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而她開心、快樂的模樣是如此地讓他感到輕鬆起來。
宋勁飛出現在她們面前。
于叔停下手邊工作，仔細打量他。「我沒有聽見有人在喝醋的聲音吧？」
「他們在這裡工作。」敏兒回答。
「聽說那天你和女朋友鬧僵了，把小小都給扯了進去，結果你的女朋友也不知道跟老闆說些什麼，老闆第二天就把小小開除了。」
猛點著頭，小小開心得無法言喻。
「完好無缺。」小小一時喘不過來，注意到顧風鵬的眼裡混合著憤怒、憐惜、心疼、保護的情感，她皺起眉頭。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敏兒苦惱的神情。
他只有藉酒澆愁，來忘掉失戀之苦。想不到他半生以五劍客為傲，最後卻要為它所累，尤其當自己第一次迫切的想要追求一個女孩時，卻遭受強烈挫折。
「你搭電梯先上去等我，我一個人走樓梯就行了。」
「開玩笑！我秦士風做事頂天立地，有什麼事會怕老婆知道，你儘管說。」
「敏兒！」宋勁飛看見面帶愧色的敏兒從廚房走出來，拉起跌在地上的小小。
「我這麼容易被看得出來？」
「你的年紀再多個幾歲就可以做她老爸了。」于叔警告。
「他不對我冷嘲熱諷，我就謝天謝地了。」小小手握著溫熱的咖啡杯，坐在靠窗的位置。
「噗」的一聲，他喝到一半的酒全噴到于叔的臉上。
「我說過，現在流行自由戀愛，我尊重敏兒的意見。」
「梁姊，你怎麼老把我跟她扯在一塊？」
「我一直納悶小小你平時除了脾氣稍為情緒化之外，一向待人不錯，怎麼會跟顧大哥結上這種梁子，極有可能——」
敏兒眨眨眼。「宋大哥——」
「那是因為你不知情。這項昵稱我已經很久沒用了，除了我老妹還照喊不誤之外，我可警告你們，誰敢再喊這個老土名字，就是跟我過不去。」他宣佈。
「恭喜你，駱小小。我是會計師事務所的李組長，而顧先生和連先生——」
「你不在乎，我可在乎。我可不要虐待自己，有方便的電梯不搭去走樓梯，你一定是瘋了。」
「不知道什麼？」
無法理解地，他也沒頭沒腦的跟著傻笑起來。
敏兒為自己辯護：「我才不過二十一歲，這麼快就掉入婚姻陷阱裡，一點都不值得，起碼過去五年所學的專長全浪費了。」
看著顧風鵬毫無感覺的模樣，梁綺實在忍不住想問清楚。
他緊張的低頭一望，暗鬆口氣。所幸今晚運氣不錯，至今只脫了皮鞋，沒給敏兒留個壞印象。
她打算稍後找那一臉得意的小小算帳。
「于叔——」他慌了。
小小眉開眼笑、喜不自禁的模樣讓顧風鵬吃驚。
「她還是個好女孩。」
「你的印象只是漂亮？」
他怎能不氣惱、不傷心呢？！
「為什麼呢？我認為挺好聽的。」于叔淡淡的笑著。
「吃醋？」小小哈哈大笑。「我對那個說話差點沒結巴的宋某人一點興趣也沒有。」
「我恨不得當場撕碎他那張得意揚揚的臉孔！」
「這不能怪我們，要怪就怪你們自己酒品不好還要逞強猛灌。」
「依我看，男人都是暴露狂。」
「找工作？」顧風鵬回視那雙緊盯著他不放的眸子。「我以為你在西餐廳打工。」
至少，這個漫長的下午不會這麼無聊了，他想道。
「在學校一定有不少追求者？」宋勁飛向來不會拐彎抹角。
他怔了怔，這才注意到小小的存在。「這——不如小小跟我們一塊去吧？」他言不由衷。
敏兒也尷尬的笑了笑，垂下睫毛偷偷瞪了眼快大笑出聲的小小。
