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搜奇怪客
「小子！你長相還忠厚，我可以信得過你。」
穆如春道：
「那麼貴師妹定是南龍谷前輩的傳人了。」
燕元瀾惶恐地道：
「到底是事不關心，關心則亂，現在你比我還急呢。」
「事不宜遲！小弟立刻就去探問。」
「這毒珠既是具此神效，請穆兄即將地點告示，小弟立刻就去尋覓，以便救治敝師妹一命。」
穆如春滿臉脹得通紅，忙道：
走了半天，面前突然一亮，舉目一片平陽，原來已走出陣圖之外，二人都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燕元瀾深視良久，突然向一個石縫中走去。
說著又開始打量起周圍，只見現在已經深入到亂石堆中，有一處地方，碎石四散，乃問道：
穆如春用手一攔道：
燕元瀾口快道：
燕元瀾微微一笑道：
「元弟！使不得，那是死門。」
穆如春見狀，微微一笑，肩頭一晃，身如一片輕葉，緊緊在後，亦步亦趨，竟未落後半點。
燕元瀾嚷道：
穆如春欠身道：
穆如春長嘆一聲道：
「我不懂陣勢，但現在覺得那一子足可令谷師叔半壁江山都受威脅，的確是大有用處。」
「王屋山七百餘里，那搜奇客所居之處，又異常隱僻，燕兄此去，漫無方向，請問將從何找起。」
「穆兄盛情可感，可是你誤會了，我與師妹雖是從小一起長大，在我心中，她始終像我妹妹一樣，而且……」
「他們二位老人家棋藝相當，每局必險，尤其到最後之時，殺劫特多，不過臨了一定是個和局。」他頓了一頓，繼道：
他二人為了救治紀湄的內傷，間關萬里，由青海的大積石山，飛騎趕來此地，只用了半月工夫。
「大哥的眼力真高明，就是有一點還差。」
穆如春這才發現自己在言語間隱有譏諷之意，不由得慚現顏色，微紅著臉，忙致歉意道：
因此在他心中，認為除了兩位師尊「北鶴南龍」之外，根本不作第二人想，而眼前這穆如春卻似乎不下於他。
穆如春裝著不高興的樣子道：
「如此一來，這事豈非全無希望了。」
穆如春肅然起敬道：
燕元瀾臉色微紅，不再作聲，原來他躍過這斷崖，本無困難，可是他編要賣弄了一下，先用北鶴的「寒塘渡鶴」，後用南龍的「龍躍九淵」，他的本意是要引得穆如春也露一手的，卻不料穆如春守拙若愚，倒使他覺得自己太以浮躁。
燕元瀾劍眉一挑道：
「你們是問祛毒|龍珠，還是毒|龍珠？」
穆如春道：
穆如春淡淡一笑道：
穆如春靜靜聽完，臉上現出一種無可如何的神色，淒聲說道：
他話尚未說，燕元瀾已哈哈大笑道：
「穆兄聞聲知疾，醫道委實通神！敝師妹紀湄最近確曾受過嚴重內傷，既承穆兄厚意，燕元瀾遵囑前往仙居，便請一施華扁妙技，感同身受！」
穆如春搖頭笑道：
燕元瀾忙接口道：
「大哥！我並無一點不敬你的意思……」
「殺人償命，我自然要去，不然怎配為北鶴弟子。」
穆如春朗聲笑道：
「他住得這麼隱蔽幹什麼？」
「莫不是『長短昆吾，青白杖，三才玉玦，毒|龍珠。』」
搜奇客毫不在意，閉目靜待他們發問。
「我就是走了眼，也不可能失了眼。」
穆如春識得厲害，未敢輕易再進，只得又喊道：
搜奇客含笑回禮，別有深意地道：
穆如春道：
「小弟在北天山習技十五年，耳目之聰，自信三丈外可察匿鳥，十丈內可覺蟄獸，然而搜奇客在我們身後出現之際，距離我們不會超過五丈，若非他身懷絕頂工夫，如何令我們一無所知！」
此事雖然尚無把握，但總是一個希望，燕元瀾乃再問道：
燕元瀾笑道：
「燕元瀾因恐震動我紀師妹傷勢，以致貽笑方家，穆兄不會怪我是有意賣弄吧？」
「我那千頭萬緒迷蹤石，就是你破的嗎？」
「藥醫不死病，小弟這如春谷中，不是自誇，敢說已搜羅得普天之下的各種珍貴藥物，卻無一樣能治得令妹之傷，除非是……」
「我若知道地方，也不會繞那麼大的圈子，令燕兄著急了，此事僅屬傳聞，卻無人見過……」
「你現在搜得了幾樣？」
「小弟的確未曾學過！如何敢騙大哥。」
人家不但是一番好意，而態度尤為和藹謙沖，遂趕緊飄身下馬，還禮笑道：
穆如春嘆道：
「在南海之中的一個島上。」
「這有什麼困難呢，恩師與谷師叔現在隱居在北天山，等我們把師妹治好以後，我們陪你到那兒去一趟便了。」
「不！這裏我來過一趟，那時崖上橫著一條石樑，恰好可以渡過，現在這條石樑怎地不見了。」
「你收服這種害人的東西做什麼？」
形成這一個傳說的原因，大概與山的形勢有關，因為它們被分斷之處，確如鬼斧神工，一削如刃。
「此物雖然珍貴，卻無治傷之效，與敝師妹毫無好處。」
日夜星馳，兩匹馬縱然神駿，也顯得有點萎頓。
穆如春看了一下紀湄道：
穆如春大感不解地道：
穆如春微詫道：
「我與他的徒弟交過手，親自試驗過其中寒毒，如何會假，前輩若是不信，大可自己前往一看。」
搜奇客道：
搜奇客並不搭理，卻回頭對穆如春道：
