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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

作者:茱麗.嘉伍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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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她不會死的,」亞烈打斷他,「如果你只會想著這個的話,就給我走開。」
不過他似乎一點也不在乎旁邊那些觀眾,「我知道我傷害了你,我應該在家保護你的,我的餘生都會活在對過去的後悔上。我不指望你能原諒我,玟娜,但是我……」
「我跟你一起去。」亞烈和傑宓異口同聲地說。
負責吊橋的士兵走進大廳,昆蘭正給康諾建議,「她有沒有可能去找菲絲了?」
第二天也沒什麼進展。他和亞烈輪流問過每一個士兵,沒有什麼有用的訊息。
「你在說什麼?」
「顯然我母親非常喜歡你,我聽說她還在想你什麼時候還會再去我家呢。」
「吉利安,請告訴母親,我很遺憾她和父親沒能參加我的婚禮。」
「你今天覺得怎麼樣?」她問。
她本想再問一下的,但覺得這樣似乎不太禮貌,所以說,「那麼也許我們很快就可以再見嘍。不管我父親怎麼想,我計畫至少兩年內不嫁人,當然,我的年紀是到了,可是我發現我實在是被寵壞了,我得找到一個能夠縱容我的男爵才行,而這肯定要花點時間。如果你來之前,我已經結了婚的話,那麼請記住我對你的感激之情。昆蘭,我希望上帝與你同在。」
「玟娜的丈夫肯合作嗎?」
「你應該很快就能再見到她了。」他說。
最後,吉利安做出了讓步,他朝康諾點了點頭,康諾也朝他行了個禮。
「告訴你我愛你。」
「告訴我什麼?」
「不,這很重要。我們對你來說都是很重要的人,所以對你的丈夫來說,我們應該也有一定的重要性,是不是?」
以他的速度,那個修道院只要一天的騎程就可以到了。如果玟娜是騎那匹馱馬過去的話,天知道他們花了多久的時間才能到。
「我吩咐其他人儘量別去打擾她。上帝啊,我甚至不知道她到底什麼時候不見的。對不起。」
「以後可不准這樣了。」
「我讓傑宓告訴你,我去找尤菲米婭的時候,其實說的不是實話,實際上,也不算假話。我確實去找了她,不過那是因為她跟麥內爾在一起。」
「燒已經退了,」玟娜說,「我好多了,真的。」
「神父,把一切都告訴我。」玟娜說。
她搖頭,「你沒有,我當時以為你忘不了過去,而我害怕你會讓你的兒子也承擔這樣的負擔,你去找尤菲米婭讓我徹底放棄了希望。我想你是選了她,這是我無法接受的。為什麼你要趕她走?」
「有沒有可能她自己回家了?」
「只是好奇罷了,」她答道。她一邊弄著厚厚的窗簾,一邊盯著外邊打頭的那個人。他真是夠嚇人的。
「我要怎麼報答你呢?」玟娜問。
他毫不遲疑地回答,「如果我也有機會遇到這種事情的話,我會警告我的兒子小心,我會要他查明那些人,目的是想他清楚敵人到底是誰。這樣我就不會擔心他和家人會受到傷害,我才可以安心地死去。但我絕不會讓他或是要求他為我報仇,玟娜,不,我絕不會這麼要求我的兒子的。」
「什麼?」康諾問。她妻子和妻妹都沒留意到他們已經離開了教堂的安全範圍。
「何家人不殺女人。」
神父跑過來,遞給玟娜一塊布擦眼淚。然後他後退轉身朝吉利安走去。
「如果你答應只在城堡裏面不出去的話,我會同意。現在你知道我是多麼隨和了吧,妻子?」
「你認為吉利安的人馬會傷到高地人嗎?」
「我是想要孩子,可是我做不到把孩子留給康諾然後離開。」
「我得告訴你關於我父親的事你才會真正明白,但是事情太複雜,可能要講很久,你要聽嗎?」
「過來吧。」玟娜催促她。
「好多了,」玟娜回答。她想要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愉快,可是傑宓聽了卻匆忙跑進來,把手放在她額頭上,看來自己裝的很失敗。
他的兄弟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昆蘭解釋了一遍,那邊康諾則繼續不停地在房間裏踱著步子走來走去。
所有的士兵都密切留意著她哥哥那邊,她發現玟娜突然停了下來。她以為玟娜不再固執,打算跟丈夫好好談談了,所以她追上姐姐,抓住她的手,拖著她又往前走了起來。
她妹妹不理她,「康諾,讓昆蘭和克李斯過來。」
他提醒她該吻他了,她大笑著迎了上去。他的嘴立刻完全佔領了她的,他吻了她很久,向她表明他有多愛她。她的反應甚至比他還要強烈,直到他強迫她停下來時她才想起來他們在哪裏。
他把妻子抱上馬背,然後飛身上馬坐在她的身後,他低頭對著她的耳朵,告訴她他的愛有多麼深。
「離開窗子。」
「好的。」
玟娜根本就沒注意到自己的妹妹,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丈夫身上。她這麼地靠近自己愛的這個男人,可是想著以後卻再也不能跟他在一起了,這太痛苦了。難道他不知道他的到來對她是一種折磨嗎?她的心似乎碎成了一片一片。
提到這個他顯出很沮喪難過的樣子,這讓她的心沉了下來。他好像突然變得脆弱起來,他低著頭,肩膀沮喪地垂著,這痛苦他已經受了太多年了,她甚至可以感覺的到他那份痛苦的憂鬱。
他和康諾分頭查看了所有的房間,然後又擴大搜查範圍到室外。最後他們在吊橋會合,兩人可以肯定她確實不在城堡裏。
「你確實痊癒的很快,可是我們都知道你的心還在痛。我給個驚喜吧,你一定會高興的,辛克萊神父這幾天老是堅持要見你,要是我早知道他見過你母親,我可能早就讓他過來了。」她又笑著加了一句,「幾分鐘前他才想到告訴我這個。」