「小小有幽閉恐懼症。」
「包括那個宋勁飛吧？」
「曾有一面之緣，她是個好女孩。」
「但你們不是在這裡工作嗎？」敏兒不解。
他沒有想到冤家路窄，竟然會在自己事務所門前遇到這個小潑婦。他等著隨之而來的厭惡、嫌惡盤據他的心底，卻奇異似的發現他所期待的感覺並沒浮上心頭；相反的，他似乎還有些高興。
她相信很快事實真相就會揭曉。
「為什麼——」
顧風鵬毫不猶豫的點頭。他向來對旁人的閒言閒事沒有絲毫興趣，但對駱小小的一切卻迫切的想知道。
敏兒只好陪著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則狼狽的瞪著小小。
剛離開事務所，小小和敏兒就在附近一家咖啡廳休息談天兼抱怨。
「長得好看並不是我的錯。」宋勁飛為自己伸冤。
「趕著約會、趕著回家看老婆，唯獨我這個天涯飄零的孤獨劍客沒人做伴，只好來找于叔聊聊天、說說三姑六婆應該說的事。」
「除了他還有誰？」
「只要于叔給我機會，我會努力的。」
「敏兒，你別誤會，我可是被他們逼的。」宋勁飛極欲劃清界線，遭來其他同伴的白眼。
https://m.hetubook.com.com小小像做錯事的孩子，挺身而出，「于叔，都是我的不對。事實上，我們下樓來只是跟一場打賭有關。」
「連笨蛋也聽得出你想做什麼。」
「如果不是現在經濟不景氣，找份好工作不容易，我一定二話不說，連頭也不回的離去。」
「或許。我想我們該走樓梯還比較快些——」連雲濤皺起眉盯著電梯。
梁綺特別注意顧風鵬的反應。
「樓上是女孩的閨房，你上去做什麼？」
「有沒有考慮去上個口才訓練班？」
「我們上輩子是仇人，結怨很深的仇人。」顧風鵬嘆口氣。「反正我們見面時間不多，見了面頂多當陌生人就行。你想小李是不是已經公佈考上的那幾個幸運兒？」
「敏兒，你別生氣——」
敏兒聳聳肩。「她從來都沒跟我說過。顧大哥、連大哥，你們不會跟小小說吧？要是她知道了，準又罵我背叛了她。」
小小還算識大體。「我明白。為了生活，大不了以後當他是老闆，除此之外，我和他一點瓜葛都沒有。」
敏兒轉向宋勁飛，露出一臉甜笑。「宋大哥，你忘了今晚梁姊請你們五劍客到老爸那裡聚會？」
只要于叔不允許他追敏兒，他的前途就多災多難。
她的眼光正對上顧風鵬驚愕的眼睛。
「還有你的毛叔叔哪！」
睜大眼，小小無法置信。「他們也在這裡工作？」
「你想知道？」連雲濤笑著問，瞄了眼卿卿。「如果你不怕嫂子也知道的話。」
「但我會收心，就像小秦一樣——」
敏兒紅了臉。
「是這樣最好。」
「顯然他們酒品不太好。」悄悄的低語聲出現在廚房。
「聽說駱小小是上來北部來找她的毛叔叔的？」
敏兒推推小小的手臂。
「你對小小有沒有感情？」
「我？」顧風鵬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我還沒聽到答案呢！」
敏兒歡呼一聲，緊抱住小小。「小小，你考上了！你考上了！」
「敏兒，還記得我吧？」
「我不是指他。」
乾笑兩聲，宋勁飛望著廚房門口。「敏兒畢業了吧？」
「老實說，五劍客之中，我最信賴的就是小秦，沒有花邊新聞，沒有出眾的外貌，光是憑著這兩點我就願意把敏兒交給他，可惜他結婚了。」
「小小，有我陪著你，你別怕嘛！」敏兒知道她的心結。
