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努爾哈赤3:蒼鷹之翔

作者:林佩芬
努爾哈赤3:蒼鷹之翔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勤與懶

勤與懶

戰事進行了不過短短的兩個多時辰就結束了,多璧城被攻破,克充格和蘇猛格兩人授首。
偶爾還會被人提上一提的是,炒花又率眾侵擾遼東了,新上任的遼東總兵官董一元親自帶兵給了炒花一次迎頭痛擊;或者,建州派了舒爾哈齊到北京來朝貢,給了「宴賞」——像是承平歲月裏的一些點綴,卻不曾有人意識到,這承平的歲月其實只是福壽膏的煙幻化成的假象。
因此,他忍不住在心中默問:
因此,參加九部聯軍,對他來說是多功能的;首先,成敗的風險由九個部落分攤了,他出兵助戰,戰勝了固然可以分到一份甜頭,即使敗了,因為只佔九部中一份,損失也不會太大;而最重要的是,在這次的戰爭中,他可以冷靜而仔細的觀測、評估建州,乃至於心目中未來的敵人葉赫、哈達、烏拉的實力——他的心裏是雪亮的,要想做女真人的共主,這幾部是遲早要對付的——
當然,這個聲音是只能在心中偷偷的抒發一下的,表面上是絕不能流露出來的;所以,直到他真正要動筆寫奏疏的時候,還是只能抱著萬般無奈的心情屈就於現實——他的奏疏中也和別人一樣的,滿紙的稱頌著「天子聖明」,而且,下場也和別的奏疏一樣,萬曆皇帝根本不看,送進御書房後就再也不見天日的「留中」了。
這樣,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了,當然就只好用兵;楊應龍召集了大批苗兵,據地自險以對抗官軍;官軍雖然人數眾多,配備精良,卻吃虧在不熟悉地勢地形,因此,一場戰打下來,竟然沒有佔到什麼便宜,反而是楊應龍因為對抗得了官軍,氣焰更盛了。
他因此而感到憂慮,除了想到部屬們的征戍之苦外,也想到了戰爭所帶來的勞民傷財;尤其是他從正月裏由繁華的京師來到這落後的西南邊疆,已經超過十個月的時間了,在這段不算短的日子裏,他親眼目睹了這個漢、苗、繇各族人口混居的地區,一切的條件惡劣到比起相傳的「地無三里平,天無三日晴,人無三兩銀」幾句話來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年逾半百,官居朝廷一級高位,他還是生平第一次體會到大明朝的邊疆地區是如此的貧苦、落後——他總算是深刻的了解到什麼叫做「民生疾苦」了!
他反反覆覆的把這些想了許多次,一張畫著扈倫四部和野人女真各部的地圖也已經被他看的熟透了,就是閉上眼睛也可以默畫一張了——統一大業的計畫已經逐漸在他心中成形了,接下來所需要的是時間——他將逐一的按照計畫中的步驟確實的進行。
赴日本主持封貢大典的正使遴選了臨淮候李宗城,副使則遴選了都指揮楊方亨;而以沈惟敬任隨從——這些人選其實早在去年十二月裏就已經議定了和_圖_書,而遲遲沒有出發,倒也不是沒有原因的,頭一件就是無知。
這個問題,沈惟敬就更無法回答了;可是,這些細節沒弄清楚,封貢的問題就多了——光是要封豐臣秀吉個什麼名號都很難擬定——於是,他只好先派沈惟敬偷偷的先去一趟日本,把事情都打聽清楚了,朝廷所正式派遣的正、副使才啟程赴日。
「努爾哈赤越來越神氣了——不能容他坐大的,否則,將來沒有我輝發的天下了——得趁他翅膀還沒長硬的時候吞掉他!」
輝發部距離建州很近——籠統的說起來,輝發的地理位置正好介於建州與葉赫之間——輝發部本來是居住在極北的黑龍江岸的,當時,尼馬察部有個名叫昂古里星古力的酋長,從黑龍江載了木主遷來渣魯,就定居了下來;而扈倫部的噶揚噶、圖墨兩人住張城,這兩人姓納喇氏,昂古里星古力歸附了他們這一族,宰七牛祭天,改姓納喇,這便是輝發的始祖。
這已是朝中一般有心人的共識了,在此刻想來,越發的增添感慨和絕望,也倍覺心痛——獨個從行轅的木窗中遙遙的眺望著播州,那天生奇峻的山峰上籠罩著一層黑氣,分不出來那是瘴厲之氣還是叛逆們的殺氣,他的心情更加的沉重、更加的充滿無力感——他再一次的深刻體認到,生為本朝的讀書、仕宦的人的悲哀了,那便是理想和現實之間永遠存在著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而造成這條鴻溝的人卻是擁有無上權力的皇帝!
