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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鬥者宮本武藏

作者:柴田鍊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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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篇 海盜

少年篇

海盜

這一天——
岩石背後是個嚇得瑟瑟縮縮的十五、六歲的少女。
「海盜會來嗎?」
這些海盜還記得,三年前他們來的時候,全體島民都出來迎接他們。
武藏隔著菱刺,面對船艙的出入口。
游泳而來的七個人很快地散開,潛到水裡。雖然這些漁夫都不諳戰鬥,但他們用厚刀刃在船底鑿洞,仍可勝任愉快。
當武藏乘小船來到沿海時,島上立刻開始鳴鑼,不止是男人,連女人和小孩都帶著武器從茅屋裡奔出來。
「你知道船上有多少人嗎?」
有人這麼說,使得大家臉色都變白了。
這是一個小島,海邊只有二十多間漁夫的茅屋。
「不可能,不可能有好主意的!」
首領突然怪叫一聲,發動刺擊。
船艙裡傳來歌聲和擊掌聲,想必他們正在進行歡宴。
由於武藏自己帶了相當多的乾糧,所以只要到山上捉鳥,到海裡捕魚,就可以綽有餘裕的過日子。
剩下的一個想逃走。
這是一個眉清目秀,皮膚白皙,天真可愛的少女。
小船到達岸邊之後,站在船艏的人,大聲叫道:「怎麼沒有人出來迎接?」
島長認得出那是強行登到島上的年輕浪人,不禁皺起眉頭。
首領揮動著矛尖,想伺機出擊。
「如果阿幸上吊了,那該怎麼辦?」
「我帶你回家去!」武藏說完,少女立刻搖頭拒絕。
武藏向船上的四個人打暗號,船上立刻擺出事先準備好的狼煙道具,用打火石點燃。
「聽說有一、兩百人。」
「等一等,有話好說!」
「這麼說,阿幸是躲在山神和*圖*書廟裡了?」
果然如澤庵所言,德川家康與石田三成逐鹿天下的決戰,只費時半天就結束了。
每三年交出一個少女,這二十多年來,已經有七個女孩落入海盜手中,這些少女們的命運如何呢?即使有消息傳出來,也不會傳到島民們耳中。
不久,小船駛離岸邊。
他的手下則陸續跳出船艙。
漁夫們都不諳戰鬥,如果武藏設計的計謀被識破的話,武藏就只有單獨對付全部的海盜。
眼前只有一片白沙和馬尾松,沒有半個人影。
武藏輕輕鬆鬆便躲過這一刀。
武藏自我介紹說,他是美作國的浪人武士宮本武藏。目前正在遊歷各地,藉以磨鍊劍術,但漁夫們不予理會,強迫他必須立即離開。

武藏沒有回頭,向一邊滑開,從後面襲來的海盜揮出的刀子,正好腰斬了從正面衝來的海盜。
如此一來,可以說完全沒有生還的機會,儘管如此,武藏那張年輕的面孔還是堅定不移。
武藏這麼一說,島長總算鬆了口氣,然後慌忙問道:
「……?」
海盜們中午就要來了。
「有的!」
在島長的命令之下,所有的人都朝山上奔去。
海盜船上垂掛著攻城用的繩梯,武藏率先攀登上去。
在那一記腰斬還沒有揮成一個弧線時,武藏已經把他的腦袋砍成兩半了。
「我要把你們殺個寸草不留。」武藏冷冷地答道。
接著又跳出兩個人,也都踩到鐵刺,身體東歪西倒。
所知道的只是她們被帶到https://m.hetubook.com.com海盜的巢穴去了。
「請告訴我,那裡可以釣到魚。」武藏央求地說道。
黑煙冉冉上升後,武藏又在船艙的出入口附近,散佈鐵製的菱刺。
武藏單手殺掉這個腳踩到菱刺,步履躓躓巍巍的海盜。
「不是每年,是每三年……」
慶長五年九月十五日辰時(上午八時),井伊直政軍和宇喜多為家勢在霧雨朦朧之下開戰,到了未時(下午二時),東軍獲得勝利。

「大家分頭去找!快呀!」
站在後面的三個人大叫一聲,分散開來,並拔出刀來。
武藏默默地走下沙灘。
武藏砍斷長矛,接著斜揮過去,砍中他的臉部。
「等……等等!」
停泊在海上的黑船,放下小船,朝著小島前進。
武藏則等待著。
「……」
「海盜派多少人來接你?」
武藏捧著劍,對抗長矛。
「他們如果知道我來找你,會生氣的。」
「你是誰?」
「看劍!」
「廢話!」
武藏從攝津划小船出發,經讚岐海,自然漂流到這個小島上,已經有十多天了。

