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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我實在不願意把那個孤獨可憐、毫不友善的白衣女人比成費小姐，算了，咱們別想了，快！快去把她叫進來……」

「全白？」賀小姐重複道，「華先生，最重要的一段我還沒唸。照那小女孩所說的，她大概和你遇到的女人有關。母親說的那位醫生恐怕是診斷錯誤，他說她長大以後就會正常，我看是不見得。不然她不會長大以後還念念不忘……」

我立刻進入屋內。賀小姐坐在琴邊，腿上擺著一封封的信，手中還握了一封，「我唸這封信給你聽，看它是不是跟你在倫敦的奇遇有關。這封信是我母親寫給蘿娜父親的，時間大概是m.hetubook.com.com在十一年到十二年前，那個時候他們和蘿娜住在堡裡，我正好在巴黎念書。」說完正要開始唸，蘿娜從陽臺經過，她透過玻璃望了望我們，然後又走開了。見她走開，賀小姐開始唸：「腓力，你一定讓我給煩死了，成天地向你報告一些學校瑣事。不過這一次一定不會令你失望；你曉得村裡那位肯老太太吧？她在床上躺了好幾年了，最近醫生宣布放棄她了。她的妹妹葛太太，是她唯一的親戚，上個禮拜她帶著獨生女兒，從漢諧爾來到此地照顧肯太太。她的女兒比我們的小蘿娜大一歲……」說到這和圖書兒費小姐哼著歌，又在窗外出現，賀小姐等她消失了，才又繼續唸她的信。

「你也發覺了？」賀小姐說。她放下手中的信，瞪大了眼睛問道，「你現在才發現，我母親早在十二年前就發現了。」

「華先生，瞧你緊張的，不管這個女人是誰，現在是十九世紀，別疑神疑鬼的！」

「……葛太太是位很有教養，很有風度的中年女士，長得很好看。她到凌霧堡來看我，說是醫生說的，肯太太在一週內隨時有斷氣的可能，她希望把她的女兒安妮送到我的學校，等她姐姐死後，再接她回漢諧爾。我答應她了。沒多久我發現這位新學生的智商和-圖-書有點問題，我為她找了位醫生，他診斷以後對我說，這孩子長大以後就會正常的。醫生說目前的學校教育對她來說非常重要。腓力，你可別以為我給一個白痴纏上了，安妮是個很甜，很可愛的小女孩，才十一歲。昨天我把蘿娜的幾件白色小衣服拿給她穿，她穿白色真好看。起先，她還沒什麼反應，後來她突然高興地拍著我的手，不停地吻著對我說：『我這輩子都要穿白色，這樣才不會忘記您。』」

我們站在陽臺上，不到五分鐘，費小姐已經有點受不了外面的寒氣。她把一條白色的手絹放在頭上，這個時候，賀小姐低沉地喊著我的名字。

「噓ｍ.hｅｔubｏｏk•coｍ•ｃｏｍ！小聲點，她自己進來了。在她面前什麼也別提。可別告訴她長得像白衣女人哦，那是我們之間的祕密。進來啦，蘿娜，華先生還想聽你彈一曲，順便可以叫醒魏太太。彈首輕柔一點的如何？」

「你在路上遇到的那位小姐有多大？二十多歲？」

「全白。」

「快叫她進來！」

「她全身上下都穿白色？」

賀小姐停了一會，在鋼琴那頭望著我。

「差不多是那個年紀。」

「你聽好，」賀小姐繼續唸道：「……信紙快寫完了，我要告訴你一個嚇人的理由——為什麼我這麼喜歡小安妮——她長的雖然不是非常美，可是她的那雙眼睛、頭髮以及面部https://m.hetubook.com.com的表情、輪廓……」

賀小姐話還沒說完，我想到了午夜遇上白衣女人的那一幕，想到那雙冰涼的手，不禁打了個寒顫。

窗外，穿著淡色長裙的費小姐，佇立月光下，她的頭髮、輪廓和白衣女人相比——我這才驀地想起了初次見到費小姐時的那夜，似乎有「少了點什麼似的」感覺。這位凌霧堡的學生，和白衣女人是那麼的像。

「華先生，請你進來一下好嗎？我有話要和你說。」

費小姐此時第三次出現在窗口，這回她是背對我們，我的目光灑遍她的全身，心中起了一陣莫明的悸動。

我支支吾吾地應了她幾句，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整個思維都讓費小姐給占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