燕元瀾打開綢包，見是用赤金鏈子繫著三方璧玉，一作碧青，一作白虹，一作澄黃，光彩四射，不由讚道：
穆如春道：
燕元瀾不在意地道：
「方才下馬之際，燕兄『飄雲舞絮身法』，除了『北鶴南龍』二位前輩之外，再也無人勝長！但我於『北鶴南龍』二位前輩，卻只是心向無限，憾未一詣！但不知燕兄藝出哪一位？」
燕元瀾忒也促挾，卻住口不言了。
「穆兄說得一點不錯，『天聾、地啞』兩個老怪，確實不會『七陽神功』，但他們教出來的一位女弟子雍冰，卻不僅精擅這種失傳絕學，並還練到了八成火候。」
搜奇客才朝二人含笑道：
燕元瀾含笑道：
「是的，我走到此處，瞧它礙路，便給了它一掌。」
穆如春道：
穆如春急道：
穆如春跟在他身後，仔細注意燕元瀾所擊之石堆，發現他並不是亂打，而且有一定的順序。
穆如春無可奈何地道：
語畢舉手一推，轟然一響，又是一堆亂石被擊碎了。
「沒關係，咱們心交神儀，別計較這些，這玉玦之所以名曰三才，不知可是因其頗色所致？」
「什麼地方？」
「我輩武林中人行事，但求實效，不求資財，此玦若無其他功效，則一無用處，小弟也不會視同拱璧。」
穆如春想了一下道：
「方才給你碰上了！這陣圖的變化甚大，現在不過才進門戶，往後厲害的還多著呢！」
這一來可苦了兩個人了，他們知道怪物力大無窮，根本不能硬架，只好仗著身材巧靈，四處閃躲。
燕元瀾聞言一呆，才訕訕地道：
「大哥，這是什麼東西？」
「毒|龍珠在什麼地方可以找到？」
搜奇怪一笑道：
遂點著頭道：
穆如春微笑道：
燕元瀾跟在他身後，幫忙一同察看，誰知忙了半天，依然找不到一絲頭緒，那亂石擺成的許多門戶，望去雜亂無和-圖-書章，其實卻大有奧秘，二人對陣圖之學都頗有心得，然而這數十堆亂石，卻什麼都像，什麼都不像！
燕元瀾道：
「長短昆吾青白杖，三才玉玦毒|龍珠，我一生中最大的願望，就是將六件異寶都收羅在一起。」
原來二人因為情交莫逆，一序齒歲，改作兄弟相稱了。
燕元瀾趨前一步道：
燕元瀾微笑道：
穆如春飄身下馬，舉手讓客，燕元瀾因手中捧著紀湄，怕加震動，只得略為施展師門心法，全身絲毫未動，只以足尖微點馬鐙，便自馬頭上飄出六七步外，輕輕落地！
「前面四件俱是兵器，其效用當是在於拼鬥之際，助己克人，至於後面那兩件，卻不太清楚了。」
燕元瀾道：
「兄台貴姓高名？你對燕元瀾師兄妹如此舉措，是何用意？」
燕元瀾見了，故意一整神色道：
「告辭了，再會！」
穆如春含笑道：
忽然他笑聲一止，看著穆如春的背後，穆如春也警覺地一回頭，只見石後轉出一人，款款緩步而來。
穆如春望著巍峨的高峰，朝燕元瀾道：
「毒|龍珠，你們問它幹什麼？」
「二位受驚了。」
「家師與谷師叔性喜弈棋，而且每次弈棋，一定要我在旁觀看，久而久之，我也被吸引了。」
「你每一擊都深奧無窮，分明精擅此道，我怎麼會誤會你？」
怪物負痛，厲嗥一聲，立起身來，掄動手中的石樑，或砸或掃，雖無章法，卻也勁風激氣，十分厲害。
搜奇客的語氣變為十分慈祥地道：
搜奇客道：
藍衣少年穆如春笑道：
「燕兄果然心思超人，這青者名碧落，黃者名黃泉，紅者名紅塵，正隱含天地人三才之意！」
這人五六十歲年紀，相貌文靜，作儒士裝扮，一面走著，一面手在比著，口中還喃喃道：
「小子別假惺惺了，你答應給我的答案呢？」
「小弟一時口快，無意得罪燕兄……」
「那麼以後呢？」
「這人就是『搜奇客』了！」
「元弟別客氣了，你至少還留了三分功力未發，我卻已使上全力，也沒把你追上。」
燕元瀾避開之後，立即凝聚「混元真力」，一拳擊向怪物的小腹之上，這一拳勁力之大，直可撼山振嶽。
「玉玦雖由家傳，小弟卻還做得主，燕兄與令師妹青梅竹馬，此物就算小弟奉贈二位的一些薄禮……」
燕元瀾心中更為吃驚道：
「這倒沒什麼，我那匹黑天虯腳程頗好……」
燕元瀾笑道：
搜奇客含笑道：
「果真神妙無比，搜奇客若是按照你所說，將這石陣重新佈置一下，恐怕再也沒有人能破得了。」
穆如春道：
穆如春用手朝前一指道：
「如何使不得！這是伯父母定情之物，小弟不敢擅專，現在是為了救敝師妹之命，將來如何？則視穆兄之努力了。」
穆如春尚未開口，那怪物已經邁開大腳，一步跨過斷崖，朝二人立身之處，一棍齊頭砸下。
「你去吧！以你的心胸懷抱，我相信你會成功的，只是你回來之後，若是探出十五年前是誰放火燒南龍北鶴，請你告訴我一聲，我對此事很感興趣，猜測良久，卻始終不知答案。」
「若得穆兄同往，自是再好不過了，只是太過煩勞穆兄，頗令小弟心中不安，而且此去王屋，不下千里……」
「只怕尊師不願意吧？」
「我真羨慕你有這麼好的師父，若是讓我也與二位老人家盤桓上一日，相信必可得無限進益。」
搜奇客微笑道：
這種動法實在巧妙輕靈，不著痕跡，所以看去容易，其實施出極難！
「不知這三方玉玦為誰所有？」
