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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鬥者宮本武藏

作者:柴田鍊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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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年篇 行蹤

壯年篇

行蹤

「……」
——作什麼呢?要我們二人代武藏睡在此地,到底有何計策?
「那是你自討苦吃。」
孫兵衛回答:「這……我、我也不清楚……」
——這種切腹死得宛如一條狗。
興長如此一說,不禁使新免六人面露喜色。
「……」
是當主忠利為了除去佐佐木小次郎,而與他商量,才由其父康之安排,選擇宮本武藏作為比武的對手。
「我想麻煩叔叔為我划船。」
長岡佐渡守興長焦躁得未用晚餐,等待新免六人自下關回來。
但是,他並未說出口。
貼出告示牌之後,為了慎重起見,興長喚來六人的首領內海孫兵衛,問道:「武藏的近況如何?」
「起來打點一下天就亮了。不,還是趁著天未亮,趕往彥島吧!」
「好的。」
「你是說武藏逃走了嗎?」興長激動說道。
佐佐木小次郎與宮本武藏的比武就迫在明天。
即使已近寅時(上午四時),妻六仍毫無睡意。
「自討苦吃!」妻六起身。「是你和武藏使我睡不著的呀!」
由於佐佐木小次郎是細川家的劍術教練,若浪人宮本武藏因畏懼而逃的話,表面上而言,首席國家老並不須要負責。但是,對興長而言,這場比武是不被別人知道的一場大賭。若武藏出現,無法擊敗小次郎的話,可以hetubook.com•com再物色比武藏厲害的好手,繼續進行比武。若武藏放棄比武而逃匿的話,這是物色武藏的康之的錯誤,必須由其子興長負起責任。
「伊織,你還不說嗎?」妻六憤怒了。
興長激動的想高聲大叫。
佐渡守大人:
興長曾寫信由內海孫兵衛攜往小林太郎左衛門的宅邸。
興長急忙走至大門。一看到平伏在地的新免六人時,興長立即直覺:沒有找到!
正拿起筷子時,佣人慌張走進。「新免六人回來了!」
「我也不想吵……可是,你這小子真過份,到了比武的時候,還不告訴我實情,可惡!」
「今早就要比武了,你可以告訴我其中妙計了吧!」
新免六人再次並肩跪在長岡宅邸的大門外。
伊織並未向他表明用意,獨自熟睡了。
不,甚至可以確定,已有數十人連夜渡海在彥島上過夜。因為黎明到比武時刻,若無許可,嚴禁船隻渡海。
興長急忙拆開信。
興長命佣人:「新免六人一定還在城下尋找,去告訴他們已有武藏的回信,武藏又回到小林家了。」
不論妻六如何追問,伊織仍不透露一點風聲。
在下關小林太郎左衛門廂房中休息的並非武藏,而是伊織與妻和*圖*書六。
六人低頭,沒有回答。他們不認為武藏會逃。但到處都詳加搜索過,卻毫無下落,使他們再也不敢堅持說:武藏絕對不會逃走。
「我們想前往下關找尋武藏的下落,轉告他家老大人要用船送他渡海之事。」
這一晚——。
但是,武藏卻不知去向。
——這樣子我睡不著!
「還有一個多時辰。」伊織立即回答。
「武藏已不在下關了。」他們分頭找了一整天,最後卻不得不下此結論。
這一整天,對興長而言,是既漫長、又焦躁的日子。
這不是普通的比武。
而且這場比武已遠播四方,毛利家、肥前的鍋島家、肥後的加藤家、播磨的池田家都已正式通知,明晨將派人前往比武場船島的鄰島「彥島」。
雖然從彥島無法看到船島的比武情況,但比武的結果一定會馬上傳開來。
內海孫兵衛抬起頭,在昏暗的燈光下,可以看清他的沉痛表情。
「武藏隱居在下關。」
戌刻(下午八時)時,興長才勉強命人送來晚餐。
「喂!伊織,醒來呀!快天亮了。」妻六叫道。
「哈哈哈……」突然興長高聲大笑。對著神色訝異的六人說道:「他一定已經到達本城,難道你們不這麼認為嗎?」
內海孫兵衛攜信渡海,但是,回來時卻滿臉困惑,報告道https://m.hetubook.com.com:「武藏得知比武的地點及時間後,就突然離開小林家了。」