「難道真如于叔所說，你們是歡喜冤家？」
「什麼原因？」
李組長絲毫不覺兩個男人之間的波濤洶湧。
「我們是在這裡工作。」
「駱小小，你再多嘴，小心有你受的了。」
點點頭，李組長皺起眉。「新加入我們的夥伴有四個，我叫簡小姐先帶他們熟悉環境，不過——」
敏兒急忙搖頭。「你別誤會，顧大哥。不是小小誹謗厭你，是有——其他原因。」
「我喜歡這個稱呼，『三毛』。」她神秘道。
「敏兒，你怎麼又到樓下來了？」于叔依舊以溫吞吞的口氣問道，並沒有多大的吃驚模樣。
「只是想找個伴，難道只有這個原因嗎？」
而滿心歡愉的宋勁飛只有一逕地傻笑來表達他的喜悅之情。
誰叫他倒楣，遇見了命中注定的對象。
驀地，他驚叫一聲。
敏兒和小小同時瞪大眼。
「于叔，你認為如何？」秦士風也插上一腳。
「是未來同事。」小小已經猜到。
小小冷哼一聲。
「這下你稱心如意了吧——」小小像是要撲上去把他給咬個粉碎，她才甘心。
他沒想到他的運氣倒楣到家。
「可是，小小——」
但梁綺無意多作解釋。
「老天！這到底在搞什麼鬼？」顧風鵬喃喃自語。
屆時，她將等著看好戲。
「喂！你是打算守住秘密了，是不是？」
「我想起來了，原來是宋大哥。」
一如往昔的，每當有聚會時，于叔總會在「女人、男人」外頭掛一張「休息一日」的牌子，今晚也不例外。
「如果不是年輕膽怯，不敢表白——」宋勁飛想到敏兒，長嘆口氣。
「你年紀不小了。」
宋勁飛一到場，就引頸四望。「敏兒呢？她和小小還沒回來嗎？」下午分手後，他就帶著愉快的心情趕回公司。
「我不坐電梯。」小小堅持。
宋勁飛不好意思地笑笑。「只是隨便說說，于叔你別當真。」
「只要她願意接受我的照顧。」
「于叔，你向來不是這種古板、嚴肅的男人。」
他有些難過，僅僅「有些」而已。他在心中強調。
從事務所裡魚貫的走出一些應徵的男女，最後出現的是事務所的李組長。
他恍然想起，懊惱不已。「我差點忘了——」他像個大舌頭。
「我和敏兒打賭你們聚會是否會像上次一樣。」
「除非有人拿槍頂在我的腦門上。」他打趣。和-圖-書
深情的看了眼于叔，她輕聲回答：「是啊！還沒有遇見合適的人選。」
顧風鵬神秘的笑一笑。「不，不是同事。」
「梁姊也認識駱小小？」
只留下五劍客困惑得面面相覷。
小心地探頭，小小唇邊含笑。「有沒有考慮過製作錄影帶，準銷售一空！」
「你放心！于叔不是說過，那兩個女孩沒有他的准許不准下樓嗎？同樣的事不可能這麼碰巧發生兩次的。」喬可迪有信心得很。
※※※
認識時間雖然不長，每回見到駱小小，她總是板著一張臉孔，他是頭一次見到她如此開心、快樂的樣子。
「我完全沒有意見。」于叔坦然答道：「不過，多認識個對象也對。」
五劍客早有默契。
「她是你結婚前夕把你全身看得清光的女孩。」喬可迪得意的看見秦士風的耳朵被卿卿狠狠地擰了一把。
她神秘的笑笑，「我不過是認為你們很配，『三毛』。」
「難道你們——」
「你別亂說話。」
「五劍客個個花名在外，卻又抱著獨身主義，我不放心把敏兒交給你們其中任何一個人。」
敏兒繼續說道：「打從我認識小小後，就沒見過她獨自處在小房間或是黑暗裡。」
顧風鵬密切的注意小小的反應。
「算了，小小，我們上樓吧！」敏兒硬拉著小小跑上樓。
「你瘋了呀？小小。」敏兒急忙拉住小小的厚外套。「有八樓耶，等你走到了都累成了哈巴狗了。」