這人雖然衣著儒服，談吐卻無一絲斯文氣，而且毫無禮貌，燕元瀾為了有求於他，只好忍在心裏。
「穆兄，我師妹難道傷勢很重？」
穆如春道：
「元弟！等一下，這老頭兒極為狡猾，我們問時必需十分小心，以免上了他的圈套。」
燕元瀾將手一拱，感激地道：
約莫半盞茶時過後，穆如春縮手起立，撥開紀湄眼皮，看了一看，回身向燕元瀾蹙眉問道：
燕元瀾本是心腸直爽之人，聞言道：
燕元瀾聞言驚呼道：
燕元瀾懷疑地道：
「正是，我們想請教一下有關毒|龍珠的事。」
燕元瀾如同未聞，繼續深入，穆如春沒有辦法，只好跟在他後面進來，才跨得幾步，便已滿眼生霧，一片濛濛。
「再會！再會！」
搜奇客朗聲大笑道：
穆如春聞言，喜出望外，訥訥的反而說不出話來。
燕元瀾聞後大感欣慰道：
燕元瀾高聲道：
燕元瀾大為焦急地道：
這雖是一個傳說，不足為信，可是愚公移山的故事，卻普著人口，村夫俗子，亦能津津而道。
穆如春笑道：
穆如春臉色微紅道：
「我寧可多答應他一件事，也得問詳細點。」
穆如春微微一笑道：
「晚輩一得之愚！請前輩不要見怪。」
燕元瀾道：
怪物縱然巨大，也不禁被打得往後一坐，口中怪吼連連，掄起手中石棍，又朝二人橫掃而至。
藍衫少年滿面笑容的向燕元瀾抱拳說道：「小弟穆如春，蝸居就在大積石山的『如春谷』中，請燕兄萬勿誤會，適才這種舉措，完全是由於小弟尚嫻醫道，自令師妹的歌聲之內，聽出她彷彿曾受極重內傷，暫時被上佳藥物遏制，未曾發作。」
「照燕兄對小弟所說怕即令華佗、扁鵲復生，令師妹也難得救了！」
「我因為要調查十五年的一件舊案，冤枉了祁連七鶴，逼死他們的掌門人白鶴道人，因此我答應三年後前去償命。」
「如此多謝燕兄全成了，事不宜遲，我們此刻就趕住王屋山中一探那位『搜奇客』，燕兄仍少一匹良騎，小弟尚養有一匹玉花驄，與我那黑天虯不相上下，就奉贈燕兄代步，寶馬贈俠士，也免得它困守在我谷中。」
講到這兒，他忽地住口不語，燕元瀾已經懂得他的意思，笑著將綢包接過，含有深意地道：
「這玉玦既是穆兄家傳之物，還請穆兄替敝師妹佩上。」
「上次我路過這裏，是由他帶進去的，當時未曾注意到出入之法，想不到這次竟把我給難住了。」
「前輩相試盛情可感，但願有一日前輩能如心願。」
「照陣勢看，這石堆應是巽風震雷之樞，略受振動，便該風雷大作，怎麼你毀了它，反而一無跡象。」
「多謝前輩成全，前輩若無其他遣命，晚輩教人心切，現在就想動程前往南海，買舟浮海……」
燕元瀾性子頗急，忙趨前一步道：
燕元瀾急道：
「元弟！不可以再前進了，這裏面很厲害。」
「學問之道，無涯無際，愚兄獨居如春谷中之時，目無餘子，心中除外祖母外，再不作第二人想。及至邂逅元弟之後，以為我們不過瑜亮並生，放眼天下，唯使君與我，現聞及二位前輩之淵翰，直覺此身若滄海之一粟，渺不足道矣。」
「燕兄不必介意。」
二人惺惺相惜，雖然口中都很客氣，實際上內心都已互相欽儀，訂下深厚的情誼了！
穆如春聞言，心花怒放，忙道：
燕元瀾笑道：
「那麼以我們現在之力，不知可否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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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元瀾越發欽服對方見識淵博，接口答道：
「家外祖母姓白。」
穆如春對他笑了一下，笑容中竟含有一絲惆悵。
「七陽神功是邛崍派失傳絕學，連所謂『天殘、地缺二絕』，『天聾，地啞雙奇』，均不曾練就……」
「那島叫什麼名字？」
穆如春微笑道：
「莫不是世稱白老婆婆的那位前輩？」
「穆兄好深的功力，不知尊師是哪一位前輩！」
「那島名叫狂人島，在南海近西之處。」
那怪物粗具人形，遍體長滿綠色細毛，頭若巨缸，目似燈籠，血盆大口張開，利齒森森。
搜奇客狡獪地道：
搜奇客望他一眼道：
邊笑邊行，已來至山腰，穆如春望著一片斷崖道：
可是到得崖邊數尺之地，高度已然不夠，燕元瀾藝高技精，驀地空中一個滾翻，人反彈上去，剛好及岸。
燕元瀾本來不是性急之人，此刻卻因為紀湄之事，變得十分焦躁，不待穆如春說完，又自插口道：
「前輩，您好？」
穆如春在身畔取出了一個小包道：
燕元瀾怒道：
「過崖之後，道路錯綜繁雜，也許會有錯誤，但是這個地點，卻絕不會錯，你看這地下還有石樑的痕跡呢！」
燕元瀾一團興奮，頓時化為烏有，沮喪地道：
燕元瀾道：「我雖未見過他顯露，然知此老必懷絕技。」
穆如春將長劍歸鞘，點頭向搜奇客道：
燕元瀾含笑又將玉玦遞回道：
「燕兄不必心急，那下一件可大有用處了！」
燕元瀾答應道：
穆如春見他猶在否認，倒是真的有點生氣了，道：
