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煉心魔曲
「不為你要這個東西，誰願意冤枉挨上一掌！」
緊接在樂聲之後，有一縷微光在他眼前亮起，照著一個麗人，赫然正是靳雨，裊裊而來。
女子將心略放，吁了一口氣道：
楊清的臉上倏起殺意，厲聲道：
「你還要辦什麼事？」
「我救你那兩個同伴去，楊清現在在後莊的密室中休養，你見著她一定不可以提起我……」
「這個老奴就不知道了，那裏路徑十分複雜，只有莊主與屠姑娘知道，凡是重要人物，莊主不准殺死的，都送往那兒，莊主不在時，就由屠姑娘招呼，因為四個人裏面，就是屠姑娘正派些，最可殺的就是佟姑娘跟楚姑娘，那兩個狐狸精簡直不要臉，離了男人就不能過日子！」
燕元瀾不由窘得滿臉通紅，搶過衣服，忙亂的向身上披好。
「此劍名長昆吾，乃我義兄穆如春之佩物！」
「可是十五年前黑森林劫火懸案？」
「不錯！那名字曾由一位純情的女子叫過我，在我心那個名字的意義與印象都非常深刻！」
燕元瀾認得此女正是靳雨，她一面說，一面搖動身軀，雙峰傲顫，妙相隱現，不由厭惡地罵道：
「姑娘留柬自稱萍聚人，意謂我們以前會過！」
「不要緊！你說說看。」
燕元瀾見狀，不禁大聲笑道：
「什麼用？」
燕元瀾則被這女子的神秘個性弄得滿頭霧水，莫明其所以，一直呆呆地望著她不出聲。
「你看過我的筆記了？」
「州官准放火，百姓不許點燈，貴莊主行為不檢，凡天下人都有權利罵她，老丈何獨不許我罵呢？」
女子道：
「別人不會傻得不還手，白挨打！」
「你的名字原來是因冷而得！」
「莊主是我的小主人，她是我女人乳大的，小時候我也抱過她，所以她對我還算客氣，現在自己不嫁，卻養了幾個狐狸精，教她們興妖作怪，我真想不到，莊主以前是一個很好的人，有多少年青人向她求親，她都回絕了，老主人若是活著，一定會被她氣死！」
靜默了一陣，空間傳來一聲輕吁，接著是靳雨的聲音道：
老蒼頭臉現驚容道：
「我只道是什麼厲害地獄，原來還是這些風流陣仗！」
四壁靜蕩蕩的全無回音。
這層塔樓中大出他意料之外，全無一絲恐怖氣氛，光明照入，四壁俱是軟紅的輕紗，紗是透明的，紗後有許多半裸少女，肌膚隱約，彷彿竟有百人之多！
燕元瀾神色一動問道：
燕元瀾和善地道：
「可惜得很，我真想見見她！」
女子失聲道：
「這也罷了，您還見過什麼美女呢？」
「莊主不瘦，豐腴無骨，堪稱天人！」
燕元瀾當門而立，從容地道：
「你剛好姓楚，白蘋吟盡楚江秋，當真秋意染人！」
燕元瀾長嘆一聲道：
原來他的身子又觸著了一個溫滑的軀體。
「他怎麼樣了？」
他實在不好意思說出靠雍冰，好在那女子倒不十分追究，只是含笑著道：
楊清怒上面色厲聲叫道：
楚霜笑道：
「弱柳別莊沒有男子能活著出門，你能通過煉心魔曲，總算不是凡骨，我特別破例，你現在走吧！」
至於變為無數麗影，那完全是用鏡光反射之故！
「沒有，所以我才要問她！」
「師父正在療傷，你不能進去！」
慌亂中無暇多思，他一手橫胸，另一手卻反推了出去，百忙中只能發出一半功力，可是已將那道黑影推了開去，嚶嚀一聲呻|吟，居然又是一個女子。
燕元瀾一笑道：
燕元瀾道：
楊清又恢復了漠然的神色道：
燕元瀾搖頭道：
燕元瀾道：
佟雪默然噤口，燕元瀾赧然道：
「我留著他們等兩個人！」
「姑娘怎知不是她！」
過了一會兒，有一個佝僂蒼老的身形，自路上慢慢地移近，燕元瀾認得是早上在莊外掃地的老蒼頭。
那女子微弱地道：
「不見也得見，燕某先是以禮相請，莊主若是執意不出，燕某只好強行進去，自動求見了！」
燕元瀾因為冒昧出手傷了人家，心中很不過意，連忙想走過去解釋一番，誰知才動了兩步。
女子想了一下也堅定地道：
燕元瀾又高聲地重複了一遍。
燕元瀾將身形隱在一株大樹後面，放眼向樓前望去，只見門前隱約來往的都是一些少年女子！
「公子爺請放心，他們都沒有死，現在在柳葉小築中住著，不過都失去了功力，但是不會有生命危險，莊主對他們都很優待，本來佟姑娘都想動那小伙子腦筋，可是莊主不准，那地方也不許別人前去，只有幾個小丫頭在那兒照料！」
「他要是夠精靈，便不該喝那媚酒！」
「您怎麼把小褲都丟了，咦……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楊清阻止道：
燕元瀾又愧又急，訥訥地道：
「在下不要莊主怕我，只要師妹與穆大哥無恙而歸！」
