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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鬥者宮本武藏

作者:柴田鍊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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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篇 富田勢源

青年篇

富田勢源

「沒有問題,安江的中條流短劍,再加上我中河外記的念流,就算那傢伙的本領出神入化,也難逃一死!」同行的人說完之後,小次郎已走近他們僅十步遠的距離。
因為梅津身高超過六尺,而梅津卻是個不及五尺的矮個子。面貌互相比照之下,梅津的目光如矛尖一般銳利,而勢源則瞇著雙眼,有如即將入睡一般。
勢源原本可以一刀使梅津喪命,但他沒有這麼做,只是使對方在幾近殘廢的情況下,喪失了戰鬥能力。
「啊!是巖流館的赤鬼!」
小次郎十歲開始便進入富田道場,很快便展露其超凡的天賦本領。而且年紀輕輕,便顯露出不可一世的傲慢本性,任何人都無法改變他。
勢源以看似輕緩的動作,擊中梅津的右手腕。
在三年坡發現小次郎,而欲報深仇大恨的人,正是山崎治部左衛門的妻子,也正是新五郎的母親。
聽到這件事的勢源,冷笑說道:「只要自己有備而來,何必向神明祈求庇佑?……」
由於勢源希望有人當裁判,這個任務便落在吉原伊豆守身上。

時間是七月二十三日辰時。
在旁觀者眼中,勢源不是梅津的對手。
伊豆守轉問勢源:「你意下如何?」
富田家是慈音所開創的念流的末流之家,將軼史上記載的「神僧慈音」,添上神秘的色彩。
將富田流揚名天下的是其孫勢源。
梅津聽到消息,在城內縱聲大笑。
發出驚叫聲的是一個旅人裝扮的中年婦女。
富田九郎右衛門是越前朝倉家的家臣,也是此國的名族。
勢源將其木刀架開,順勢擊中梅津的額部。
不論距離多麼遙遠,看起來仍是那麼顯眼。
採取先攻的是勢源。和_圖_書
但這是承繼其正統的馬庭念流樋口家的記載,究竟內容是否正確,則不得而知。
在柳生但馬守宗矩尚未取得一萬之前,以劍客之身而取得一萬石領邑的,以富田越後守為濫觴。
從其外貌即可看出,小次郎擁有外國人的血統。大概是外國的船遇難漂流至此,才被巖流救起。
「本人的鹿島神道流在關東所向無敵,在東海道更不必說,想必在北海道也是如此了。……我的師兄弟共有三十六人,沒有一人可贏得過我,甚至可說都變成我的徒弟了。前些年,我來貴國之時,也曾擊敗有美濃高手之稱的次原大書記,和三橋貴傳二人。……那個叫做富田勢源的劍客,在越前或可稱為第一好手,但現在看來,與我梅津長羽不能相提並論。」
不過,可以確認的是,一位地福寺的施主中條兵庫助,繼承了慈音的念流。