「穆兄不要客氣！方才你一舉手之勢，修為並不在我之下，足證家學淵源，但不知令外祖慈是哪位前輩？」
搜奇客道：
燕元瀾想了一下道：
「照燕兄所述她們拼鬥的情形看來，她二人俱是好勝心切，拼鬥內力，且二人所擅之功力，俱屬極剛至陽，二剛相觸，各不相讓，遂令兩敗俱傷……此刻令師妹心脈已碎，所仗者，僅一口真氣苟延綿順而已……」
「元弟有何證據？」
燕元瀾因身在外側，變生頃刻，搶救已自不及，並看出藍衫少年，用意奇特，隔空彈指所點，又只是紀湄暈穴，遂索性異常冷靜地，等藍衫少年把紀湄放好以後，才冷然問道：
就在空中一擰身，平射而起，人尚未至，那劍上的長芒已到，怪物想是識得厲害，半身朝旁一倒！
「外祖母輕不許人，唯對『北鶴南龍』，二位前輩，異常推崇，囑我若有機會拜詣，一定要求取一點進益。」
尤其是此刻，一來是為要急於找到「搜奇客」，再者也是想試他這位穆大哥的功夫如何。
穆如春亦笑道：
燕元瀾與穆如春商議了一會兒，才由燕元瀾發話道：
糾纏約有片刻，穆如春覺得如此下去，絕非良策，乃一面閃躲，一面朝燕元瀾高聲叫道：
燕元瀾笑吟吟地站在不遠之處，他連忙趕上一步道：
他自學成離師以來，為時雖然不久，卻鬥過祁連七鶴，二絕雙奇！這些人都算是當今武林的頂尖高手。
所以起步沒多久，他就用上全力，身子就如一隻脫弦的急箭，直往上射，樹枝林梢，一點而過。
「元弟！我們自從認識以來，我一直對你推心置腹，肝膽相照，可是你卻心藏城府，沒有把我當兄長相待。」
「在邛崍二絕的宋天殘手中。」
燕元瀾急問道：
穆如春道：
燕元瀾略一尋思道：
穆如春嘆道：
燕元瀾又對穆如春誠懇地一嘆道：
「你二位師尊學究天人，即使陣圖之學沒有教你，多多少少，總也告訴過你其中的厲害吧？」
「我之所以要選居王屋山的原因，就是聽說此山產有山魈，我一生搜羅各種奇異藏珍，難免不引起人們之貪念，所以我要收服它，令它替我守護珍寶，幫我殺死來侵犯的敵人。」
燕元瀾更焦急地道：
燕元瀾皺眉道：
燕元瀾笑道：
穆如春搖頭道：
燕元瀾謙遜地笑一下，然後正容道：
「好玉！不去說它的功效，單憑這色澤，質地，也足算連城，我二位師尊收藏頗豐，卻沒有趕得上此者。」
燕元瀾笑道：
「實不相瞞，那玉玦正是小弟所有。」
燕元瀾道：
穆如春察顏知意，乃道：
搜奇客閉目不答，穆如春再補一句道：
「這個穆兄不必多心，師妹一向敬我若兄長，以後我幫你打敲邊鼓，穆兄自己再多加努力，以穆兄如此人品，再加上藝出名門，必定無甚問屬。」
「我們的帳算是清了。」
「有了地名就夠了，你這個問題是多餘的。」
搜奇客亦頗為感動地道：
穆如春急忙道：
穆如春嘆道：
「他們二人一生之學，至博且精，我哪能在短短的十數年之中，一起學得了，只好擇其精要的學上數種罷了。」
說完凌空一飄，拔起尋丈，然後頭下腳上，恍若一條水中的游魚，斜斜的向對崖落去。
「你不知道這搜奇客的問題有多怪！答案多難尋來。」
燕元瀾急道：
「元弟！這怪物皮堅肉厚，力大無窮，糾纏下去，必是我們吃虧，你運乾天真力，在前面攻它一拳，我設法繞到它身後，仗著手中利器，在它要害之處，給它一下厲害的，否則今天絕難脫身。」
二人穿過所謂千頭萬緒的迷蹤石陣，直向斷崖而去。穆如春再仔細的看了一遭，才搖頭讚嘆道：
「晚輩奉師令下山，就是為探查此事，所以向祁連七鶴，乞假三年殘喘，亦正因任務未達成，晚輩若探查清楚，一定盡量設法通知前輩。」
燕元瀾奇道：
「幾塊破石子而已，我就不信它能興妖作怪。」
搜奇客臉上突然浮上一陣悔色，原來他為了一時好奇，問了兩個問題，失去兩個要求的機會。
「那時已面臨殺劫，恩師捨劫不救，卻在谷師叔橫三直九的空處，佈上一子，我認為毫無用處。」
「縱然我有那一天，還有其餘的東西呢？」
燕元瀾道：
「我是怎麼了！今天老是失魂落魄的。」
燕元瀾與穆如春驚而不亂，各分一邊，朝兩側躍起，閃避而過，怪物一棍打空，卻擊得山石四飛。
「我反正只有三年命了，管他多難，我也必定拼將一死替他將答案尋來，不過若三年之內仍無法解答，我只好永遠地對他負疚了。」
穆如春搖頭微嘆道：
燕元瀾笑道：
穆如春閉目不答，自顧潛心診脈，燕元瀾只得強捺心神，一旁坐待！
「這就需用到方才燕兄不甚重視的三才玉玦了，那東西雖不能治傷，卻可保命，無論多重的傷勢若能將玉玦佩在身上即可保全生命，三年五載之內，傷勢也不會繼續惡化，再長可就不敢擔保了。」
入山以後，幾經曲折盤旋，進入一條不見絲毫積雪，草木青蔥，氣候溫暖的山谷中，燕元瀾想起穆如春所說居處，含笑問道：
「穆兄不作表示，想必是因為敝師妹姿色平平，不堪為匹，這樣說來，倒是小弟過於冒昧了。」
穆如春拍手大呼道：
「小弟可以一觀嗎？」
「這一著確有道理，為什麼我竟想不到呢？」
