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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郎

作者:威爾基.柯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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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華沃特的敘述 七

第九章 華沃特的敘述

「我勸你還是考慮考慮,她是個十分可怕的女人,你不了解她。」說完她看我仍非常堅持,還是把地址告訴了我,「我勸你,在找她之前還是多考慮考慮。」
「對你這些傷心的往事,我真希望能幫上忙。」我說,「可是我除了表示同情外,實在不知道如何幫忙,就算安妮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對她的犧牲與愛心也不過如此了。」
「你和葛太太曾是鄰居?」我小心翼翼地把話題引開。
「根本不像柏西爾,也不像她母親,她母親很黑,臉型是圓的。」
「葛太太原是在華尼克大廈當女侍,她在那裡工作了多久?」
「是的,我們在舊威明罕是鄰居。」
很可能葛太太就是保有這祕密的人。柏西爾故意把她封閉在誰也不會理睬她的威明罕,讓她沒有機會講出來。可是什麼祕密這麼重要呢?絕不是他和葛太太的曖昧關係,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還有什麼威脅可言?表面看來,或許葛太太說她是一樁錯誤的犧牲者有她的道理!不過我不像別人一樣接受這個事實,我覺得其中必有蹊蹺。柏西爾可能故意要人在這方面誤會,以掩飾另一項更可怕的陰謀。若能查出祕密,或許能使我們踏上破案的途徑。
「你和鄰居們都不認識他?連葛太太也不認得他?」
「可是這些年來她靠什麼生活?她丈夫還願養活她嗎?」
這可憐的女人跌坐到椅上,雙手捂著臉,哀傷地說:「你怎麼知道的?誰告訴你的?」
「在當時,也就是二、三十年前是有兩個。由於運河的關係,他們在兩哩外又建了新城,舊城就漸漸成了廢墟,現在只剩下那座教堂還在。真可惜,那原是一個很可愛的地方。我先生退休後全家才搬到那兒去的。當時我們年紀都很大了,生活得非常快樂,比我們的鄰居葛先生夫婦還快樂。他們比我們晚一兩年才搬到舊威明罕的www•hetubook•com•com。」
「沒有,大家都非常憎恨他,他怎麼敢住?打架的第二天就走了。」
我一再向她保證,並問她最後一個問題,就是安妮的母親在威明罕的地址。
「知道,是一位杜桑少校的。」
「我們本來以為葛太太不認識他,但是醜聞揭發後,大家都認為他們一定認識——這件事就像昨天才發生似的。我記得有天晚上葛先生丟了一塊小石頭在我們的窗戶上,他要我丈夫出去和他談談。我丈夫回來以後非常激動。他坐在床沿對我說:『麗絲!我早就說過那女人不是好東西,果然沒錯。老葛發現她太太抽屜裡有金戒指、金手錶,還有許多貴婦人才用的許多好東西。她死都不說這些東西是從哪裡來的。錶上還刻有她的名字,老葛猜說是那個柏西爾男爵送她的。我好不容易才使他安定下來,要他張大眼睛和耳朵再觀察個一兩天。』我說:『你們倆都太糊塗了吧,葛太太為什麼會收一個陌生人的禮物呢?』『陌生人!你忘了她是怎麼嫁給老葛的?她又不是頭一個壞女人,早在她之前就有人利用老實人來挽救自己行為不檢點的後果,葛太太是其中最壞的,你等著瞧吧!』我丈夫確實說過這話,真的,不到兩天我們就看到了。」
「我不知道,有人說是黑水園,又有人說是蘇格蘭。」
「你是不是在安妮出生前就認識葛太太了?」我問。
