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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戟公侯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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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就在她臉佈殺氣之時,在銀牙咬緊的齒縫之間,也迸出了懾人獰笑。
惲南天道:「你和秦老弟呢?」
陸禮會意問道:「老人家是要我設法取得解藥?……」
但侯劍平業已掘穴丈餘,穴中暗無光線,柳如綿自然毫無所見。
決心既定,柳如綿遂來到地下密室之外。
照他想法,石壁既已挖通,挖起土來,自更容易!
軒轅斌臉色一變,皺眉頓足說道:「我們因見『百年庵』火光沖天,急於赴援,舉動太大意了,公孫璿花樣極多,陸禮、謝昭兩人恐怕能力不夠?」
軒轅斌聞言,不禁目注柳如綿,詫然問道:「綿姊不是說暫緩重建『天魔別府』麼?怎又去取『海穴』藏金則甚?」
故而,他在這一掌上只用了五成真力,再加上柳如綿的全力防禦,才使這位「桃花娘子」逃卻裂腦之厄!
侯劍平笑道:「斷瓦殘垣中的焦黑人骨,雖然無法辨認,但四周還有幾具屍體顯然是從火穴中逃生,又復被人殺死!這些都是『天魔兇徒』,則誅除他們之人,不是公孫姑娘等還有哪個?」
於是,柳如綿悄然先點燃一種名叫「蝕骨奇香」的迷神媚藥,使香氣滿佈室內。
但侯劍平異常小心,寧可進行稍慢,也不願發出聲響,對「桃花娘子」有所震動!
東郭炎聽到此處,接口搖頭說道:「不像,不像!我贈送他們的『霹靂化骨珠』,並非萬眾矚目的武林異寶,只是我仿製之物,用作敵人暗器,雖有相當妙用,但還沒有炸毀整座『百年庵』,使它片瓦無存的這等威力!」
侯劍平對於公孫璿關心之切,急急叫道:「東郭老人家,我們似乎不必再研究,對方為何炸毀『天魔別府』之事,而應趕緊前往苗疆,援救公孫姑娘與杜丹兄弟等人!」
柳如綿的算盤打好,那一根「蝕骨奇香」也已燃盡。
「惡鬼峰」下的「天魔別府」,業已化瓦礫,那「百年崖」上的「百年庵」呢?
因為目光所及,室中哪有侯劍平的蹤跡,只是堆起了一大堆泥土。
她雙目睜處,發現自己又回到「天魔別府」之中,不禁大感茫然。
但因有公孫璿等敵人同行,「天魔別府」的值勤弟子,仍不敢擅自放人,遂一面向陸禮含笑陪話,一面趕緊向內通報。
萬般無奈之下,她只得把全副功力,齊聚腦門挨受當頭一擊!
聽至此處,秦劍吟、歐陽紅,以及那位被陸禮改名為「銀鬚怪叟」藍天敖的「東海釣鼇叟」惲南天,方始懸心盡放。
他知道這種媚藥的藥力極強,侯劍平此時定已兩眼發赤,雙顴火紅,癱軟在密室之中!
謝三問道:「東郭兄既不以為然,定有什麼高明看法?」
陸禮接道:「即令他們欲加查察,我也要他們先察公孫姑娘、杜少俠等,一經證實確係中了『七巧迷|魂|香』便不會再查惲老人家了!」
侯劍平方覺一愕,謝三卻在嘻嘻直笑!
侯劍平道:「起初未來,也許是剛剛趕到,把公孫姑娘等擄住擒去。」
但看看所有屍骨,一齊燒成焦黑,根本無法辨認,劉小琳便揚眉叫道:「綿姊,這些屍首看不出了,好在我們四面守衛,絕未發現有任何一人逃出,似乎不必再加以檢驗了吧!」
謝三說道:「預埋大量火藥之事,外人恐難作到?」
侯劍平聽得「陰謀」二字,愕然問道:「什麼陰謀?」
侯劍平「呀」了一聲,接口說道:「東郭老人家就是隱居『碭山斬蛇溝』中的前輩奇俠『烈火神君』麼?」
惲南天臉上一熱,竟未能立即答上話來!
侯劍平道:「在下久聞孟前輩俠名,可惜尚未結緣,拜識金面。」
「天魔派」的一般弟子,尚不知這種極機密的安排,故在見了「勾魂魔使」陸禮所扮孟遲之後,仍然攔住去路。
劉小琳道:「陸禮雖叛,還有謝昭和其餘部下弟子……」
軒轅斌笑道:「綿妹是把侯劍平炸死在地下密室中了?」
歐陽紅目注陸禮,柳眉雙軒叫道:「陸朋友,惲老人家交代已畢,我們可以走了!」
柳如綿起初是想入穴搜尋,卻又不敢輕於涉險!
陸禮苦笑說道:「這『藥庫』共有三道厚重鋼門,八種厲害埋伏,除了軒轅斌、柳如綿、劉小琳外,誰也無法入內!」
故而,公孫璿、杜丹如今是人事不知,秦劍吟、歐陽紅、惲南天等卻一直都在提心吊膽!
「百年庵」的遭劫,雖然由於侯劍平,但若追根結底,這筆帳兒仍應算在公孫璿的帳上。
劉小琳指著「百年庵」的一片焦土,皺眉說道:「倘若沒有敵人侵犯,這『百年庵』是怎會……」
他一面隔體傳功,一面暗驚這少年功力之厚,稟賦之佳,竟是可與公孫璿互相伯仲的罕見絕代資質。
劉小琳「喲」了一聲,秦劍吟卻向歐陽紅笑道:「紅妹,我們連穿腸毒藥,都在所不懼,便與他們一同飲上幾杯酒,又算得了什麼?」
陸禮毫不遲疑,應聲說道:「約莫一對周時,也就是一日一夜以後,才會發作,但一經發作,人便準死無救!」
就是這樣,掌風疾撞之下,柳如綿雖未應掌斃命,卻仍被打得兩眼金花亂飛,飛跌出地穴之外。
謝三瞿然說道:「既然被埋在地下,多半便不是敵人!」
但如今室中之人是侯劍平,柳如綿雖已欲|火煎心,仍有點不好意思。
惲南天「呵呵」笑道:「這辦法極為簡單,你就說我是公孫姑娘同黨,被你用『七巧迷|魂|香』一併薰倒,不是便可把我冠冕堂皇地,帶進『天魔別府』了麼?」
語音略頓,又復說道:「為了公孫璿藝成下山,勢必向我及夫人尋仇,一路上重重攔截,均因這丫頭極機警,武功又高,致未如願,反把我手下得力之人,損折過半,這『銀鬚怪叟』藍天敖,若真功力深厚,我大可對他重用的呢!」
這是侯劍平相當心細之處!
但他並未讓這淚珠垂落,只是舉袖拭去,向秦劍吟、歐陽紅等,神情平淡地,緩緩說道:「老人家讜論極是,我們走吧!」
陸禮問道:「什麼任務,老人家請加指示!」
軒轅斌惻惻地,笑了一笑說道:「我要把你們作為香餌,去釣金鼇,設法把妙音師太和焦老婆婆一齊誘來,或是除掉,或是使他們立誓歸誠,扶助本派,完成武林霸業!」
柳如綿的臉上浮現出一種陰毒笑容,點頭笑道:「我既不想作什麼『守節尼姑』,還要這『百年庵』則甚,乾脆把它炸掉,來得乾淨!」
他夷然無懼之因,並非他經得起饑、挨得起渴,有什「辟穀」之能?而是侯劍平臨危不祛,靜中生慧,想出了脫身之策。
侯劍平道:「在下本也不知,是聽公孫姑娘談起。」
如今,飛刀「嗾嗾」兩聲,斜插入土,彷彿洞內無人,倒令柳如綿猜不透其中深淺!