不料,楊應龍再得到寬恕後,不久就故態復萌,蠻橫了起來;而他做為人質的次子又死於重慶,悲痛之餘,他索性發作得更厲害,連贖金都不給了,並且向前往催繳的官員大吼大叫:
整個過程波折、膠著得一如現在的日、朝情勢,石星本人固然給弄得白髮快速增加,承辦的官員就更苦了,反反覆覆的處理著這些瑣碎雜事,事情卻在拖拖拉拉中進行,弄得人們都煩躁了起來。
春天過後,他又有了用兵的計畫,這一次,他的目標是輝發部。
「都是大明朝的子民啊,朝廷竟然無力照應——」
這一次,他選擇了向輝發部出兵,也有好幾重原因;首先他以輝發向來與建州無怨,卻參加了兩年前侵略建州的古勒山戰役,做為這次出兵的理由,非常堂正;其次,在古勒山一戰中,葉赫、哈達兩部的損失都很重,烏拉部的貝勒布占泰被俘,現在人還在建州,唯獨輝發部的損失不大——他認為有必要攻打輝發,既削弱輝發的部分實力,也給輝發來個下馬威。
兩榜進士出身,他從小就是在書本紙卷筆墨中長大的,出仕為官,雖然累積了許多行政經驗,也多次外放任地方官,卻是第一次這樣的深入不毛之地;儘管朝廷所賦予他的任務是要征剿「叛逆」楊應龍,可是等到他親見了這個叛逆,以及依附這「叛逆」的群眾,乃至整個地區的百姓生活之後,卻忍不住暗自心酸落https://m•hetubook.com.com淚;這裏的百姓窮到沒有衣鞋而赤身露體,或以獸皮、破布遮身都是極尋常的現象,甚至,一些散居山林中的人,還在茹毛飲血的過著半原始的生活;他不禁悲憫的嘆息:
九部聯軍最後終歸戰敗了,但他卻覺得自己的收穫很不少;回到輝發後,他把這次在戰場上的觀察和感受全部先在腦海裏反覆思考上幾次,然後召集了部屬們來一起商量;最後自己再總結下來做了結論,並從據此修訂輝發部往後的發展計畫——
「要想統一女真各部,先要討平扈倫四部;其次才是野人女真;其他的各小部,不用戰就可令他們自降的!」
在他的領導下,建州的各項建設都上了軌道,進步得飛快,四方前來投附的人潮也就越密——這樣的良性循環下來,建州的實力與日俱增,較之古勒山大戰前擴充了將近一倍——有這樣的成績,他的心中真是快慰極了。
「世宗嘉靖皇帝不臨朝,嚴嵩便權傾天下;如今,萬歲爺多年不臨朝,朝中既未有權相當道,宮中也未有權閹橫行——只是,『懶病』無藥可醫啊!」
努爾哈赤也在他自己的領域裏獲得了無上的快樂和滿足——
「還我兒子的命來,我就付銀——」
他導這裏湧起了一股衝動,極想立時就提起筆來,上書萬曆皇帝,陳述這個地區的根本問題,並且提出自己在這個地區做了深入觀察、了解後所構想出來的幾大解決問題的要點:
曾宴桃源深洞,一曲舞鸞歌鳳,長記別伊時,和淚出門相送,如夢,如夢,殘月落花煙重。
六月裏,他親率大軍圍攻輝發部的多璧城。
而征剿楊應龍的戰爭也是一樣的充滿了波折,總督邢玠在正月裏就到達了四川,他先是接納了幾個人的意見,再給楊應龍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於是派人去招撫;四月裏,重慶太守王士琦奉命去向楊應龍曉以大義;而這一次,楊應龍的表現還不錯,他來見王士琦,自縛道旁,泣請死罪;於是,王士琦飛報邢玠,認為楊應龍已有遷善之心,之後做下決定,要楊應龍輸四萬金贖罪,革職,由他的兒子朝棟代,他的次子可棟則做為人質,羈府追贖。