儘管臉上佈滿血跡,梅津仍發出像野獸一般的咆哮聲,並且繼續攻擊。
國主齋藤義龍在知道此一事情之後,不可能無動於衷。
但就在下一剎那,勢源矮小的個子向旁邊一跳。
兩人同時抵達比武場。
這是因為他身為擁有一萬多名門徒的名門當主,所以避免在比武時殺人致命。
梅津長羽出城,以齋藤家的族人大原家為休息站。
「至少貴國的首領,也應該具備敢於與我比武,置生死於度外的劍客精神!」
被尊為「名人越後」的便是此人。
梅津踉踉蹌蹌地站起來,雖已完全喪失意識,卻仍拔出腰間短劍,向勢源刺擊過來。
從室町到戰國時期,堪稱關東劍道大本營的是鹿島神宮。
義元當了和尚之後,小小的心靈卻時刻不忘復m.hetubook•com.com仇之念。
梅津這方,則有數十名徒弟列隊同行,還有大原家之主陪同,前往比武場。
十五歲時,便經常和當主一起示範木刀對打的動作,而且他不喜歡用短劍,喜歡用三尺餘的木刀。
梅津的表情顯得更為淒厲可怕,但是他沒有屈服之意,仍然作最後的困獸之鬥。
一個是在烈風下咆哮的猛虎,一個則有如睡在牡丹花下的懶貓。
梅津的鬢角到臉頰,都被鮮血遮蓋。同時,他的右手也無力地下垂。
鹿島神宮的祠官,自國摩真人以來,便代代相傳勤習劍法,各代皆有高手輩出。「塚原卜傳」便是這種人物。他遍訪五畿七道,以真劍比武十九次,出入戰場有三十七次;以木劍比武的次數,更是難以勝數,但他全身上下只有幾處箭傷,並無刀痕。卜傳一生據說殺了二百一十二人。
「三年坡」這個名稱,是由於鄰近清水寺的泰產堂,而被稱為「產寧坡」;之所以冠上「三年」,是因為平城帝在大同三年開闢一條坡路,所以才又冠上「三年」的名號。
小次郎正是越後守的弟子。
但勢源口頭拒絕,他說:「本人已落髮為僧,劍術也未臻成熟,不足以和梅津長羽交手。附帶一提的是,中條流從未與他流比武過。」
後來六左衛門在前田家為官,領采邑一萬三千五百石,並成為富田越後守。
與她同行的是一名三十出頭的魁梧武士。
梅津接著又說出不該說的狂言。
他命令先到達的梅津長武說:「你不妨與富田勢源比武,擊敗中條流的短劍。」
他從侍臣口中聽到梅津的狂言之後,便說道:「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叫富田勢源與他比武」
塚原卜傳遁世二十餘年之後,梅津長羽繼之成為鹿島神m.hetubook.com.com道流的代表,聲名遠播關東和東海島。
這是因為勢源仍不罷休地攻擊他的鬢角和雙手。
九郎右衛門經過一番研究之後,改名為「中條流」,又名字「富田流」。
齋藤義龍身長六尺五寸,體重三十餘貫,體型魁梧,號稱具有可抵擋二十餘人的臂力。
比武就此結束。
佐佐木小次郎便是這位富田家當主的再傳弟子。
繼承慈念流的中條流,富田勢源與鹿島長劍第一人梅津長羽,在同一時候進入美濃國。
「可惡!」
所謂澡禮,並非沐浴,而是身穿白衣白袴,在澡堂沖冷水,說些吉祥話。
這個意謂著憎恨,怨毒的激烈叫喊聲,是發自從五坂五重塔之東到清水寺的三年坡途中。
或許是出為這個緣故,即使在大白天也鮮有人跡,但此時卻有一個高六尺二、三寸的人,紅髮垂肩,揹著一把四尺長劍,大搖大擺地走過來。
於是,他正式派遣武藤淡路守,吉原伊豆守兩名使者,前去拜訪勢源。
中年婦人是在北陸道頗負劍名的富田一族的人。
這一天早上,勢源帶著兩三名隨從,離開朝倉成就的家,半路上看到一堆待價而沽的木柴,便從中抽取一根一尺兩、三寸的黑色木柴,比劃幾下,便決定以這根木柴為武器。
比武場地決定在武藤淡路守的家裏。
最後,勢源終於首肯。
但即使義龍派遣正式使者懇請,勢源仍堅辭比武之事。
過了幾年之後,慈音潛返故鄉,以相馬四郎義元的本名,順利報了父仇,將敵人的首級供奉在墓前,然後折返鎌倉,再度落髮為僧,法號「慈音」。
在比武前夕,梅津行「澡禮」,以堅定信心。
越後守有一個弟弟,也是高手,名叫山崎治部左衛門,小次郎與治部左衛門的長男和-圖-書新五郎同庚,在一場比武中,小次郎將新五郎擊敗殺死,然後離開越前國。
勢源下榻之處是朝倉家的族人朝倉成就的家裏。由於齋藤家權大勢大,所以朝倉家把朝倉成就送到美濃,作為人質。
「外記,一切就拜託你了,雖然是長輩替晚輩報仇,但無論如何,此仇非報不可。」
當時勢源已是七十多歲的主人,很少出現在道場,而由其養子山崎六左衛門繼承富田家。
他的臉上明顯的表現出憤怒的神色。