太行王屋二山，俱在晉南，相傳此二山本連成一體hetubook.com.com，有名愚公者，因苦於出入為阻，乃率家人，持器揮鋤，日往挖鑿，冀以暢行，且誓以子子孫孫，百代不輟，必待有所成。
「小子你此言當真？」
嘯聲過後，從一旁閃出一人，赫然又是搜奇客。
燕元瀾毫無回音，沒有辦法，他只好又慢慢地試探著向前而去，可是眼前的濛濛迷霧，越來越濃。
「好小子，上次你騙去了三才玉玦的秘密，欠我一個問題，這次又要來玩什麼滑頭了？」
燕元瀾又道：
「你還是好意？若非我們輕功尚具根底，早就死在它石樑之下，這種好意，真是不敢領教。」
燕元瀾道：
穆如春遂在山下找了一個農家，寄好馬匹，各展絕藝，使出輕身功夫，直向山上奔去。
「彼此武林一脈，燕兄也不必事事過謙！你這種『飄雲舞絮』的絕頂輕功，當世之中，我還想不出有人能擅此呢！」
「請恕小弟方才有所冒犯……」
穆如春聽了他的話，不由得憶起谷中蘭曾要燕元瀾為紀湄擇婿之事，心中一動，臉上卻紅了起來。
燕元瀾笑道：
搜奇客含笑道：
搜奇客道：
「那雖然不是你存心告訴我的，可是我既偷聽到了，也只好算了，現在我們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
瀑右果有一座青竹所建小樓，一名俊美書童，早已聽得馬嘶之聲，知道主人回轉，正在樓前肅立相候！
燕元瀾點頭道：
事為大帝所聞，乃命夸娥氏兩子，各負一石於海，其阻乃通，往來人等，乃得良於行。
樓中硯匣零囊，棋盤茶榻，琳琅翰墨，古翠奇香，陳設得極其精雅！燕元瀾看在眼中，心頭不禁又是一驚，暗想邊塞窮荒，居然會有此人家，這位穆如春文武兼資，不知是哪一派中人物？
穆如春眉稍微軒「哦」了半聲，燕元瀾停步回頭，赧然笑道：
「在下一時情急，出言無狀，唐突穆兄……」
燕元瀾隨著他手指處一看，果見地下有一處略凹，好似久經重壓之狀，而且石色猶新，未經風雨。
穆如春見燕元瀾這等說法，遂也不再客套，當中微一用力，烏黑寶馬便即前行引路，又復轉過一座崖角，那條拋空飛瀑，全現目前，白練排空，轟轟發發，噴珠濺玉，如霧如煙，景色極其壯麗！
「小弟不是此意，我是說此去王屋山，必然要化去不少時間，即便能問到毒|龍珠的下落，取珠還要時間，敝師妹的傷勢能拖得那麼久嗎？」
「我也記得那兒原來沒有山的。」
「大哥原來指的是這個，那你可誤會了。」
燕元瀾為人聰明絕頂，早在詞色之際，已然看出穆如春對師妹隱有愛意，也知道他為了顧忌自己與師妹間已有感情，未敢作表示，此時借機將事情表示明白，同時也希望穆如春因此對救紀湄之心更迫切一點。
燕元瀾道：
「你明明深通陣圖之學，為何騙我說不會？」
穆如春想了一下，氣才消平道：
穆如春奇道：
燕元瀾聞言，忙即遜謝笑道：
「穆兄既是認識此人，想必一定知道他居住何處，就請穆兄詳加指點一番，以免小弟徒費時日找尋。」
燕元瀾點頭道：
說完，便把紀湄橫捧手中，輕輕躍上馬背，與藍衫少年穆如春的烏黑寶馬，緩緩並轡而行，往那巍峨峭拔的大積石山馳去！
「毒|龍珠為上古毒|龍骨髓所凝聚而成，據說舉世僅有一十九顆，無論何等重大之傷勢，只要一息尚存，磨碎服之，立見奇效，不但傷勢霍癒，尚可增長功力。」
奔有片刻，看看已到山腰，穆如春叫道：
「它本來就住在此山，我只不過是將它收服而已。」
穆如春埋怨燕元瀾道：
穆如春聽得愕然半晌，滿面詫色，說道：
「二位學兼兩家之長，難怪令師妹硬拼七陽神功，亦能佔先一籌了，真是可喜可賀。」
「此人既是搜奇客，自然所知秘密甚多，所搜羅的異寶也不在少數，所居之地，若不隱僻，豈得安靜。」
「奇怪！怎麼變了樣了？」
穆如春懷疑道：
搜奇怪道：
穆如春悄悄地道：
穆如春道：
「小弟沒有養過馬，不知馬性，聽由大哥作主好了。」
燕元瀾擺手道：
「輕生何易，三年後你真會去嗎？」
藍衫少年起立轉身，那種謙和得宛如光風霽月的俊朗丰神，頓使燕元瀾眼前一亮，心中疑慮也為之減卻不少。
「且別管這麼多了，只要是路沒有錯，便這一段斷崖，也阻止不了我們飛渡！還是先過去再說吧。」
穆如春渡崖之後，即在亂石縫間四下尋找去路。
穆如春訥訥道：「是的是是……是的。」
「我們對你那東西，根本不屑一顧……」
「以令師妹的現狀而言，很難延上三日。」
「除非什麼？只要能救得師妹之命，任它火樹刀山，虎穴龍潭，我也要闖它一闖！不達目的！絕不罷手。」
糊裏糊塗的走了一陣，忽聽得轟然一震，接著雲霧全收，一切景象，豁然開朗，盡收眼底。
「你別看不起這幾堆石頭，卻能困得千軍萬馬。」
「這人有毒|龍珠？」
燕元瀾面泛驚色道：
「而且在下山之際，谷師叔還曾關照過我，叫我替她留心，物色一位如意郎君，穆兄若有此意，倒是理想人選。」
語畢遂與穆如春一同告辭下山而去！
搜奇客道：
搜奇客道：