「她出生後就沒有人關心她,那個壞女人甚至還恨她。你想想,恨這樣一個無辜的小嬰孩?唉!我實在看不過去,便要求她讓我帶安妮。可是見安妮與我親熱她會嫉妒地把她帶回去,沒多久又會厭煩地再把她送回來。大概在安妮十歲十一歲的時候,她母親帶她去凌霧堡看護她一位將死的姐姐,以為她或許可以得到一點錢,誰知道還是空手回來和圖書。回來後她的脾氣更暴躁了,甚至不准我把安妮帶回來。後來我再見到安妮,就是她從療養院逃出來的時候。」
我的下一個問題問出安妮並不是葛先生的女兒,根據他們匆促結婚的情況看來,葛太太顯然和外人有了關係,為保持她的名譽,便急急找了個人嫁了,企圖掩飾醜行。
「沒有,當時他父親在國外剛死不久,還戴著孝。他住在那些貴族常來釣魚的小客棧裡。現在這個客棧已經拆了。他就像外地來釣魚的人一樣,大家都不認識他。」
「他來的時候,安妮生了沒有?」
「這並沒有什麼,」柯太太說,「這可憐的孩子是我親手把她帶大的,實在不容易。假如不是我親手替她做第一件衣服,教她走路,我也不會那麼傷心了。我常說她是上帝派來安慰我的,現在她失蹤了,想起從前,連我這麼大把年紀的人,都會掉淚……」
「那你認為安妮和柏西爾有關係嗎?」
我記下杜桑少校的住址,或許將來用得上。同時把柏西爾是安妮父親的可能性抹掉。據我判斷,葛太太與男爵的相會,並未做出玷汙她丈夫聲名的事。然後我繼續請柯太太談一些安妮幼年的情形,希望或許會有其他的發現。
「你想她是不是自己也有點積蓄?」
我早就告訴瑪麗,安妮要告訴蘿娜的祕密可能只是她從她母親不小心說溜嘴的話中胡亂猜測而已。柏西爾誤以為安妮全都知道了,並且告訴了他的妻子。
「你知道華尼克大廈當時是誰的?」
柯太太接著說:「兩天以後,老葛真的發現他太太和柏西爾男爵在教堂後面的法衣室喁喁私語。我猜他們以為這是世界上誰也料想不到的好地方了。老葛極為憤怒地就和柏西爾打了起來,可是不幸的是,他不是男爵的對手。幸好聞聲而來的村人把他們拉了開來。這天晚上,我丈夫去找老葛和_圖_書時,他已經走了,誰也沒有再見到他。他知道了妻子嫁他的卑鄙動機,自覺沒有臉見人,尤其又和柏西爾大打出手。雖然教堂貼出布告,希望他回來,但老葛自尊心太強,受到的傷害也太深了,後來我丈夫好像聽說他到了美洲,現在可能還在世上,不過我們大家再也沒見過面。」
「我想恐怕是吧。她在這世上的煩惱已經結束了。」
「不是啦!葛先生只有令人同情的份。我是指葛太太和那位醜聞的男主角。他有那麼好的出身,應該做大家的榜樣,不該做出這種事。你一定認得他,還有我可憐的安妮也認得他。」
「他們搬來以前你們認識嗎?」
「即使有也很少,我相信是柏西爾男爵祕密在養她。」
從柯太太方面來說,安妮的一切完全是范斯克夫婦搞的鬼,是否觸犯法律,且待將來再說。我此行本想打聽柏西爾的祕密,可是她卻一個字也沒提,只得想辦法讓她追憶另外一些人與事。下面的問題就從另一個角度探討。
「還沒有,安妮的生日在一八二七年六月,柏西爾男爵大概在四月底五月初來的。」
「柏西爾男爵當時也住在你們附近?」
我的心急速地跳著,我以為答案就在眼前了。誰知道我又錯了,遠著呢!
「為什麼?我的天!你找那個壞女人做什麼?」
「哪裡,我很歡迎你來,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你,可是,」她頓了頓,「我也希望你能告訴我一些安妮的消息,我覺得你的表情好像知道她的下落。她生死不明,真叫人擔心。告訴我,我可不可能再見到她?你是不是已經知道,真正地知道,上帝已經把她召回懷中了?」
「為什麼這個可憐的小女孩,會由你帶大的呢?」我問她。
不像她母親,也不像她的父親,由外表的相像判斷血緣雖不絕對可靠,但這件案子太複雜,也太重要了,我們也不能因hetubook.com•com為完全否定而不予考慮。那麼,這一對男女的婚前生活是否有關係?