「可不是嗎？武林中老一輩的能人多少仍有健在的，他們不來問莊主的事，多少是看在老主人與主母的份上！」
「不錯！但是我先要找貴莊主，否則找到他們也沒有用，不得功力恢復之藥，救出他們也是白費！」
「不錯！聽雨兒說你開始時與別的男子無異！」
「多謝老丈相助，在下要去辦事了！」
楚霜也不在了！
楊清想了一下道：
「可不是嗎？我老頭子曾為他掉過幾滴眼淚呢，他的衣物我一直收到房裏，剛好你們的身材差不多！」
楊清怒聲道：
空間才傳來靳雨的聲音道：
燕元瀾反感語結，半晌才道：
女子彷彿頗為不好意思，低聲道：
順著原路離開柳林，再往前走半里許，迎面可以看見一棟朱樓，除了屋瓦是紅色外，其餘的地方都漆成了綠色，樓頂用鵝黃的匾額寫著「凝翠樓」三個大字。
「那你還在這兒幹什麼？」
「李兄！小弟出道太晚，無緣織荊，今日暫借貴衣，倘有機緣，定當將之送往點蒼，同時也將李兄之英烈轉告貴同門！」
「我一定會盡快，不誤你的事！」
「屠姑娘死了？死得那麼苦！天哪，為什麼好人的命總是那麼短呢，為什麼死的不是另外那三個該殺的呢……」
「弱柳別莊上鮮有我不知之事，楊清是知道那個縱火之人為誰，不過她不會說出來的！」
「不錯！這事另有原因，你不必問得太詳細！」
「公子爺！您真行，偌大一個弱柳別莊，被您攪得天翻地覆，連莊主都被您打敗了，我說公子爺，您既然有這麼大的本事，幹嗎不把那幾個妖怪給殺了，她們罪大惡極，不知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
燕元瀾道：
「這骨塔的通路只有一條，若不是你一路開進來，我有天大本事，也無法摸得上來……」
「你別緊張和圖書，將來我自會找上你去，我答應你的事情，絕對不會更改，你大可以放心！」
老蒼頭怒道：
楊清不信地道：
燕元瀾懇切地道：
「在下一時魯莽，不怪姑娘生氣，姑娘數度留柬指示，在下心感無狀，異日定當重報！」
靳雨哦了一聲道：
燕元瀾跨前一步凜然道：
「你再要如此不顧身份，燕某長劍就不再容情了！」
楊清道：
「閣下別謙虛了，前面幾層毒樓好闖，末後一關的煉心魔曲，若非修養到家，實難全身而退！」
佟雪面有難色道：
女子聲音中微帶顫抖道：
燕元瀾怔下一怔，突然倔強地道：
楊清道：
老蒼頭高興地笑道：
又定神半晌，他才暗呼一聲僥倖，朝四周略一打量。
「對了！我自己卻忘了！」
昆吾長劍上原來有三尺許的鋒芒，現在只剩下一尺來長，顯得黯然失色，反之楊清的玉尺，卻更加光華鼎盛。
「在下實在該死，不知姑娘傷著了沒有？」
老蒼頭嘆息道：
「別看了，這一招我沒有使上全力，因此你那把破劍還可保留無恙，下一招就有你好看的了！」
「在下生命有限，來日無多……」
話音落下未久，佟雪從樓上下來，微有驚色地道：
「對了！公子的師妹紀姑娘便是一代天嬌！」
「雪膚花容，堪稱尤物！」
「老主人江都美劍客楊群是名滿天下的豪俠，主母女華佗林芝是絕代神醫，二人連袂江湖做下許多驚天動地的大事，四十歲才生下莊主，就在瘦西湖畔安居，在莊主十二歲時相繼棄世，可是兩個人都把全身的技業傳給了莊主，唉！好人不得好報，他們沒生下個好女兒！」
他拍著胸膛，表示得十分堅決，彷彿是希望燕元瀾能叫去做一些驚天動地的大事似的。
「閣下是值得驕傲的，『煉心魔曲』下，猶能及時回頭的，千古數你第一人，解藥在頂層玉盒中，你自己去取吧！」
「公子功力不會勝過莊主的，但是加上這柄名劍，莊主就不能敵了，請公子念在我贈劍之誠，手下留情！」
老蒼頭道：
「我幾時變過心了！」
「不！感情上沒有晚這個字，何況莊主芳容猶昔……」
「原來姑娘就是萍聚人！」
「這事說來話長，在下尚有要事在身，能否請老丈快一點！」
燕元瀾急了道：
楊清一豎眉毛道：
「什麼事？只要老奴辦得到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楊清冷冷地道：
楚霜笑道：
燕元瀾搖頭道：
軟紅紗後的少女一陣微愕，接著也將手放開，撩開輕紗，齊聲大笑，軟語呢喃，鶯聲嚦嚦地道：
「還有一位姑娘，她美如春花，潔同冰雪……」
楊清道：
燕元瀾微感詫然道：「莊主何以會對你如此寬大呢？」
燕元瀾斜身避開尺影，然後一舉手中長劍道：
桃紅的光線中，靳雨的臉全幻成了桃紅色，只有她的眼眸中注著一臉水意，她的紅唇吐著芬芳的氣息。
「谷中蘭來了我放那女孩子，白素卿來了我放她外孫！」
老蒼頭在回憶中透著興奮道：
「為了想得知黑森林之秘，在下斗膽私閱過……」
