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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郎

作者:威爾基.柯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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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華沃特的敘述 二

第九章 華沃特的敘述

瑪麗這一段由她與黑水園的管家分手開始說起。男爵夫人離開她丈夫的原因與經過,已由麥太太轉告瑪麗。過了幾天,范斯克夫人來了一封信,說明男爵夫人已在他們的倫敦寓所因心臟麻痺而死,麥太太問過道生大夫後,才敢把這消息告訴賀小姐。她雖然痛心無比,但仍在三個星期後偕同麥太太離開黑水園,她們互相留了地址後才在倫敦車站分手。
賀小姐仍不滿意,最後決定到療養院去找安妮。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對這個女人十分好奇。她想弄清她為何假冒男爵夫人,而假冒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
她們在十五日夜裡抵達凌霧堡,賀小姐機智地決定不能在這麼晚的時間打擾費先生。
院方的負責人本來不肯讓她與安妮會面,但她拿出范斯克伯爵的信,證明她就是上面所提的賀小姐,也是過世的男爵夫人的姐姐,她有理由對安妮自稱是男爵夫人的情形表示關切。負責人為了表示醫院的開放,且經得起任何「值得尊敬的陌生人」的調查,便允許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去找費先生,把她預先想好的一套極為謹慎的說辭道出來。費先生先是震驚,接著大怒,責怪賀小姐為葛安妮的詭計所騙。他提出范斯克伯爵的來信為證,並激動地說讓這樣一個瘋女人進入他的屋子對他是極大的侮辱。
第二天她就帶了錢去赴約,護士已經來了。她旁敲側擊地打聽出,上一位護士因葛安妮的脫逃而被革職,這位護士接任之初也被同樣地警告過。她已經訂了婚,打算和未婚夫合存兩三百鎊後,就結婚做生意。護士的待遇不錯,這目標在兩年內應可達到。
十一日晚上是在倫敦過的,她原想去找男爵夫人的女家教魏太太,但怕她看見已逝學生的親屬過分傷心,賀小姐轉往附近一家旅店。翌日即前往倫敦北方的療養院。
開始時他還敷衍她,後來便粗魯地說,她們根和_圖_書本不能見面了。他的語氣和態度使她提高了警覺。後來她覺得自己好像要昏倒了,便要人給她一杯水。伯爵開門要人送水和嗅鹽來。她喝了那味道怪怪的水後,反而更加眩暈,便接過伯爵手裡的嗅鹽,往鼻子一吸,立時天旋地轉。她最後一個印象是伯爵扶住她,並把嗅鹽放在她的鼻前。
第二天的事更模糊而且無法整理了。她只模模糊糊地記得,在伯爵和陸太太的陪同下,前往另一位女士的家。方向、時間和地點,全是一片模糊。直到有一天,她在一群陌生女人的注視下醒來。
那時她已經身在療養院,大家都叫她葛安妮。護士還對她說:「穿上自己的衣服,看看你自己,不要再替男爵夫人操心,她已經死了、葬了。再看看你的一切東西上都寫著安妮的名字。」賀小姐到達凌霧堡後,檢查她妹妹的衣服上果然有安妮的名字。
這些甚至有些相互矛盾的記憶片斷是賀小姐返回康柏蘭時小心探聽出來的,賀小姐不敢再追問療養院的詳情。根據該院的記載,她是在七月二十七日回去的,到十月十五日獲救之前,她等於被關到監牢裡,身分也完全被否認,大家都認為她神經失常。就是這番折磨使她精神異常,身體孱弱。當然,任何人在這種地方住上一段時期都會改變的。
