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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器人系列2:裸陽

作者:艾西莫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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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第二樁謀殺

七、第二樁謀殺

想到這兒,丹尼爾進來找他:「我已經照你的話做了,伊利亞夥伴。」他大步朝貝萊走來,說,「達爾曼太太在家,我看到她了。她家和古魯厄家大約距離一千六百公里。」
「妳怎麼知道?」
「當然,這表示對基因的分析不夠完善。你別以為我們會讓諸如糖尿病之類的缺陷任意擴散,任何一個得到這些疾病的人都必須經過非常仔細的一再分析,而這個人的配偶配額也必須取消,這對當事人而言是很困窘的事,這意味著沒有……沒有……」她的聲音低得快聽不見了,「沒有孩子。」
「裝著毒藥的水壺,那個機器人拿來把水倒進杯子裡去的水壺。」
貝萊點點頭:「我想,醫生在索拉利世界大概無用武之地?」
「搜過了,主人。」
「醫生怎麼說?你的主人有沒有救?」
「那妳認不認識亞丁.索耳醫生?他正在照顧古魯厄。」貝萊又問。
機器人散去之後,貝萊低聲對丹尼爾說道:「你做得很好,顯然古魯厄被下毒了。」
「有人告訴我,他是觀看屍體的影像。」
「你們搜查了屋外嗎?」
格娜狄亞笑了起來:「你們地球人實在很有趣。我不是說真的和我一起吃飯,那怎麼可能?我的意思是,你去你的餐廳,那麼你和你的夥伴就可以跟我一起用餐了。」
「是的,可是如果我說順了口,要是哪天在別的索拉利人面前說出來,那我真會羞得無地自容……總之,如果有這類疾病的男女已經生了孩子——你看,我又說了——那就必須找到這些孩子,並加以檢驗。對了,順便告訴你,這是瑞開的工作之一。反正,這種事很複雜,亂七八糟的。」
沒多久,貝萊就看到了醫生。他叫亞丁.索耳,是貝萊看過最老的外世界人。這個老人手上的血管一根根凸起,一頭短短的白髮。貝萊想,他可能已經有三百多歲了。他一直用手指把門牙敲得咔咔作響,這習慣令貝萊非常討厭。
「如果真是這樣子,那你就克服它吧。」貝萊實在沒有耐心去面對一個懦弱的機器人,更談不上同情,「我們要想到一點——始作俑者,有毒藥就一定有下毒的人。」
「我還沒開始呢,你和我一起吃好不好?」
丹尼爾聽完她的話,很嚴肅地點點頭。貝萊有些遲疑地轉身走向門口,格娜狄亞和她的餐桌、餐具以及桌上的瓶瓶罐罐跟著他移動。
「別人?」貝萊隨即反問,「誰?」
「我幾乎認識索拉利世界所有重要的人物。大多數的索拉利人彼此都認識,這是很自然的事。」
「噢,天哪——我想它已經清洗過了,做家務的機器人一定不會讓它隨便亂擺的。」
貝萊點點頭:「好,現在我想和今晚在餐桌旁服務的機器人說話。」
「哦?」
「那我告訴你怎麼做比較好。你可以叫你的觀影技術機器人先把我固定在這裡,等你到了餐廳,把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再叫它把我移過去。」
「也許是食物中毒。」