「大家大老遠的千里跋涉,從京師來到四川,恐怕,短時間之內是回不去了!」
讀了滿腹詩書,他的心裏已然根深蒂固的存在著一個古聖先哲所代代沿傳下來的觀念:
可是,努爾哈赤卻不待他的計畫內付諸實行就先發制人了。
總督貴州的邢玠接到了第一場戰爭的戰報之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下意識的嘆出一口氣來,對著左右環立的各級官員、將領們說:
這支曲子,他每每唱得餘音繞樑,也引得鄭貴妃帶著全體在場的女樂舞伎、太監宮女一起鼓掌喝采,然後紛紛的向他讚好敬酒,一杯接一杯的喝得他朦朧睡去;當然,酒醉入睡後的他,已經有許多年都夢不到童年往事了,更遑論是童年時張居正曾經向他講述過的,後和*圖*書唐莊宗李存勗因佚樂而亡身的故事——他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王機褚死的時候,他的長子已經前死,孫子拜音達里殺了七個叔叔,自立為貝勒——這便是現在的輝發貝勒。
反而是拜音達里召集了部屬們商議了好幾天才決定了處理這件事的方法——權衡實力,拜音達里畢竟不敢貿然的採用報復之道,出兵去攻打建州的城池,卻又不甘心多璧城白白被攻擊、被劫掠一空;幾個人想來想去,想了好幾個應對之策,像是多聯絡幾部一起攻打建州等等,可是一討論起來又只好推翻原議了,因為,自古勒山一戰,戰敗的好幾部不但元氣大傷,還對建州軍充滿了恐懼感,在短時間之內恐怕已經沒有什麼人願意再發動戰爭;這樣,說來講去的討論再討論,到了第四天,結論才總算被商量出來,那就是向明朝的朝廷告狀。
拜音達里狠歸狠,殺叔歸殺叔,卻不是個庸才;輝發部的歷史卻在他的領導下,名列扈倫四部之一,並不是靠著運氣僥倖得來了;就個人的才略而言,拜音達里更勝於葉赫部的納林布祿——他不若納林布祿的橫暴、有勇無謀、沉不住氣,凡事腳踏實地的默默進行,沒有成功以前也絕不在嘴巴上嚷出來;而隱藏在內心深處的企圖心卻更甚於納林布祿;兩年前,納林布祿發動九部聯軍侵略建州,表面上是納林布祿邀請他參加一份,而他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實際上,在他的心中早就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了。
有了這些基本的想法之後,他在採取實際行動的時候就有了依據,一點也不會亂了手腳;在戰爭進行的期間,他指揮自己的軍隊,原則上就是不怎麼賣命衝殺,以保留實力,自己卻和幾個主要幹部們留心交戰的幾方的實力與戰略。
幸好,努爾哈赤這次出兵的目的旨在示威、恫嚇,並不準備做大舉的入侵輝發部,因此,在攻破了多璧城後,當天就帶著俘獲的人畜財物等戰利品凱旋回建州了。
