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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尼斯抓抓鬍子；卡拉蒙乾咳兩聲，彷彿提醒大家他弟弟的存在；佛林特一個不小心把斧頭掉進水裡；泰斯心不在焉地咬著自己的馬尾巴；金月臉色蒼白地靠近河風，手裡拿著不起眼的水晶杖；河風伸出手摟住她——沒有比等待更讓人焦急的事了。

坦尼斯攤開地圖。每個人都圍在旁邊，連佛林特也不例外。看了一眼之後，佛林特發出不屑的哼聲走回座位上。

大漢看著坦尼斯，眼光中露出懇求的神色。

「多謝。」半精靈低沉地說。「也幫我們轉達對扑扑大王的謝意。」

河風驚訝地看著她。她站在他面前，頭低垂著，臉上露出像孩童懺悔般的表情。他伸出手去，撫摸著他以生命守護的愛人的髮絲。他能感覺到金月的顫抖，瞬間他的心中充滿了愛。他把手從她的頭移到脖子，輕柔地將她擁入懷中。

「胡說。」雷斯林低聲道。「你只會阻礙我！」接著他又補上一句，「我跟你保證，我不會有危險的。」他把手放在雙胞胎哥哥的手臂上，把他又拉近一些。「而且，」法師打量著四周，「哥哥，有件事還要請你幫忙。你得從龍穴裡帶一樣東西回來給我。」

「卡拉蒙？」坦尼斯退開。

「這本是誰的書？」卡拉蒙懷疑地問。

「沒……沒有，」卡拉蒙囁嚅地說。「沒什麼……我，呃，試著要說服雷斯林讓我跟去。但他說我只會妨礙他。」

「當然，小弟，」卡拉蒙答應，安慰著弟弟。「不要太勞累了。我會找到它的。」

「我希望你有問過我。」她聆聽著他真誠的回答。「我已經當了很久的酋長之女，幾乎忘了怎麼適應其他的身份。這個身份是我力量的泉源，在我害怕時它給我勇氣，我覺得我沒辦法放棄它。」

他們坐在客人等候召見的地方，這是個在大殿外面氣味薰人的小房間。這裡的裝飾就和大殿裡面一樣荒謬。眾人都感到壓力沉重，只能盡量逼迫自己吃點東西。

「當然不會記得，」雷斯林站起身，眼睛半瞇地看著地圖。「這才是為什麼他沒回去拿財寶的原因。但是我們之中有人知道龍穴的位置。」每個人都跟隨著法師的眼光。

「坦尼斯！」泰索何夫跑向半精靈。「底下有什麼東西！我可以用腳感覺到！」

「量量水的深度。」泰斯正要跳進水中時，坦尼斯警告道。坎德人一手抓著梯子，一手把胡帕克杖插入底下黑沉沉的水中。胡帕克杖大約沉入一半。「兩呎深。」泰斯高興地說。他撲通一聲跳進水中，水大概到他的臀部。他站在水中期待地看著坦尼斯。

雷斯林的手勁不尋常地大，他的眼光燃燒著。卡拉蒙不安地退後，在弟弟的眼中看到昔日在大法師之塔中的狂熱，但雷斯林仍然緊緊抓住他。

「現在就走。」坦尼斯說。

噗噗又拉著他的袖子。他聳聳肩，帶上兜帽，和溪ｍ.ｈｅtｕｂoｏｋ.coｍ•ｃoｍ谷矮人一起走向被迷霧包圍的大街。

金月傷感地笑著。「你以為我是因為你在眾人面前羞辱我，我才生氣的？但這不是實情。」

「現在走嗎？」噗噗期待地看著坦尼斯。

「計劃還是一樣嗎？」法師耳語道。

噗噗從他的袍子後面窺探著，黑色眼珠骨碌碌地看著通往大廣場的巷子。「沒人，」她說，邊拉著法師的袖子。「我們走。」

「你說你看不見是什麼意思？」史東低聲對坦尼斯說。「你的精靈視線呢？」

後方傳來打火石的聲音，卡拉蒙隨即點著了從扑扑大王那裡借來的火把。戰士遞了一根給坦尼斯，又替自己和河風點了另一根。坦尼斯跨進這棟房子，立刻踏入及膝深的水中。他把火把舉高，看見沿著牆上的穩定水流，水流匯集到房間中央，從其中的縫隙流了出去。坦尼斯涉水走到房間中央，舉著火把向下看。