「她是太高興了。」神父說。
他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可能已經改變了她的未來。
她哥哥又轉頭看她,「你們是在教堂結的婚嗎?」
「不是,我擔心的是何家人會不費吹灰之力就殺了你哥哥的每個人。他們有時非常野蠻,天知道,他們絕對會輕而易舉地打敗他們。」
「你不用擔心我。」
「不用再梳頭髮了,玟娜,神父回來了。事實上,他是往回跑。我不知道……哦噢。」
「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會讓你回英格蘭吧?」
「這只不過是個家庭聚會而已,」他解釋道,上帝啊,他居然可以這麼嚴肅地撒謊,其實他說的也有一半是實話。
神父抓起長袍回頭朝修道院跑去。
康諾想要立刻去盤問所有的人,昆蘭攔住了他,「我們至少要花一個小時的時間才能找到所有的人,而且他們還得一早就過來集合才行。我知道你肯定睡不著,但至少坐下來吧,康諾。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難過。要我是你的話,也肯定急壞了,但是你現在必須保持頭腦冷靜才有可能找到她啊。」
亞烈一把把她抱起來,「過去一星期,你都沒怎麼睡覺是吧?」
「菲絲,過來。」玟娜喊道。
「我和康諾會去找的。你去睡覺。」
整個城堡一片混亂,每天都有士兵進進出出,所以根本沒人注意到玟娜不見了,直到亞烈到家前一小時,傑宓才發現她失蹤了。大家裏裏外外搜了個遍,結果一無所獲。
她突然大哭起來。
道格拉斯值班時,只有一個神父進入了城堡,但等內奧值班的時候,離開的卻是兩個神父。
「再一分鐘,領主。」菲絲大聲喊了一句。她從她哥哥的背後繞過去,不讓他抓住她,然後追著玟娜和康諾跑了過去。
「你當時不覺得這有點怪嗎?」亞烈簡直是在咆哮。
「亞烈,帶你妻子上床去睡吧,」康諾命令著。他跟著亞烈來到桌前,把椅子往後挪,讓傑宓站起來。
「要是他不這麼認為呢?」她妹妹問。
「但要是他來了呢?」
玟娜對哥哥的反應感到滿意,康諾真是太粗心了,她妻子對他們婚禮的回憶讓他啞口無言,而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和*圖*書把她拉到沒人的地方,告訴她他簡直為她而驕傲。
「因為你老是想你的家人,談起他們會讓你覺得更加難過,而且我希望你能對我忠心。我相信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了。」
「發生的一切並不是你的錯。我其實應該早告訴你的。我本來是想說的,可是還沒等我說,你就又離家外出了。然後他也走了,我以為他不會再回來了。不過這些現在已經不重要了。你去找尤菲米婭時就已經告訴我你的選擇了。」
她轉身看他,康諾很想擁她入懷,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多久。他本來決定等她自願過來,可現在看來,如果他不主動出擊的話,可能就會輸掉這場戰鬥。他放開她的手,坐在石牆上,等著她過來。
「只要我說不,他不會強迫我的。」
「那麼親愛的辛克萊神父呢?他根本就無法專心進行晚禱,全是拜你所賜。為什麼你就不肯聽話呢?你自己告訴我的,你愛你的丈夫。」
「他們全被問過了,不過不是我問的。」亞烈回答,「我已經下令要崗哨的人回來接受問話了,他們應該在明早趕到。」
「對了,你知道他們的名字嗎?」
「你問過所有駐守士兵了嗎?」
她歎了口氣,「我會認為他是因為自己的驕傲而被迫過來的,所以我不會跟他回去。我們不能說點別的嗎?」
「你在說什麼啊?回去康諾身邊吧,玟娜,在一切還沒有太遲之前,回去吧。他畢竟是你的丈夫。」
「玟娜,我們該回家了。」
康諾已經作出了選擇。丈夫留下的口信讓玟娜徹底絕望了。他去找尤菲米婭了,現在跟他幾乎毫無未來可言了,很明顯,他還是把自己留在了過去,而她已經無能為力去改變什麼了。
「我絕不會讓你離開我的。我知道我能給的遠遠不及你應得的,但不管怎樣,你是我的。」
「有什麼不對嗎?」玟娜問道。
「我一定會想菲絲的。」玟娜說。
時間治癒了玟娜的身體。她的樣子已經大大改觀了:臉和肩膀已經慢慢消腫,淤青也幾乎看不見了,她的手也復原的很好。
「什麼不可能?」玟娜問。她站起來朝視窗走了過去。
菲絲剛要離開,昆蘭張口說話了,「告訴你的母親,我很快就會過去拜訪的。我很想要她的一樣東西。」
「我不知道她把自己的掛飾弄丟了。」
「這樣愛冒險,我是跟你學的。」菲絲辯解道,「哦,天哪,窗簾掉出去了。」
神父又跟她說了一些她妹妹的事情。玟娜開懷大笑,這讓神父的心裏暖呼呼的。
「你真的不要再這樣下去了。我們已經被扔出禮拜堂了,就因為你老是這樣哭個不停。」
很多傷兵需要縫針,這全都交給傑宓去做了。結果她從早忙到晚,一刻也沒有好好休息過。不斷有傷兵從戰場上回來,他們一樣都需要傑宓的治療,而這種情況又持續了三天。
他低下頭看她,「不,我也害怕。玟娜,你真是把我嚇壞了。如果我愛你,我就會變得脆弱。如果你死了,不我怎麼辦呢?可惜,一切都來不及了,我沒辦法不讓自己愛上你,但當我發現自己愛上你的時候,我覺得好像我得到了重生。我們當然總會有個人先死,但是美好的記憶會讓另一個人勇敢地活下去的。你知道嗎?」
她雙眼盈滿熱淚,低下頭開始祈禱。「為什麼這會這麼難?」她哭了出來,彎下腰來,前後搖晃著,好像她痛的是身體而不是內心。
「那些人都在這嗎?我想要謝謝那位領隊,不過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要是他過來找你呢?」
亞烈開始問話,因為康諾的憤怒和瘋狂,使得過程進行得很艱難。不過,他們還是很快就查明了玟娜離開的真相。