老蒼頭急忙道：
老蒼頭道：
「姑娘！對不起，在下上來得匆忙，不留心……」
燕元瀾愕然止步，那女子手忙腳亂地脫下身上的外衣丟了過來，顫著喉嚨，期期艾艾地道：
「錯也要錯到底，我跟他作對定了！」
老蒼頭道：
「我長得如何？」
楊清的臉色緩和了下來，低得只有用自己才可以聽見的聲音，輕輕地道：
楊清瞪著他道：
「我想是想透了，只是為時已晚……」
靳雨又笑道：
燕元瀾微感驚奇地道：
「我跟師妹自小在一起，倒不知道她有多美！」
燕元瀾只覺得世上什麼都不存在了，存在他面前的只有這個女子，於是他像一頭瘋獸似的撲了上去！
「你在骨樓上翻過我師父的筆記，已經得到答案了！」
燕元瀾笑著擺手道：
老蒼頭聞聲止步，看見樹後的燕元瀾時，臉上立刻現出驚容，口中呵呵訥訥的反而說不出話來了。
楚霜格格嬌笑道：
因為這老蒼頭曾數度要他離去，是以他心中對這老人的印象頗佳，俟老人走近時，他在樹後出聲叫道：「老丈。」
「柳葉小築怎麼去法？」
靳雨搖搖頭道：
老蒼頭微微不悅地道：
老蒼頭哈著腰，慢慢移近樹邊，才帶著尊敬的聲調道：
楊清怒叫道：
「這話不失公允，但是你比人看得多一點，你覺得我瘦嗎？」
「你把它穿上！」
可是眼前的靳雨絲毫不動，連肩上的長髮俱未動得半根，燕元瀾遂知是虛像，便不去理她。
「沒關係，我也是太匆忙了一點，我知道你快上來了，急著想躲開，倉猝而遇，不能怪你出手！」
燕元瀾也驚道：
「燕……燕子！你真熱，你把我烤化了！你自己也要化了，讓我們化在一起吧！燕……」
佟雪聞聲走開一邊，燕元瀾卻臊得滿臉飛紅。
「在下在第四層中看到一些事情，要去找楊清問問！」
女子點頭道：
危險過去了，他反而急出一身冷汗。
「不錯！我生具異稟，不管在多熱的天氣，穿多少衣服，身上永遠是冷若秋霜，不知是什麼原因？」
「老丈以為我有此能力嗎？」
燕元瀾正容道：
女子笑了一聲，沒有回答。
「在下並無不軌之舉，老丈不必疑猜，至於身上的衣服是被蝕骨蛇漿化去的，在下雖然年青，卻非好色之徒……」
「你難道來找旁的東西」
回頭一看，那人卻是楚霜，粉臉上含著微笑道：
「老丈對貴莊主可實在忠心！」
「這就是久居芝蘭之室，不知其芬芳矣，我真不明白您怎麼捨得把那麼美的師妹讓給別人的！」
女子冷冷地道：
女子笑道：
「我現在卻並不是為那件事，楊莊主說不說都沒關係！」
說完移動腳步，開始朝洞口走去！
「沒有那麼嚴重，在下是想請老丈找一套男人的衣衫來，我身上穿的實在太不像話！」
「她並未佔上風，高興些什麼呢……」
語畢聲患俱渺，燕元瀾還想追問，四周已經沒有回音了，他默然片刻，心中湧起一陣愧意。
「公子誠然不為色|欲所動，大家談談又有何妨？」
燕元瀾心中的狐疑更深了，目光一瞥手中的長劍，不禁大驚失色，也明白了楊清得意的原因。
燕元瀾紅著臉道：
老蒼頭不太滿足地道：
燕元瀾眉頭一皺，淡淡地道：
佟雪冷冷地道：
燕元瀾急紅了臉道：
燕元瀾坦然道：
「姑娘別開玩笑，以在下看來，姑娘與她們有天淵之別，只是姑娘對莊內情狀又十分清楚……」
「公子可是和-圖-書要去找令師妹及穆如春？」
燕元瀾也頓覺楚霜身上的涼意全消，代之以一種火熱，那種熱像一團火，燒在人心中。
燕元瀾激動地道：
一旦想通了，他不禁哈哈大笑道：
「我知道她不好，多少她還是我的主人，在別的地方隨你怎麼說，當我面罵她可不行，再者做壞事的又不是她自己，就是那些被殺死的人，也是自己不爭氣，心甘情願地來送死的！」
女子怒道：
女子道：
「姑娘假若還不肯原諒的話，請你也打我一下出口氣好嗎？而且隨你高興，要打多重就多重！」
燕元瀾見劍鋒完好無恙，心中略定，然而對楊清的話也不敢忽視，她的那柄玉尺光華晶瑩，在硬拼一招後，不但不見減損，好似更燦爛了一點。
「她在鱗爪集中寫出是誰了？」
燕元瀾略覺一怔，腳下略頓，忽而人影一飄，楊清的身形已站在佟雪之後，冷冷地道：
燕元瀾輕柔地道：
燕元瀾搖頭道：
燕元瀾只能在面紗的洞中看見她兩隻明亮的眼睛。
燕元瀾道：
老蒼頭為難地道：
「把你兩個同伴治好，立刻會打發她們去找你，至於我自己，恐怕不會再來了！」
「沒關係，你年紀雖青，在女人堆中閱歷倒是不少，因此我這四十幾年來未曾示人的身體，倒要請你評價一番！」
立刻所有的熱都從他的身上消除。
燕元瀾道：
老蒼頭想了一下道：
燕元瀾道：
燕元瀾恐怕在黑暗中遭到暗算，忙將護身真氣運足，左手先天罡氣、右手乾元真力，卻運到了十成！