低低咒罵一聲，她狠狠瞪了敏兒一眼。
敏兒蹙起眉。「你是——老爸的朋友？」
拉著小小，敏兒不想在這裡鬧出是非。
※※※
小小俏皮的眨眨眼。「死黨嘛！你不關心我，世上還有誰願意關心我呢？」
喬可迪可憐兮兮的終於找到長褲。「我發誓只要在于叔的ＰＵＢ裡，我絕對不再『輕解羅衫』。」他一張哭相逗笑了一伙人。
「我已經忘了她是誰。」他的表情卻完全相反。
小小嗤之以鼻。「你還是管好你和宋勁飛的事吧！我幾乎可以想見傻呆的他和潑辣的于敏兒組合在一塊會發生什麼事——」她話沒說完，氣惱的敏兒使盡了力氣推她，讓小小一時之間無法平衡身子而倒出門檻之外。
「敏兒，我想——今晚請你吃飯，好嗎？」宋勁飛第一次約女孩這麼彆扭。
「是誰讓她有這種恐懼的？」風鵬的怒氣明顯的表露在臉上，無視於連雲濤驚奇的表情。
「駱小小，總有一天我會親自縫上你的嘴巴！」
梁綺點頭。「是有這個打算。風鵬，你——也已經三十二了吧？」
「我是不討厭哪！」顧風鵬承認。
「是小小。」敏兒坦承：「是我失策，沒有想到原來男人聚會只有脫衣服這一項樂趣。」
「我是在那裡打工，不過那已經是『過去式』了。」她怨恨的說。
「既然如此——」
「只有道德責任？」卿卿嬌瞋道。
喬可迪接口道：「碰巧我就有個朋友，比起于叔要小個五歲，斯文有禮、無不良嗜好，改天我介紹你們倆認識認識。」
「宋勁飛只是約你吃個飯，沒有要你進結婚禮堂呀？」她故作無辜。
「喂！老兄，你在說什麼？該輪到你劃拳了。」喬可迪不僅襯衫已經脫掉，就連長褲也給輸掉，他想扳回一城，順著顧風鵬的眼光看去。
「不必了，我是陪小小出來找工作的。宋大哥今天有空？」
「駱小小！」敏兒低聲叫嚷，半是嬌羞半是氣惱地推了她一把。
顧風鵬忍不住笑出聲，「沒想到兩次脫衣舞全給你們看光了。」
「今天專校畢業。你確定你不是來打探消息的？」
「年紀大也算是個問題吧！哪像于叔的女兒不過二十歲左右，正值青春年華，不要說追求的男人一路排到大馬路上，就是一路排到青年公園都沒有問題。」
「今年畢業。」
梁綺看在眼裡。「原來你真不知道——」
「身為女兒的老爸，我就是這種男人。」于叔微笑。「還要不要再來一杯威士忌？免費請客。」
宋勁飛小心翼翼的望著于叔。「我只是假設，假設如果我真要追敏兒的話，你會同意嗎？」
「我當然沒問題，不過如果宋大哥有事的話——」
梁綺垂下濃密睫毛，期待他的回答。
不但連雲濤看得吃驚，就連顧風鵬也沒有想到她是一個這麼善感情緒化的女孩。
顧風鵬瞪著她，「我拒絕這項可笑的昵稱。」
宋勁飛慌了。
「那是不一樣的。總之，有機會我一定報答你，光憑你肯讓我免費住你、吃你的，我就感激不盡了。」
「我和風鵬都在這裡工作。」連雲濤解答並提出困惑：「你們呢？」
對於秦士風脫|光內衣瞪大眼的模樣及喬可迪慌張找長褲的可憐相，于叔只有視若無睹。
「是呀！光看他們的身材，就https://m.hetubook.com.com知道他們常運動健身。」
「我老爸可不包括在內。」
「我才不過三十二歲，差了敏兒十一歲而已。」
他一走出來，看見顧風鵬他們。「我以為你們中午打算蹺班了。」
「聽起來我像是多餘的電燈泡。」小小打趣。
顧風鵬怔住了。「我完全不知道。」
愧疚的笑了笑，敏兒低垂著頭。「對不起，老爸。我和小小只是想到廚房找些宵夜——」