儲水箱被下毒的可能性的確不大,根據機器人的說明,儲水箱是索拉利世界典型的自行調整設備。不管來自何處的水,一旦進到儲水箱就會被調整成適於飲用的水。它會除去微生物,消滅非活性有機物,並加入適量的hetubook.com.com碳酸氣體,摻和最能滿足人體所需的各種微量的離子。經過這種調整設備的處理,任何毒藥都不可能存在。
「好,我會下令這麼做的,伊利亞夥伴。」丹尼爾說。
貝萊望著格娜狄亞用餐。她很整潔、很優雅,胃口似乎也很正常。而他自己的燒雞味道也不錯。總之,外世界的這個東西——食物——會讓他回地球以後變挑嘴的。
「能,主人。」
格娜狄亞輕聲笑了起來。在一旁服侍的機器人為她割了一片肉,灑上一些醬汁焗洋芋和胡蘿蔔條。「我當然認識他。他為我治過病。」她說。
「那你馬上把它帶過來。」
「你的觀影技術機器人可以繼續維持聯繫的。」
丹尼爾並沒有要求他加以說明。機器人是不會侵犯人類的思想的。
「他什麼時候給妳治的病?」
貝萊和丹尼爾走進餐廳時,餐桌已經擺好了,盤子裡盛著熱氣騰騰的湯,暗褐色的湯中灑著肉丁,桌上還有一隻等著被切開分食的大燒雞。丹尼爾向服侍用餐的機器人簡短地交代了幾句話,機器人立刻很有效率地將原本面對面的座位換個方向,並排擺在餐桌的同一邊。
這時,正對餐桌的那面牆像是接到了訊號,似乎向外移開一般,餐桌也好像變長了,格娜狄亞出現在餐桌的另一端。兩個房間聯結在一起,連餐桌也銜接得天衣無縫。如果不是牆上的圖案、地毯及餐具的樣式不同,他們看起來真的就像同桌吃飯一樣。
格娜狄亞抬起頭:「我正試著不去想它呢,最近發生太多可怕的事了,也許不是下毒吧?」
「直接刺|激肌肉神經,避免他癱瘓。除此之外,就只有聽天由命了。」他那張黃黃的老臉好似經過長久磨損的皮革。此時,他臉上浮起歉然的表情:「我們對這種事沒什麼經驗。行醫兩個多世紀,我不記得處理過相同的病例。」
貝萊想,如果對方知道古魯厄這個習慣,那真是太方便了!
「還不確定,主人。」
「是下毒。」
「可是附近並沒有別人呀!」
貝萊正專注思考著,幾乎沒聽見他在講話。「什麼?不,不會,這反而使情況變得更清楚了。」他沒有向丹尼爾說明他何以如此斷定。他知道,丹尼爾無法瞭解,也難以相信他所肯定的事實。
「呃,你知道,醫生是一種很髒的行業。有時候必須親自去見病人,甚至去觸摸病人。索耳醫生似乎也覺得無可奈何,當他覺得有必要時,他就會去見病人。從我小時候開始,他就是我的醫生了。他非常親切、慈祥。如果他必須要見我,我真的一點也不在意。好比最近他就來見過我。」
「觀看他還是見他?」
它的語言功能也出了毛病。
「是啊。他見到躺在那裡的我,和我丈夫的屍體,你可以想像他的感受。」
「只是水?沒有別的東西?」
「老天!帶隻動物去!從儲水箱拿些水給牠喝,或是注射到牠血管裡去。用一用你的大腦,老兄。你還要把水壺裡的水檢查一下,如果水裡有毒——一定有毒,就參考膠卷書中的資料,照上面的方法做一些測試。找個簡單一點的膠卷書來讀,動手做點事!」
「它已經被留置接受檢查了,主人m.hetubook•com.com。它的反應很怪異。」
「對,遺體是用觀看的。他確定我還活著,沒什麼事之後,便叫機器人在我頭下放了個枕頭,給我打了一劑不知道什麼針,就離開了。他是坐噴射飛行工具來的,真的!噴射飛行工具!他在半小時之內就趕來照顧我,確定我安然無恙。我醒來時昏昏沉沉的,還以為只是看到他的影像,等他一觸摸我,我才知道見到他本人,忍不住尖叫起來。可憐的索耳醫生,他覺得好尷尬。不過,我知道他這麼做是出於好意。」
「你暗示她可能間接涉入本案?」
「沒有,主人。」
「妳是指妳丈夫過世後,他見過妳?」