「無風不起浪，這毒|龍珠既是有所傳聞，必定有人見過，不然的話，它何以會列入罕世六珍。」
燕元瀾笑道：
這一日王屋山下，來了兩匹駿騎，一黑一白，騎上兩個青年人，神采飛揚，英秀挺拔。
「這也有道理，現在我要提問題了。」
「原來你的問題都有交換條件的？」
穆如春毫不在乎地一笑道：
穆如春等了片刻，忍不住催促道：
燕元瀾釋然地笑道：
搜奇客冷冷的回了一禮，打量著燕元瀾道：
「這與你破陣之事，並無關聯。」
搜奇客這才睜目道：
搜奇客道：
「怎地不可能呢？」
「何物妖魅，看你能擋我神劍不能。」
「我比你懂得藏拙。」
穆如春暗然點頭道：
燕元瀾對他見識無限欽佩，遂莊容道：
穆如春道：
穆如春道：
燕元瀾笑道：
燕元瀾點頭道：
「這其中就是三才玉玦，本是家嚴給家慈的文定之物，前年我拜別外祖母之時，她慎重的交給我，說是……」
穆如春不釋地道：
「穆兄認識家師嗎？」
「這……這便如何是好。」
穆如春不信地道：
石樑長有數丈，厚有七八尺，貼地掃至，二人無法再躲，只得一躍而起，剛好避過，卻已險象百出。
燕元瀾聽得心如刀割，淚如雨下，惻然悲聲道：「穆兄！這麼說來，她當真已無藥可救了？」
二人躍過斷崖，直往山下而去。
「燕兄乃性情中人，況且事關令師妹生死，這倒怪不得你，只怨我說話太過於費解。」
燕元瀾聞言大驚道：
「大哥，這些事情談它幹嗎，咱們還是趕快下山吧！」
燕元瀾道：
穆如春欽折無限地道：
燕元瀾笑道：
「這倒未必，那日我恩師佈下一子妙著之後，谷師叔並無吃驚之態，想來他必已有了化解之妙策。」
師傅不會，徒弟卻精！這種
和圖書怪異之事，自然使穆如春聽得有點摸不著頭，燕元瀾遂將紀湄、雍冰二人在邛崍山絕緣谷內動手經過，對穆如春詳述一遍。燕元瀾急道：
搜奇客想了一下道：
「這怎麼辦呢？」
燕元瀾急道：
燕元瀾聽穆如春一口叫出自己身法名稱，不禁好生欽佩這位藍衫少年的見識眼光！微微一笑，尚未開言，穆如春便已與他挽臂同行，走進竹樓內！
「當然是為了有人要治傷了，毒|龍珠還有別的用處？」
燕元瀾大喜過望道：
穆如春微笑道：
「元弟！你太蠻撞了，這是死門如何隨便進得。」
「晚輩尚未探出青白杖之白玉杖在何人手中。」
饒是二人身懷絕技，也不禁駭然後退，燕元瀾驚叫道：
「燕兄，小弟從來未曾見過這等傷勢，令師妹到底是被何種功力所傷？」
「但經過長途乘騎，藥物之力已消，萬一發作起來，再好的內家功力，也必保不住性命！這才冒昧出手，暫時點了令師妹暈穴，想請二位同蒞『如春谷』蝸居，讓小弟以谷內所藏兩種靈藥，及微薄醫道，一盡綿力！」
「大哥，你真不錯！我用盡力氣，也沒有摔掉你！」
燕元瀾正想開口，穆如春搶著道：
「難！難！難！龍潭虎穴，到底還有個地方，這東西卻是如同水中泡影，海上蜃市，無跡可尋……」
燕元瀾又不懂了道：
燕元瀾順著他的手勢望過去，也驚疑道：
「我們來時明明記得這前面是平蕩蕩的，怎麼現在會多出一座小山來，難道搜奇客尚有移山之能！」
「這如何使得。」
它那粗有徑尺的手中，持著一根石棍，正是穆如春先前所說丟失的石樑，拿在怪物手中，只如一條細棒。
穆如春想了一下道：
「那局殘棋，尊師原先一子，係下落何處？」
穆如春微笑著道：
「元弟！慢點走，搜奇客就住在半山腰。」
「正是！燕兄還知道它們的效用嗎？」
燕元瀾道：
「毒|龍珠具何神效？」
「三才玉玦係萬年溫玉所琢，共有三塊，佩之冬暖夏涼，蛇蟲避走，百毒不侵，葆命固元，健步強身。」
燕元瀾也想了一下道：
燕元瀾道：
「穆兄太客氣，白老前輩為武林泰山北斗，舉世難匹，我二位師尊每一提及，即欽敬無限……」
「現在只有青玉杖一樣，不過我相信有一日我會如願的。」
燕元瀾見狀大吃一驚，囁嚅問道：
搜奇客望了他一眼道：
穆如春聽他一說臉上浮起了驚容，更小心地聽下去。
「如此說來穆兄是有所顧忌耳。」
燕元瀾的揖只作到一半，被他這隨意一架，居然無法再將腰彎下去，不由得心中十分驚奇。
「大哥之言，開我茅塞不少，天下之大，何奇不有，實不相瞞，小弟自折服祁連七鶴，又勝得邛崍二絕雙奇，亦以為除恩師外，再無可堪言匹之人，得知令外祖母白老前輩尚健在，乃稍遏驕志，但在我見到搜奇客之後，始知滄海遺珠，何處不是……」
穆如春深皺眉頭道：
「分明是你親口問的，我也屬實答了，焉可不算？」
「多承謬讚，實不敢當，小弟不過隨著家外祖母習過幾天功夫，怎敢與燕兄奇人高徒相比。」
長劍剛好從它的肩旁擦過，連毛帶肉，削下了一大片。
搜奇客道：
「當然有了，那毒|龍珠除了療傷之外，還可以避水，懷之入海，魚蟲迴避，小子你欠了我一個答案。」
燕元瀾聞言放慢了腳步，回頭一看，只見穆如春就在他身後數步之處，氣定神閒，不由欽佩地道：
燕元瀾口中答應著，身子已轉到怪物面前，提拳正想擊出，忽聽身後傳出一聲長嘯，異常尖銳。