她與侯劍平究竟多了一層母子名份,故而柳如綿慾念雖起,仍然盡力壓抑。
原來侯劍平自從柳如綿震傷以後,知道她必不干休,定將繼續發動毒手!
但等軒轅斌走後,柳如綿想起他多半是去與「萬花魔女」劉小琳鬼混,不由醋火漸生,慾念也漸被引起!
誰知大謬不然,挖土雖易,除土卻難,況且挖得越深,那除土困難,也就越發來得厲害!
柳如綿「哼」了一聲,哂然冷笑接道:「琳妹,你是兩手血腥,殺人無數的『萬花魔女』,怎也動了這等婦人之仁?拿那些酒囊飯袋,去換公孫璿、杜丹、秦劍吟、歐陽紅、『銀鬚怪叟』,以及叛逆陸禮等的六條性命,難道還划不來麼?」
因為他若伸手接刀,則飛刀毫無聲息,定是被人接去,也就證明自己人在洞中,甚至於被柳如綿測出大概深度!
軒轅斌獰笑說道:「有什麼辦不到?武林高手最重傳人,有你們這些男男女女,武林奇葩,在我手中作為人質,難道我還想不出古怪法兒,逼令他們就範?」
誰知火神雖已避卻,偏又遇上煞神!
他這「兩儀杖」是兩根長約三尺的三稜鋼棍,因有螺旋,也可接合起來,當作長兵器使用。
侯劍平好不容易,挖了丈許。
謝三沉吟說道:「就算是『萬花魔母』劉琳趕來,擒走公孫姑娘等人,又何必把他們費了不少金錢心血所建成的『天魔別府』毀去?」
東郭炎和謝三自然點頭,三人遂下山趕向「天魔別府」。
但柳如綿人一入室,發覺自己這土遁企圖必會設法破壞。
這真叫變起突然,一時間,連「東海釣鼇叟」惲南天,也有點措手不及,不知應該如何應付?
謝三點頭笑道:「正是,侯老弟既與公孫姑娘相熟,定也認識『游龍俠丐』孟遲兄了。」
軒轅斌進入「天魔別府」,在距離大廳,還有好遠之處,便高興得大聲叫道:「琳妹,琳妹,陸兄這次真是獨建奇功,他把公孫璿、杜丹、秦劍吟、歐陽紅等人,一齊擄得來了!」
歐陽紅越發驚奇地,目注惲南天道:「適才陸禮這廝,是何等陰險毒辣的手段對付我們,必在老人家洞鑒之中,怎麼還要饒他一死?hetubook•com•com
說至此處,下決心拉動了釘在壁上的一個鐵環!
她既無所見,遂不知侯劍平是業已上達地面,脫困而出,或是停滯在何種深度?
當時,怒火中燒,只顧設法處置侯劍平,慾念倒為之暫竭。
軒轅斌有所會意,吃了一驚問道:「綿姊你是想發動最後殺手,把『天魔別府』也像『百年庵』一樣,自動炸毀?」
東郭炎道:「既然如此,便煩侯老弟引路,前去找找公孫姑娘等人,你——你所受震盪,如今業已無礙了吧?」
謝三笑道:「大概方位總曉得吧!只要有個大概方位,便不難尋找他們蹤跡。」
侯劍平愕然問道:「東郭老人家是否另有高見?」
東郭炎知道他不是謙辭,遂讓謝三挖土,自己取出兩粒靈丹餵入侯劍平口中,並掌貼他「命門」要穴,緩緩傳入真氣。
侯劍平苦笑道:「連大概方位也不知道,但我對嶗山地勢,比較熟悉,猜想起來,可能在靠海那面峰崖的秘洞之內。」
原來飛鴿所報,是倉促所書,不夠詳盡,軒轅斌遂以為陸禮既已降敵,則公孫璿等人中毒象徵,都是故意做作,哄騙自己!
惲南天含笑說道:「我先說日後的吧,『桃花娘子』柳如綿與軒轅斌通姦,害死親夫,卻把罪名推在公孫宏頭上,前去『好漢坡』設計替夫報仇,贏得綠林人物一致讚譽,贈以『節烈念珠』。異日她若借此珠,驅使整個綠林豪傑為其效命,我們必須把她的假面具揭破,真罪行拆穿,到那時,我要你當眾作證!」
惲南天知道歐陽紅是故意寬慰自己,不禁赧然說道:「這事的確怪我,我應該以救人為重,在一見軒轅斌和劉小琳之下,便立即出手!」
但他此時不單氣血受震過巨,身受巨傷,也因被埋土中,太以氣悶,哪裏還有掘通地面之望?不過是盡人之求生本能,不甘束手待斃而已!
謝昭聽出不對,方一長身,惲南天袖袍疾翻,指風已到。
東郭炎頷首答道:「這雖然不是絕對之事,但其可能性卻有相當程度!」
這陣爆炸,這片火光,驚動了「天魔別府」方面。
東郭炎「嗯」了一聲,頷首說道:「照通常情形說來,都是主人具有深心,事先埋伏,以期在萬一有甚變故,遭遇強敵,事不可為時,當作最後手段!」
東郭炎是等把謝三所受的火傷,完全治癒之後,立即雙雙趕來,策應公孫璿等。
惲南天接口說道:「沒有解藥,怎能救公孫姑娘等人?這也是你義不容辭的贖罪有力表現!」
柳如綿仍不放心,直等巡視遍整個火場,方長吁一聲,獰笑說道:「照這樣情形看來,公孫璿、杜丹、秦劍吟、歐陽紅、叛逆陸禮、和什麼『銀鬚怪叟』藍天敖等,縱是金剛不壞之身,也必歸諸劫數的了!」
那柄「寒鐵短戟」果然鋒利異常,所謂堅硬山石,在短戟鋒銳觸及之下,紛紛化粉碎墜。
柳如綿於一怔之後,立即猜出侯劍平是先行挖穿石壁,然後掘土遁去!
這段謊話,雖是臨時急就之章,卻編得合情合理,沒有什麼令人疑惑之處。
陸禮冷笑一聲,放下背後所背的惲南天,從懷中取出一方權杖。
「到」字剛剛出口,「砰」然巨震起處,眼前頓覺地動天搖,砂石飛落!
柳如綿點頭答道:「當然是呀!常言道『打了孩子,大人出來』,公孫璿等全軍覆滅之後,你還怕那些老鬼們不出頭麼?」
這地底密室,是建在兩丈以下,約莫再能挖得八九尺深,便可脫困。
他們一路之間,根據公孫璿所告各情,細加推斷,認為柳如綿決不會出家守節地,作甚「百年庵主」?極可能一切兇謀,都是由這往昔極稱兇淫陰毒的「桃花娘子」在幕後推動。
說完,又把所編謊言,向劉小琳講了一遍。
他在聽完陸禮所說之後,軒眉說道:「這事好辦,少時我給他一粒『七巧迷|魂|香』的解藥就是……」
陸禮將惲南天輕輕放下,向劉小琳賠笑說道:「些許微勞,怎敢當夫人誇讚,屬下且把此處經過,向夫人報告一遍。」
侯劍平答道:「她人在嶗山,大概與杜丹兄隱於秘處,靜等月底赴約『惡鬼灘』,與『天魔派』互作一搏!」
因為「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雖然他們看出陸禮似乎確有改邪歸正之意,但卻誰也不敢保證對方,不是故意做作。
東郭炎啞然失笑道:「這倒確有可能,如今我們還是先與公孫姑娘、杜老弟等,互相會合,再……」
劉小琳聞言,目注陸禮,媚笑叫道:「陸兄,你既獨建奇功,我要敬你三大杯,咦,你背上背的這位老頭兒,又是誰呢?」
東郭炎尚未答言,謝三卻在一片峭壁之下,向他們高聲叫道:「東郭兄和侯老弟快來,事情不大妙了!」
劉小琳叫道:「有什麼能力不夠?軒轅斌不是親自驗過,公孫璿等人均已身中我們的獨門奇毒麼?」
東郭炎邊自聆聽,邊自連連搖頭。
惲南天目注公孫璿和杜丹二人,苦笑答道:「中毒人有兩個,解藥卻只有一粒,應該先救誰呢?」
直到如今,他們聽出陸禮不單未說出秘密,反而臨時生出急智,編造出一位「銀鬚怪叟」藍天敖來,企圖騙取「七巧迷|魂|香」的獨門解藥!