這四個字含有無比的力量，燕元瀾果然將頭抬了起來，望著她癡癡的發怔，楊清哼了一聲道：
說完朝旁邊一閃，不知道上哪兒去了，然而燕元瀾卻在她立足之處，看見了自己的樣子，正面相對，確實不成樣子。
說著現出了奇特的笑容，燕元瀾紅著臉，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然後以發急的聲音道：
「不！我找的就是它，姑娘怎麼知道它在這兒的？」
「不錯，與我同來的戒惡與無癡，她們是人間絕色，另外還有幾個少女，恐怕你都趕不上！」
燕元瀾還沒有動，依偎著他的楚霜已經先坐了下來，拉著他的膀子向下拖，燕元瀾又身不由主地坐下來！
楊清冷笑道：
「閣下太過獎了，我也許還要壞些！」
靳雨笑著沒做聲，楚霜卻靠了上來，燕元瀾只覺得一陣沁涼，十分舒暢，不過本能的還是用手去推她。
定了一下神，他才朗聲地道：
「莊主心未變，情已非，你對谷師叔的感情不再是綿綿的愛，而是熊熊的恨，恨之所至，反以殺戮為樂……」
佟雪看他又逼上來，急得又叫道：
「公子！你閱人頗多，奴家還算動人嗎？」
「不看僧面看佛面，想起死去的老主人和主母對我的好處，我只好認了，她要是我的女兒，我會殺了她，她是我的主人，我只好向著她！」
「那為什麼動不了他的心！」
叫聲中尺尖對準他的肋下點來，燕元瀾平劍一封，叮然作響，震得劍身直顫，尺化「玉帶圍腰」，又掃將過來。
「燕元瀾，你簡直不是人，連大羅金仙都無法抗受的煉心魔曲，卻只能迷惑你一下子，是什麼力量使你懸崖勒馬的？」
忽而她將牙一咬，恨恨地道：
老蒼頭道：
仔細觀察了一陣，他才恍然大悟，敢情這無數玉人，只有兩副形態，一個是靳雨，一個是楚霜。
燕元瀾被她犀利的言詞窘得無地自容，低著頭不敢仰望，楊清卻毫不放鬆地緊逼著道：
燕元瀾徐徐道：
燕元瀾囁嚅地道：
「不！他有資格，能抗過煉心魔曲的男子，夠資格評判天下的女人，因為他不以色|欲為眼光！」
女子彷彿發覺自己失態，鎮定了一下才道：
「不錯！這劍的原主人是一個小伙子，跟他同來的還有一個姑娘和一個中年漢子！這是一個月前的事！」
「假若你信得過，這問題以後由我負責答覆！」
燕元瀾反問道：
楊清一抬手道：
片刻之間，他身邊的楚霜已不像是一個人了，她是一種其可名狀的東西，貼在他的身上，把無限的熱力，注進他的身體，使他的血脈賁張，使他的內心興起一股從所未有的衝動！
燕元瀾訥訥地道：
女子耐著性子道：
燕元瀾望著那隻玉瓶，卻不伸手去接！
燕元瀾為難地道：
「我還要請見楊莊主，請她將我師妹及穆大哥釋回，恢復他們的功力！」
「要是為著你師妹跟那個姓穆的，我勸你死了這條心，他們在這兒很好，而且我留著他們有用！」
「你們說得不錯，大家本是清白之體，並無不可對人之處，只要心中無它，便又何妨！」
「姓燕的，你解藥已經得到了，在弱柳別莊的威風也逞夠了，還不快離去，在這兒多嚕嗦些什麼！」
燕元瀾道：
燕元瀾見她頗不耐煩，自是不好追問，想了一下道：
「公子！您是真熱，我這個冰人都被您烤熱了！」
女子微有羞意道：
女子接口道：
女子見他真急了，又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道：
「在下不是為著那件事，只覺得身受大德，連姑娘的姓名都還……」
「莊主盛譽，愧不敢當……」
「姑娘何苦這麼說，燕某一心感德，別無他意！」
自然而然的也騰身而起，接著一腳自地上撩去！
燕元瀾只覺得這女子十分刁鑽，但也十分天真，遂搖搖頭苦笑道：
「是的！純真的感情是一種至上的力量！」
「無恥！」
靳雨毫無嫉意道：
「那為的什麼？」
「莊主一念之誤，抱恨數十載，怎麼還想不透！」
「在下一定有許多醜態，惹姑娘見笑了！」
燕元瀾道：
「閣下別光顧得罵我，你自己樣子也不好看！」
「莊主仗著一點絕技無敵，所以才狂傲不可一世。我只希望公子能仗劍挫挫她的威風，令她收斂一點，其餘那幾個狐狸精，你殺得愈多愈好，除了屠姑娘，你都可以殺，殺盡了免得害人，也除掉了莊主用以作孽的工具！」
燕元瀾微微一笑，卻以欣賞的心情向四周望去，心中在奇怪這塔樓何以大了起來，容得下這麼多人。
楊清仍是冷冷地道：
女子微弱地呼吸了兩下，低低地道：
燕元瀾一陣惻然道：
靳雨微笑道：
神馳片刻，老蒼頭已氣吁吁地趕來，除了一套錦緞和武士服外，另外還帶了一柄長劍，及一套小衣褲。
女子點頭道：