穆如春歉然一笑，眼光移到昏睡不醒的紀湄身上，他的臉色轉為惋惜和暗淡，無助地搖搖頭。
穆如春將陣中石堆之佈置看了一遍，不禁大是欽佩道：
「這不是我們要知道的！」
「那石樑重逾十數萬斤，若以人力，斷不可能。」
燕元瀾思念未了，穆如春業已含笑叫他把紀湄放在樓中一張軟榻之上，伸手微探脈患，眉間立現憂色！
穆如春道：
二人說著走著，已來至斷崖之畔。
「此人在江湖上不曾出名，但是博學多知，而且專好搜羅一切奇珍秘聞，故自號『搜奇客』，隱居王屋山中。」
穆如春笑道：
石塊到處，但聞震天一聲巨吼，那座小山居然移動起來，屈伸而立，變為身高二十餘丈的一個怪物！
「怎麼？她的傷有這麼重？」
「二位不可誤會，我令它偷襲，乃是一番好意。」
燕元瀾道：
「那你出陣時所破的石堆，總不會每一堆都是碰巧吧？」
「我在旁邊觀看，日久也有些心得，但是總不如二位老人家精妙，有一回家師佈落一子，我認為不妥，家師便含笑起立，將殘局讓我易子重佈，結果變得一敗塗地！被谷師叔殺得寸土不存。」
「燕兄誤會了，令師妹貌擬天人，實不相瞞，小弟初見之際，即已傾心，因為不知燕兄與令師妹感情如何，是以不敢造次表白，燕兄適才表示，小弟感激無狀，但不知令師妹是否會屬意小弟，是以惶恐不安。」
燕元瀾點道：
「元弟！你沒有見過那石樑，那是鐵心石，為石質最堅韌的一種，絕不會斷，若說有人移去，則又似不可能。」
穆如春急喊道：
「而且什麼？」
燕元瀾聽得莫明其妙，穆如春卻道：
「是的，外祖母所出僅家慈一人，於歸家嚴後二年，始生下我，不意在我三歲時，家嚴慈先後棄世，我是由外祖母撫養長大的，跟著她老人家十幾年，耳受目給，略微得了一些陶冶，但是外祖母對我溺愛太深，不忍對我苛求，所以始終無法大成，比之貴師兄妹差多了。」
「以你手中的昆吾長劍，加上燕小友的乾元真力，此去自保已足，能否奪珠，尚在不可知之數。」
「燕兄藝出名師，當知方今之世，有六件罕世奇珍。」
燕元瀾應聲答道：「七陽神功！」
「穆兄心懷高超，與君相對，益顯小弟俗氣。」
「小伙子！你好好的，為什麼活不過三年？」
燕元瀾慨然道：
穆如春突然又道：
「妙啊！妙啊！北鶴南龍的確是天下無雙奇人，他們哪裡是救你下棋，分明是在教你天下至奧的學問啊！」
搜奇客頗感興趣地道：
「大哥！你比我乾脆多了。」
穆如春思索了一下，彎腰在地上拾起一塊石子，運足功力，抖腕朝那小山上直打過去。
燕元瀾蹙眉道：
「自然了，我平生專好搜羅各種奇事秘聞，假若不靠交換，我一個人如何有精力到處探訪去。」
「勉強可以算是清了，不過你們今日前來，當然不是為還帳來的，小子你又有什麼事？」
「家師複姓令孤，號稱北鶴。」
穆如春雖聽得有趣，卻忍不住道：
燕元瀾見他尚未提到正題，心中焦急，口中卻是不能催促，情急不耐之狀，溢於眉色。
「穆兄俠骨仁心，特對我紀師妹垂拂施救，燕元瀾感且不遑，千萬不必再加客套！否則便使我師兄妹越發問心難安，不敢叨受穆兄的恩光了！」
「他那地方，我就是自己再去，也不一定找得著，何況和-圖-書燕兄從未前往，更是難以摸得門徑了。」
「燕兄但看不妨。」
「這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若非我這一番猛打猛撞，你恐怕還在外面傷腦筋，哪能來到此地呢！」
「是的！不過我們自幼即投入師門，而家師與谷師叔亦未分開過，共同課藝，因此算起來，我們是兩位師尊的弟子。」
不想穆如春是個赤性漢子，聞言反而慨然道：
他原是隨便的一句自|慰之話，卻觸動了穆如春的靈機，眉頭一揚，神色微現興奮，慎重地說道：
搜奇客驚道：
搜奇客這才知道自己一多嘴，讓他們撿了一個便宜，不過自己玩弄狡獪在先，無可奈何，只好怏怏地道：
「絕著，絕著！這一子望似無用，其實卻奧妙無窮，若這佈陣之人，也在那兒設上一門，則我們永遠也進不來了。」
燕元瀾作一長揖道：
燕元瀾這才笑著道：
「以後進來，見那石堆，俱與我所下的子路相同，於是我便學谷師叔的方法，一路殺進來，果然走通了。」
燕元瀾人最坦爽，首先表示無限欽佩地道：
「我就不信這個邪，瞧我再打一堆給你看看。」
穆如春道：
燕元瀾在他口中聽出一絲希望，忙接口道：
「幾堆破石頭，總不成給它困死。」
「這東西可是你豢養的？」
紀湄毫無準備之下，被那藍衫少年襲中暈穴，口中「嚶嚀」一聲，立即暈倒墜落馬背！但藍衫少年好快的動作，中指才彈，人已飄然離鞍，猿臂一伸，恰好接著紀湄墜馬嬌軀，輕輕放在路邊地上！
「燕兄之言有理，我倒想起一人……」
他先朝怪物比了一陣手勢，怪物低吼一聲，拖著石樑，朝山後縱跳而去，行動迅速，頃刻不見。
燕元瀾看得高聲大笑起來。
穆如春聽得大感興趣道：
「我們再欠你一個問題，在島上何處可以找到毒|龍珠。」
他這種朗比日月的心胸，使得穆如春心折無限。