賀小姐跑出來,平息憤怒後決定基於人道立場,無論如何要費先生見他侄女一面,便拉了蘿娜推開擋在門口的兩個僕人衝了進去。接下來的一幕雖只有幾分鐘,但連賀小姐提起來都仍然氣得顫抖不止。簡單地說,就是費先生堅持他不認識眼前的這個女人,他相信自己的侄女已埋在凌霧堡的教堂,假如她在天黑前不離開的話,他就要報警了。
賀小姐隨即去找紀爾摩律師,說明她對男爵夫人的死亡表示懷疑。紀爾摩本來答應協助,如今卻不願進行這份頗為微妙與危險的調查工作。因為在此之前范斯克伯爵已把男爵夫人過世的詳https://m.hetubook.com.com情、醫生的診斷書、女僕的自述都已送交律師審查,所以他認為賀小姐的懷疑純是因為妹妹已死的焦急而引起。賀小姐想靠律師調查的希望便宣告破滅。
「你能寫一封信,好讓我向我的未婚夫證明這筆錢的來源嗎?」
她們緩緩走進墓園,就這樣把我們三個人的未來緊緊地連在一起。
他們進了一棟屋子,走到樓上後,一個女僕和一個滿臉黑鬍子的外國男人很有禮貌地引他們上樓,伯爵一再保證,馬上就可見到賀小姐,然後把她孤單地留在佈置簡陋的房內出去了。環境非常安靜,樓下偶爾傳來男人的低語。她等了許久,伯爵才帶了一位所謂的朋友回來,說賀小姐還在休息不宜會客,說完又走了,把她和那個陌生人單獨地留下來。這個人很有禮貌,但一直問她許多奇怪的問題,過了一會,他便出去了。這次換了另一個人進來,也是位英國人,也是伯爵的朋友,他怪異地看著她,問了幾個問題。她記得這些人一直不曾直呼她的姓名。後來,這個男人也出去了。她開始驚慌,又為姐姐擔心,就想去樓下找那個她進屋後看到的唯一一個女人,請求那個女僕來幫助她。她剛要起身,伯爵便回來了。她焦急地追問幾時才能見到姐姐。
根據她的主治醫生告訴賀小姐,安妮第二次被送回來後,與以前大不相同,若以他的經驗判斷,這些變化並非沒有前例。他說,精神有問題的病人時好時壞,但他弄不清這位病人逃脫之前與被送回來後的變化。這些變化極其微小,他當然說不出她的身高、髮色、臉型與原來不同,只是感覺有異。反正,這個病例一開始就令人迷惑,現在更混淆了。
她們於是匆忙安排:賀小姐明早便來北牆外的樹叢等候,一有機會,護士就帶安妮過來。
她們行經教堂附近,蘿娜堅持要看她母親的墳,賀小姐拗她不過,兩人就去了。走到一半,她灰暗的眼神突然www.hetubook.com•com燃燒了起來,原本毫無生氣的手指緊緊地抓著賀小姐的手臂。我心深信,神的手當時正把他最苦難的羔羊領進樂園。
護士自然很樂於聽從這些能洗刷她嫌疑的方法。賀小姐帶了妹妹隨即搭火車到倫敦,當晚即悄悄轉往凌霧堡。旅途中賀小姐從她妹妹斷斷續續的述說中拼出了一個陰謀。
護士起初極為訝異而懷疑她的目的,經賀小姐一再保證她只是想請教一些問題,絕對不會害她失職後,她才把錢收下,並答應明天下午三點鐘趁病人午睡時溜到北牆外的員工休息室與她談半個小時。由於醫師走了過來,賀小姐僅有時間偷偷告訴她妹妹明天再聯絡。醫師留意到病人的態度似乎十分激動,賀小姐忙解釋說她的來訪驚嚇了病人。她終於費了很大的努力才狠下心離開她那不幸的妹妹。
賀小姐於九月初抵達凌霧堡,便看到這封信和范夫人叫人送回來的遺物。由於身體狀況過分虛弱,又逢精神上的嚴重打擊,使她將近一個月無法動彈,可是追查她妹妹死因的決心卻絲毫未減。柏西爾男爵音訊全無,范夫人則代表丈夫寫信殷殷問候她。賀小姐並不回信,只請人密切監視聖約翰林區的那幢房子與其間進行的活動。
這時正是院中病人散步的時間,一位護士領了她到花園,指了指從半路上走過來的兩個女人說:「那就是葛安妮和她的護士,有問題可以問護士。」說完就回屋裡去了。雙方面慢慢接近,到相隔大約十來步的地方,她們兩人中的一位,突然停住腳步,然後摔脫護士,奔進賀小姐的懷裡。瑪麗馬上就認出那正是她死而復活的妹妹。
她一直沒有發現可疑之處,被調查的陸太太也一樣不能提供線索。陸太太是在六個月前與丈夫由法國里昂到英國,住在專供外國人投宿的李斯特廣場。附近的人只知道他們不大說話,生活還算規矩。最後調查到柏西爾男爵,賀小姐發現他已定居巴黎,有一小群德國和法國和-圖-書朋友。