「李小清不愧英雄，那時莊主不在家，幾個狐狸精卻鬥不過他，改用美人計，李小清也不受惑，可是他不該喝了一壺醉仙露，最後酒性發作了，他不願壞了名節，自己用寶劍自刎而死的！」
「可是她知道和-圖-書內情，她自己親筆寫在……」
「公子是否感到好一點？」
「抬起頭來！」
「別客氣，我倒想問你是什麼力量使你能抗過蝕心魔曲的，據我所知，此曲自譜成以後，從未失效過！」
燕元瀾點頭道：
佟雪道：
在燕元瀾穿衣之際，那女子一直背轉身軀，直等他穿妥當了，她才回過身來，頭仍是低著！
老蒼頭痛苦地道：
燕元瀾為難地道：
燕元瀾初是一怔，繼而大笑道：
佟雪在旁泣聲道：
「你別急，我們也許會有真面相對之日，但現在絕非其時，只希望那個時候你別以陌路相視……」
她們始終沒有出現過，在他身畔的兩個尤物，根本都是幻影，現在連幻影都不在了！
「燕某不為逞威而來！」
楊清臉色微動地道：
楊清舉尺迎頭又壓了下來，這次燕元瀾心存顧忌，不敢以劍鋒相接，翻腕以劍葉平封出去。
「在下不想得罪莊主，所以先講在前面，我此刻腰中所懸穆大哥的昆吾寶劍，功可斷金截鐵，鋒利無比！」
燕元瀾不以為然地道：
「公子找莊主可以，但不可以傷害她！」
燕元瀾微笑道：
「小子！你一定要找死也行，你拔劍吧！」
燕元瀾雙手朝天作了一揖道：
「我與師妹一同長大，情逾兄妹。很少能想及男女之情，而且穆大哥人才很好，堪當其匹！」
「那老丈方才所說的李小清又待如何？」
「發自肺腑，誠而彌切，感人至深！」
燕元瀾笑笑道：
「呼！」一陣勁風過後，什麼也沒有踢到！
「公子真是才人，文武俱佳……」
原來楊清果真是僅披著一襲薄紗，只有手中拿著一柄玉尺，長有三尺，色作淡青，滿臉俱是殺氣！
女子將手一伸道：
「你怎不拿去，莫非還不相信？」
楊清瞋目大呼道：
燕元瀾悚然動容道：
「這倒不能怪你，幸虧是你，若是換了別人，恐怕早就把命送掉了，北鶴高弟，果是不同凡響！」
一個純真無邪的女孩子——雍冰！
老蒼頭好似很失望地道：
那女子走到洞口，才回頭對他道：
燕元瀾收斂心神，又對老蒼頭一揖道：
「北鶴門下燕元瀾再度請見楊莊主！」
燕元瀾淡淡一笑道：
燕元瀾見她手中持著一個玉瓶，形狀與佟雪先前所持的完全一樣，不由得驚叫起來道：
佟雪急得眼淚直流，突然叫道：
適在此時，他身前的靳雨用雙手慢慢地捧著胸前的豪|乳，懶洋洋地躺下去。
「也許我是錯了……」
楊清將玉尺一擺，厲聲叫道：
「既然你也知道不是她，我求您別拿這個問題去問她行不行？」
他身上所披的這件黑色外衣上，傳出一陣陣的香氣，這種香氣十分熟悉，可是又想不起在那兒聞過了！
佟雪急了道：
燕元瀾道：
「什麼人呢？」
女子黯然道：
由衣服使他又想起贈衣的萍聚人了，這神秘的女子令他覺得詭異莫測，心中湧起了若干疑問。
說完身影轉過一閃，已從洞口滑了下去。
燕元瀾但覺手中一震，才知楊清的腕力甚強，她手中的玉尺亦非凡品，居然能擋住昆吾劍的利刃而無所傷，可是他的長劍卻是穆如春之物，生怕有所損毀，連忙退過一旁察看。
燕元瀾道：
燕元瀾將信將疑地望著她道：
周圍的景色也變了，變得像他初來時一樣，四周都是鏡子，光亮奪目，那長紅的輕紗被他的腿風掀得飄動不已！
「公子爺！您敢情是大俠客呀，早上對您可別見怪！」
「姑娘好像不是本莊的人？」
「在下一得之愚，聽不聽在乎莊主！」
「對了，那姑娘是我師妹，漢子叫武純藝，快告訴我，他們怎樣了，現在還好嗎？」
「莊主號稱西子，美名早聞人間……」
「你們老主人是怎樣的一個人？」
佟雪怒聲道：
「在下不是此意，莊主既然此情不移。應該一本初衷，柔心相向，永矢勿渝，定可使金石為穿！」
「師父現在不見人！」
「那兩個字有這麼大的力量？」
燕元瀾道：
靳雨笑道：
燕元瀾亢聲道：
老蒼頭道：
燕元瀾睹她行近了，倏而一掌推出，勁力洶湧而出。
燕元瀾心中一凜，原來是起初的那陣不起耳的細樂將他導入魔境，「煉心魔曲」真是名不虛傳！
「你敢！」
燕元瀾先沉默了一下，慢慢才道：
「世上但見莊主之姿容，西子稱為美譽，瘦字也還得當！」
他對面的影子也做出遮掩之狀，窘態百出，原來那是一面鏡子，不過這鏡子係水晶所磨，照人特別清楚！
「小伙子，我講莊主可以，你可不能罵她！」
「姑娘知道這件事嗎？」
燕元瀾道：
燕元瀾縱然不願意，也只得答道：
燕元瀾大聲地道：
幸虧靳雨在幻境中講錯了一句話，叫了一聲燕子，否則他定會在這兒被煉枯心血而死！
她的姿態十分撩人，可是臉上卻無蕩相，嬌笑地道：
暗自盤算中，楊清又是一尺襲來，燕元瀾擋了開去，劍尺交接聲後，楊清居然笑出了聲音！