「是的,」他同意,「我會驅逐她,我不會再讓她聲稱自己是何家的人,不會讓她再穿我們的披肩。我回去的時候,尤菲米婭剛剛離開城堡。我在路上發現了她的蹤跡,於是跟著她,拍想要跟她解決這件事,誰知我居然發現她在擁抱麥內爾。」
「不。」
「我的哥哥不會這樣拒絕我的。我告訴過你,康諾甚至連我有幾個兄弟姐妹都搞不清楚嗎?」
「當然。」
他拉住她不讓她離開他的身邊。辛克萊神父過來幫忙。過了一會,吉利安走了過來,像康諾一樣,他沒帶武器。
那個晚上剩下的時間裏,康諾獨自坐在黑暗中,等著黎明的到來。他不停地想著他柔弱的妻子可能遇到的任何可怕的事情,直到他無法忍受為止。
「你開玩笑吧。」
「她是那個叛徒。」她喘著氣說。
康諾打算回家去問問自己的人,看玟娜有沒有跟哪個僕人說過什麼,看有沒有什麼線索,可是儘管他相當地不耐煩,他還是想要跟所有金氏士兵談過才肯甘休。
「好的,我答應你。過來見見我的妹妹。她到底在幹什麼?她離開太遠了,何家的人不會……」
回憶慢慢湧上他的心頭,他開始娓娓道來。他記得當時的一切,記得自己當時的恐懼和無助。她想像著當時的情況。他,一小男孩,爬過燃燒的餘燼,把父親巨大的劍放在胸口,她對他過人的勇氣和榮譽感而感到敬佩不已。無怪乎她會這麼愛他了。
他把手放在劍柄上,英格蘭人來了。
「修道院門前的那條小路啊。那條路的南北兩邊各是一個小樹林,如果我們離開了那條路,我們就不安全了。我覺得我們最好還是待在這裏吧。而且,如果辛克萊神父的估計正確的話,現在吉利安應該隨時都會到了。」
她的蓋爾語簡直像音樂那麼動聽,根本不像她的姐姐那樣,看來她具有掌握語言的天賦。
她又轉頭去看那邊,他們看起來……「就像野人。」
「是的,我知道了。」
他拿出她的掛飾,放到她的另一隻手裏說,「是的,我確定。」
「那如果他過來,你會見他嗎?」
「你想說嗎?」
「你愛他,是不是,女人?」神父問道。
「確定?」康諾問。
「如果你堅持要躲在這裏的話,那就聽你的。不過至少把窗簾掀起來,讓陽光進來吧。這裏簡直像個墳墓。」菲絲不等姐姐說話,就竟自跑到窗前,解開窗簾的繩子,把它取了下來。
菲絲想今天就到此為止,暫時放過她好了,「也許出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對你有好處。我們去花園轉轉吧。」
「玟娜只是想要逃離我罷了。她怪我在雷恩的事情上沒有保護好她。我本該在家的,我本該知道的……如果她有什麼不測的話,如果我沒能找到她的話……」
康諾聽了她的話,抬頭看了看自己的朋友,「她讓事情變得簡單了,是不是?」
康諾搖頭,「你已經跟我說過了她一切都好,而這是我最在意的了。讓她出來。」
「不行。」
她又向前一步,「那就說吧。」她低聲說道。
「你怎麼會把她弄丟的,亞烈?」他咆哮著。
玟娜馬上糾正她,「你該說『什麼事,領主』。」
「如果你把劍放在外面地上,你也可以跟我一塊進去。」他提議。
玟娜終於失去了耐心,「吉利安,見到我你難道不高興嗎?」
他似乎放鬆了下來,「我知道羅塞已經跟你講過一些那片廢墟的事情,等我為父親報了仇之後,我才會拆掉它。我現在告訴你,我父親的死和他臨死前交代我的事情。」
「對不起耽擱了一下才過來,吉利安。」
「他是長髮吧?」
「你們兩個來的時候也沒有護衛陪同啊,那樣就安全嗎?」
「你會娶她?」
在關了自己四天之後,玟娜終於起床,並換了衣服。中飯已經準備好了,傑宓探頭往裏看,高興地發現她坐在窗邊的一把椅子上。
「他會照顧我的,他愛我,吉利安,而且我也愛他。」
「什麼?」
「不,」她說,「你得讓我吻你了。情況得變一變了,從現在開始,你每次離家都得先告訴我一聲。如果我https://m.hetubook.com.com哪天又是一醒來發現你不見了,我會跟著你去的,到時你就求上帝保佑吧。」
他把手伸出來,讓她看他手指和手掌上的疤,「這是我得到的遺產,我不能抹掉這些痕跡,我也改變不了自己的身份。」
「對他來說,不就是不。」
「我們結婚的教堂是世上最漂亮的,沒有浪費一分錢。到處都是五顏六色的鮮花,我走進教堂時,頭頂是綠色樹枝的棚,上面甚至好掛著新鮮的露水,在燈光的照耀下像珠寶一樣閃閃發光。我們互相說出誓言的時候,還能聞到石楠花的清香。康諾和我都穿著漂亮的禮服,儀式結束之後,我們還舉行了盛大的晚宴。」
「讓他別再盯著她看了。」
她盯著那塊木頭足足有一分鐘之久,一句話沒說。菲絲想要看的仔細一點,所以伸手去拿。玟娜一把把它抓起來,沒讓她妹妹碰到。
「看在上帝的份上,亞烈。他是個神職人員,當然不會說謊。」
「你已經很體貼了,否則你想我為什麼會愛你?我在想……」
「是的。」她說,「既然你心情這麼好……」
神父點著頭接過掛飾,「你的口信是?」
「你派人去找我父母親?你的人去了英格蘭?」玟娜驚訝不已。
神父點頭同意,「你的親人熱情地把我迎進了你家,我隨身帶了一件我的棕色長袍,打算帶她去吉利安家的路上給她穿。結果我得知,他當時並不在家,我得承認,當時我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幸運的是,我突然想到了修道院,因為我知道僧侶們會為一些路人準備休息的地方。我跟菲絲約好在草地碰頭,進了樹林之後,我就讓她穿上了準備好的長袍,我們一路上都一直避開大路選擇了安全的小路。」
她甚至沒想過要拒絕他,她跑上前抬頭直視他的眼睛,「什麼事?」
康諾的回答則是建議神父看看身後。
神父不知道他們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他還在繼續解釋著那天的事情,他不是故意帶玟娜離開的,他根本一點都不知道玟娜有這樣的計畫,直到後來他們進到樹林裏,玟娜喊他時,他才知道她居然跟在他後面。
他驚訝不已,「如果你知道她死了,你會高興一點嗎?」