武藏又迅速地殺了這兩個人。
第一個海盜探出頭來,一看到武藏,立刻怪聲怪叫地衝了出來。
正午——
「為什麼要抓你呢?」
「是的,今天就要來。」
他們穿的衣服都是從剛才喪命的四名海盜身上剝下來的。其中一個是武藏,女的也不是阿幸,而是一個年輕漁夫和*圖*書喬裝的。
這時候,背後有個人朝他揮刀砍來,其實,這是武藏的計謀。
船裡面有四男一女。
他瞇著眼睛,眺望美麗的海洋,嘆口氣說道:「這真是因果報應。」
他的表情明顯表示悔不當初的樣子,真不該默許這個浪人留在島上。他拒絕地說道:「如果把那些海盜惹惱的話,島上的人都會遭殃。貢獻一個少女,這是無可奈何的事,……你出這主意,只會增加麻煩而已!」
幸好,沒有人在船舷上張望。
「那些海盜要抓我,……請救救我!」少女合掌說道。
可以想見的是,她們必定是過著一妻多夫的生活,而且,過了幾年之後,可能被轉賣到其它地方。
漁夫的手上都拿著漁叉。
在遠處屏息等待的島民都雀躍不已。
「怎麼回事,半個人影都沒有,也沒有人送禮物。」
「通常他們會把船停在海上,然後四、五個人乘船上岸。」
首領邊說,邊揮動一隻手。
「因為今年輪到我了。」
武藏單手拿著沾滿血跡的三尺長劍,表情從容地一步步逼近。
「如果那個少女不來求我,我就不管這件事。」
海盜回過頭來。
武藏蹲踞在船艏,定定地注視著漸行漸近的黑色海盜船。
爬到船舷後,他先探頭窺看甲板,沒有半個人影。
海盜們已經發覺船底被鑿穿了。
首領已經被殺,手下的嘍囉顧不得戰鬥,紛紛跳海求生。
「我有個好主意!」武藏說話時面無表情。
他知道地上有菱刺,所以先用長矛撥開,然後跳出來。
武藏身在伊予國外海的一個島嶼。
和*圖*書少女承受著武藏銳利的視線,突然淚水涔涔。為了要忍住嗚咽,肩膀劇烈地起伏著。
「這麼說,海盜每年都要從這個島上帶走一個少女嗎?」
一個看起來像是頭目的海盜,從出入口探出頭來,惡狠狠地吼道:「怎麼回事?」
假如阿幸躲到山上去了,就必須在中午之前把她找回來。
「太遲了!納命吧!」
因為他們察覺到,要交給海盜的貢物——阿幸失蹤了。
「怎麼回事?」四個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島長的視線裡,有個人緩緩走來,背對著陽光,站在庭院當中。
當然,漁夫們拒絕跟武藏說話,也不供應他食物。
就在這時候,六艘漁船全力前進,運載島上全體漁夫,朝著海盜船前進。
這個海邊的小村落,引起了一場騷動。
武藏走了過去。
島長自己因為得了中風,不靠拐杖則無法走路,所以他獨自留在家中。
這四個人提著竹簍,走過沙灘,朝松林走去。
武藏不發一言,只是垂著兩手,等他們逐步走近。
「好吧!你出來,咱們一對一!」
「你簡直是瘟神!」島長苦苦說道。
這時候,海水已經從船底大量湧入,船身也開始向右傾斜。
「我決心要作的事,就不會改變!」
看來這是漁夫們和海盜妥協的結果,藉此來維護島上的和平。
「沒有!沒有!雖然我不知道你的武藝有多高強,但你的對手是海盜,絕對不可能贏的!如果你自認武藝高強的話,還是到別的地方去吧!」
武藏站在松林裡,等候他們。
不知道船上有多少人,但是根據島長的推測m•hetubook.com.com,大約有五、六十個人。
此外,還有七個人游泳,跟在船的周圍,他們都攜帶著厚刀刃。
「胡……胡說!別說傻話了!」島長激動地揮動那隻可以自由活動的手。
大約有三個人,揮舞著木棒向他襲來,武藏沒有採取反擊,只一揮手就將三根木棒截成兩段。這手技倆,使得漁夫們默認他可以逗留在島上。
「海盜來要人了嗎?」武藏說道。

這個島上,除了阿幸之外,沒有其它合適的少女,因為其它女孩的年齡都在十歲以下。
但不知怎的,等了將近半個時辰,仍然沒有魚上鉤。
小船上有四個人。
小船行抵海盜船的船側。
他察覺到背後有人,回頭一看,有一張臉迅速躲到岩石背後。
武藏並不受漁夫們歡迎,起居都在山腰的山神廟裡。
武藏把刀尖對準其中一個人。
來者以凶狠的語氣問道,武藏的回答是以疾風一般的速度,拔刀砍出去。
武藏的眼睛注視著天空,思索了一會,便催促少女出來。
看到狼煙的信號,島上的隱蔽處立刻划出六艘漁船,就在同時,船艙內引起了騷動。
少女仰頭注視著武藏,說道:「請救救我,我會被人抓走的……」
「臭小子!」
「只要你們肯協助我,我可以收拾那些海盜。」武藏說道。
「你想一個人逃走嗎?」
「這不關你的事!」
雙方錯身而過,海盜還來不及回頭的剎那,武藏已經單手砍下他的首級。
這天早上,武藏站在海岸邊的一塊巨大岩石上,伸出釣竿,垂下釣魚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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