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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鬥者宮本武藏

作者:柴田鍊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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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年篇 劍相

壯年篇

劍相

住在下關客棧的妻六與七助夫婦,在可看見的範圍,就已得知有龐大的金銀下注於這場比武,令他們大感驚訝。
因此,一旦有號稱無敵的二位劍客將進行比武的話,很少有人不加入打賭行列中的。(換言之,就有如現代的賽馬。)
告示
「恕我直言,我第一次看見凶相如此清晰的長劍。」
當時的人非常重視「劍相」。
興長明快加以說明,即把竹竿還給小次郎。
丈夫橫死於狩獵中,回到娘家已有數年,年齡雖已二十六、七歲,卻仍十分貌美,引起小次郎的注意,將其帶回用以服侍自己。
淡路七助夫婦似乎要藉此機會,大發比武的橫財。

「哈哈哈……」小次郎大笑。「這三年來,我遊歷九州一帶,曾遇見數位本領高過武藏的劍客,全部都被我一劍擊斃。」
「你是說現在不能告訴我嗎?」
四、當天,無本家許可,禁止前往船島,並嚴禁船隻前往參觀。
播州浪人、新免伊賀守血族、宮本武藏
瞬間,小次郎的表情變得險惡。「請直說吧!」
「可是,今天才知道時間與地點呀!」
「嗯。」
「吾妻」鏡上記載:鐮倉時代,武士可賭雙六盤,但僕眾不行。
小次郎早已知道這位首席國家老對他不具好感。
「是的。」
人們相信刀身象徵天之五宮,把刀身分為數段,自劍尖起依序是散、壽、福、命運。
「這得由主君決定。」
「他是他,我是我。若我迷信的趕妳和*圖*書出去,即使我能獲勝,亦會受他人恥笑。我是個業力超過神力之人,大概百萬人中只有一個像我這樣的人。………以後別再胡說八道了。」小次郎說話時,才察覺到自己已愛上須繪。
在「命運」的部分有三顆星,一顆代表凡事不吉,將陷於貧賤,另二顆星亦將為佩帶者帶來災難,恐有罹患重病之虞。「福」的部分有三處瑕疵,表示大凶,將會遭遇難以想像的災難。「壽」的部分,中央的瑕疵表示橫死,此外,橫跨「壽」與「散」之間的瑕疵最具凶相,絕對難逃劫數。
「胡說!」小次郎咆哮著。「我豈是個抱女人就會被吸收精氣之人!……須繪,難道妳討厭我?」
「我會贏武藏,絕對會贏!」小次郎凝視須繪,毅然說道。
不過,在此時代,不論武家宅邸、寺院及神社都公開設有賭場。
慶長十七年四月十日
興長以平靜的態度,語氣和緩的一一指出凶相。
一、時間:四月十三日辰時上刻
若把所有的賭金合計的話,小次郎與武藏的比武足可動員十萬大軍。但是卻沒有留下記錄。
「難道不必依時間與地點來改變計畫嗎?」
愛上女性。
「若不增加的話,我將辭去這裏,追隨黑田家、加藤家或島津家。他們大概肯給我一千五百石以上。」小次郎誇口說道。
「我覺得若我住在這裏,將會影響你這次的比武,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是又怎樣?」
當武藏在下關海運店,小林太郎左衛門的廂房默默削製木刀時,細川家首席國家老長岡興長和_圖_書把佐佐木小次郎喚至房內。
小次郎冷冷注視興長。「你是說這支竹竿有凶相?」
「不過,叔叔的任務只是划去又划回,其餘的就別多管……」伊織再次叮嚀。
「不,我不認為如此。」
須繪看著膝蓋,說:「上次我出嫁時,曾有不祥的預感,認為娶我的人將會遭遇橫死,果然不錯。」
「不然就是長岡佐渡早在武藏來此之前,就已通知過他了。」
小次郎及武藏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人投下龐大賭注之事。
不論武士、商人、漁夫、工人、無人不打賭到底會由誰獲勝。
「家老,假若我擊敗宮本武藏的話,我希望增加五百石的俸祿。」
「家老……你所指出的瑕疵及星星,全是在下在無數真劍比武時所呈現的。換言之,這些凶相包含有被在下所殺害的冤魂的怨恨。……不過,你說只有一處顯示業力勝過神力的吉相,我就是要藉此吉相殺死宮本武藏。屆時,這個吉相也將因宮本武藏的怨靈而變成凶相。……如此一來,當我與武藏比武完畢後,這把劍將變成一把名符其實的凶劍,到時再獻給你,請你丟棄、折斷或隨便處置。」小次郎昂然說完,把劍入鞘,起身離座。
隨著時代變遷,到了戰國時代,陣中賭博被視為當然。不僅是金錢,連武具、馬具、馬匹都賭,甚至還有武士輸得全身赤|裸。至於步卒,連妻子、女兒也成為賭注。
不僅是夜晚,即使是白天,小次郎也會出其不意的擁抱須繪。他不曾一天不擁抱那冰冷柔軟的軀體。
這一天,上述的告示牌不僅在小倉城下,連下關、門司關各交通要道,都以張貼的方式告示眾人。
當時,不論是幕府或諸侯並不禁止https://m.hetubook.com.com賭博。自城內到城外的小徑,到處都有人賭博。
這是小次郎不曾有過的心情。他對這種感覺十分驚訝。
二、場所:豐前長門之海門船島
賭博被視為壞事,是在德川幕府的制度確立之後的事了。
因為賭博可以說是人類體內最強烈的本能。
只有出現於「壽」的中央——光命宮的幾道瑕疵及幾顆星之尚可,表示業力旺盛,強過神力。
文武天皇時(西元六九八年)已有以賭博(雙六)為生之人。(雙六是比圍棋更早自中國傳至日本。把骰子放入二個竹筒,若兩邊都出現六就是贏。)
「為什麼?有什麼理由?」
「師父早已把計畫交待過我了。」
小次郎聞言,毫不動容,眉毛亦不皺一下。
貼出告示牌的那天,須繪邊準備午餐,突然請求說:「我想暫時休息一段時間。」
即連家康本人亦喜好賭博。慶長十二年,朝鮮使者呂祐吉前往江戶途中,順道造訪駿府,家康出來招待一番後,即以荷蘭的撲克牌作賭,輸掉六貫目的銀子。織田信長與豐臣秀吉也好賭,一有餘暇,即涉足其間。
會戰時,上至大將下至步卒,也熱衷於博奕之事。
「別小看我是伊賀山中的人,我也曾在伊勢海學過划船及游泳。」
「繫敗宮本武藏後,我就正式娶你為妻。」
「想看嗎?」
此時,伊織突發奇想的問道:「叔叔,你會划船嗎?」
自須繪進入家中之後,小次郎即戒除好色的惡習。
「你與宮本武藏比武的日期與場所已決定了,明天由主君正式告訴你。」興長說。
一直就爭相討論佐佐木小次郎與宮本武藏將在何時比武的海峽兩岸hetubook•com.com的居民,在看到此告示牌之後,更是議論紛紛。