「別說那麼多了，萍聚萍散，原是很普通的事，我連真面目都不給你知道，何必還要告訴你姓名呢！」
燕元瀾用手一摸額上，果然汗水涔涔，遂道：
「在下並無此能，先前也曾為魔曲所惑……」
楊清的瘦臉上毫無表情，漠然地道：
燕元瀾急忙道：
「蝕骨漿？那您是到過骨塔了……」
燕元瀾情不自禁地道：
「你憑什麼資格評論我師父！」
「我不認識！」
燕元瀾看話已說得差不多了，遂作了一揖道：
燕元瀾窘了一陣，忽而將手放開大笑道：
「我有什麼不敢！楊莊主假若再不出來，燕某一定言出必行，看誰攔得住！」
「曾為浮萍聚！」
老蒼頭搖著滿頭白髮，笑著邁步去了，足下十分俐落，燕元瀾遂在樹後坐了下來，耐性地等候著。
佟雪叫道：
他本來想直接出去的，可是一望自己身上的這件衣服，覺得實在不雅，遂勉強地留在樹後。
在樓頂的東角有一所暗洞，燕元瀾一提氣，將身子拔了上去，暗中忽有一道黑影向他衝來！
燕元瀾道：
「怎麼？點蒼的門人也有被害的？」
女子一怔道：
燕元瀾低聲道：
「老丈宅心忠厚，在下十分感激！」
老蒼頭聽了他的話，老淚婆娑地道：
燕元瀾長嘆一聲道：
「莊主請恕罪，在下自承莽撞……」
「算了吧，我是跟你開玩笑，方才你連闖幾關，何等英雄，怎麼一下子變成這麼膿包起來了！」
燕元瀾道：
燕元瀾紅著臉苦笑道：
女子一愕道：
老蒼頭一怔道：
燕元瀾本來並沒有什麼感覺，被她這一說，立刻就好像灼熱起來，而且和-圖-書熱得非常難受！
「站著講話多累呀，我們坐下來吧！」
「在下等事情辦完了，一定詳細地告訴老丈，現在麻煩老丈快點去把衣服取來吧！」
「多謝老丈了！」
「否則還要打得重一點！」
軟紗微微一撩，出來一個絕色的少女，微笑道：
老蒼頭連連點頭道：
女子微笑道：
「是逍遙散的解藥！」
燕元瀾一怔道：
燕元瀾微感愕然，目視她手中的玉尺。
燕元瀾紅著臉道：
燕元瀾這才想到方才出手時，對方果然是認挨一下，未曾抵抗，心中更增加歉意，立即訥訥地道：
燕元瀾見他一味夾纏，不由急了道：
「你認為我的感情夠真誠嗎？」
燕元瀾訕訕地道：
老蒼頭見他沉默不語，尤有未盡地問道：
「好！公子也是一位大英雄，給您這套衣服，對得起他也對得起您，您不是還有貴幹嗎？請吧！」
然而黑暗中並無動靜，半晌之後，有一縷細樂，悠悠的自空間傳出，入耳動聽，且頗撩人心弦。
她的聲音誠懇得令人無法拒絕，燕元瀾只得道：
這女孩子曾經這樣叫過他，令他心動無比，這是一種純情的激動，而不是肉|欲的衝動。
「公子！您身上真燙，燙得怕人！」
「老丈！你別怕，我不會害您的！」
燕元瀾感激地接過長劍，抽出寸許，但覺精光照人，想見鋒利異常，他再把玩了一下，不由失聲叫道：
大家悶坐了一會兒，楚霜突然又道：
「你嚇不了我，這柄長劍我若有意，早就收起來了，你到過骨塔，應知那裏面不乏利器，我從未看在眼裏！」
燕元瀾頗感興趣地追問道：
女子哼了一聲道：
「好！在下相信姑娘，不過我還是要找楊清，問一問我師妹及穆大哥的下落……」
「不知姑娘到此有何貴幹？」
燕元瀾不理她，靳雨又道：
那女子急叫起來道：
楊清仍不信地道：
老蒼頭激動地道：
「公子想非由衷之言吧，在您眼中見過的美人太多了，奴家縱然薄具姿色，又何足相提並論！」
忽而展開手中的玉尺，蓋天徹地，朝他的頭上罩將下來！
「姑娘！你……」
她面容雖然瘦削，身軀卻十分豐|滿，骨肉均勻，一身肌膚欺霜賽雪。尤其是兩條玉腿，修長而美艷。
女子的聲音突轉冷漠道：
「我也不知道，大概這地方不透氣，太悶了！」
楚霜道：
「弱柳別莊的女子要是穿了衣服見人，那才真的笑話呢。你躲開些，我不願跟你衝突，你也不是對手！」
老蒼頭卻似十分興奮地說道：
燕元瀾微然一笑道：
燕元瀾奇道：
「原來是這麼一件小事……公子爺，您怎麼搞成這幅狼狽相，您武功那麼強，怎麼把衣衫都給弄丟了……」
「在下實在不知是姑娘，否則……」
老蒼頭憤然道：
「那你別管，假若你信得過，我以後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否則就隨你怎麼辦。」
「劍是你給我的，但又不准我傷害貴莊主，在下倒有點不懂了！」
「原來姑娘一直在我身後！」
燕元瀾道：
到得樓門，恰好有兩個女子出來，見了燕元瀾，驚叫了一聲，又急急地回到樓上去了！
女子點頭道：
「我原是為著打聽十五年前火劫案來的！」
「其實這反而壞了，他們要是肯多管些閒事，貴莊主或許不至於做出這許多令人不齒的事！」