一個機器人隨即大步走進餐廳,過了一兩分鐘,又走進十幾個機器人,其中三個機器人輕輕抬走古魯厄,其他機器人則忙著清理,把掉在地上的杯盤撿起來。
格娜狄亞滿面通紅:「這種事真難啟齒,好可怕的字眼啊,孩——孩子……」
「可是你也無能為力。」
「噢,不是。」格娜狄亞的嘴唇微微歙動,好像在暗暗計算數目。過了一會兒,她說,「至少有十個醫生。我還認識一個正在學醫的年輕人。不過索耳是最好的醫生,他最有經驗,可憐的索耳醫生。」
「是的。矩人不喜歡喝太冷的水,所以他命令在開飯前一小時把水準備好。」
「不,不是。他何必下毒?而且還當眾毒害自己?」
「觀看他,主人。」
不需要在索耳醫生身上費工夫了,貝萊想,這個醫生的無能是這個社會自然產生的結果,並非他有什麼不良的企圖。他沒有必要心懷不軌。貝萊想,先把他從凶手的名單上劃掉,但不要完全剔除他的可能。
貝萊說:「我無意打擾妳用餐。」
房裡站著三個機器人。他們背對著牆,露出機器人那種慣有的恭順表情。
現在,一個機器人拖著腿,一跛一跛地走進來。貝萊不知道它是怎麼了。接著,他想到地球上那種原始型機器人,不禁聳聳肩。地球機器人的正電子網路一旦受損後,它表現於外的反應也是外行人看不太出來的。一條折斷的線路也許會使機器人的腿部功能受到影響,就像眼前的這個機器人一樣。這在機器人學專家的眼中很重要,但對一般人而言卻毫無意義。
「她可能叫別人來下毒。」
「這樣會令你頭暈嗎?」格娜狄亞馬上說。
「可是我一離開——」
格娜狄亞的眼睛一暗:「你認為,他是自己下的毒?」
貝萊謹慎地問:「你記不記得你主人桌上的那種無色液體?就是你倒進高腳杯給他喝的飲料?」
貝萊覺得有一股熟悉的興奮感在心底湧動。他懷著地球與他自己面臨危機的心情來到此地,這樁謀殺案原本只是一件很遙遠的事,然而現在追緝凶手卻成了活生生的事實,他的下顎緊張得不住抖動。
「我不知道,伊利亞夥伴。」
丹尼爾插嘴:「這些索拉利世界的機器人彼此間都以無線電聯繫。你要找的那個機器人已經接到傳喚的指令了。如果它來得慢,那是因為剛才發生的事對它造成了部分干擾。」
「沒有,主人。」
「如果有人替她行凶,這個人一定在犯罪現場。」
這個機器人說:「憶得,矩人。」
和圖書這個機器人並沒有立刻行動。貝萊重複道:「我說叫它——」
「徹底搜過了,主人。」
他接著說:「等照顧你們主人的醫生一有空,馬上叫個機器人幫我跟他聯繫。此外,我還要一個機器人向我說明儲水箱怎麼操作。我要知道這裡的供水情形。」
「等一等,什麼水壺?」
「那要花好幾天的時間。因為我們這裡不但有很多礦物性質的毒藥、殺蟲劑,還有細菌類的毒素。儘管膠卷書中有很詳盡的說明,也要花很長的時間才能弄好設備,發展測試這些毒藥的技術。」
「沒有,主人。」
貝萊的嘴唇微微歙動。他曾經想過,機器人在某方面的推理功能是不完善的,現在他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就像那個機器人學專家說的,合乎邏輯,卻不通事理。
「妳對這件下毒案有什麼看法,格娜狄亞?」他開口問道。
他說:「我們到觀影室去,把古魯厄家的影像弄出來。」
「妳直呼他的名字,妳認識他?」
「我們會查的。我們還要查她是否曾在什麼時候到過現場。」
貝萊大吃一驚:「他是這個星球上唯一的醫生?」
索耳醫生審慎地說:「儲水箱怎麼可能被下毒呢?我確定那是不可能的。」
「你可以參考膠卷書上的資料去查這種毒藥。」
眼前的情景說明了一切,丹尼爾立刻高聲叫道:「漢尼斯.古魯厄的機器人!你們的主人受傷了,機器人!」
老天!