坦尼斯哀怨地笑著。「我們早就該知道了。不知道偉大的菩吉記不記得這個秘密房間在哪裡？」

「噓！」卡拉蒙怒目道。

坦尼斯點點頭。他沒提到噗噗也可以打開的這件事。開鎖技巧對泰斯來說，就如同鬍子對騎士一樣是種驕傲。他們都站在齊膝深的水中，靜靜地看著泰斯爬上梯子。

「妳會告訴我們嗎？」坦尼斯問。噗噗看著雷斯林，後者點點頭。

雷斯林拒絕用餐，他遠離其他人蜷縮在牆角，喝下自己準備的草藥減輕咳嗽。接著他裹著袍子，閉上眼睛在地上躺平。噗噗坐在他身邊，嚼著包包裡拿出來的東西。卡拉蒙走過去察看弟弟的狀況，卻被她嘴裡吞下去的一條尾巴給嚇了一跳。

坦尼斯把手放在矮人的肩膀上。「佛林特，噗噗說她只有在乾季時才能下去。你剛剛快把整個新海的水都跟著一起舉起來了。」

「噗噗說，」她嘟噥著。「給地圖。」

坦尼斯也正想著這件事。「我們在這裡也許聽不到。」他希望自己說的話是真的。

「繼續走，」坦尼斯低聲道，「希望牠們肚子不餓——」

「我不想要妳放棄它。」他對她笑著，把她臉上的頭髮拂開。「我第一次見到妳的時候，愛上的是酋長之女。妳記得嗎？就在為妳舉辦的狩獵大會上。」

「我以前從來沒聽妳說過這樣的話。」他說，臉上露出笑容，知道她這時看不見他。

雷斯林看見其他人都專心看著地圖，便悄悄地走到哥哥旁邊。

我希望我自己也知道！坦尼斯自怨自艾地想。我希望我能夠知道你腦袋裡想些什麼。但半精靈什麼都沒說。

「我不知道，只是猜測。對法師來說，這本書是沙克沙羅斯最珍貴的寶藏。很有可能黑龍自己就在使用它！」

「我知道了。」雷斯林冷靜地說。

「你描述那本書的外形——」卡拉蒙遲疑著，他害怕雷斯林的回答，只wwｗ•ｈｅｔｕbooｋ•ｃｏｍ•ｃom得吞了口口水，重新開口問道。「這個費斯坦但提勒斯……他是黑袍法師嗎？」他不敢直視弟弟的眼睛。

「熄掉火把！」坦尼斯低聲道，一邊把火把插|進水中。坦尼斯靠著黏汙的牆壁跟著坎德人，他在黑暗中顯出的紅色線條對坦尼斯的精靈視線來說十分顯眼。後面則是佛林特在不停地抱怨著，這裡的水又讓他的關節炎更加惡化。

「而妳是那麼地生氣，」他回憶道。「又那麼地美！妳的美麗本身對我就是一種祝福，我不需要其他的祝福了。當時，妳還命令我滾出那場狩獵。」

「不，」他耳語道，「我才是應該請求寬恕的人。」他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痕。「我沒有替妳考慮過妳所經歷過的事情。我只想到自己和我所經歷過的危險……我希望妳早一點告訴我。」

「那個方向，」坦尼斯指著。「南方。」

雷斯林安靜下來，他金色的雙眸失去了神采，彷彿在試著回憶起藏在記憶深處的事情。「你從來沒聽過他，哥哥。」他最後終於說，但他的聲音微弱到卡拉蒙必須靠近傾聽。「但他是我輩當中最偉大的法師。他的名字是費斯坦但提勒斯。」

龍就在上面，等著他們。

河風自己單獨坐著，他沒參與同伴對這次計劃的討論。平原人悶悶不樂地坐在地板上。當有人輕輕碰觸他的手臂時，他甚至連頭都沒抬。金月臉色蒼白地跪在他旁邊。她試著要說話，卻說不出口，只好先清了清喉嚨。

「不是，那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酋長之女？」

「這是個命令嗎？」他痛苦地問。

沒人？雷斯林擔心地想著。這沒道理——平常成群結隊的溪谷矮人到哪兒去了？他開始有種不好的預感，但回頭已經來不及了。坦尼斯和其他人已經踏進密道。法師哀傷地笑著。最後這個計劃看起來實在非常愚笨。可能每個人都會死在這座廢墟當中。

「我們會先數五百下，讓你先走，」坦尼斯對雷斯林說。「然後我們再動身。據你的小朋友所說，這張地圖上標示的秘密地方，是在不遠處一棟建築裡的密門。它通往龍穴，也就是我們今天看到牠的地方。在廣場施展你的法術後，趕快回到這裡。我們會在這裡碰面，把財寶帶回給扑扑大王。直到天黑我們才開始往外面逃。」