說完,遂把自己的身世來歷,以及嶗山各事,向東郭炎、謝三扼要略述。
「刷,刷!」兩聲,她把飛刀脫手,打入穴內。
由此可見,陸禮的改邪歸正,確係真心,秦劍吟等怎不暗自稱慶?
他是「天魔派」中的老人,自然知道藥效,遂在約莫過了半盞熱茶之後,輕拍惲南天肩頭,含笑叫道:「藍兄醒醒,藍兄醒醒!我為你引介我家少魔主和『無影夫人』!」
陸禮笑道:「托少魔主的洪福,屬下已以『七巧迷|魂|香』把公孫璿、杜丹薰倒,少魔主請加察看。」
東郭炎訝道:「這是……」
但就在此時,侯劍平的鼻中,嗅得一種奇異香氣。
劉小琳目光一掃,首先詫然叫道:「覺慧,敵人何在?」
軒轅斌道:「綿姊,你既係自動炸庵,怎會身受內傷?侯劍平呢?」
陸禮笑道:「藍兄是在那秘洞之內,誤中奇毒,如今業已無恙,此處便是『天魔別府』,來來來,你見見我家『無影夫人』和軒轅少魔主。」
柳如綿目閃煞芒,面含獰笑地沉吟不語!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柳如綿沉迷慾海太深,雖經盡力抑壓,卻仍然抑不住心頭慾念。
秦劍吟也含笑說道:「這將近一日一夜之中,可能機會甚多,惲老人家暫時莫為我們顧慮,先解救公孫姑娘了吧!」
東郭炎向謝三叫道:「謝兄,這位老弟被埋在地下,恐已有不少時間,你先餵他兩粒益元靈丹,並隔體傳功,略以真氣相助,免得他體力過疲,或有虛脫之慮!我則繼續挖掘,看看還有人在地下沒有……」
劉小琳妙目流波,向秦劍吟媚笑說道:「還是秦少俠來得痛快一點,來來來,為秦少俠與歐陽姑娘看座。」
這是「天魔派」開派宗主,「長笑老天魔」軒轅旭的「天魔令」,那些嶗山弟子自然認識。
因為若是柳如綿等看破,必加阻撓,或是改用其他方法加害,侯劍平的脫身之望,遂成泡影!
歐陽紅生恐這位「東海釣鼇叟」因慚而怒,遂急忙接口道:「這也難怪惲老人家,誰會猜得到突然又生變故,我和秦師兄不是還在故意做作,想從容下手,並在軒轅斌、劉小琳等志得意滿之下,多獲知一些有關重要的高度秘密麼?」
這種情況,東郭炎自然體會得出。
軒轅斌先把杜丹眼皮翻起,看了一看,又為公孫璿略診脈息,知道確實中了「七巧迷|魂|香」,不禁得意笑道:「妙極,妙極,這一來除了服食我們獨門解藥,他們是再也不會自行醒轉的了!」
侯劍平不等謝三話完,便即接口說道:「謝前輩有所不知,在下與公孫姑娘是在嶗山相逢,但孟老前輩卻於離開『碭山斬蛇溝』不久,便被『千面小天魔』軒轅斌擄去!」
軒轅斌目注柳如綿,苦笑搖頭說道:「變生意外,弄得我方寸大亂,還是請綿姊以你如海智慧,決定應付對策!」
惲南天緩緩站起身形,先向軒轅斌抱拳笑道:「藍天敖參見少魔主!」
說完,站起身形,向東郭炎抱拳長揖,稱謝笑道:「多謝老人家救命深思,晚輩侯劍平,請教兩位老人家尊姓上名?」
公孫璿皺眉問道:「陸老人家,你是說那獨門解藥,只在軒轅斌,或柳如綿、劉小琳的身上才有?」
陸禮說道:「所謂『藥庫』就在這地穴之中,諸位請隨我來,最好是功力較強者,走在前面!」
惲南天連連點頭,躬身賠笑說道:「多謝少魔主收容提拔,藍天敖粉身碎骨,難報厚恩!」
劉小琳放回手掌,含笑叫道:「庵主……」
陸禮嘆道:「惲老人家若是早點出手,把軒轅斌、劉小琳二人之中,隨便制住一個,就可以hetubook.com.com取得各種解藥了!」
原來,他們心機深遠,未雨綢繆,在「天魔別府」下,埋有大量炸藥,而把炸藥引線,遠接到半里之外。
秦劍吟道:「第二、這等毒力,在無法覓服解藥之下,約到何時,才會發作?」
軒轅斌含笑說道:「藍兄請坐,無須多禮。」
她臉色先是蒼白,旋轉鐵青,終於佈滿了深深殺氣。
陸禮聞言之下,怔了一怔,接口問道:「老人家打算以何種方法,可以隨著我們……」
「陸老人家會錯意了,我不是猜你有所推託,只是說軒轅斌等隨身所帶的解藥之外,似應還有『藥庫』……」
柳如綿道:「琳妹不必單獨行動,索性大家同去,因為這是我們破釜沉舟的最後殺手,決不能再出意外,再生節枝!」
東郭炎因自己隱居已久,世間甚少人知曉!聞言之下,不禁目注侯劍平,愕然問道:「侯老弟,你縱或知曉老朽名號,怎會知道我隱居在『碭山斬蛇溝』呢!」
公孫璿聽得自己所救出的「游龍俠丐」孟遲,竟是敵人假扮的這等曲折,不禁驚心搖頭,遂先行禮見惲南天,並對陸禮改邪歸正之舉,予以讚譽!
如今,東郭炎便是接成一根長杖,猛力掘土。
柳如綿問道:「斌弟,到底是發生了什麼緊急之事?」
柳如綿不等他說完,便即接口說道:「一片基業算得什麼?斌弟莫要忘了我們在海底暗穴之中的千萬藏金,等大敵盡除,完成霸業以後,便蓋上十座『天魔別府』,也用不完呢?」
柳如綿、軒轅斌、劉小琳、和覺慧老尼,分守四面,見人就殺,連一個也不肯放過。
陸禮索性盡己所知,點頭賠笑說道:「正是,柳如綿與我家少魔主早有奸|情,連侯劍平之父,『紫面溫侯』侯立威,也是被柳如綿下毒害死!」
謝三皺眉說道:「東郭兄說得有理,如此看來,公孫姑娘等業已與『桃花娘子』柳如綿方面見過陣了!」
說話之間,掘土已有數尺,驀然地下泥土鬆處,一點烏光透土而出。
惲南天勃然大怒,閃身出廳,縱目看處,果見廳外值勤人員業已悄悄逃去。
這兩句話兒,倒使惲南天聽得有點愕然,揚眉問道:「我還有什麼事兒?」
說完,一伸左掌,貼在柳如綿的「命門穴」上,緩緩傳入真力。
侯劍平耳根一熱,東郭炎又復說道:「公孫姑娘等放火燒卻『天魔別府』,不難,要埋下大量炸藥,把廣大屋基整個炸塌,卻恐極難如願!」
侯劍平俊臉微紅,劍眉雙蹙答道:「我不知道,因為我與公孫姑娘是突然失散,以致未問她與杜丹兄及秦劍吟兄等隱居練功之處。」
劉小琳被柳如綿說得臉上一紅,愧然笑道:「綿姊責備的是,我去點燃匯流排!」
等他們兩人匆匆趕到「百年崖」上,只見「百年庵」業已全化劫灰,柳如綿臉色慘白,跌坐一旁,似在行功療傷,那覺慧老尼則侍立在柳如綿的身後,為她護法!