國家老長岡佐渡守興長
他的臉上已不再有過去野獸般的凶暴,而是充滿著步在武術正途的清爽神情。
鐵材細緻,劍色蒼然,閃閃發光。與過去興長所見到的豐臣秀吉的佩劍幾乎完全一樣。
在天下歸於德川幕府的慶長十七年的此時,全日本仍沉醉於賭博中。
白皙如絲的肌膚,在床笫中不論如何挑逗,始終保持冰冷,纏住小次郎的肢體卻異常柔軟。
這把竹竿沒有落款,但據說是鐮倉物,出自貞宗之手。正如其名「竹竿」,原本是四尺餘,直到小次郎前來九州,才縮短一尺。但貞宗所打造之劍,不知為何原因,幾乎都沒有落款。劍上鑄有「相模圍住人貞宗」與「長銘」的劍極少見,與正宗極為類似。
細川家與毛利家,有的武士以珍藏的寶劍或甲冑下賭,富商則投下龐大的賭注,漁夫之中甚至有人以未來一年的漁獲量作為賭注。
佐佐木小次郎在家中安置女人。
當天用過晚餐後,妻六說:「伊織……你大概知道武藏的藏身之處吧!又何必對我保密呢!」
興長手中所拿的三尺一寸二分的長劍,不愧是貞宗所造,打造的十分精細。
「我常常認為,每當您抱我時,就逐漸在消耗曠世少有的劍客的精力。」
興長對小次郎的誇口似乎不以為意,說道:「你的竹竿似乎是一把凌厲的名劍。」
「我佐佐木小次郎不會受女人的預感所左右,別胡說了!」小次郎粗暴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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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受。」
只有伊織一直待在客棧,默默聽取妻六帶回來的種種消息。
劍術比武之事
她是細川家下級武士的女兒,曾出嫁一次。
「……」
告示牌張貼出來的當天晚上,妻六回到客棧,激動說道:「兩家海運店以堆滿倉庫的洋貨作賭,簡直太過份了。」
「叔叔太多心了,我根本不知道。」
「你若不知他藏身於何處,又如何與他的計策配合呢?」
嚴禁賭博是肇始於二代將軍秀忠。
長劍因鑄法不同,會顯現出各種不同的形,甚至會有瑕疵。「形」有像日輪、月、星等等。
興長凝視良久,然後問道:「你是否相信劍相呢?」
興長自小次郎手中接過三尺一寸二分的竹竿,拔出,使其直立。
本家劍術教練巖流佐佐木小次郎
須繪是個沉默寡言,舉止輕盈有如影子的女人,與閨房時的情形截然不同。
細川越中守家中
「既然如此,請你划船載師父渡海吧!」
「既然如此,計畫應該是在時間與日期決定之後,才能擬定的呀?」妻六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不,我是為您著想,才想自現在的幸福中抽身。」
此女名叫「須繪」。
「還是由主君直接告訴你吧!」興長以冷漠的語氣說道。
須繪抬頭。「您似乎完全沉迷於我的肉體。」
「自從有了妳之後,我就像被蛇吞噬的青蛙一樣。」小次郎坦白說道。
三、比武人
奇怪的是自此之後,賭博的記錄就此消失了。
「難道你一點也不擔心會敗給宮本武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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