如是相持約十餘招，雙方俱無勝負，然而在長髮飄揚之際，燕元瀾發現楊清臉色陰沉的笑意愈來愈深，不禁在心中嘀咕起來。
「小子！今天我對你容忍夠了，別以為我真怕你！」
這女子身材不大，在她穿來頗為寬敞的外衣，披在燕元瀾身上，卻顯得又緊又窄，不倫不類！
「還好，不過是略受震動，並無大礙！」
「你別問得那麼詳細了，我敢擔保不是她，我也不願意你拿這個問題去為難她，她……有時也很可憐！」
「站住！你別過來！」
突然，像一道閃電擊過燕元瀾的腦際，就是這「燕子」兩個字令他清楚，這兩個字使他想起了一個人！
「師父不會說的！」
燕元瀾見她在說話時媚態橫生，一身肌膚又凝白如霜，心中不覺微動，遂笑吟吟地念道：
燕元瀾不想再跟他多談下去，提到屠風時他心中很不自在，遂一整衣襟，掖上長劍，直朝凝翠樓走去！
「胡說，我指天矢日，海枯石爛不易，一直至今……」
女子見他漲紅了臉，心中又覺不忍，微微一嘆道：
「姓燕的，你滿口胡說，我們也許是不要臉，可是我師父冰清玉潔之體，說起來還是你的長輩，你敢如此對她！」
「公子！您敢情是真熱，怎麼滿頭都是汗呢？」
「我這次造訪的目的，就為探知此事，不惜任何手段我也要她說出來，否則我就認定了是她！」
靳雨不在了！
燕瀾道：
「雪兒，你走開！」
燕元瀾空自惆悵了良久，才懶懶地向洞口飄身而下，這頂層是楊清藏珍之所，金碧輝煌，收藏甚豐，可是燕元瀾連望都不望一眼就離去了！
語畢所有的身影一起隱去，塔樓中也變為黑暗無比。
「能得公子如此評語，其人必定超俗，她在哪兒呢？」
「姑娘放心，燕某絕非忘恩負義之輩！」
「可是此刻在下深受姑娘大恩，綿亙在懷，是否能請姑娘將面紗除去，使在下可以一識芳頗！」
「是的！我本是血肉之軀，照樣有七情六慾，只是到了後來，我聽見有人叫我燕子，使我覺醒過來……」
「師父！你怎麼……」
雖是徐娘之年，動人處不下少女。
「在下絕無此意，只是在下想另外去辦些事！」
靳雨笑道：
楊清將手一舉道：
女子突轉尖刻地道：
燕元瀾慨然道：
「免了吧！你那報答的方法我受不了，剛才的一掌已經夠了，誰讓我多管閒事，自找倒楣！」
燕元瀾實在弄不清她的目的所在，只好低低地道：
「閣下不要看不起這些風流陣仗，須知紅粉佳人，並不弱於裝甲雄兵，古今多少的英雄都無法跳出其中，閣下這點年紀閱歷，憑什麼口出狂言？」
靳雨道：
一直下到第二層，屠風化骨之所已經沒有一點痕跡，只有那張人皮，還留在地上，又為他添得無限感慨。
「哪裡是公子熱，而是你冷，你忘了為什麼叫楚霜嗎？」
女子見他驚喜之狀，輕笑了一聲道：
燕元瀾略加思索才道：
「別客氣！公子，這柄長劍您也帶去吧，據說還是一把名劍呢，寶劍贈英雄，正好相得益彰！」
燕元瀾笑道：
以他的功力的確無法躲過「煉心魔曲」之厄。
「說什麼？我要是不這樣出來，他還以為你在說謊，弱柳別莊的名聲，雖然比不上北鶴和圖書一代名俠，可是也沒有虛言胡語之輩！」
「小子歷身江湖不久，年紀又太輕，未曾見識過前輩英風，不過我想他們一定是備受尊敬的俠侶！」
「我不在乎，有時我性子來了，當面也這樣罵，最多莊主打上幾下，我老了，對生死早不在乎了！」
女子也不問他這句話的究竟，便飛快地接口道：
「混帳！你多大了，還配教我談愛情！」
「姑娘行止莊重，不像莊內人那樣輕浮！」
「不錯！我已知楊莊主不是縱火之人，不過她知道那人是誰？」
靳雨忽然道：
「行行！這兒男人雖然不多，衣服卻多的是，都是上這兒送死的冤鬼留下的，我馬上就去拿！」
「我不是聾子，西子上冠一瘦字，那是說我長得瘦，我問你，我瘦嗎？真的瘦得如大家所言嗎？」
女子急叫道：
「不錯！姑娘因何得知？」
燕元瀾道：
說著就要往裏闖，佟雪花容失色，攔在樓口道：
「『煉心魔曲』不過如此，還有厲害的沒有？」
「我只道弱柳別莊中，哪得如許佳麗，原來卻是鏡中幻影，在下不是金剛，也不敢比如來，不過我相信不會受你們蠱惑的，那要謝謝你們這種佈置，告訴我花容玉貌，不過是鏡花水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戡破色空，還我自在。」
女子忽而哦了一聲，黑紗中的目光一陣閃亮道：
「不必，我比不上你認識的那些絕色佳人！」
「你懷疑我不是留柬的人？」
燕元瀾急道：
這女子的臉為一塊黑紗蒙著，身上穿著黑衣，望之不似弱柳別莊的人，此刻卻被擊得靠在牆上。
燕元瀾慨然道：
「我不是去打架，莊主只要跟我談幾句話就行了！」