她想等侯劍平中毒神迷,百脈皆沸之際,自己再裸體入室,稍加引逗,何愁好事不成?
話猶未了,兩隻健鴿,業已飛上「百年崖」,盤空一周,落在軒轅斌的肩頭。
東郭炎吃了一驚,皺眉接口問道:「這老妖婆也來中原,興風作浪了麼?」
若在平地,任憑石牆如何堅厚,自己在竭盡所學,連環猛擊之下,或許可將石牆略為擊倒,尋得出路!
侯劍平看得分明,並不接刀,只以內力玄功,隔空指點,使飛刀略偏,插入土中!
東郭炎接口說道:「我就是覺得『百年庵』既毀,怎會未驚動『天魔別府』群兇,前來探看!」
經過兩度試探,柳如綿彷彿以為洞內無人,或人在遠處,竟想入洞一探!
覺慧聞言一怔,反向劉小琳問道:「夫人問的是什麼敵人?」
惲南天早就聽清陸禮之言,佯作先把身軀慢慢轉醒地「咦」了一聲說道:「陸兄,我……我怎麼了,這……這是什麼所在?」
這回果然聽得清晰,那「沙沙」微響,是越來越弱,並係間隔了一段時間,才低低響了幾下。
頭頂「百會」重穴,幾乎是全身最脆弱部分,若是被人擊中,多半是應手立斃!
柳如綿等巡察火場,準備驗屍!
但站在另一面崖邊,縱目遠眺的謝三,卻忽然叫道:「侯老弟,那邊怎麼又是一大片斷瓦殘垣,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麼所在?」
劉小琳方自一愕,柳如綿又復說道:「因為對方的易容之術,也頗為高明,萬一被他們改裝逃走,豈非又留後患?故而我們不必再辨認逃人的身份真假?寧可錯殺一萬,也決不放走一人!」
她怒叫一聲,縱到穴|口,加以探望。
語音略頓,目注陸禮,軒眉朗聲又道:「但仍請陸兄帶路,無論如何艱難,我們也要前往一試,決無讓秦老弟、杜老弟、歐陽姑娘等坐以待斃,等那毒力發作之理!」
軒轅斌失笑道:「我費了多少心機,才擒住你們,怎肯放呢?」
謝三笑道:「東郭兄自是高見,但你怎知『天魔別府』群兇未曾來過,也許在我們趕到之前,他們已加察看,並把柳如綿接回『天魔別府』了呢?」
說至此處,指著秦劍吟、歐陽紅,又向陸禮問道:「他們兩個並未被『七巧迷|魂|香』迷倒,怎也如此乖順?」
說至此處,「慶功宴」業已設好。
秦劍吟與歐陽紅聽完,均覺得這是一著要棋,不由暗佩惲南天的老謀深算!
歐陽紅拊掌讚道:「老人家這種方法,想得著實高妙,軒轅斌、劉小琳聽說你已中了『七巧迷|魂|香』,便必疏於防範了!」
柳如綿聞得前兩柄飛刀的入土聲息,脫手又飛出三柄飛刀!
劉小琳仍待再問,軒轅斌搖手叫道:「琳妹不必問了,等庵主行功完畢,一切自會清楚。」
一陣「隆隆」聲息起處,壁下現出個方形地穴。
惲南天道:「事不宜遲,我們走吧!秦老弟仍背杜老弟,歐陽姑娘仍背公孫姑娘,我則只好麻煩陸朋友了!」
軒轅斌一面與陸禮同行,一面目注他背上所背的惲南天,詫然問道:「這個老頭是誰?」
劉小琳好不高興地,向柳如綿嬌笑叫道:「綿姊,我們如今作些什麼?是不是立即在這廢墟之上,重建『天魔別府』?」
哪消多久,天崩地裂,巨震驚人,整個「天魔別府」都化為一片火海!
歐陽紅適才發怒,原是做作,如今自然順著台階,和秦劍吟雙雙入座。
故而,聞言之下,略一尋思,便點頭同意請侯劍平帶路,下得「百年崖」,向「和合峰」頭行去。
侯劍平所想的這種辦法,確實可行,唯一的顧慮,就是務須保守秘密,不能被人看破。
猜對的一半,是柳如綿確實有所異動!
軒轅斌走後,侯劍平遂全力進行,在壁上挖洞。
軒轅斌解下鴿足紙卷,注目觀看。
何況一來陸禮是「天魔派」老人,身居「天魔總宮」的「三大魔使」之一。
陸禮接過,故意背著身兒,佯裝向惲南天口中餵食,實則悄悄把那粒金色藥丸,塞向惲南天的手內。
話猶未了,公孫璿便在一旁接口笑道:「陸老人家,別的事先休要管,我們還是尋找藥庫要緊!」
東郭炎連連點頭,取出身邊所帶的獨門兵器「兩儀杖」來,便即開始動作。
靈丹下喉,侯劍平業已漸漸醒轉,但知自己內傷不輕,遂調勻氣息,借著東郭炎體外傳功之助,緩緩行功,平靜翻騰血氣。
軒轅斌道:「是啊,這事太以奇怪,我便是對方均已中毒,才略為放心,交給陸禮、謝昭……」
他們兩人都不認識侯劍平,但從對方英挺端正的相貌之上,也可看出不是兇邪人物!
惲南天笑道:「你既願改邪歸正,我便分派你兩樁任務,一樁是在日後,一樁是在目前。」
侯劍平靜等她全身鑽入洞穴,無法躲閃之後,暗凝玄功一掌凌空拍出!