「是的，」卡拉蒙皺著眉頭。「我不喜歡這樣，我應該要跟著你才對。」

「好卡拉蒙，好哥哥。」當雷斯林終於可以說話時，他開口道。他靠著牆壁，閉上雙眼，「現在我得休息了，時機到的時和*圖*書候我得準備好才行。」

「沒有人會費心鎖上地板的鐵閘。」泰斯把坦尼斯拉近些，對他耳語道。「如果有的話，我也可以打開。」

「你怎麼知道它會在龍穴裡？」

地道向南方延伸了兩百呎，然後轉向東方。大夥停了下來，在水道的東方支流處，有一束光線從上面投射下來——根據噗噗的說法，這就是龍穴。

「多年前我讀過有關它的記載。我知道大災變之前它存放在沙克沙羅斯，每個法師都知道這件事，但大家都以為它已經跟著城市一起被摧毀。當我知道沙克沙羅斯還存在時，我就知道魔法書有可能還是完好無缺的！」

「別再問了！」雷斯林嘶聲道。「你和其他人一樣笨！你怎麼可能了解我！」看著雙胞胎哥哥眼中的痛苦，法師嘆了口氣。「相信我，卡拉蒙。這不是一本威力特別強大的魔法書，只是一本古老的魔法書。當他非常年輕的時候用的魔法書，非常年輕的時候。」雷斯林喃喃道，眼睛望向遠方。但他眨眨眼，回到現實來，「但它對我還是很有價值。你一定要拿到它！一定——」他咳了起來。

「我同意，」坦尼斯說。「但我們有什麼選擇呢？我們已經答應把財寶帶給他。他背叛我們毫無任何利益啊！」

「我仍然沒聽到外面有什麼聲音。」史東喃喃道。

「我從來沒說過。」她勉強吞嚥著，臉頰緊緊貼在他的皮衣上。「喔，我的愛人，我實在沒辦法表達我的歉意，你回到族裡看到的不是金月而是酋長之女……但我是那麼地害怕。」

「你要我替你帶回來，」卡拉蒙慢慢地說。「它的外形長得什麼樣？」

「沒了，」坦尼斯嚴肅地說，「就像在闇黑森林……還有在外面的井邊……」

他們一言不發地繼續涉水前進。火把在牆上製造出奇異的陰影，讓人跟著緊張起來。坦尼斯不只一次看見有東西向他撲來，最後卻發現那是卡拉蒙的頭盔或是泰斯胡帕克杖的影子。

「剛剛怎麼搞的？」卡拉蒙加入大夥的討論後，史東問道。

大家都一言不發地站在水裡。每個人只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聲和水滴滴落的聲音。

一聲敲門聲讓每個人都緊張起來，一名溪谷矮人的衛兵接著走進房裡。「地圖。」他塞了一張皺巴巴的紙給坦尼斯。

「當然。它看起來幾乎和我的魔法書一樣，除了它的封皮是深藍色的，上面有著銀色的符號。還有，它摸起來是冰冷的。」

「河風，」她說，「酋長之女還在這裡，我不認為她能夠從此消失。但你要知道，底下藏著的是你的金月。如果這個旅程最後終於結束，在我們享受著寧靜之時，金月將永遠屬於你，酋長之女就讓她隨風而逝吧！」

「原諒我。」她柔柔地說。

鐵閘的確有個鎖，泰斯沒花幾分鐘就打開了。接著他悄悄地舉起鐵閘，向外看去。突然一陣黑暗襲向和_圖_書他，這黑暗幾乎像鉛般沉重，差點讓他鬆手丟了鐵閘。他急忙一聲不響地把鐵閘放回原處，悄悄爬下梯子，撞上坦尼斯。

泰索何夫高舉著胡帕克杖，順流而下。

兩個穿著盔甲的身影從鄰近的一個門中竄出，鬼鬼祟祟地跟著雷斯林和噗噗。

她的臉上泛著紅暈，但她仍抬起湛藍的雙眼凝視他。「我生氣是因為我知道，當看見你站在那裡，拒絕跪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心的一部分就已經給了你，直到你還給我為止，我將不再完整。」

