什麼問我這些問題?」
我隨便地提了三個男爵的名字。「還好你不認識他,」她鬆了口氣,「你呢?你自己是不是什麼貴族?」
「什麼樣的女人?」
「你對貴族有反感,一定有特別的理由吧?」我說,「那個你不願提起的男爵,傷害過你?是不是他使你半夜在這兒出現?」
「我不能——也不敢——我忘了。」她大聲地說著,近乎瘋狂地揮舞著雙手,突然又剎住自己的情緒,低聲地對我說:「把你所認識的男爵通通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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