秦劍吟「呸」了一聲,冷笑叱道:「軒轅斌,少作你的春秋大夢,你想叫『北嶽神尼』和我師父,向你立誓歸誠,辦得到麼?」
語音至此略頓,目注惲南天,揚眉問道:「老人家,還有目前的任務呢?……」
惲南天冷冷接道:「魔鬼仔囉嗦什麼?就算跑得了他們,也決跑不了你!」
柳如綿不願當著軒轅斌、劉小琳,吐露自己慾念難禁,去找侯劍平,碰了釘子等情,遂冷冷說道:「已決心公開在江湖上大鬧一番,誰還耐煩慢慢等那侯劍平饑渴而死?」
侯劍平目瞪口呆地,連連頓足叫道:「糟透,糟透!公孫姑娘怎會落入他們手中,竟被——被擄往苗疆去了!」
惲南天拈鬚笑道:「你不要怕,我跟在你的身側,一切事兒均有我……」
常言道得好:「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萬般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侯劍平悄然努力之下,業已把石壁挖穿。
軒轅斌果似仍有所疑,但在為秦劍吟、歐陽紅察看以後,便自雙眉高挑,「哈哈」大笑說道:「陸兄,這是你的不世奇功,我們進府一賀!」
東郭炎和*圖*書驚訝之下,與謝三雙雙伏臥,側身貼地細聽。
軒轅斌向值役弟子,吩咐道:「你們去請謝魔使也來為陸魔使賀功,一同飲酒。」
軒轅斌先把陸禮送公孫璿等,進入「天魔別府」經過,向柳如綿扼要略述,然後苦笑說道:「這事太以出人意料,陸禮竟降順對方,如今謝昭被擒,整座『天魔別府』恐怕都落入公孫璿等的掌握之內!」
東郭炎笑道:「侯老弟,你誤會了!我不是要追究對方為何要炸毀『天魔別府』之事,只是因發現陰謀……」
這聲最劇烈震響的爆炸所在,自然距離他們極近。
謝三笑道:「我雖聽到,卻不知道那是什麼聲音?」
惲南天道:「你中途生變,改邪歸正之事,軒轅斌等不可能知曉,我要你仍將公孫姑娘、歐陽姑娘、杜老弟、秦老弟等,解往『天魔別府』邀功!」
惲南天哪裏肯坐,又向劉小琳躬身說道:「藍天敖參見夫人,在下流浪江湖,身無所寄,還望少魔主與夫人多多栽培……」
室中若是旁人,柳如綿不會客氣,必然不著寸縷的裸體入室,向對方來個「霸王反上弓」。
柳如綿獲得劉小琳之助,果然復原稍快,約莫半盞茶時過後,便一睜雙目,站起身形。
這種香氣分明有迷神作用,幸虧自己因防劉小琳亂施狐媚,曾經預服解藥,倒可不懼。
二來他獨建奇功,把公孫璿、杜丹、秦劍吟、歐陽紅等四人,一網打盡,擄進「天魔別府」。
這位「索魂魔使」倒還真乖,一下便應指栽倒,被惲南天點穴制住。
陸禮含笑答道:「當時屬下與公孫璿、杜丹,同在洞內靜坐,秦劍吟和歐陽紅則在洞外守衛,屬下遂於薰倒公孫璿、杜丹之餘,再以毒針暗算,使秦劍吟,歐陽紅中了『慢性奇毒』,常言道:『螻蟻尚且貪生,為人豈不惜命』,他們怎敢不乖乖接受我一切吩咐?」
陸禮點頭說道:「公孫姑娘若是不信,無妨試加搜索,不單老朽身上沒有,連這『索魂魔使』謝昭的身上也不會有。」
群俠自驚惶無計,一聲更劇烈的「砰」然巨震,又復響起。
他不敢有任何動作,靜伏洞中,目光凝注洞口。
陸禮連連點頭說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一座壯麗巍峨的「天魔別府」全化劫灰,其中並堆滿烏焦骸骨!
劉小琳「呀」一聲,雙眉緊皺說道:「這樣一來,他們竟反客為主地佔了『天魔別府』,我們是立即反攻?還是採取其他手段?」
謝三問道:「怎麼幫忙?是不是我們聽準地位,向下掘土?」
說完,轉身向謝三抱拳躬身,含笑說道:「這位老人家想是『浪裏黑條』謝前輩了!」
一言甫畢,「轟」然巨震,又起遙空,並似有大片火花,隨之騰起。
直等軒轅斌、劉小琳去遠,陸禮方失聲叫道:「解藥還在他們身上,惲老人家應該把他們……」
話猶未了,謝三已忽有所憶,接口笑道:「東郭兄,你忘了你曾贈送公孫璿和杜老弟的『霹靂化骨珠』麼?大概是他們業已與柳如綿翻臉,才……」
酒過三巡,軒轅斌向秦劍吟含笑說道:「秦少俠,請你寫封信好麼?」
東郭炎頷首答道:「正是,謝兄也有所聞麼?」
侯劍平走近一看,不禁失聲說道:「那……那就是『惡鬼峰』下的『天魔別府』!」
謝三聽得大大一驚,目注侯劍平道:「孟遲兄不是與公孫姑娘,同在一處……」
那點烏光是只鐵戟戟尖,但才一出土,便停止行動。
他知道密室石門,雖然太以厚堅,但四周石壁,卻不過是用尋常小石,堆砌而成。
東郭炎不愧「烈火神君」之號,於爆炸一道,確是大大行家,細一觀察以後,揚眉說道:「據我看來,頗似有人在『百年庵』下,預埋大量地雷火藥,突然引發所致!」
陸禮笑道:「藥庫就在前面,再向左一轉便到……」
故而,軒轅斌回轉「天魔別府」,發現「萬花魔女」劉小琳失蹤,遍尋無著,再來逼問侯劍平時,侯劍平便據實以告,讓他去在「和合峰」頂搭救劉小琳,免得影響自己挖洞土遁的脫身之策。
陸禮笑道:「慢點,惲老人家大概還有件事兒待辦?」
但等兩人從樹後現身,重回原地時,那「沙沙」微響卻又不作。
香氣入鼻,侯劍平暗叫不妙,知道「桃花娘子」柳如綿,可能有所異動,起了殺心!
侯劍平指著四外那些屍骸,皺眉問道:「這些『天魔兇徒』屍骸,應該怎麼解釋?」
陸禮接道:「回來是自會回來,但老人家適才制住謝昭,我們身份恐已暴露……」
軒轅斌叫了一聲「綿姊」剛想再問,空中卻已起了飛鳥振翼之聲!
柳如綿以為侯劍平不肯饒她,在一掌得手之下,必會跟蹤追擊!
過了片刻,她還未說話,只是伸手向「百年庵」那一片劫灰,指了一指!
陸禮嘆道:「帶路不難,但機關確極厲害,諸位千萬小心!」
東郭炎靜靜聽完,搖了搖頭說道:「不對,不對……」
誰知才一到達距離「百年庵」十來丈遠之處,東郭炎目光略注,失聲叫道:「謝兄,你看『百年庵』怎會已化劫灰?這像是經過一場劇烈爆炸……」
侯劍平道:「不錯,當時我正在挖掘地道,也感強烈爆炸,和沖天火光,即令公孫姑娘和杜老弟,所處較遠,不曾聞見,但軒轅斌、劉小琳等,卻定必有所驚覺!」
他們一行六人,返抵「天魔別府」。
陸禮深知這位「千面小天魔」生性極為多疑,遂含笑說道:「少魔主請察看一下,他們雖被我所發飛針,破膚見血,是否確已中毒?免得表面上佯為乖順,暗中又出什麼花樣?」
東郭炎知他有所誤會,含笑說道:「老朽那會懷疑侯老弟之言,我只覺得這當前局勢,有點不對!」
惲南天點頭說道:「我也猜得出『天魔派』對這緊要所在,必盡全力佈置,外人決難進入……」
謝三問道:「仙娘是誰?」
劉小琳失聲叫道:「軒轅兄快看,那不是我們的信鴿麼?難道『天魔別府』之中,又出了什麼緊急之事?」
劉小琳向秦劍吟和歐陽紅看了一眼,媚笑問道:「軒轅兄,要不要也為秦少俠和歐陽姑娘,也設上兩個座位?」
這次,卻是那位「東海釣鼇叟」惲南天,伸手相攔,笑呵呵地叫道:「歐陽姑娘且慢!」
柳如綿彷彿成竹在胸地,陰笑說道:「此處不是談話之處,斌弟、琳妹都跟我來,我們先去海底暗穴,取些藏金……」
軒轅斌笑道:「藍兄來得正好,『天魔派』大敵已擒,進圖霸業,正是用人之際!今日,你權作客人,陪陸兄飲場『賀功酒』,明日我再分派你適當職事!」
陸禮失聲叫道:「不好,軒轅斌果然得報,竟不惜炸毀整座『天魔別府』,要把我們燒死、炸死、或活活生埋其內!」
陸禮說話其間,「砰砰」炸響,不斷傳來。
陸禮反手飛箸的手法雖準,也只射落兩隻健鴿,另外兩隻則已倉皇逸出。
她想起侯劍平比軒轅斌來得年輕,更比軒轅斌生得俊美,不禁銀牙一咬,頓足自語說道:「我和他又不是親生母子,還顧慮這些世俗禮教則甚?」
柳如綿天生盪|婦淫|娃,她與軒轅斌正在鳳倒鸞顛,欲|仙|欲|死之際,被侯劍平撞來,以致好事中斷。
劉小琳聽出柳如綿的語音,軒眉問道:「綿姊,這樣說來,你……你真是自行炸毀這『百年庵』的了?」
語音至此微頓,側過臉兒,向侯劍平問道:「侯老弟,公孫姑娘等人的隱居之處,你知道麼?」
劉小琳聽完,向軒轅斌揚眉嬌笑問道:「軒轅兄,我們怎樣處置公孫璿等……」
就在柳如綿等前往「海底暗穴」,取得藏金,並在「天魔別府」廢墟,略作佈置,相偕離去之後,兩條人影,突來嶗山。
陸禮答道:「『藥庫』所在當然知道,但不僅七種埋伏兇險太甚,連那三道厚重鋼門,縱用寶刀寶劍,也無法將其刺破!」
並不是侯劍平對柳如綿起了憐憫之心,而是他恨透柳如綿,不願叫柳如綿如此輕易解脫,要想當著舉世群豪,先公佈柳如綿的罪行,然後再正大光明地,憑藉一身所學,報復殺父之恨!