菲絲搖了搖頭,加快腳步跟上神父。
「啊,女人,你確實愛我,是不是?」
「我馬上出發。」康諾說。
她立刻抬頭望向昆蘭,又朝他走了一步。
亞烈在昆蘭面前停下來,命令他看好康諾,在他回來之前不准康諾出門,然後抱著妻子上樓回他們的臥室。
還沒等她的哥哥來得及阻止,她就已經提起裙子朝那群戰士跑了過去。
在聖人面前,他們簡直是原始人。
她顫抖著雙手解開繩子,「玟娜,跟我說說你丈夫長什麼樣子。」
菲絲沒理修道士,但他衝他們揮了揮手。有幾個被她的熱情感染,也跟她揮手打了個招呼。她來到了小路的盡頭,目光被那群野蠻人中的一個吸引住了。她有種感覺,好像他希望她能做點什麼或是說點什麼,雖然他一動沒動,也沒給她什麼暗示,但她就是有這種感覺,他似乎對她有所期待。
菲絲轉身,「你絕不可以回去。謝天謝地,原來你現在這麼理智。不,不,你絕不能回到你丈夫身邊去。你應該跟吉利安住在一起。他會很高興收留你的。他那麼愛你。為什麼你從沒告訴過我他們……他們……哦,玟娜,這麼長時間以來,你是怎麼活過來的?」
「我也愛你,玟娜,讓他好好照顧你。」
他們來到了小路盡頭,她又停了下來。菲絲放開她的手,退到姐姐身後。
不過,跟康諾的樣子比起來,亞烈的就不算什麼了。康諾簡直要發狂了。
昆蘭笑了起來,「啊,是啊。」
她走近了一點,站到他伸開的兩腿間問,「尤菲米婭怎麼了?」
他聳了聳肩,「也許。」
「對不起,神父,它自己滑下去的。」她朝下喊著,說完之後馬上退了回來,她不想讓那群野蠻人看見,而且她實在很想笑,但又怕這樣會讓神父不舒服。
「沒有哪個僕人進去她的房間嗎?」康諾問。
「那並不重要,」他說著,跟著她出門下樓,「你的丈夫知道你在這裏,吉利安可能會認為他想要帶走你的妹妹。」
「當然不是,他真的很英俊。」
「她不會拒絕我的。」他披肩上縫著玟娜送他的那個掛飾,是傑宓幫他縫上去的,他抽出自己的匕首,剪斷繩子,拿下掛飾遞給神父,「把這個給她。」
「怎麼了?」
「我有辦法可以讓他回去。」玟娜說。
「什麼?」
這是他一生中最漫長的一個晚上。
「他在這裏,玟娜。」
「這不是好消息嗎?」傑宓問道,「你很痛嗎?告訴我怎麼了?」
菲絲開門讓他進來,「她不會出去的,神父,我勸過她,可她不聽。」
克李斯搖了搖頭,認為自己的朋友簡直是瘋了。昆蘭點了點頭,然後說出自己的意圖,「我想要她。」
「你會像你父親一樣,對你兒子也做這類的要求嗎?」
菲絲立刻搶在玟娜說話回答,「他以為你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她壓低聲音免得姐姐的丈夫聽見。
「不行。」
「是的,我想,因為你看起來很累。」
菲絲跑過來把她推坐在床上。然後衝向門口鎖上門。
「你居然全都知道,你以前就知道嗎?」玟娜問。
「我懷疑,」她答道,「我很難過昆蘭要離開了。那以後每次你出去的時候就由克李斯來看家嗎?」
一提到康諾,哪怕一點點都會令她不安,傑宓努力了三天想要玟娜說出到底怎麼了,可是還是沒結果,傑宓想只好等丈夫們回來再解決了。
他立刻對神父怒目而視,兩隻藍眼中閃著憤怒的光芒。很明顯他在思考神父的話是否可靠。
「菲絲,真的沒必要……」
菲絲很快就舉手投降。她遞給玟娜一塊乾布擦掉她的眼淚,然後扔進旁邊的洗衣籃,那裏面已經有成堆的玟娜用過的濕布了。他們坐在臥室的帆布床上,她嘗試勸她姐姐聽話,理智一點,而她對自己發誓,這絕對是最後一次了。
兩個男人繼續滿懷敵意地對視著。
他的妻子看起來容光煥發、神采奕奕,「我想你可不可以把家裏的門改改,對你來說,那是很安全,可是我每次只能走後門,因為我根本打不開那些門。」
「她會逃跑的。」
「黑髮黑眼,高高的鼻子。他很高,很壯。這些你滿意了嗎?」
「我當然關心你,因為我愛你,我的妹妹。而且你的丈夫也愛你。現在,我留你們兩個人單獨談話吧。神父,我希望你能讓她明白,康諾根本沒有拋棄她。」
「現在它還是我的,玟娜。你也是我的,現在直到永遠。」
「天啊,當然不會。」
康諾拒絕了這種可能,「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妹妹有了麻煩。說到這個,亞烈,你把菲絲藏到哪去了?」
「他現在也是我的哥哥了,我非得要叫他領主嗎?」
她停下來擤鼻子,菲絲還是不明白,「你過去並不愛哭啊。如果愛一個人就是讓人這麼悲慘的話,我情願誰也不愛,我也希望自己永遠不要結婚。看在上帝的份上,你能不哭了嗎?如果你回去再試一次的話,也許……如果你告訴他,你的感受……」
「他說屠殺發生時,你也在現場,那時候,你還只是個孩子啊。雖然我確實希望你能告訴我當時的情況,但一定要你願意再告訴我。你真的願意說嗎?」
玟娜的反應讓傑宓後悔把這個口信告訴了她。玟娜傷剛好一點,就得知了康諾的去向,然後她就開始變得陰鬱,封鎖了自己。傑宓試著想要跟她談,可是玟娜一直一言不發。
「我父親要求我為他報仇,這困住了我。」他結束了過去的回憶。
她站起來衝到視窗,想要把掛飾扔出去,他和圖書竟然敢現在把這個拿出來,以前他連戴都不肯戴一下,現在已經太晚了。
「你忘了你丈夫有多麼強壯了嗎?他要什麼就可以得到什麼。」
「不。」
「我們不睡覺,」他答道,「但是如果你想要休息一下也可以。」
「你主持了他們的婚禮嗎?」吉利安問。
「是的。」他緊張的回答道。
「那為什麼你不准我說起他們呢?」
「我知道你剛才就是這麼說的,」菲絲說道。她又從窗口探身出去,朝她的哥哥揮起手來。吉利安和他的人馬全都看起來閃亮而嶄新,他們全都穿著耀眼的盔甲。
「記得。」
「他來這是因為他的驕傲。」
還沒等他說話她就睡著了。他幫她脫了衣服,給她蓋上被單,親了親她的額頭,然後回到樓下。
克李斯好奇地看著他,「你覺得她很好笑嗎?」
「我們今晚睡在外邊嗎?」
「是的,我愛他,但那還不夠。」