「好了好了！他們不談顧大哥了，一談起他，你就一副想殺人的樣子。小姐，總之明天正式上班，別給人家臉色看，顧大哥是老闆，你只是一個小職員，關係處不好，對你有百害而無一利。」
一股心憐而充滿保護她的欲望油然而生。他甚至憎恨那個讓小小有幽閉恐懼症的人。
顧風鵬因為這句話而又抬起頭，警覺的與連雲濤相望一眼。
「我以為你不想見到駱小小。」
「她不是氣你，是氣我，你道什麼歉！」小小說道。
她以為——至少他也應該流露出一絲妒意，想來是她自作多情了——
「大概吧！」他飲著于叔調的酒。
「顯然我們是冤家路窄，不是嗎？」風鵬壓下心中奇特的感受而換上一副微笑。
「我只是想告訴你，有時候一見鍾情只能讓我們看見美麗的外表、高貴的儀態，但你是否對她的內心也同樣的一見鍾情、一見傾心呢？我想那需要長時間的相處才能互相瞭解，有時候漂亮的外表並不能保證可以維持長久的婚姻。」
慌慌張張地，他急忙摸著口袋裡的手帕，卻忘了前幾天手帕早已給了她。
「我們是『顧氏與連氏』會計師事務所的合夥人。」他愉快的投下原子彈。
「敏兒，現在我可以自食其力的在台北等待毛叔叔的消息了——」說著說著，她的淚珠就淌下來。
「被一個帥哥約的滋味如何？」
「當然不。只是想陪于叔聊聊，你雖然有個女兒，但遲早也要嫁人，終歸是潑出去的水，如果未來女婿是自己熟識的人也比較放心吧？」
顧風鵬內疚極了。
連雲濤微笑。「其實你們只是相遇的方式不對。如果換個地點、換個時間，你們之間的關係不會鬧得這麼僵。」
「相處時間長？」敏兒不解。
于叔見到他，就換上一臉笑意。「什麼風把你吹過來？其他劍客呢？」
「我是宋勁飛，五劍客之一，那晚脫衣秀主角之一。」他自行坐下，還叫了一杯咖啡。
「什麼？」
「我見過她，她很漂亮。」
「梁姊，聽于叔說，你不打算回日本了？」趁著喬可迪與宋勁飛他們鬧著玩時，顧風鵬抓住機會問道。
「敏兒？」驚喜的男聲從敏兒身後傳來，小小抬起頭，扁了扁嘴，繼續喝她的咖啡。
「大概吧！」顧風鵬不予置評。
※※※
敏兒笑了。「那全是老爸的，你要感激就感激他好了——」
「梁姊，你到底想說什麼？」顧風鵬感覺到她話中有話。
吐了吐舌，小小乾脆三緘其口。
「就算再過個十年，我也依然是有價值的單身貴族。你說是不是，于叔？」
「駱小小是誰？」秦士風是那晚唯一昏睡過去的人。「敏兒小時候，我還見過她幾面，可是駱小小又是哪裡來的？」
無奈的點了點頭，宋勁飛接受了于叔的好意。
「只可惜我小秦已經死會，所以基於道德責任沒辦法加入一腳，敬請見諒。」
「有沒有考慮婚姻？」
「單身不是不好，只是寂寞些。看著小秦回家有老婆伺候，我也算是有些羡慕吧！」宋勁飛要了一杯威士忌。「可惜目前沒有固定女伴，否則也許會娶回家也不一定。」
「是有這個意思。你已經公佈了？」連雲濤問道。
「我對你完全有信心。」敏兒第一個注意到電梯開了。「很快就知道你能不能有份工作了，來嘛！」
于叔搖搖頭，也嘆無奈。
于叔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她們在樓上。沒有我的准許，絕不會下樓。」
「顯然他重色輕友。」連雲濤淡淡的笑道。
這回換小小推了敏兒一把，她瞪著正得意發笑著的敏兒。