「就表面上看來,她沒有直接的關聯,伊利亞夥伴。」
貝萊說:「那是什麼飲料?」
「我知道,但我的思想網路卻因此有點堵塞。用人類的情形來比喻,我這種感覺就是震驚。」
「什麼?那你怎麼醫治他?」
現在,貝萊面對的是一個收拾乾淨的房間,絕對看不出不到一小時前此處有人在痛苦中倒下的跡象。
貝萊點點頭。他應該想得到這些機器人彼此能用無線電聯繫的。在這樣一個把一切交給機器人管理的世界,它們必須密切聯繫,否則這個制度就會崩潰。這同時也說明了,為什麼一個機器人接到傳喚後,會有十幾個機器人跟著來;這十幾個機器人都是因為有需要才來,否則它們是不會出現的。
「那就不是下毒,伊利亞,那是不可能的。」
「從儲水箱,矩人。」
「我的機械裝置無法接受人類受到傷害。」丹尼爾向他解釋。
這的確是很自然的事,貝萊想,畢竟他們總共才多少人。
貝萊以正常的音量重複:「沒有孩子?」
他們走進觀影室。有個機器人正在為他們做聯繫的工作。貝萊一邊望著它那操作熟練的金屬手指,一邊模模糊糊地構思著。突然,他眼前出現一張餐桌占據了半個房間,桌上已擺好餐具準備讓人進食。貝萊吃了一驚,中斷思緒。
貝萊呻|吟一聲,差點破口大罵。是啊,不會,當然不會!那些該死的機器人做事可真有效率,把證據破壞得這麼迅速徹底,這下要找到完整的證據簡直不可能。剛才他應該命令機器人留下水壺的,可是,這星球不是他的星球,他在這裡從頭到尾還沒採取過什麼正確的行動。
「也許不可能,」貝萊同意道,「但你還是去檢查一下再確定。」
機器人終於檢查完了。古魯厄的業地上m•hetubook.com.com沒有外人,也沒有任何蛛絲馬跡顯示有人曾在未經許可的情況下來到此處。
「恐怕連我也不知道。」(咔——咔——)
「多說幾次就習慣了。」貝萊有點揶揄。
「醫生正在照顧他,主人。」中間那個機器人說。
索耳醫生說:「雖然古魯厄把大部分的毒液都吐了出來,但可能還是救不活,真是不幸。」他說著重重歎了口氣。
他走出房間,想獨處一會兒。索拉利世界絕對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發生兩件不相干的謀殺案。如果要確定它們之間有所關聯,最容易做的假設就是古魯厄所言不假。
「你為什麼說他可憐?」
貝萊不安地來回踱著步,很怕上床睡覺的時刻來臨。到時候他會更加恐懼開闊的空間,會更加思念地球上的一切。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反而熱切地盼望著有事情不斷發生。
剛才,凶手或凶手們居然當著他的面行凶,這實在令他感到屈辱。他在別人眼裡難道如此無足輕重?這大大打擊了貝萊的職業尊嚴,但另一方面他也得面對這個事實。至少,這可以給他一個堅定的理由把本案當成一樁單純的謀殺案查個水落石出,他甚至可以不管地球到底有沒有危機。
「我也想到了這一點,伊利亞夥伴。」丹尼爾輕聲說,「所以我才會說,『就表面上看來』,達爾曼太太和這件罪行沒有直接的關聯。她很可能提前去過現場。我們最好查一查她的行蹤。」
「是水,矩人。」
格娜狄亞的臉立刻蒙上一層陰影。她放下湯匙,說:「好可怕,對不對?可憐的漢尼斯。」
貝萊舉起手,阻止丹尼爾說下去,「你只管去查,可以嗎?」
「但他的確中了毒,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如果索拉利世界上沒有人知道,」貝萊板著臉說,「我建議你和別的星球聯絡一下,查出那是什麼毒藥。此外,你最好檢查一下古魯厄家中的儲水箱,看看是否被下了毒。如果有必要,你親自到現場去檢查。」
「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顯示最近有其他主人在那裡?」
「是很舒服。」貝萊回答。他小心翼翼地嘗了一口湯,發現味道很鮮美,於是大口喝了起來。「妳知道特工古魯厄的事了?」他問。
「它能說話嗎?」