「菲絲,過來。」
「不,你沒有失去我。不過你確實傷了我的心。你竟敢說只要我給你生個兒子就可以回英格蘭。那可真是夠殘忍的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那樣子傷我的心。」
她退回來往門口走,「我哥哥不知道我在這。」
「人多根本對他們沒用,我看過他們怎樣戰鬥,我跟你保證,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會照你的吩咐去做。」她允諾道,然後匆忙走了出去,跑向自己的哥哥,並擁抱他。他告訴她,玟娜的丈夫派人過去找過他們的媽媽,想要保護她不被麥內爾帶走,他還說母親居然對玟娜的丈夫充滿好奇,希望過來的人是他本人就好了。
吉利安帶著他的人來了,從他們馬匹的聲音判斷,康諾估計大概有六十人左右。克里斯和昆蘭馬上來到領主的身側,以便預防來自任何一個方向的攻擊。
「非常順利。」神父點著頭跟她保證。
「不。」
神父被一樓的一群修道士攔了下來,他不得不向他們保證,這塊聖地上絕不會有什麼衝突發生,他們一切都好,很快就會離開了。
「稍後再跟你解釋一切。你以前說過我只要打開我的心就可以了,還記得嗎?」
「我會叫十個人守門,以防你半夜離開。在我們想出她在哪裏之前,你哪兒也不能去。今晚的月光並不很亮,你這樣貿然跑出去,最可能的就是殺死你自己還有你的馬。你得試著理智一點。」
「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查明神父的去向就可以了。」亞烈說。
「坐著高興吧,」傑宓命令道,她的態度就像母雞保護小雞一樣。
「是的,你都說了一百遍了。你想要孩子吧,是不是?如果你回去……」
她丈夫一點也不喜歡她去擁抱她的哥哥,但是他沒有說出來。
「如果不小心離開了那條小路,我們可能就會離開修道院的地界了。」
「我很高興能見她。」
「不會,我要跟我丈夫回家。我跟他結婚了,吉利安,而且我向你保證,我很幸福。告訴父親,我已經原諒他把我送給麥內爾這件事了。」
康諾這邊則是驚喜連連。北方人衝進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這是一場血腥的戰鬥,是一場殊死搏鬥,可是戰鬥只經過短短三天就結束了。之後的照料傷員竟然花了他們更久的時間。直到所有傷員都恢復得能經得住回程路上的顛簸之後,康諾和亞烈才動身回家。
「我不會戴在脖子上,那樣太危險了,」他解釋道,「如果你能把它縫在我的披肩上我就戴。這樣你滿意了嗎?」
還沒等神父回答,玟娜就搖了搖頭,「我更想你也坐下來,聽聽我家裏傳來的消息。」
「領主,我有話要說。」內奧說。
「辛克萊神父。」她答道,她沒有說謊,因為此時神父正好出現,他正跑向那群野蠻人。神父應該逃跑才對啊,不是嗎?他應該發現了他們全都是一副準備戰鬥的樣子啊。
「但是他到底長什麼樣呢?給我描述一下。」
玟娜走到水盆前洗了洗手和臉,「如果神父在外邊,那我們現在出去就不會有危險了。他絕不會讓你離開那條小路的。」
「你必須戴著那塊木頭掛飾,我是說真的。」
「因為她傷害了你。難道你還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嗎?知道雷恩的所作所為的時候,我都要發狂了。我唯一想的就是在你眼前毀掉這個渣滓,所以我回了家。我簡直不能忍受這麼污穢的東西存在於這麼純潔的你的面前。這是我要送走她的原因,其實我曾經考慮殺了她的。」
兩個男人又沉默地長長地對視了一會,玟娜站在兩人之間,等著他們互相道謝。
「我們一切重頭來過,是不是?」
「你說什麼?」
他終於肯把瞪著康諾的目光抽回來看向自己的妹妹,「我當然很高興。你會跟我一起回去嗎?」
「她不會同意的,」他說,「我已經試過了。」
她嚇得把手放在脖子上,震驚於他竟然能這麼平靜地說起這件事,「你去了……」
「對不起,康諾,」傑宓不停地道著歉。她坐在桌子前,手捂著臉。「我應該一直看著她的。那天我很晚才回來,我去她房間看了一下,以為她已經睡了,我應該把床單掀起來看一下的,要不是我當時太累了,我肯定會發現的。」
「什麼?」她低聲問。
「說說看,」菲絲問,一邊跑著跟上她的姐姐。
玟娜聽話坐了下來,等神父牽過另一把椅子跟她一起坐到窗邊後,她馬上問他,「你的行程還順利嗎?」
康諾真想掐死那個穿聖衣的男人,以求得暫時的快樂,哪怕永世受到詛咒也沒關係。
「那場婚禮真是不可思議,是不是,神父?」神父被她的描述打動了,他抬起袖口輕輕擦了擦眼角,點了點頭,說,「是啊,女人,那確實不可思議。男爵,你知道嗎,要不是有康諾,您的妹妹也活不到今天。」
她搖頭,「不,你只是想……」
「是的。」
「你也過來看看吧。」
「他根本不知道那個雜種到底是個什麼貨色,玟娜。他也根本不知道你已經結婚了。」
「什麼?」
他沒有說話,但低頭朝她敬了個禮。天上的神啊,她笑的時候居然有酒窩。
「你也是。玟娜,不要再讓我受這種折磨了,跟我發誓,不論發生什麼事情,你再也不會離開我了。」
「甚至不帶你的人?絕對不行。」亞烈警告道。
「看的出來你愛他。」
「怎麼了?」
神父點了點頭,衝到床前,「你丈夫說你會出去的。他確信這個會有用。」他把掛飾放在她膝頭。
「所有何家的人頭髮都不短。你在看什麼?」
「我可以叫他們,可是他們不會過來的。他們的職責是已經定好了的,他們是在保護我們,甜心。你應該為他們的克制而感到驕傲。」
「你知道你妻子到底有多少個兄弟姐妹嗎?」
「說。」
「我想要騎那匹黑馬。」
她靠在他身上,「我們回家後你可以再解釋一次給我聽。菲絲,該說再見了,我會想你的。」
她明白他的意思,「他不帶武器,」她打算跑開,「我去帶他過來。」
玟娜和菲絲沒明白康諾是什麼意思,什麼變得簡單了?