「我們得談談。」她用族裡的語言堅決地說。

「是什麼事呀，卡拉蒙？」坦尼斯把地圖捲起來放進腰帶，看著戰士，「有什麼事情出了差錯嗎？」

「五百。」史東終於說。

「陛下，扑扑大王陛下。」衛兵緊張地更正，不停地看著一面掛著壁毯的牆壁。隨即笨手笨腳地退回扑扑大王的房間裡。

「我不知道，突然間一切都暗下來。」

「是什麼？」卡拉蒙不情願地說。

「我們的確需要。」坦尼斯嚴肅地說。「每個人都準備好了嗎？」

河風站起來，走到一面掛毯前。他既不看金月，也不和她說話。雖然他的臉上毫無表情，但金月在這張面具下可以看到撕心裂肺的痛苦掙扎。她的手溫柔地放在他的手臂上。

「就是這裡了。」坦尼斯柔聲說。他打開一扇腐朽的門，朝裡頭看去。「裡面很黑，我們需要一點光。」

「數到幾了？」坦尼斯問，他覺得喉嚨發乾？

大夥看著底下，都覺得四周的空氣有些寒冷，耳中只聽到水流下洞穴的聲音。

「就在那邊。我可以看見。」當其他人涉水進來時，他指著地板上的密門說。眾人勉強可以看見一個鐵環在水中。

「噓——」當他們靠近那束光線時，坦尼斯比著手勢。試著不要製造出任何聲音，他們安靜地靠在往上的梯子旁。

雷斯林沿著陰影移動著，他在小巷裡朝著南方快速前進，並沒有看到任何有生命的東西，看起來似乎所有的溪谷矮人都被濃霧給吞噬了。眼前的狀況很讓人困擾，所以他走得更加靠近陰影。只要有需要，這個瘦弱的法師可以悄無聲息地移動。他只希望自己在這個關鍵時刻不要咳嗽。他喝下的草藥是帕薩理安給他的配方，算是某種對這年輕法師所忍受痛苦的補償。它具有止痛的效果，但它的藥效很快就會消失了。

坦尼斯看著卡拉蒙。他知道大漢說的是實話，但他也知道戰士並沒有說出全部的實情；卡拉蒙會非常樂意為每個同伴犧牲生命。但坦尼斯懷疑，雷斯林的一句話也可以讓他背叛所有的人。

噗噗驕傲地看著他們。「漂漂人說的對，噗噗知道。」她悶悶不樂地說。「噗噗知道秘密地方，噗噗去過，找到漂亮石頭，但沒告訴扑扑大王。」

她勉強吞了口口水。「是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雷斯林不會有問和_圖_書題的。別擔心。」卡拉蒙嚴肅地說。

「這樣啊！」矮人不停地喘著，「你為什麼不早說？讓那頭大公牛試試吧！」

「四百零三，」史東低沉的聲音回答。「四百零四。」

「我們用來引誘黑龍的法術呢？」史東問，他的聲音迴響著。

「泰斯？」半精靈抓住他。「是你嗎？我看不見了？怎麼搞的？」

「當然，我知道，」卡拉蒙說硬擠出笑容來。「你們也會需要我的。」

平原人把她抱得更緊，溫柔地親吻著她的髮絲。

「我不相信這傢伙，就跟我忍受不了他的氣味一樣。」卡拉蒙皺著眉頭說。

「那些符號是什麼意思？」

「四百五十一。」騎士冷靜地說。

「一本魔法書！」雷斯林耳語道。

卡拉蒙走向前。他將手伸進水中用力拉著。他肩膀的肌肉拱起，脖子上的血管突出。突然有一陣抽吸的聲音，密門跟著打開，但卡拉蒙也差點跌倒。水從密門中流走，卡拉蒙輕輕地放下門板。隨即坦尼斯把火把拿近，底下是個四呎寬的方形洞穴，洞中有個狹長的鐵製梯子。

「喔，沒什麼。」大漢紅著臉咕噥著。史東警覺地和坦尼斯交換了個眼神。

「原來這才是你想要到沙克沙羅斯的原因！」卡拉蒙說，「你知道這本書會在這裡。」

「啐！」佛林特不屑地說。「如果溪谷矮人可以一個人打開它，那麼我也可以。退開點。」矮人把每個人推開，伸手進入水中用力拉著。一時之間毫無動靜，佛林特紅著臉咕噥起來。他停了一下，直起身，喘口氣；接著再試了一次，依舊連聲音都沒有，門也沒動。

「你拒絕行禮以獲得我的祝福，」她說。「你承認我父親的統治權，但拒絕承認我是女神。你說人類不可以把其他人當作神。」她的眼神彷彿回到很久很久以前。「你是那麼地高大、驕傲和英俊，敘述著那時對我來說還不存在的古老真神。」

「你不會想知道的……」雷斯林低聲道。

「他是對的，卡拉蒙。你也知道，」坦尼斯最後說，拍著大漢的肩膀。「雷斯林不會有危險的，噗噗會跟著他。她會把他帶回這裡躲好。他只需要製造出一些幻象，一些能夠把黑龍引誘出來的法術。當牠抵達的時候，他早就逃開了。」

卡拉蒙站起身，轉過頭來，差點踩到站在身後的噗噗；後者睜大眼懷疑地注視他。

四周一片寂靜，眾人氣氛沉重地站起來。雷斯林走向前，雙手收攏在袖中，頭上罩著兜帽。法師的身體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息，那是一股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強大力量，不知為何，同伴之中擁有這種力量的人，卻會讓眾人十分懼怕。坦尼斯清清喉嚨。

「也該是時候了！」泰斯飛快地溜下梯子。坦尼斯跟在後面，高舉著火把替金月照路；其他人則跟著爬進這座城市的下水道系統。通道約二十呎高，通道底是一個大約五呎寬的南北向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