「沒什麼。不過，小小到你的事務所做事，你會照顧她的吧？」
「有機會我為你介紹吧！」
剛吃完午餐，回到大樓，顧風鵬站在電梯面前耐住性子等待，站在他身邊的是戴著金邊眼鏡、態度悠閒的連雲濤。
「是呀！」宋勁飛挺入話題。「梁姊這次回來還是獨身吧？」他狡黠的朝其他四劍客眨眨眼。
連雲濤笑笑。「你放心。如果可能，她日後跟我們相處的時間還長，我和風鵬會多多照顧她的，是不是，風鵬？」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猶自憤怒的風鵬。
敏兒回過神，點點頭。「叫我敏兒就可以了。」
小小的眼光移到電梯，倏地刷白了臉，扯開了敏https://www.hetubook.com.com兒的手。「敏兒，你坐電梯，等你到八樓的時候，我早在電梯門外等著你。」擠出一個笑容，她走向一旁的樓梯。
進了電梯，顧風鵬突然說道：「我沒想到她討厭我討厭到這種地步。」
「駱小小！」敏兒氣惱的表情全表現在臉上。
「不過？」顧風鵬揚眉，瞥見小小失望的臉蛋。
「是嗎？」顧風鵬笑一笑。「就算換個地點、換個時間，我還是會受不了她的個性。你放心，今晚見到她，我保證不會攻擊她，只要她不先對付我的話。」
「你就是駱小小？」李組長問道。
「嗨！于小姐。」他微笑道。
所謂擒賊先擒王。認識于叔也有十年的時間了，他很清楚于叔的個性，雖是個慢郎中，但其中的固執與毅力卻是五劍客所望塵莫及的。
顧風鵬聳聳肩。「我對她好得沒話說，是她對我有成見。我們一定要談她嗎？我以為今天是來慶祝你定居台灣的呢！」
他來的目的只為于敏兒。
「因為于叔擔心他的寶貝女兒被一隻大色狼給吃了。」喬可迪看出宋勁飛失魂落魄的心態，忍住嘲諷。
「不是亂說話，是按照邏輯推斷。」
他身先士卒，一飲而盡杯中物。
「你忘了上回的教訓？」顧風鵬問道。
「算了，小小。先上樓要緊，要是遲了會給事務所老闆不好印象的。」
敏兒不解的盯著她。
于叔只是輕哼了一聲，並不做任何表態。
于叔笑了起來。「原來你也開始厭惡單身生涯。」
「宋大哥不太公平喔！」小小突然補了一句，極力保持臉蛋上的平靜。
「可是你——」
連雲濤搶先一步拿著乾淨的毛帕遞給她。「擦乾眼淚吧！」
宋勁飛認為駱小小簡直是他的完美代言人，投她一個感激的眼神，他期待的轉向敏兒。
※※※
宋勁飛皺起眉。「你想說什麼，于叔？」
「因為你是五劍客之一。」
「不是做不慣，而是被老闆開除了，而這全拜你之賜。」
秦士風笑嘻嘻的說，遭來卿卿一拳。
她氣惱的眼光幾乎殺了小小好幾遍，但她不敢讓宋勁飛發現，只能一個人獨自生著悶氣。
顧風鵬怔了怔，瞪著連雲濤的舉動。
于叔揚起眉。「你最好也別當真，只不過見了敏兒一面而已。」
「如果你想丟了那份工作的話，我倒不介意。」
「梁姊好記性。」
「因為我年紀大？」
連雲濤注意到風鵬的心不在焉，打破沉默：「昨天接到梁姊電話，她從日本回來了。晚上她約我們五劍客到于叔那裡聚會，你去不去？」他微笑的觀看風鵬的反應。
「顧氏與連氏」會計師事務所位於一棟商業大樓的第八層，是顧風鵬和連雲濤合手打下的江山，尤其在最近幾年事務所擴展之後，連雲濤決定刊登廣告招考幾位新職員加以栽培。他們沒想到廣告刊登不過三天的時間，履歷表有如雪花飛片般一股腦兒的寄向事務所。在經過一番考試篩選後，連雲濤和顧風鵬特地犧牲中午休息時間與新進職員來個詳談。