「沒有！但是他可能知道毒|龍珠的下落。」
「這個大哥儘管放心，恩師與谷師叔最是慈愛，尤其是喜歡年青人，何況你又救了師妹，尤其是谷師叔，就是你不去找他，或許他還會出來看你呢！」
穆如春謙沖地一笑道：
「怎麼！我們走錯了？」
「多承前輩告知三才玉玦之效用，使晚輩對傳家遺寶，不致蒙昧無知，心中十分感激。」
燕元瀾微微一笑，心想：
燕元瀾卻慷慨地道：
「有道理，有道理，我今天可走了眼了。」
不問可知是燕元瀾與穆如春了。
燕元瀾道：
「大概是年代久遠，斷裂下去，也未可知。」
穆如春一笑道：
穆如春搖頭道：
燕元瀾見他說得沉重，遂出口問道：
「燕兄有所不知，此谷因為處在四山環抱之中，寒風難及，地氣又暖得不能容雪，遂草木常青，有『如春』之名！在前面拋空飛瀑右側，便是寒舍，邊荒化外，無足款客，還請燕兄不要怪我怠慢才好！」
穆如春劍眉一豎，突然拔出腰間長劍，喝道：
穆如春道：
燕元瀾含笑道：
燕元瀾在旁邊聽了半天，已感不耐，上前催促道：
這一席話，聽得燕元瀾好不心驚！因為對方素昧生平，居然能自紀湄歌聲之內，聽出臟腑曾受重傷，則醫理之精，實屬驚人，所說自然決非虛語！
「我只知搜奇客淵博萬通，卻不知他也精武功！」
穆如春想了一下道：
穆如春微笑道：
「只有我自己陪你去一趟了。」
這怎不令他萬分驚奇呢，穆如春似乎懂得他心中所疑，望著他微微一笑，卻不作任何表示，默然將手抽回。
穆如春搖頭道：
燕元瀾不感興趣地道：
「我們問的是毒|龍珠，不是祛毒|龍珠，我們已經回答你一個問題，現在輪到你回答了。」
穆如春亦不遲疑，雙足一蹬，飛躍過來。
燕元瀾卻不死心地道：
「方才在陣內的亂石堆，就是那天的棋局，而我第一次所毀的石堆，就是我自作聰明更換家師的那一子。」
穆如春聽得雖然高興，卻又有點顧慮道：
那怪物聽見嘯聲，立即垂手不動，燕元瀾與穆如春當然不願乘勢進擊，跟著也住了手。
燕元瀾抗聲道：
穆如春望去，見那是離火之門，忙凝神待變，誰知卻毫無動靜，而燕元瀾卻似打得興起，舉手一堆堆地打過去。
搜奇客略一沉思道：
穆如春亦怒道：
燕元瀾的「飄雲舞絮」身法，本是「北鶴」令狐璞的成名絕技，「北鶴」之名，也是由此而得，使將出來，直如鶴遊蒼穹。
「你扯謊裝做的本事尚不見高明，你說用上全力，就該裝出個汗流浹背的形狀，才能使人相信呀。」
「我一生不用巧取豪奪之法，你等著好了，總有一天，我有辦法叫你心甘情願地送給我。」
「大哥！你說什麼？」
「朔雪寒風，整年冬景，此地卻為何草木欣榮？莫非已到穆兄所居的『如春谷』了嗎？」
「元弟！這一路行來，累壞了兩匹黑馬了，山路崎瞘！騎著它們反而累贅，不如在山下找個人家，寄養起來，也好讓它們休息一陣，免得日後要用它們之際，反而為疲累過度，誤了行程。」
有時還舉手略作思索，才決定推出，不由在心中暗笑這位老弟太過好勝，明明是已經看出破陣之法，卻還裝做不懂，另一方面，他也暗暗的佩服南龍北鶴的確是奇才，連這種深奧的學問，他們也都研究精緻。
「我身邊卻有昆吾長劍與三才玉玦，但不知你用何法取去？」
「大哥！也許你記錯了地方？」
「我們欠你一個問題。」
「也罷！不過我拜弟為你指出了石陣的缺點，就算是補償你的答案吧！這條件太便宜了你了。」
「我出陣之後，也想通了，深覺師恩如山……」
「到底是什麼東西？穆兄請不要賣關子了。」
「這就難怪了！我已約略瞧出此陣乃是合四象八卦及正反五行之設，只是一時還摸不出其中底細。」
搜奇客臉色一動道：
「前輩雖然發了兩個問題，不過那都是有關我私人之事，晚輩願意不算，另外再答應前輩兩件事。」
「我的確是好意，你們要赴狂人島，那狂人島主武功不凡，力大無窮，將毒|龍珠視若性命，善取不能，唯有力奪，所以我命它相試一番，若是你們無法克服這山魈，那狂人島大可不必前往。」
穆如春搖頭道：
穆如春聽了，知道自己使出多少力氣，同樣地也瞞不過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招得燕元瀾也笑了。
「白玉杖已知下落，毒|龍珠與昆吾短劍我總有辦法取得的。」
「你的眼睛真厲害，居然認出我這柄是昆吾長劍。」
「我曾對自己發誓，必定要達到目的！」
「我不要求了，那兩個問題雖簡單，卻顯示出一個偉大光明的豪傑人格，我覺得比什麼都有意義。」
穆如春道：
燕元瀾道：
說完才覺得自己態度大壞，忙致歉道：
穆如春道：
穆如春朝前面望了一下道：
「這個人是誰？」
說到此處，他故意一頓，果然在穆如軎的臉上現出了焦急的神色，兩眼望著他，希望他快說下去。
燕元瀾與穆如春抱拳道：
「方才我聽得一聲大響，是不是你擊碎了這堆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