提出這個建議的人認為,輝發與建州同是受明朝封賞的部落,如今,輝發既無緣無故的受到了建州的攻擊和劫掠,身為封主國的明朝就應該為這件事主持正義,譴責、懲罰侵略者。
秋去冬來,轉眼又是飄著細雪的寒天了,坐在升著銅火盆的皇宮裏,一面享用著福壽膏,一面聆賞著眼前的樂聲歌舞,萬曆皇帝的日子過得愜意極了;尤其是這班鄭國泰新近訓練好,專程送進宮來「孝敬」他的女樂、舞伎,水準更是在以往的幾批之上,讓他滿意極了,除了重重的賞賜了鄭國泰一番之外,還命這班女樂、舞伎終日侍候,為他演奏、舞蹈;有時,他甚至親自在舞伎們的舞蹈和女樂們的伴奏下唱曲——他本性聰明,學起音樂來有如神助,一支曲子幾乎不須練上三遍以上,他就能唱出其中的神韻來——樂曲中,他最百唱不厭的是一支後唐莊宗李存勗所作的〈如夢令〉:
沒有任何一個人注意到這件事——大明朝廷中自從和-圖-書李成梁去職之後就沒有什麼人精通遼東的事務與問題了;稍知一二的李如松又因為自己打了敗仗,明哲保身猶恐不及了,哪裏敢多事多話呢?而一般辦理遼東事務的官員,認識既有限,遼東境內擾及大明日高事又大都由土蠻、泰寧部等軍所挑起,他們的注意力也就擺到那方去了;至於女真,所進行的都是「內戰」,並沒有波及大明的百姓和城池,他們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不但拜音達里的奏疏被當做尋常公文處理,而後在萬曆皇帝的懶惰中「留中」了,就連兩年前的古勒山一戰,有關的公文從遼東送來了以後,也一樣的按照一般的公文流程處理後「留中」了;遼東已經隱隱形成的趨勢和努爾哈赤的雄心壯志,因為懶隋和無知,在大明朝廷中被整個的疏忽了。
「日本以前有日本王的,現在還有嗎?」
這麼順序也是經過了一番審慎的思考後的決定,主要的原因是一來扈倫四部距離建州近,野人女真距離建州遠,先攻近處本是基本的戰略;二來,野人女真尚處半原始的狀態,不具有向外侵略的實力,而扈倫四部卻全都參加了侵略建州的古勒山大戰;而且,扈倫四部因為是強部,許多小部都是「仰望」他們的,討平了他們,自知不敵的各小部就沒有不投降的了——
當然,整個的大明朝廷也並非全然無事要忙,尤其是兵部,大小官員們的工作並不輕鬆;朝鮮的戰事雖然已經決定了「講和」、「封貢」,所派遣的正、副使臣也已經準備出發,任務還未完成,有待處理的事務仍然多得不得了;四川播州征剿楊應龍的戰事也已經展開,正進行得如火如荼,承辦這件事的職員便忙得連喘口氣的時候都沒有了。
除非有那麼一樣,萬曆皇帝也像戰國時的楚莊王一樣,忽然大澈大悟的「一鳴驚人」起來,勤奮振作——但,這個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滿朝的大臣已經沒有人再抱著這樣的希望和等待了。
「民為邦本,本固邦寧——」
楊應龍的事棘手了,他隱隱的有個預感,沒有個三、五年的時間是解決不了的。
朝中有許多人的心裏和他一樣是雪亮的,嘴裏不說,眼裏卻早已看穿萬曆皇帝了,終此一生都不會有什麼作為了——萬曆皇帝其實並非庸才,他多年不臨朝,君權卻沒有旁落,足見他實在是有過人之能!