然後她看見了他,「他看起來似乎很累。」她低聲說。
突然,康諾抬了抬手。兩個人以為康諾是想要他們安靜,以便能聽清神父的話。接著,他們馬上明白過來,他們的領主是給他們信號讓他們知道有敵人接近。
康諾覺得他們是在浪費時間,他的生氣立刻轉成了驚惶。
她站起來,走到哥哥面前,吻了吻他的面頰,「我愛你,吉利安。」
「等會再說,甜心。現在可以讓我吻你了嗎?」
他當然聽見了她的聲音,那群士兵也一樣。每個人都假裝沒有聽到,除了昆蘭。他露齒一笑,帶著明顯的讚賞意味。
幸運的是,這些士兵沒有一個面臨死亡,這可真是太好了,因為辛克萊神父已經離開了,他說低地附近鄧肯家有件和*圖*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他處理,他必須馬上過去。
「玟娜當然會知道。如果我的妹妹有什麼事的話,我就一定會知道。至於她是怎麼知道的並不重要。哦,主啊,那個掛飾!」傑宓大聲的說道,「我一開始以為她弄丟了,但後來神父來還給玟娜這個東西時告訴我說,它根本就沒丟過。你還不明白嗎?玟娜肯定是派辛克萊神父去找她妹妹了。她讓神父帶著這個掛飾給菲絲看,這樣她就會聽從神父的安排了。我一直知道玟娜相當聰明,可這還是令我感到驚訝。我想我之前根本沒想到這點。」
他和昆蘭陪著康諾一直守到午夜。後來,亞烈上樓睡了一個小時。
「我只要簡單地問問他是否愛我就行了。他不愛我,所以根本不會那麼說,到時他就會明白,我還是應該回英格蘭。」
「我沒能保護好你。」他放開她,直視著她的眼睛,努力想著說些什麼來補救。
「不行。」
「我希望如此。否則,就不好玩了。她很漂亮,不是嗎?」
她甚至沒給亞烈吻她的機會,就直接衝進他懷裏,大叫起來,「哦,謝天謝地,你總算回來了。我把玟娜弄丟了。你得幫我找到她。」
「他叫昆蘭。他繼承了他叔叔的領地,馬上也是一位領主了。現在他為我服務的職責已經結束了,不過他在這,菲絲,他甚至正看著你呢。」
「我看我可以朝你丈夫揮揮手,如果這樣忽視他的話就太不禮貌了。我剛跟吉利安揮過了手,所以不該不管他吧。」
「我想要再嘗試不用馬鞍騎馬的感覺,如果你在旁邊的情況下,我可以不跟你共騎嗎?」
他低聲地溫柔地對她說著情話,她感動地趴在他頸邊抽泣。最後,他提議回家,她擦乾眼淚點頭同意。
「現在不可以出去。絕對不行。天哪,這裏好像突然變得有點冷,我們還是把窗簾放下來吧。」
「不會的。」康諾保證道,「當然,除非他們先動手。」
天哪,她忘了吉利安了,「你得過來見見我的哥哥。」
吉利安沒有說話,只是把她拉過去推到自己身後。她立刻抗議地把他推開,然後朝玟娜跑過去,跟她一起靠著牆坐了下來。
「啊,終於笑了。」傑宓說,「昨天晚上他就來了。他昨晚還在你床邊守了幾個小時呢。不過你當時一直睡著。現在可以叫他進來嗎?」
「好的,康諾。」
他居然厚臉皮地笑了起來,「我撒了謊。」
「你妹妹可好像並不在乎啊。她也盯著他呢,她甚至還走得更近呢。」
他不想浪費時間跟他的兄弟爭辯,所以讓步,他讓昆蘭回家去叫其他人過來,吩咐說,「你們可以隨後跟上我。」
辛克萊神父一走進房間,玟娜就高興地站了起來,「真高興見到你。」她大聲說道。
康諾搖了搖頭,「這件事我必須獨自解決。」
「你怎麼就是不明白?他離開我的時候已經做出選擇了。他根本不想要我,更不想要我的愛。他從來就不想要這個。她是他過去的一部分,而他不會忘記過去的一切。不,我不能回去,那太痛苦了。」
「我們會找到她的。」他兄弟堅持說。
「傑宓,這根本不是你的錯。」
「我在你和金亞烈的領地的時候,我就從不擔心這個,因為我知道自己很安全。不過我可以跟你保證,等到知道你妻子在之後,我就很小心了。我試過勸她回去,可是她不肯。我也不能讓她就這樣一個人走,是不是?」
「我跟你保證你不用在意這個。」
菲絲怕她來到視窗看到外面,所以驚恐地搖著頭。她的姐姐這輩子已經有太多不幸了,證據就在那,誰都看得見,她額頭上手臂上都有新結的疤。
菲絲一直在專心聽他說話,突然,玟娜走了出來。
「他個頭很小,領主。我以為他還沒有被任命,必需走路來苦修。」
「他不會來的。」她搖頭。
她僵了一下,沒有直起身,也沒有說話,也沒有其他什麼反應。
「他很英俊。」
他聳了聳肩,說出自己的條件,「如果他帶著武器,我會跟他到一邊討論討論關於羞辱的問題。」
「你根本不看後面的嗎?」康諾問。
菲絲被眼前所見的催了眠,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在修道院的北邊聚集著一群巨人。菲絲猜那裏至少有四十個人。那群士兵的最前邊是一個長相兇猛的戰士,他獨自騎在馬上,站在頭前,離那條小路很近。那些人都裸|露著膝蓋,要不是他們肩上披的那塊東西那麼大的話,可能他們的胸也會露在外面。裏面有些人身上很多疤,有些人則沒有,但他們每個看起來都需要好好洗個澡,需要剪頭髮,而且需要一些體面的衣服。