東郭炎道:「似乎是有人要從地下掘土而去!」
他們所處地穴甬道的四周牆壁,也被震撼得搖搖欲倒!
但侯劍平此次發掌,只用了五成真力。
侯劍平問道:「東郭老人家定有高見,這不對之處何在?」
說完,遂與軒轅斌、劉小琳等,向海邊走去。
柳如綿獰笑說道:「公孫丫頭等志得意滿之下,決不會想到我們會下這等毒手,先把這班小鬼,一網打盡,然後再請出軒轅伯父、劉伯母,對付『北嶽神尼』、『辣手仙婆』等幾個老鬼,便可稱霸武林,統一江湖的了!」
歐陽紅早就恨透這種陰惡賊子,聞言之下,殺氣騰眉,右掌又復舉起!
東郭炎、謝三嚇了一跳,雙雙閃身旁縱。
陸禮瞑目待死。
等到爆響靜止,火光仍和_圖_書未熄滅,但好一座美侖美奐的「天魔別府」,業已變成滿佈枯椽焦柱的一堆瓦礫!
東郭炎知道告成在即,趕緊繼續挖掘!
這位「桃花娘子」相當刁猾,說到如今,仍對她怎會身受內傷之事,避而不答!
軒轅斌雙眉一挑,「哈哈」大笑道:「軒轅斌志在霸業江湖,統馭整個武林,無論多麼高明人物,我也敢……」
陸禮靈機一動,把原計略為改變地,揚眉笑道:「這位老兄,名叫藍天敖,號稱『銀鬚怪叟』,一身武學相當不錯,屬下於賀蘭山來此時,與其結識,曾邀其前來嶗山,投效少魔主麾下,誰知他今夜撞來,發現我與秦劍吟等搏鬥,遂想助我一臂之力,我告以洞外無須相助,可人洞看守公孫璿等,結果竟被洞內留存的『七巧迷|魂|香』餘毒,一併薰倒!」
陸禮笑道:「少魔主放心,屬下保證這位藍天敖的功力,必然在我之上!」
秦劍吟與歐陽紅從陸禮的這點神情變化之中,也均看出這位「勾魂魔使」,確實有了真誠悔悟之念!
惲南天笑道:「我當無平白饒他,要看他是否徹底悔悟,有所贖罪表現?」
「索魂魔使」謝昭聽得詫異問道:「陸兄,你說什麼?……」
柳如綿聞得風聲,知道不妙,但已避讓不及!
轉瞬之間,巨震、火光同時而起,「百年庵」也牆頹壁倒地,消失在火光之中。
軒轅斌與劉小琳哪裏曉得是柳如綿憤然之下,自爆「百年庵」,還以為是來了強敵,對庵中大加破壞!
劉小琳笑道:「何必等呢?我且為庵主略加助力,不是可以使她還原稍快一點!」
秦劍吟連連點頭地,接口揚眉說道:「既有『藥庫』,我們為何不往藥庫中取藥?」
東郭炎道:「當然,這座『百年庵』決不會在無緣無故之下,化為……」
陸禮想了一想,搖頭苦笑道:「如今只好先把適才騙得那顆『七巧迷|魂|香』解藥,加以利用……」
陸禮在正常情況下,怎敢洩漏這等重大機密?但如今自知無幸,只求速死,遂也不再顧忌地,照實說道:「另一位便是『桃花娘子』柳如綿……」
軒轅斌剛答了一個「好」字,歐陽紅便冷然叱道:「誰要和你們這班萬惡兇邪,一齊飲酒?」
侯劍平臉色微變,目注東郭炎道:「什麼不對?是否東郭老人家認為我所言不實?」
話猶未了,覺慧便合十躬身,接口說道:「『百年庵』是被庵主自行毀卻!」
軒轅斌笑道:「綿姊此計雖佳,但『天魔別府』這片基業……」
謝三大驚說道:「有這等事,公孫姑娘何在?」
陸禮道:「老人家放心,我既已改邪歸正,自然願意為了揭穿此事,挺身作證!」
歐陽紅道:「這些鴿子,是向軒轅斌和劉小琳通信的麼?」
約莫一盞熱茶時分過後,公孫璿毒解轉醒。
秦劍吟聽完,向歐陽紅含笑說道:「紅妹,我話已問完,你要下手,便打發他上路去吧!」
謝三眼珠轉處,似有所悟地,揚眉接道:「會不會是有人被埋在地下,要想掘土而逃,而因身受重傷,氣力不繼,才有這等忽斷忽續狀況?」
侯劍平道:「東郭老人家認為這『天魔別府』也與『百年庵』一樣,是被軒轅斌等自行炸毀的麼?」
陸禮叫聲「不好」,抓起自己面前的兩根牙箸,便自反手發出。
常言道:「螻蟻尚且貪生,為人豈不惜命」?陸禮因自知孽重,又一舉害了公孫璿、杜丹、秦劍吟、歐陽紅等四人,使對方恨毒太深,無可僥倖,才瞑目待死,如今忽從惲南天口中,聽出一線生機,自然大喜過望,立即睜目問道:「惲老人家,你……你要我怎樣表現?」
陸禮苦笑說道:「我知義不容辭,只怕能力太差,所求不遂,反而把公孫姑娘等人陷溺更深地,送入虎口!」
東郭炎道:「這推斷相當合理,我們應該設法幫幫對方!」
軒轅斌、劉小琳雙雙頓足,閃身穿廳而出,軒轅斌並叫道:「陸兄、謝兄,我們前去『百年庵』,為庵主打個接應,公孫璿等四人交給你們,仔細看管。」
侯劍平心中一驚,首先飄身縱過。
劉小琳「哦」了一聲,迎出廳外說道:「公孫璿那丫頭的花樣太多,軒轅兄要特別小心,提防她耍什……」
他因陸禮是他父親手下老人,故在稱呼上,也來得客氣一點。
東郭炎「咦」了一聲,皺眉說道:「『天魔別府』怎會也化劫灰?……」
故而,他們一到嶗山便先行馳登「百年崖」,想到「百年庵」中,佯作拜訪柳如綿,實則細細察看,有無疑點!