「他願意,在他的來信中,他曾說只要孩子冠他的姓,住在他的家中,就不能像街上的乞丐一樣,他願意每年給她一點津貼,要她每個月到倫敦的一個地方去拿。」
「我想問出柏西爾的這個祕密,我相信他們兩人的過去跟我有很重要的關係。」
「死了!這麼年輕就死了,留下我在世上哀傷!我替她縫的第一件衣服,我教她走路,她第一句媽媽,是對著我叫的,如今卻丟下我走了……你剛才說,」她拿下手帕問,「她的喪事被料理得很妥當對不對?」
「只認識葛先生,葛先生是我們教堂裡的管理員。聽說葛太太原是南安普頓那邊的一個女侍,架子很大,葛先生屢次向她求婚都被拒絕。可是當他傷心地打算放棄她時,她卻莫名其妙地突然改變態度,對他大獻殷勤。我丈夫說,這回可得好好地教訓她一頓,可是她丈夫太愛她了,把她慣得不像樣。其實她也不是壞,就是任性了些,喜歡打扮,愛慕虛榮。他們搬來以後,我丈夫說他們這一對遲早要出事的,結果說中了——搬來不到四個月就傳出醜聞,我相信他們兩人都有錯。」
「老葛不知道,我相信其他人也不知道。」
她停下來喘口氣,我心想這種簡單的男女勾搭醜聞,會是柏西爾與安妮之間的祕密嗎?
「你說他們夫婦都有錯?」
「柏西爾男爵?」
「正相反,她竟然說她是一樁錯誤下的犧牲者,她要討回她的清白。後來大家都搬到新威明罕去時,她也搬去了,我看她到死還會住在那兒吧!」
「你一定覺得我很囉嗦,問了這許多問題。」
時間過得很快,我要的資料也大致到手。與柯太太一席話,改變了我不少看法,對未來的追查也有了新的方向。於是我起身向她告辭,並誠懇地感謝她的www•hetubook.com.com幫忙。
「舊威明罕?難道有兩個威明罕不成?」
「是的,就是柏西爾男爵。」
「她出生前幾個月,我們常見面,但沒有什麼深交。」她的表情已不再那麼痛苦。
「你想葛先生或其他的人知道柏西爾認識,或常去華尼克大廈嗎?」
「柯太太,你知道柏西爾為什麼要把她關起來?」
「她拿了沒有?」
「我不知道,也沒有人告訴我,但有朝一日,等我調查清楚,第一個就來向你解釋。她的死因是心臟病,目前已安葬在一個風景幽美的鄉下。」
「一分也沒有,她說就算她活到一百歲,也不用他一分錢。我丈夫死後,那信就由我保管,我曾告訴她,若有需要隨時找我拿。她說:『我若有需要,就算全英國都知道了,也輪不到姓葛的或他的朋友來操心。他若再寫信來,你就把這些話傳給他!』」
「葛太太呢?她不可能還繼續住在那樣不友善的環境中吧?」
「柏西爾男爵後來怎麼了?還住在附近?」
「三、四年吧,我也不敢肯定。」
我等她稍稍平靜下來,心想不知可否在安妮早期的生活中查出個什麼端倪來。
我不知道事情是否如表面那樣單純。我想不出這位管理員的太太為什麼要住在輕蔑她的鄰人之中,沒有人相信她那套還她清白的說法。我常想她可能是被迫留下,而這個逼她留下的人一定也是維持她生活的人。她不要丈夫幫助,自己又無謀生的能力,也沒什麼朋友,這麼一來箭頭只有指向柏西爾男爵了。
「你知道柏西爾來威明罕以前住在哪裡?」
「我只聽過這可憐的孩子常常說她母親知道柏西爾的某項祕密,有一次說了出來,柏西爾發現她知道後,就把她關了起來。我問她什麼,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說她母親若願意的話,可以把柏西爾完全毀了。我想她根本不知道,只是以為她聽見什麼祕密而已。可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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