楊清冷哼一聲道：
周圍又是一陣嬌笑，無數的靳雨一齊道：
「莊主情可動人，但不夠堅！」
楊清冷笑道：
燕元瀾見她笑得古怪，仔細一想，又失聲道：
老蒼頭嘆息道：
燕元瀾身不由主地道：
「除了那件事，任何事我都不管！」
燕元瀾連忙道：
楚霜含笑道：
「嗯！我不是，你怎麼看出來的？」
「老丈！這劍您是從哪兒得來的？」
「那我師門所托交的任務就無法完成，何況這裏面還關係著我本身的生命，我一定要問清楚！」
燕元瀾道：
楊清點點頭道：
楊清不耐煩地道：
「那就讓我靠著公子吧！我這冷冰冰的身子，從來不知溫暖為何物，今天也沾沾公子的光！」
燕元瀾歉聲道：
「老丈！最好連內衣褲也帶來……」
燕元瀾莫名其妙，覺得這骨塔上的怪事真多。
「不行！紀湄是我師妹，穆如春是我義兄，我不知道也罷了，既然知道他們在此，決不獨自離去！」
「不！在下還有小事未了！」
燕元瀾朗聲道：
「怎麼沒有呢？點蒼起先有兩個傢伙，是李小清的師弟，在這兒作了風流冤魂，他就找上門來報仇，只是……」
靳雨朝他媚笑道：
燕元瀾心中仍覺不妥，可是楚霜的聲音中充滿了一種令人同情的可憐，很難叫人拒絕！
此時四面傳來一陣吃吃的笑聲，軟紅紗影裏的無數少女，一起學他拙手拙腳的樣子！
燕元瀾雖然在楊清口中得知穆如春與紀媚無恙，心中還不大放心，現在經老蒼頭證實了，乃覺十分安慰，急急地問道：
燕元瀾道：
「請姑娘恕在下心拙，在下實在不記得在何處與……」
女子驚問道：
「非也！在下想多麻煩一下，我那兩個同伴藏身之處，姑娘一定記得，能否清姑娘代勞一下……」
燕元瀾覺得這倒是中肯之言，但又奇道：
燕元瀾現在才知道楊清何以如此善用毒物，原來她是得自母傳，不想她因為一度情挫，變為如此可怖……
那女子靠在牆上，好似受了傷。
佟雪非常憤怒，可又不敢發作，只是叫道：
「姑娘別提了，提起來慚愧煞人，在下幾度死裏求生，一來是靠著人家留下的一件重寶，再者是……靠著運氣！」
燕元瀾吐氣開聲，一劍橫削出去，昆吾的利芒恰好迎著玉尺的中段，嗆然響後，激起一溜火花。
「不錯！是涼多了！」
「那你為什麼？」
老蒼頭嘆了一口氣道：
老蒼頭嘆了一口氣道：
「屠風姑娘為了救我，已死在骨塔中，被蝕骨蛇漿化為一灘清水，在下此去定然遵照老丈所囑，對貴莊主不會為難，就是其他的人，我也不為已甚，燕某稟承師訓，習技乃以救人，一個惡人總有善處，只要他肯改過回頭，就應該給他自新之機會！」
「小子！你認識這個嗎？」
老蒼頭用手擦著眼睛道：
「你這麼在背後罵她們，不怕她們聽見嗎？」
「她在一個遙遠的地方！」
「在下甚難置喙！」
「怎麼？這劍有問題？」
二人默然片刻，還是燕元瀾打破僵局道：
「不！不是她！」
「鏡中虛像，懷中實體，閣下等著瞧吧！」
燕元瀾最難堪的就是那一關，不想人家反而偏偏提起它，但亦無可奈何，只得改變話題道：
楊清赫赫尖笑道：
「好漢子！」
燕元瀾碰了一個釘子，仍是懇切地道：
老蒼頭道：
「公子技業超群，想來也曾聽過老主人及主母大名？」
「這是玄元玉尺，發時威力無窮，長短昆吾青白杖，比起它可差得多了，小子，你拔劍納命吧！」
靳雨卻楚楚地走過來，在離他數尺之前停住，突然玉臂一伸，將一頭長髮慢慢攏在胸前。
燕元瀾見他又在發牢騷，倒不由笑道：
燕元瀾岸然地道：
靳雨的聲音已變成了醉人的耳語，在他耳邊呢喃道：
「我的事不用你管！」
「小作萍遇，遽爾西東，閣下不必記得那麼多！」
幸虧有位純情的姑娘給了他一片無邪的真情！
燕元瀾歉然地道：
燕元瀾微愕道：
「能這樣就好，拿去吧，這是解藥，決無差錯！」
「我選得不錯吧！這衣服是點蒼派一個叫做神燕子李小清的，那也是一條好漢子，只可惜死得太慘……」
他這一突然想通了，臉上立刻恢復了那種坦然神色。
燕元瀾堅定地道：
「小輩，今天有你就沒有我！」
一面說著話，身形已慢慢移近，燕元瀾鼻中聞到一股濃香迫人，連忙退了兩步，立刻又停住了。
「我給你劍不是叫你殺她！」
燕元瀾道：
「閣下不愧達人，悟得如此之快，紅粉堆裏煉金剛，胭脂陣中困如來，還不知閣下硬得幾時？」
「一聲純情的呼喚，能抵過魔曲的幻境？」
「暫時不提那些，在下有一事相托老丈！」
老蒼頭連忙還禮道：
燕元瀾搖搖頭，楊清又道：
「師父沒有穿衣服，你一個男人怎麼可以進去……」
「在下理會得，我們一會兒在哪兒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