三來,適才軒轅斌曾親如察看,證實了公孫璿等人,確實各中奇毒。
東郭炎笑道:「些須小事,侯老弟不必掛齒,老朽複姓東郭,單名一個炎字……」
侯劍平嘆道:「我也不知道所謂『仙娘』是誰?但從上句『萬花潭畔』看來,可能是指『萬花魔女』劉小琳的母親『萬花魔母』劉琳!」
秦劍吟揚眉說道:「這信兒我可以寫,但我恩師功力超凡,性情更暴如烈火,你敢邀他老人家來此地麼?」
這兩人並不陌生,一個是恨透「天魔派」的「烈火神君」東郭炎,另一個則是水性高明無比的「窮家幫」俠丐「浪裏黑條」謝三。
不消多久,便從土中挖出一個手持短戟,業已昏迷不醒的年輕人來!
群俠略一計謀,遂由公孫璿、惲南天二人,一左一右,與陸禮當前帶路。
語音未畢,眉頭忽皺,拉著謝三雙雙旁縱數丈,隱入一棵合抱巨樹之後。
惲南天笑道:「我不是有話要問,是想饒他一命!」
軒轅斌「哦」了一聲,目光略閃!
那陣飛鳥振翼之聲,是四隻通信健鴿,自大廳的簷下飛起。
他滿面愁容地,轉身進廳,向陸禮皺眉問道:「陸兄,此事怎辦?」
覺慧苦笑說道:「庵主是怎樣受傷,老尼就不知道了!」
聲巨,威力也強,整座大廳均告倒塌起火,地穴中的四周牆壁,自也絕無倖理!
如今,這是地底密室,石牆之外,還有厚土,要想把牆擊塌,自然絕無可能。
惲南天道:「你若想僥倖不死?必須從此孽海回頭,徹底改邪歸正!」
劉小琳笑道:「大家同去也好,我們趕緊走吧!」
惲南天怪笑說道:「這兩個小魔鬼仔,可能知道我的名號,卻絕不認識我本人,你就說我是個不明身份的無名老叟,免得他們在心理上,多了一層警戒!」
柳如綿慾念既生,自思洩欲,而這洩欲對象,也自然而然的落在侯劍平身上。
爆炸並不就此停止,一處處的火光,一聲聲的震響,仍繼續不斷發生。
歐陽紅道:「難道你們還肯把我們放了?」
有了這些原因,軒轅斌雖極多疑,也未起半絲疑念。
直等悠悠醒轉之後,才勉竭餘力,再復掘土!
「撲撲」「撲撲」這是一陣飛鳥振翼之聲,竟把陸禮的話打斷!
東郭炎被他一言提醒,目閃神光叫道:「對,對,我們不必躲藏,且去看個明白。」
萬一陸禮到了「天魔別府」以後,竟揭穿一切秘密,惲南天縱或無恙,但身中奇毒的公孫璿、杜丹、秦劍吟、歐陽紅等,卻是怎逃劫數?
靜等他一遍功行用罷,東郭炎方含笑問道:「老弟感覺如何?大概不妨事了!」
柳如綿臉色仍頗沉重,搖了搖頭說道:「不行,重建『天魔別府』之事,還要暫緩一步,我們必須準備應付更強敵人,剷除武林霸業的最後障礙!」
侯劍平雙目一睜,發現謝三仍在掘土,遂未答東郭炎的答話,先向謝三叫道:「那位老人家請莫再掘土,地下業已無人。」
東郭炎指著「百年庵」所在的那堆劫灰,緩緩說道:「照這『百年庵』毀損無遺的情況看來,當時的爆炸起火,定甚劇烈。」
陸禮愧然說道:「公孫姑娘,你若再加讚譽,簡直使老朽無地自容!因我改邪歸正之前,大錯已鑄,使杜老弟、秦老弟、和歐陽姑娘,均身中『天魔派』獨門奇毒,生命未脫險境!」
群魔計議一定,卻使「天魔派」若干弟子倒了大霉!
東郭炎道:「何以見得?」
「百年庵」的「百」字,似乎應改為一個「十」字,因為建庵「十年」以後,便已遭逢慘劫!
軒轅斌連連點頭地,縱聲狂笑說道:「綿姊此語,深合我心,自從公孫璿那丫頭藝成下山以來,著實弄得人頭疼心煩,這次寧作任何犧牲,也決不能再留給他們絲毫僥倖機會!」
東郭炎道:「謝兄笑些什麼?你認為我這見解……」
侯劍平點頭說道:「不礙事了,但這次著實危險,先是被爆炸震暈,然後又慘遭活埋,幾乎生生悶死!」
語音落處,人已到了十四五丈以外。
東郭炎起初覺得「和合峰」與「百年庵」相距太短,公孫璿等似乎不會在此藏身,但轉念一想,或許公孫璿等是利用「天魔群兇」防遠不防近的心理,故意隱居在此,便於監視「百年庵」中行動。
侯劍平道:「這事太奇怪了,我們無法猜測,還是前去看個明白如和-圖-書何?」
歐陽紅倒是輕視生死,夷然無懼地,嬌笑說道:「我們到時再說,根據陸老人家所說,這慢性奇毒,要到一對周時以後,才會發作,我和秦師兄至少也能再活上大半日呢!」
柳如綿笑道:「俗語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們身無分文,各事均會感到不便,何況我為了對付那群老鬼,還要作番巧妙安排,招聚人手,沒有錢怎麼行呢?」
劉小琳道:「更強敵人?綿姊此話,是不是指『北嶽神尼』、『辣手仙婆』等那群老鬼?」
柳如綿雙眉一挑,向劉小琳搖頭說道:「琳妹不要再叫我『庵主』,從今而後,我要脫卻緇衣,不再作這『守節尼姑』的了!」
侯劍平依樣畫葫蘆,仍使飛刀失準,斜插入洞壁之上。
他們進入地穴不久,便聽得隱隱有種「轟轟發發」的奇異聲息,傳入耳內。
秦劍吟背著杜丹走在當中,歐陽紅則壓後留神照顧。
陸禮點頭答道:「大概是我們在制住謝昭之際,廳外值勤人員,看出不妙,便放出信鴿,向軒轅斌、劉小琳急急報警!」
他們大部分都死於爆炸、烈火、或房屋倒坍之下,只有少數六七人,比較僥倖地,帶傷逃出火圈……
公孫璿秀眉一挑,目閃神光問道:「陸老人家,你雖未進過『藥庫』,但這『藥庫』所在可知道麼?」
炸停,火熄!
侯劍平巡視一遍,劍眉雙揚說道:「定然正邪雙方提早發生衝突,這座『天魔別府』是毀在公孫姑娘等人之手!」
軒轅斌「哈哈」一笑,搖頭說道:「琳妹但請放心,我已經親自檢查過了,他們四人均已毫無差錯地,中了我獨門奇毒!」
因為侯劍平雖為她那貌艷如花、心毒如蛇的庶母「桃花娘子」柳如綿,誘入地底密室,打算使他活活饑渴而死,卻仍夷然無懼!
但若憑藉「寒鐵短戟」之力,將石牆挖了一大洞,然後掘土升出地面,脫身出困,似乎不是難事!
東郭炎臉色異常沉重地緩緩說道:「侯老弟大概沒有注意,此間情況與『百年庵』方面完全相同,除了大火以外,並曾發生強烈爆炸!」
劉小琳嬌笑說道:「藍兄今夜是客,不必太謙,我們立時開宴,為陸兄賀功,彼此研究研究怎樣處置公孫璿之策……」
她略一躊躇,從懷中取出兩柄柳葉飛刀!