但是,一想到比武就迫在明晨,武藏卻音訊全無,不禁令興長感到不安。
信的內容大致如下:去年已隱居的忠興大人特意前來小倉城,勉勵佐佐木小次郎務必得勝,以顧全細川家劍術教練的面子。而且又允許把自己的船借予小次郎,護送其前往船島。聽說閣下正在下關,因此想命本人的船隻前往下關,以便能護送你準時前往船島。
長岡興長曾聽新免六人提及,武藏已在小倉城下出現。
明晨比武之事,謝謝您表示要用船載我渡海。不過,在下與小次郎原係敵對,若他乘坐忠興大人之船,而在下乘您之船的話,恐對您不利,請恕直言,並深致謝意。明晨在下將另覓船隻前往船島,當於適當時機到達,敬請諒察。
「是!」
——武藏絕對不會遠走高飛。

打發新免六人離去後,興長正想上床就寢,突然心血來潮,喚來佣人。「你去到津海邊走一趟。」
「我不想在此與叔叔吵架。」
「叔叔,再讓我睡一個時辰。」
「下關?」
和-圖-書所以,興長不得不有所覺悟。
興長的內心如此呢喃——就在此時……
「不用了!」興長怒喊。
過了丑時(上午二時),興長不得已上床,卻輾轉難眠。
當妻六捶手頓足時,四月十三日的早晨已悄悄來臨。
黃昏時,新免六人仍未回來。
——為什麼一定要離開小林太郎左衛門的家中呢?
「難道你一點都不急!……到底武藏躲在那裏?」
他們找遍了客棧、神社寺院、及其他可供劍客寄居之處,卻仍找不到武藏的下落。
興長大驚,問道:「宮本武藏不是住在你們家中嗎?」
「我們再找一次。」內海孫兵衛說。
既然有了回信,就表示曾經失蹤的武藏,又再次回到小林家中,並看過興長的信。
「早聽過了,我也答應過了……你真的不說出武藏的計策……?」
興長就只有切腹一途了。
興長回房,再次舉筷用餐時,不禁對自己說道:是的,武藏一定悄悄來到本城了。
今早,興長不斷地告訴自己這句話,此時,正好新免六人回來求見。
「什麼?」興長彈跳起來。「拿過來!」
「不,他絕不是這種懦夫;但……」孫兵衛用力搖頭。
今天是四月十二日。
宮本武藏
「他大概有他的打算吧!」興長m.hetubook.com.com並不感到驚慌。
他們在小倉城下仍然找不到武藏。

所謂擔當責任,似乎是表示要「切腹」。
——他大概是在某山中修身養性吧!
即使沒有正式通知,安藍、讚歧、伊予、豐後、薩摩等地的人必會齊聚於彥島。
有輕輕的腳步聲走近。
——假如武藏沒有出現的話……?
「睡不著。」
聽到這項報告時,興長以為武藏一定會潛藏在新免六人的家中。
子時(上午零時)……
興長不認為宮本武藏會放棄比武。
「……」
「那麼,我們六人就在本處仔細找找看。」
他認為武藏可能前往父親康之的隱居處。
雖然他一定已耳聞佐佐木小次郎稱霸九州之事,但是武藏卻非會因此而退怯的劍客。
——武藏沒有逃走!
興長責備孫兵衛未告訴他實情,在一再的逼問之下,孫兵衛才說出海運店小林太郎的家,於是興長立即寫信給武藏。
「你們認為他逃走了嗎?」興長對武藏的失蹤頗有怒意。
「我送來宮本武藏的回信。」
「辛苦你們了。」興長允許。
「叔叔,為何如此慌張?」
「算了,若他明晨未準時赴約的話,責任由我擔當。」興長說。
「您已休息了嗎?」是佣人的聲音。
「不,你睡夠了,我連眼皮都沒閉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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