「我愛你。」他又說了一遍。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他輕輕地幫她擦掉,然後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裏,「我知道你愛我,但為什麼你不說出來呢?你害怕嗎?」
玟娜馬上開心起來,「他在這,真的在這裏?」
菲絲大笑了起來,「好吧,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領主。要我把那些名字全都告訴你嗎?」
「你覺得她這樣離開城堡,活下來的可能性有多大?」康諾問,「如果是一個人的話,她肯定活不下來,亞烈,她……」
她探身出去,看著那塊毛料撲的一聲落在外面的石地板上,正好落在神父的面前。神父嚇了一跳,抬頭往上看。
「我們首先分頭搜索城堡。我還不確定她是不是真的離開了。」
她以前並不知道玟娜面對的到底是什麼,而現在她知道了,她急切地想要補救,她結結巴巴地道著歉,「對不起,直到看到他們,我才知道,我之前真的不知道。不,這簡直不可能。」
菲絲不知說什麼好。「我不知道,玟娜。如果能幫你的話,我會的。可能你丈夫會讓你好受點。」
「是的。」
「你可以跟何家人說再見了,菲絲。你的姐姐希望你能取得吉利安的合作。」
明亮的陽光射了進來,她不得不閉上眼睛來適應。菲絲把頸後的頭髮撥開,「這微風真舒服。」她低聲說,臉上洋溢著真正的快樂。她朝窗外望了過去。
兩姐妹擁抱了一會,菲絲說,「我會更想你的。領主,我忘了對你道謝了。吉利安說,你曾經派人去我家救我。」
「我哥哥告訴了我,你過來的事。我父親為你能來我家提供保護而表示感謝。我也要謝謝你,昆蘭,全心全意地感謝你。」
「鄧肯修道院。」傑宓衝口而出。
昆蘭可是注意到了,他正咧著嘴笑呢。康諾知道自己的朋友在想什麼,現在他一定是在計算菲絲還有幾步就會離開他們的庇護所。
「是的,」菲絲說,「媽媽很喜歡那些士兵,父親當時不在,但是他對你丈夫這麼遠地過來幫忙感到感激。我一直想知道……」
她累得沒力氣抗議了,她也知道自己根本幫不上什麼忙。她靠在他肩膀上,「我愛你,亞烈。你要怎麼找她呢?」
她行了個漂亮的屈膝禮,跟玟娜吻別,讓康諾吃驚的是,她居然也吻了他。然後,她轉身朝著那邊正板著臉的哥哥跑去。
不過她還是揮了揮手。「他沒理我,可吉利安回了我。」
「我會讓一切變得簡單的,別哭,我知道我傷害了你。」
他雙手握著她的腰,把她拉近。「你讓我愛你,是嗎?我那時就該告訴你的。」
「雖然我並沒有對他說過,可是他絕對知道。他那麼聰明,菲絲,當然,我也一樣,」她接著說,「我知道他並不需要我。我不想再談這個了。」
傑宓感到困惑不解,「那為什麼……」
丈夫們回來之後,傑宓緊張得不得了。因為擔心康諾的反應,她決定由亞烈告訴康諾這件事。
「我沒說是因為我知道你並不愛我。是的,我是害怕,但是你應該不怕啊,不是嗎?」
「告訴我他們在哪,」康諾說,「我現在就去找他們。」
「哦,其實根本就沒丟。」神父說。
玟娜簡直不敢相信hetubook.com.com他,她緊抓著傑宓的手,「你確定嗎?」
「是的。」傑宓答道。
「這個掛飾就是我的口信。她會明白的。她不會拒絕我的,神父。」
「那就說明……」
他取下劍遞給克李斯,然後下馬,走上前去。
「吉利安來了。」
她搖頭,「這太難了。」她哭著說。
「如果你高興這麼想的話,我不會反對。不過,這次會比較容易,因為我會學著體貼一點。」
「昆蘭會的。」
傑宓朝辛克萊行了個禮之後離開房間。
「你非得這樣在我耳邊嘮叨個不停嗎?」
他們回到大廳的時候,康諾已經急得無法正常思考了。他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氣勢洶洶,腦子裏想著她可能的去向。
「什麼意思?」
「我想起一件會讓我妻子開心的東西,所以半路我在我的城堡停了一下。如果她在那裏的話,我該死的肯定會知道的。」
他可能至少要兩個禮拜的時間才能回來。
「為什麼我要為他們而驕傲?」
「我一直忙著照顧那些傷員,亞烈。我可以明天再睡。我得找到玟娜……」
亞烈簡直不敢相信。沒有他的允許,不可能有人能擅自進出他的城堡。一個小時後,他想要把這些留家看守的人統統殺死。
「別忘了告訴孩子們你回來了。」傑宓說,「還有,亞烈,我需要你在床上跟我一起,所以等你回來的時候叫醒我好嗎?」
亞烈實在瞭解他的兄弟,做好了阻止他離開的防備。他緊抓住康諾不放。
「我覺得她很迷人。」
她的眼中浮上一層薄霧,她哥哥看到的是一個女人因回憶和快樂而變得熱淚盈眶,而這已經充分表明了她婚姻的正式,生活的幸福。
「我覺得神父可能並不知道她在後面跟著他。當時,神父走在前面,騎著自己的斑點馬,手裏牽著馱馬的韁繩,後面那個神父隔著一段距離跟著他。」
玟娜不理她,她做了個深呼吸,把掛飾舉起來說,「這原來是你的,康諾。」
「他死的並不容易……」
玟娜扔下梳子,坐回床上。現在是她永遠離開高地的時候了。哦,上帝啊,為什麼會這麼痛?