侯劍平本來無計,但忽然觸及公孫璿送給他的那柄「寒鐵短戟」,便自計上心頭。
東郭炎搖頭說道:「是啊,我也覺得這一點有些矛盾,想不出其中緣故!」
柳如綿面罩寒霜地,剔眉冷笑說道:「他又不是鐵鑄金剛,怎能逃得過這場劫數?」
東郭炎邊自挖土,邊自含笑說道:「其實我聽得出人在地下,並不太深,只消一粒『霹靂彈』,就可炸通,但恐使他傷上加傷,遂只好多費一點氣力,以期穩妥的了!」
秦劍吟繼續問道:「第三、你所說的兩位『無影夫人』中,一個是『萬花魔女』劉小琳,另一個究竟是誰?」
這是大俠身份,也是正直光明的仁人義語!
陸禮靜靜聽完,忽然眼角湧出兩粒淚珠!
猜錯的一半,是柳如綿並非起了殺心,而是起了淫心!
語音至此微頓,目視陸禮,皺眉說道:「軒轅斌和劉小琳是聽得爆震聲息,前往『百年庵』探看,他……他們應該仍會回來……」
柳如綿、軒轅斌等點頭飄身,與劉小琳和覺慧一起向左側山谷走去。
於是他絲毫不敢怠慢,盡量爭取時間,拼命挖掘地道。
歐陽紅怒道:「既然不殺,放又不放,你究竟要想把我們怎樣?」
軒轅斌等悄悄趕回,點燃了火藥引線。
劉小琳越聽越驚奇,「咦」了一聲說道:「庵主好端端的自行毀庵則甚?她分明身受內傷,若是未逢大敵,卻是怎樣受傷的呢?」
秦劍吟揚眉叫道:「研究什麼?你們乾脆把我們殺掉,豈不永絕後患?」
說完,指著對面那座好似雙峰合十的「和合峰」頭說道:「這座『和合峰』靠海一面,有些秘洞,也是公孫姑娘愛遊之地,我們先去看看。」
話方至此,遠遠傳來「轟」的一聲爆音!
軒轅斌陰笑道:「是寫給令師『辣手仙婆』焦老太太,就說你和歐陽姑娘,在『天魔別府』作『客』,請令師來此一敘。」
柳如綿出得密室,關好石門,這才心神稍定。
歐陽紅詫道:「老人家有話要問?」
巫山夢醒,好事完成,自己稍除欲|火之後,索性把侯劍平立即殺死,不單絕去後患,連軒轅斌也不會知道自己曾作出逆倫之事。
誰料上蒼不聵,天相吉人,東郭炎與謝三卻適時趕到,救了他的性命!
語首一了,便從懷中取出一隻金色小匣,拈了一粒金色藥丸向陸禮遞去。
歐陽紅道:「公孫姑娘是此行主腦,自然應先救她!」
陸禮聞聲止步雙眉深蹙地,詫然問道:「咦,這是什麼聲息?莫非軒轅斌已得飛鴿傳訊,竟不惜……」
權杖是黝黑鐵鑄,牌上畫了一張血紅笑臉人面。
軒轅斌笑道:「若是殺了你們,你們那些老不死的師父,豈非要找我們一死相拼,又起風波煩惱!」
謝三搖手叫道:「東郭兄你來救人,我來挖土,因為隔體傳功,需要高深功力,小弟恐怕未能勝任!」
到了「天魔別府」,除了一片瓦礫之外,還有滿地焦黑屍骨,情況自比「百年庵」方面,更要來得淒慘!
陸禮笑道:「屬下有何功可居?這還不是少魔主與夫人的巧妙安排,出敵意外所致!」
過未多久,地雷火藥已炸,侯劍平人在土中,雖未受傷,人所受震盪卻巨,硬被震得昏了過去!
這情況倒也對侯劍平極為有利,柳如綿看不見他,他卻可以把柳如綿的一切動作,看得清清楚楚!
陸禮答道:「惲老人家總應該在我身上,作點什麼手腳?」
獰笑一住,柳如綿目閃兇芒,自語說道:「好,我的秘密既被他們識破,索性公開在江湖上大鬧一番,享受享受,還作什麼『守節尼姑』,要什麼『百年庵』呢?」
東郭炎也自趕來,只見那片峭壁上,被人用鮮血寫了十六個大字,寫的是:「欲救公孫,且來苗疆。萬花潭畔,叩拜仙娘!」
侯劍平的這種猜測,算是猜對一半,猜錯一半。
這兩條人影,不是拼奔「惡鬼峰」下的「天魔別府」,而是奔向「百年崖」上的「百年庵」。
惲南天聞言,遂將那粒「七巧迷|魂|香」的解藥,餵給公孫璿服下。
其實,侯劍平並未追她,他聽得柳如綿逃出密室,便趕緊再挖掘泥土。
陸禮想起一事,又復向惲南天問道:「惲老人家,軒轅斌、劉小琳等,若是問起你的身份……」
陸禮兇威盡殺,向秦劍吟躬身答道:「公孫姑娘等所中奇毒解藥,不止少魔主有,老少魔主和兩位『無影夫人』身邊都有。」
劉小琳目光方閃,軒轅斌業已失聲說道:「怎麼了!」
秦劍吟失聲說道:「什麼?你說另一位『無影夫人』就是『百年庵主』?」
秦劍吟知她迷惑,遂將一切經過,對公孫璿扼要敘述。
說完,站起身形,覷準大廳中央壁上所鐫一條金龍的龍眼部位,隔空連點兩指!
到了「和合峰」頂,侯劍平細搜了幾處臨海懸崖之間的隱秘洞穴,均無所得。
謝三壓低語音,向東郭炎悄然問道:「東郭兄,你這樣動作,是否為了那似乎發自地底的『沙沙』微響?」
秦劍吟道:「寫信給誰?」
劉小琳揚眉道:「綿姊打算怎樣應付?那群老鬼不單功力太高,江湖經驗也極老到……」
柳如綿在炸藥未爆之前,便向軒轅斌、劉小琳等囑道:「斌弟、琳妹,我們好好監視,若是發現有人從火海中逃出,不論是敵是友,一概格殺勿論!」
謝三見狀,遂也取出自己的「四煞降魔棒」來,協同挖掘。
話猶未了,軒轅斌便自接口說道:「我們先把陸兄那位朋友『銀鬚怪叟』藍天敖救醒,然後再彼此細商處置公孫璿等的萬全之策!」
誰知門不開還好,一開之下,不禁使柳如綿大吃一驚!
東郭炎指著那「欲救公孫,且來苗疆,萬化潭畔,叩拜仙娘」的壁上留語,含笑說:「他們既擄走公孫姑娘,讓我們大海尋針,胡亂摸索多好,為何要指明地點,豈非顯有陰謀?多半是此去苗疆,設了厲害埋伏!」
不消多久,軒轅斌親自走出,目光注處,不禁喜於色地,向陸禮笑道:「陸兄,大功告成了麼?」
這時,侯劍平自然知道柳如綿業已進入密室,並在自己所掘的洞口探看。
柳如綿一面高興,一面按動機關,使那厚重已極的萬斤石門,徐徐開啟。
惲南天「哦」了一聲,連搖雙手,「呵呵」大笑說道:「不必,不必,正邪之道,只在一心,你若是口是心非,便僥倖逃得過我的手下,也逃不過昭彰不爽的天理報應!」
侯劍平深以東郭炎之說為然,連連點頭,揚眉說道:「東郭老人家之言,如見『天魔』群兇肺腑,但我們雖明知對方設有陰謀埋伏,苗疆之行仍是非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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