「做皇帝的人,什麼時候才會真有『民胞物與』的心腸呢?」
多壁城有天險,地勢陡峻,易守難攻;拜音達里派在多璧城的守將更是輝發部中著名的勇士克充格和蘇猛格,而且,拜音達里一接到努爾哈赤揮軍而來的消息時,立刻加派了三千人馬,分兩部趕到多璧城來支援;可是,這一切全都抵擋不了建州軍凌厲的攻勢——
因為,已然在朝中為官多年的他對於朝中的現況知道得很清楚,萬曆皇帝已經多年不上朝了,就連內閣首輔想要覲見一次都難了,這些民生疾苦的問題哪裏會引得起萬曆皇帝的注意hetubook.com.com呢?身為臣子的自己,無論上多少道奏疏都沒有用的,西南邊區的問題將會隨著萬曆皇帝的懶惰而一直被疏忽下去。
他決定親征,時間選定了六月,目標則鎖定了輝發的多璧城。
傳了幾代後,子孫中出了個人才,名叫王機褚,他收服了鄰近的好幾部,擴充成一股可觀的實力,於是渡輝發河到扈爾奇山,築起了城寨,也為自己的部落命名為「輝發」。
於是,接下來又是一陣忙碌;光是為了寫一封給大明萬曆皇帝的奏疏就費去了好些時日——等到把這些「告御狀」的奏疏送到遼東巡撫衙門,請求轉呈到皇帝駕前的時候,都已經是十天以後了;但是,對於這些折騰,拜音達里卻是毫無怨言的;對於只知明朝地大物博人多,而毫無明確認識的他來說,既認定了大明朝的皇帝「大」得不得了,並且將為他主持公道來處罰努爾哈赤,這封奏疏一送出去,一顆定心丸便下肚了,接下來便是「守株待兔」似的等著大明朝的正義之師的到來,幫他去找努爾哈赤討回公道。
輝發的城寨負山勢之險而堅峻,蒙古察哈爾部札薩克圖.圖門可汗親自率了大軍來攻打都沒有成功,輝發城的堅固也就因此而聞名了。
而百姓的生活既是如此的困苦,便難怪西南地區的叛亂事件會層出不窮了;偏偏,他的工作和責任又是要以武力來掃平這些叛亂!
本來,朝廷裏的大臣們對「封貢」一事的意見十分分歧,甚至,不贊成的佔了多數;只奈這個主意是兵部尚書石星所提出的,他目前又當權,這個主意便成為了決策。但,儘管主意是石星提出的,他自己對日本的事務卻毫無了解,僅從沈惟敬那裏聽說日本的最高領袖是關白豐臣秀吉,至於「關白」是什麼官職,沈惟敬就弄不清楚了;再問沈惟敬:
「宜改善民生,減免賦稅,興建屋宇道路,廣開市集、廣設學校、擇良吏以治——」
可是,心裏在大聲疾呼根本是另外一回事——他熱淚盈眶的想了好一會兒,激動了好一會兒之後,理智還是回到了心中,他全身沸騰的熱血也就慢慢的冷卻下來了。
他發自內心深處的聲音大得如雷霆如海嘯,他很明確的認知,這個地區的人民也是大明朝的子民,這裏出了問題,朝廷應該從根本處來解決,改善了人民的生活,叛亂的事件就自然而然的不會發生了,而不是派遣軍隊把參與叛亂的人全數殺光!
這個計畫並不是臨時起意——在他的心中,早已發展出一套完整的統一女真的整體的想法:
儘管他在表面上從來沒有透露出他覬覦建州的雄心來過,私心中卻已經想過千百回合了:
他卻根本不知道,這封奏疏不但皇帝不會有興趣看,甚至,根本就到不了萬曆皇帝的跟前——對於明朝的朝廷官員來說,接到這樣的一封奏疏,一看只是「邊夷小事」,毫無重要性可言,便只是依一般程序的往上送,送到乾清宮,任由萬曆皇帝「留中」了,什麼內容全都忘了個一乾二淨了。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