「你是在幫一個最可憐、最無助的女人,只要你能把她安全帶到這兒,這些錢就是你的了。」
賀小姐只好回凌霧堡再想辦法收集她想要的資料。費先生是由他妹妹范斯克夫人處得知他侄女去世的消息,信中也沒詳述日期。他只同意這孩子可與其母同葬在凌霧堡。范斯克伯爵曾來參加七月三十日的葬禮,附近村民也曾來哀悼。但兩位先生並未深談,費先生所知道的也僅限於伯爵信上告訴他的。這信曾提到葛安妮——說她一度逃脫後已被尋回,目前,被她的監護人送返療養院。接著便警告費先生,說安妮已病入膏肓,由於深深憎惡柏西爾男爵的結果,使她在醫院中對護士與病人都自稱她是柏西爾男爵的夫人。她當然不可能再逃出來,不過她若寫信來騷擾已故男爵夫人的親友的話,請大家心理要有準備,不要理會。
等她的驚嚇平定,馬上想到遵循法律途徑去指認,證實她的身分。可是若要此法成功,必定費時良久,她妹妹的精神狀態也必因此拖延而深受其害。所以返回倫敦的途中,賀小姐決定從護士那裡下手,先把人救出來再說。她馬上去找她的股票經紀人,把在她名下少量的股票出售,獲得將近七百鎊的錢。為了妹妹花完最後一分錢她也在所不惜。
在這以後,她的記憶就很混亂而無法重組,只記得她好像坐了車在夜間前往魏太太的家,但她實在無法記起伯爵在何時,並且如何帶她去的。還有更奇怪的是,幫她寬衣上床的竟是陸太太!她記不起她和魏太太說了些什麼,也不記得魏太太家有什麼人,以及陸太太怎麼會出現的。
本來她們想等當時正巧外出要兩天後才能回來的芬妮,她原是蘿娜的貼身女僕,若她能指認或許還有希望。但他們又害怕療養院的人到漢諧爾那邊找不到,首先必會想到凌霧堡,而費先生必定會毫不遲疑地把安妮交出來。唯一的辦法就是躲進大都市倫敦。所以在十六日的下午,賀小姐鼓起她妹妹hetubook•com.com最後一絲勇氣,兩個孤零零的人就打算出去面對外面的世界,永遠離開凌霧堡。
男爵夫人的記憶從到達倫敦車站開始。車廂門還未開,范斯克已站在門邊,混亂中有人代她拿了行李,然後她迷迷糊糊地跟著他們乘車離開。她還記得,她一上車便追問賀小姐的行蹤,伯爵告訴她,賀小姐的身體在短時間內還不適宜旅行,並說他現在就是要帶她去找賀小姐。蘿娜對倫敦不熟,根據她的描述,他們根本不是到伯爵聖約翰林區的家。
「沒有問題,你明天帶安妮到這裡來,我同時也把信寫好簽上我的名字帶來。」
幸好當時除了那年輕的護士在一旁,並無外人在場。經過短時間的鎮定後,賀小姐終於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她請那位護士,允許她們在她看得見的範圍內私下談些話,說完掏出口袋中僅有的三鎊金幣,希望她能答應。
以下這一段是賀小姐向蘿娜盤問所得的片段回憶。
看透費先生的自私與不願多事以後,賀小姐知道要他承認蘿娜是不大可能了。她轉而希望堡內的僕人能認出蘿娜。但由於療養院的禁錮,蘿娜的言語態度,使陪了她一輩子的僕人都不敢肯定。
第二天十點前,賀小姐依約前來,她等了一個半小時,才看到護士和蘿娜匆匆趕至。錢與信交給護士後,一對姐妹終於重逢了。賀小姐指示護士被人發覺後指點追蹤的人相反的方向,並教她告訴負責人說安妮最近曾問她由倫敦到漢諧爾的距離,讓院方誤以為安妮已回黑水園去了。
賀小姐靈機一動,隨即開始遊說。她說葛安妮進療養院實在是一個極大的錯誤;假如護士能幫助她出來,實在是功德無量。在護士還沒答話以前,她便取出四張一百鎊的鈔票,說明是報答她的好心與補償她的損失,護士仍在遲疑,賀小姐緊追不捨。
雖然伯爵信中未提療養院的名字,但華沃特第一次見到安妮時,她曾提及醫院的地點,再參考日記後,賀小姐在十月十一日帶了范斯克伯爵的信函出發去找安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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