「我要走樓梯。」在他們身後突然爆出一聲熟悉的聲音。
「其實大家都挺熟的，你在顧大哥手下做事也方便些。」
「等等，敏兒，你要相信我沒有——」宋勁飛想追上去被顧風鵬拖回來。
「差不多，只差沒在胸前擺個告示牌。」
于叔唇邊帶笑，同情的看著男士們。「誰贏了？」
「你做不慣？」他保持良好風度。
「風鵬，看來你不是很討厭小小嘛！」
「你們怎麼在這裡？」敏兒吃驚問道。
「他們待在這裡幹嘛？」
怔了怔，他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誰知道我能不能考上？這麼多人——」
敏兒瞪她一眼。「我還沒有談戀愛的打算。」
「我是來陪小小找工作的。」
電梯門一開，敏兒走出來，顧風鵬他們跟著她一塊出來。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擔心的？」秦士風決定狂歡，跟著狂飲起來。
「有沒有聽過一見鍾情？」宋勁飛突然說道。
「敏——兒——」小小喘著氣跑上來，手裡掛著厚外套。
梁綺只是一逕地微笑。
顧風鵬回以聳肩。「為什麼不去？」
「這麼說，你們之間還是有希望了？」
「于小姐，你要不要一塊上去？」連雲濤有禮的問。
梁綺微笑著注視顧風鵬。「下午聽敏兒說，小小考上了你們事務所？」
「你並不認識敏兒。」
「我明白，但你也應該體諒一個老爸的心情，我可不希望將來敏兒嫁給一個英俊瀟灑還曾花名在外的男人，難保他婚後不拈花惹草。就算他不拈花惹草，也難保其他女人不會來勾引他。」
「不如改明天如何？」小小提議，遭來白眼。
「既然如此，梁姊，你就乾脆在我們五劍客裡挑一個好了。」顧風鵬注意到氣氛僵化，急忙打
和_圖_書趣道。猶豫了會兒，她小心地回答：「你們必須先答應我，在小小面前必須佯裝不知道。」
他乾笑幾聲。「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你別放在心上。」
「老婆，你明知道我對你的心嘛！」他完全一副疼老婆樣，羡煞在座其他人。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逛街嗎？我的車停在路口——」
喬可迪首先起鬨：「算了，算了！為了祝賀梁姊回來，今晚來個不醉不歸。」
宋勁飛一怔，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如果是因為我，我可以把這份權利讓給你。」顧風鵬有些沮喪。「雲濤，我們走樓梯吧！」
輕哼著愉快的口哨聲，宋勁飛一下班就來到「女人、男人」，在稀稀疏疏的三兩個人的襯托下，整間ＰＵＢ顯得略為安靜，唯一不變的是站在吧檯裡擦著酒杯的于叔。
「這還差不多！別老叫我為你擔心。」
「我只是實話實說，照邏輯推斷嘛！」
「我喬可迪一馬當先，馬上跪地求婚，結束單身生涯。」
「僅止於此？」
「聽起來像是新時代的女性在發言。不過，你有沒有注意到一件事？」小小坐在門檻裡。
他的表情總逃不過于叔精明的眼睛。
「百分之兩百的不同意。」
敏兒漂亮的黑色眼眸移到開始解開皮帶的宋勁飛，即使在半醉中，他英俊的臉龐仍然散發著魅力——她忽地發覺雙頰滾燙了起來。