「除了你們的主人之外,有沒有其他主人在那裡的跡象?」
「只是水,矩人。」
「有一點。」
貝萊不太客氣地像對機器人般對這個軟弱的外世界人下達命令。像對機器人般下達命令。他一點也沒有想到這種態度並不恰當,而那個外世界人居然也沒有不高興的樣子。
「水是從哪裡來的?」
貝萊說:「你們的主人現在怎麼樣?」
索耳醫生皺起眉頭:「可是我要怎麼檢查儲水箱呢?」
「意外食物中毒?發生在這麼一個講究乾淨的世界?絕對不可能!而且從古魯厄的情形來看,毒藥是在水裡面,毒性發作得很快,而且毒液的量很大。好了,丹尼爾,我要到隔壁房間好好想一想,你去跟達爾曼太太聯絡,確定她在不在家,順便查一下她家離古魯厄家有多遠。」
「情況越來越撲朔迷離了,伊利亞夥伴,我們找不到下毒的人。」丹尼爾說。
「是的,」丹尼爾說,「此人必須在現場才能把毒藥倒進飲料中。https://m•hetubook•com.com
「希望是這樣子。」
「這杯毒液可不可能在早上或更早的時候就準備好了?」
「嗯,」格娜狄亞很滿意地說,「這樣不是很舒服嗎?」
「噢,是的。」(咔——咔)「這是常識。」
「是的,毋庸置疑,伊利亞夥伴。」丹尼爾以一種很怪異的姿勢坐下,好像膝蓋無力似的。貝萊從不曾見過他像人一樣雙腿發軟的樣子。
格娜狄亞露出鼓勵的笑容:「你看,你的觀影技術機器人一直讓我們保持著聯繫。」
「你認為她——」
貝萊和丹尼爾走上一條移動坡道,貝萊不記得曾走過這條路。在這幢不可思議的房子裡,任何兩個房間之間顯然都有許多通路,而他只知道其中少數幾條。當然,丹尼爾認識每一條路。
「據我所知,這裡並沒有細菌傳染的疾病。可是有新陳代謝方面的疾病呢?有沒有像動脈硬化、糖尿病之類的疾病?」
「有的,而且發病時非常可怕,醫生只能讓這些病人的肉體稍微舒適些,不過這不是重點。」
「到目前為止有沒有任何結果?」
格娜狄亞的聲音響起:「你好。」接著,她走進影像區,坐了下來:「別那麼吃驚,伊利亞。現在是吃晚飯的時候,而且我身上穿戴得很整齊,你看!」
貝萊說:「我等一下要見她。呃,我是說看她。」他慎重地望著丹尼爾,「你認為她和這件下毒案有沒有關聯?」
他對丹尼爾說:「我還是再去看看達爾曼太太吧,叫機器人聯繫。」
貝萊停下腳步,喃喃自語:「我需要一點時間才能適應。」
格娜狄亞和她的餐桌隨著他穿過一道道牆,在地板上下起伏移動,但無論如何總是如影隨形跟著他。
「在——那件麻煩事之後,我是說,在我丈夫出事之後。」
「你們搜查了房子沒有?」
丹尼爾突然叫道:「喂,機器人!別管那些東西,趕快組成一個搜索隊,檢查屋子裡有沒有別人,通知屋外所有的機器人警戒,搜尋這塊業地的每一個角落。如果你們發現任何一個主人,抓住他,不要傷害他(這提示實在多餘),但也不要讓他走開。假使你們沒發現主人,也要讓我知道,我會留在影像顯現機旁邊。」
「醫生,那是什麼毒藥?」貝萊問。
貝萊說:「正好相反,格娜狄亞。要下毒很容易,而且我知道怎麼做。」
貝萊疑惑地看著她:「和妳一起吃?」
丹尼爾站在門口:「發生了什麼事?伊利亞夥——」
她的確穿戴整齊。格娜狄亞穿著一件閃亮的淺藍色長袖衣裙,下襬直垂到腳踝。衣領及肩部綴有一圈黃色的縐邊,比她的髮色稍淡。她的頭髮梳理得很好,呈很整齊的波浪。
「不可能有人的。他沒有太太已經有一段日子了,因為他的孩——你知道我的意思——配額都用完了。不會有人把毒藥放進任何容器裡的,他怎麼可能中毒?」
「你去把水端來之前,這杯水已經放在廚房裡了嗎?」
如果這樣就能肯定儲水箱確實安全的話,那麼何時下毒也很明確了。關鍵時間是在吃飯前那一個小時,那段讓水壺裡的水變得不那麼冷的過程——因為接觸到空氣,貝萊沒好氣地想道——古魯厄這特殊的癖好可真「衛生」。
貝萊輕蔑地看著他:「你總該知道有毒藥這種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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