勢源先測定好距離,然後吶喊一聲,雖然聲量不大,卻十分清晰地傳入圍觀者的耳中。
中條兵庫助徹底研究念流的精奧玄理之後。又傳統甲斐的豐前守。豐前守傳給大橋的勘解由左衛門;勘解由左衛門又傳給富田九郎右衛門。
成了慈音之後,他仍周遊各國,把劍術傳授給具有天賦的人。
當時,四郎義元年僅五歲,由乳母揹負著逃離相馬,潛藏在武藏國。
梅津屈膝蹲了下來,卻再度使盡全身力氣。想用左手揮動木刀,掃砍勢源的腳。
其劍名之所以能聞名天下,是因為永祿三年的七月二十三日,他在美濃的國主齋藤山城守義龍的命令下,與鹿島神道流的梅津長羽比武,獲得勝利所致。
勢源平靜地答道:「我不在乎他改用真劍比武,不過,我還是以木刀為武器。」
十六歲再回到鎌倉,寄居在地福寺,而恢復和尚之身,但是他不曾放棄修練劍法。十八歲時,前往鵜戶岩室的安樂寺,向鵜戶大權現祈求,而終於開創了「念流」。這是長慶帝正平二十三年五月的事情。
富田勢源與上泉伊勢守是同時代的人物。
勢源踏住他的武器,三尺餘的木刀立刻折成兩半。
這個和圖書劍術之家,在日本劍道史上,實在值得大書特書一番。
修驗道有個人名叫佐佐木巖流,是個臂力勇猛,行為狂妄的人,他私自把修行場改建為自己的住宅。
義龍並不死心,三次派遣使者遊說。
「哦!他就是一乘谷的佐佐木小次郎嗎?」
十歲之後,他逃離遊行寺,來到京都。由於到鞍馬寺拜訪師兄,而結識寄居在此的唐人,獲傳精妙的劍法。
勢源以一尺二、三寸的木刀架開,碰撞的聲音十分響亮。
古時候,在鎌倉地福寺有一位名叫「慈音」的和尚,他是奧州相馬人氏,原名「相馬四郎義元」。其父親四郎左衛門忠重,隸屬新田義真的麾下,擅長使弓箭,在戰場上立功無數,但最後卻被奸人毒陷。
勢源易如反掌地將短劍打落。
梅津立刻派遣使者,表達自己的意思:「本人尚未能見識中條流的短劍,請專賜一見。」
七歲時,在乳母陪伴下,前往相州藤澤的遊行寺,以祭奠亡父。乳母並請遊行上人收義元為弟子。
美濃的齋藤家與越前的朝倉家,有同盟之誼。
位於越前國宇坂莊一乘谷淨教寺村的巖流館,以前是修驗道的修行場。
梅津則高舉三尺餘的木刀。
他的武器是一把長三尺四,五寸的大木刀,削成八個角,裝在棉袋中,由門徒持著。
梅津身穿天藍色小袖和木綿袴,勢源則穿柳色小袖和半短袴。
民間有個傳說:如果在這個坡上跌倒的話,三年之內一定會喪命,因此人們都視此為畏途。
梅津的濃眉往上吊。
富田家。
他在某處海邊撿到一個嬰兒,便收養他,將之撫養長大,這便是佐佐木小次郎。
雙方相距二十步,對峙一會之後,梅津突然對吉原伊豆守說道:「裁判,我想要求以真劍比武。」
梅津朝勢源的腦蓋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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