她的眼睛紅了起來。
顧風鵬閉了閉眼，認命地嘆了口氣。
「老天！于叔，你不是說你女兒和她朋友沒經過你的允許不准下樓嗎？」喬可迪慌慌張張的找著他的褲子。
「不必你假好心。」小小瞪著他。「我向來喜歡走樓梯。」
「其實打從第一次見到梁姊，到現在我們深藏在心底的愛慕已經有十年了——」眨眨眼，連雲濤把話丟給宋勁飛。
所以，一見到廣告上事務所征人，她立即憑著幾分運氣來參加考試，沒想到一考即中，如果讓她的毛叔叔知道他栽培的小小沒有令他失望——
接到連雲濤警告的眼神，他再度嘆息，轉過身。
其實原因無他，顧家三兄弟由大哥排到小弟，分別為大毛、二毛、三毛，不過那已經是陳年舊事，如今已經突破30大關的他怎能再用這種可笑的稱呼！
一時間，他們又回到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五劍客了，劃拳、狂飲，一場精彩的脫衣秀再度展開——
再要了杯酒，宋勁飛不在乎自己是否會醉得不省人事或是再跳裸舞，他只知道酒醉解千愁，這點對他而言就足夠了。
宋勁飛尷尬地笑笑。「我不過是開玩笑，于叔你別誤會。」
「我不在乎。」
梁綺的臉色因為他的答案而黯淡下來。
「十一歲就是一條代溝了。」
「打賭？」顧風鵬對她的腦袋瓜到底在想些什麼頗有興趣。
「你們之間真有什麼深仇大恨，鬧到這種地步？」
「請原諒我，于叔，我只是一時之間太過吃驚——」
于叔冷靜的拿條毛巾擦臉。「這是第二次了！」
顧風鵬敢發誓，就算他跟她素來不合，不過也不至於引起她如此怨毒的眼神。
「你在吃醋。」敏兒突然說道。
想到以前在女人堆裡無往不利，他暗嘆口氣。
連雲濤對上她吃驚的眼神，微笑道：「我們也在八樓工作。」
「但在此之前，我必須先為她篩選一些男人，而你就是其中不合格之一。」
「小小，老天！」敏兒忍不住尖叫：「你千萬別在這時候情緒化起來。」
顧風鵬對小小並不是很反感，但他目前對婚姻沒有多大興趣——至少在未遇見小小前——他心底冒出這個想法。
「小小！」
所以，他先來套套于叔口風。
可惜他忘了他雖然憑著英俊外貌在女人堆裡無往不利，但他是五劍客裡言詞最木訥的男人。
宋勁飛特意露出迷人的笑容。「正要回公司。敏兒，聽于叔說，你剛畢業？」
「可憐的宋勁飛。」小小喃喃道。
「樓上不也有冰箱？」
「我不明白。」
原本她只打算北上找毛叔叔，但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她也不能老是白吃白住于叔的，所以她打算找個穩定工作，如果做得好，她準備把重心移到北部，反正在南部她本來就沒有其他親人朋友。
宋勁飛沒想到這麼好運，在咖啡廳外見到于敏兒，雖然于叔曾警告過他，但他還是仍然忍不住進來打聲招呼。
「我的教育向來是開放式的民主，敏兒的丈夫由她自己選擇。」
「小小，你還好吧？」
「我沒事，明天我有空得很。」他笑逐顏開。「明晚我去接你。」
「即使再多個幾歲就可以做她老爸的男人，你也同意？」
「只到了三個，其中一個駱小小成績最優秀，可惜她似乎沒到場——」
不但五劍客到齊，就連梁綺和秦士風的新婚老婆林卿卿都如約前來，讓整間ＰＵＢ顯得熱鬧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