「我說如果她離開小路,他會帶她回來的。」
「是的,我很高興。」玟娜哽咽著說。
「你什麼?」
「不,當然不了,但是玟娜和我都知道他根本不會跟英格蘭人合作的。他還沒有殺他,為了他的妻子,他能夠這樣地控制自己,真是萬幸。」
門外想起了敲門聲,跟著是大大地喘氣聲。辛克萊神父已經跑上了樓,來到玟娜門前了。
「哦,主啊,吉利安來了。我得快點了。」他低聲說道,「我回來之前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他們停在大門口,神父對菲絲說,「菲絲,請你先出去。你去找你的哥哥,讓他明白何家人對他們並沒有威脅。」
「不,他要去修的領地了。他們希望我能派個人過去領導他們,我派了克李斯,他們需要他,而他也很樂意接受。」
「他們都想要殺掉所有的英格蘭人。」
辛克萊神父上前一步,「那個婚禮很正式,吉利安,是受過祝福了的。」
「關於建教堂的事……」
他可以多等幾分鐘的,不是嗎?「我一會就過來,吉利安,」她對著他喊道,「我想先去見見玟娜的丈夫。」
「是不安全,但是那時候沒辦法啊。現在不同了。而且我當時穿的是修道士的衣服,所有的高地人都很尊敬修道士,沒人會傷害他們。而現在,我最擔心的就是你了,你這個人,一旦下定決心要做什麼事,就不管有沒有危險都要去做。」
「然後呢?」
她謝過吉利安能過來接菲絲,那邊辛克萊神父也已經找來了他們的妹妹。他想自己真是趕到得及時,因為當時昆蘭正朝她眨著眼睛。神父抓住菲絲免得她跑出去。
傑宓已經走進大廳,正坐在桌邊聽士兵跟領主報告。
傑宓沒有接受她的邀請,「如果門開著,我就最好到樓下去。格蕾絲正藏在桌子下面,不肯去午睡。這孩子不知道我可以從大廳這邊看見她。對了,玟娜,我得先警告你,我已經答應了她,等她睡醒之後,可以過來跟你一起玩。她好像認為你在這兒的時候就是屬於她的。」
「我們不是被扔出來的。他們只是建議我們回臥室而已。」
「你應該瞭解,只有他准許了你才可以去掉尊稱。而我不得不提醒你,他還沒有給與准許呢。我們是在同一個家庭長大的嗎?」
「是的。」
「你當時那麼想你的家人,」他解釋著,「我想要給你個希望,其實,我……」
玟娜推了他一把,讓他回答,「我妻子是八個孩子中的第七個,你是最小的,對不對?」
她點頭表明自己能理解,「我有個問題。」
「你根本不明白,我必須找到她。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玟娜知道,這是它們的底線了,雖然他們都太過自大,太過頑固,可她還是深深地愛著他們。
他摟著她的肩膀帶她往回走。
他強迫自己不去想其他的事情,專心只想一件:他一定要找到自己甜美的玟娜,沒有她,他簡直無所適從。
她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你跟我說謊?」
她雙手繞到他頸後,靠在他身上,「你可以考慮看看嗎?」
康諾點頭。
她伸手貼著他的胸口阻止他,「你還不能吻我,你得先道歉才行。」
「沒必要,你們有吉利安,威廉,亞瑟,莫提德,你們叫他莫提,瓊,芮秋,我的妻子,還有你。」
「不。」
菲絲不理會她的抗議,「吉利安可能不會讓你跟我們一起回去。那到時你該怎麼辦呢?難道你就一輩子待在這個修道院裏,然後讓那些可憐的修道士煩惱一輩子嗎?」
「什麼意思?」
「等會我進去拿衣服出來,到時再跟我說。」她對哥哥說。她本來是想要進去拿行李,可是最後她還是好奇地朝玟娜走去。她的姐姐看起來那麼脆弱孤獨,菲絲一心想要保護她,希望她不再心痛,吉利安只好再耐心多等一會了。
「那麼很好,」他說,「我並沒有驅逐她,雖然我很想。這會讓你認為,我很體貼並認真考慮你的感受嗎?」
「一個妻子不會逃離一個有榮譽感的男人,我輸掉了你。」
她來到窗前,往外瞥了一眼,希望剛才自己看見的那群野蠻人只是自己的想像。可是他們還在那,而且看上去跟剛才一樣還是那麼嚇人。
玟娜正在傷心地哭天抹淚。她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不停地哭,她的妹妹已經對她的傷心感到麻木了。
「你得出去了,夫人。除非你出去說明,你是跟你丈夫回去,還是跟你哥哥走,否則,他們就要打起來了。」
康諾摟過妻子,轉身離開。
「你還敢笑,我當時那麼相信你。你不該說謊的,那樣不對。」她眼中閃著調皮的火花,「你還有什麼其他事情也對我說了謊嗎?」
康諾知道他說得很對。他現在應該閉上眼睛休息,但是他只是坐了下來。昆蘭在門口的椅子上睡了過去。康諾讓他上樓去睡,他的朋友不肯離開,直到康諾的請求變成了命令,他才服從。
她抓起他的手吻了上去,「你的手很漂亮,無論何時,如果你覺得累了、或是焦慮了,你只要看看你的手就可以了,你是個有榮譽感而充滿勇氣的男人,這些疤就是為了告訴你這個而存在的。」
康諾摟著她向花園走去,她沒有推開他。她低著頭,想著等一會兒只剩他們兩個的時候,她就要跟他說再見了。
「如果他說的是實話的話。」她丈夫說。
「你不必報答我。上帝正在守護著我們,所以我們不會有麻煩的。你的妹妹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她對一些事情的看法讓我覺得很好玩。」
「但是人數上我哥哥那邊是他們的兩倍……」
「當然。」
「哦,天哪……他們……他們……可真巨大啊。」
夫妻兩人互相盯著對方,沉默著,誰也不說話。菲絲又想幫忙,她推了一下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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